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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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下雨,天氣馬上又悶熱起來,譚雅怕阮小七老躺著不動,身上起痱子犯褥瘡,一天幾次地幫他翻身擦洗。 所以阮小七雖然久臥在床,卻一絲怪味道也沒有,清清爽爽的,便是吳魁幾個來了看也說譚雅伺候的好。 這么比起來,就顯得另一處的侯慶分外可憐。他傷的還沒有阮小七重,只有小腿一處,此時已可做些例如起身如廁之類的小事,只是雖有親兵服侍,到底男人粗心,侯慶看起來就顯得比阮小七邋遢落魄得多了。 所以侯慶看過阮小七,心里倒是放下了對胡七郎的執(zhí)念。有了這番生死經(jīng)歷,他才知道趕緊娶房娘子成個家才是正經(jīng)。 另外,這娘子得要找阮小七娘子這種賢妻良母的,那胡七郎,怕是郎君還臥在床上就給戴了一沓綠帽子吧,更甭說伺候了。 所以在譚雅沒注意的背后,早已被人貼上譚家女娘等于賢妻良母的標(biāo)簽,還真是人人都說她好。 要是譚家娘娘泉下有知,一定感嘆沒想到這皮猴子一樣的小芽兒還真是給自家長了臉; 而那時譚家阿翁也沒投胎的話,那兩人定要爭這功勞,必是都認(rèn)為自己教育得法。 李瑾前來探望時,正趕上譚雅在給阮小七擦身。 此時譚雅回想起當(dāng)初李瑾要安排自己回京城找譚玉的意思,雖然不見得自己就要回去,但比起周老三狠心要讓自己陪葬,吳魁幾人默然不管,李瑾的好意就顯得分外可貴了。 所以一見李瑾進(jìn)來,譚雅忙起身施禮,又親自端茶捧了過去道:“這是元洲特產(chǎn)的茶,雖不比那香煞人有名,但也有番滋味。” 李瑾抿了一口,點(diǎn)頭贊好:“清冽甘甜,水美;悠遠(yuǎn)綿長,茶香?!?/br> 譚雅聞言,喜上眉梢,笑道:“安撫使果真懂茶!元洲這茶就妙在綿長二字,初入口時不覺,待喝了進(jìn)去,入喉之時才又在唇齒之間回味此茶香味?!?/br> 阮小七根本不懂茶,譚雅與他說不來。在他眼里,都是樹葉子,哪有什么明前明后的?還有那水,泉水是水,井水也是水。 還拿什么梅花雪,真是閑的,就說他們這樣人家瞎講究,還是沒受苦挨過餓。 如今譚雅和李瑾就這手中的茶說來說去,連帶著還說了些關(guān)于各地茶的佳話。 阮小七在旁邊干聽著插不上嘴,心里泛酸,又不能明說,只好裝作身上發(fā)癢,開始“哎呦”起來。 譚雅不好意思地朝李瑾賠禮,道:“安撫使慢用,我先去給外子擦身?!?/br> 這才又開始忙乎起來,她手腳溫柔,擦得認(rèn)真,阮小七畢竟體重,行動間還要替他翻身,真是累得滿頭大汗。 李瑾看不下去,想叫了親兵進(jìn)來,卻被譚雅攔住,笑道自己能行。這茶再入口就苦澀起來,李瑾沒坐一會兒就道有事,起身告辭了。 阮小七見李瑾終于走了,口中雖稱謝他關(guān)心,心里卻道:“哼,當(dāng)我不知道你的心思?!?/br> 不過,對于自己傷重之時李瑾想救走譚雅的事,阮小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是該感激他還是該埋怨他,總之唯一肯定的是,因為譚雅對他的態(tài)度,心里吃醋那是必然的了。 啞婆子進(jìn)來說是飯食準(zhǔn)備好了,遞來吳先生寫的回信,順手又將擦洗過后的水盆端下去。 譚雅早寫信回去叫來了啞婆子過來做幫手,留下青枝、綠葉兩個幫著照看譚庭芝。 至于琉璃,譚雅依舊讓她在屋里做繡活,不過因她一直還算老實,倒是拜托了杜氏找個穩(wěn)當(dāng)人給嫁出去。 吳先生信中寫著河州府一切都好,他老年得子,高興地幾乎忘乎所以,這信也寫得亂七八糟,譚雅失笑的同時,見劉氏母子好也就放了心。 阮小七眼巴巴地看著譚雅讀信,又忙碌準(zhǔn)備東西,深恨自己現(xiàn)在連動都不能動。 靜養(yǎng)靜養(yǎng),都快長蛆了,他本是個閑不住的人,如今整日躺著,兄弟們又去打仗,真是無聊至極。 譚雅回頭看他那副可憐模樣,笑道:“哎呦,我們小七爺什么時候成了落魄人了?讓我看著,哎,還真真可憐啊?!?/br> 阮小七瞪著眼睛假裝發(fā)怒:“小芽兒,你給我老實點(diǎn)。等老子能起身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譚雅朝他一翻白眼,故意氣他道:“那得等些時候,趁著你不能起身,我還是趕緊多氣氣你才好。 還有,老子?那我給阿爹寫信時候可要提提這件事?!?/br> 阮小七立馬氣勢弱下來,“好娘子,我哪敢,說的不過是小子。” 譚雅得意地點(diǎn)點(diǎn)他的額頭笑道:“算你轉(zhuǎn)得快,今日便饒了你?!?/br> 阮小七“哎”了一聲,嘆氣道:“小芽兒,你說你,剛嫁來之時,說話柔聲細(xì)語,動作也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現(xiàn)在啊。。?!?/br> 譚雅湊過去輕輕拎著他的耳朵追問道:“現(xiàn)在怎么了?說!” 阮小七故意“哎呦”地喊疼,口中求饒道:“現(xiàn)在一看更好了,真是越來越斯文!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此話不假?。 ?/br> 譚雅“撲哧”笑了,嗔道:“隨你還能斯文才怪了。。。咦,好啊,你又欺負(fù)我!” 阮小七將她手握著,放在嘴邊親了親,小聲道:“這哪里算是欺負(fù),說起欺負(fù),我統(tǒng)共才得手半次。等我好了才讓你好好見識一番什么叫欺負(fù)?!?/br> 譚雅聽他說說話就往下走,啐了一口,到底沒將手拽出來,就這么拉著手,兩人一邊竊竊私語說些私房話,一邊將飯食用了。 譚雅伺候完阮小七用飯,才要拿起繡活開始做,就被阮小七硬拉著,也跟他并排躺下,說起閑話消磨時間。說著說著就提到了胡七郎。 那胡七郎自打號稱良家婦女以后,真?zhèn)€不再與人笑鬧,可也不好來阮小七屋子里探望了,她就時不時地打著看望譚雅的名頭過來。 可惜譚雅雖謝她借自己浴桶的好意,但這郎君也不能因此就拱手相讓,兩人依然不諧,還是阮小七拿男女授受不親擋住了她的一再來訪。 每次想到這事,譚雅就一肚子惱火,用力掐阮小七的胳膊恨道:“說起來還是你不守規(guī)矩,要不然她怎么就纏上你不纏別人?” 阮小七最怕譚雅提這個,只好軟聲道:“對,對,是我不好。要不,我們生米煮成熟飯,你先把我睡了,讓她沒法惦記好不好?”氣得譚雅掐得越發(fā)狠了。 雖然是笑語,但阮小七卻真是著急了。本來就打算待到譚雅長大些再圓房,可得了那半個甜頭以后真是更加難耐。 待這次自己重傷,再加上周老三之前過來的那番話,阮小七決定不等了。 再大點(diǎn),大到什么時候是大,別等到老丈人后悔上來弄走了自家娘子那才夠大。 不得不說,這周老三還真是猜中了譚玉的心思。 不提崔家如何計劃挽回崔譚兩家的關(guān)系,只說京城里還有一人也在寢食難安。 三娘子從譚玉回來就想找他給自己做主,她也想清楚了,阿爹都能將大娘子這個嫡長女嫁給那般不成器的,李瑾豈不是要強(qiáng)上百倍! 只可惜說了幾次,都被譚玉打岔過去了,反而為自己尋起女婿來。這次便是崔氏也不肯管她了,自打知道譚家大哥沒了,崔氏就一直纏綿病榻,甭說理事,三天兩頭地要尋死一番。 待到崔和崔老尚書的壽辰,破天荒地不再著急去,反而咒罵兄嫂無情,眼睜睜看著外甥死去也不肯伸以援手。 譚玉心道這崔氏糊涂了大半輩子,這時候才明白些,可惜什么都晚了。兩個兒女,兒子沒了,女兒。。。哎,得趕緊嫁出去,還得嫁得遠(yuǎn)遠(yuǎn)的。 所以這女婿人選就往那邊關(guān)、小州府地方去尋。譚玉這樣的身份,便是京里的達(dá)官貴人也都愿意與之結(jié)親家,更何況那邊關(guān)偏僻之地! 這些天挑來選去,人選太多,不禁有些花了眼,便是以前拒絕了自家大娘子的人家又說兒子生辰看過了,今年成親極好。 譚玉嗤笑,當(dāng)我譚家的女兒是籃子里的菜么,還輪到你們挑來挑去。不禁心里十分后悔,要是當(dāng)初沒有急著將大娘子嫁出去,現(xiàn)在可不是盡著她隨便挑? 也不知道他們小夫妻過得如何,阮小七雖然不錯,只是這夫妻緣分可不是靠著人仗義,一個人熱乎貼上去就能過得好的。 要是大娘子過得不如意,還不如接回家來,等個一年半載的,再尋個書香門第的好人家。 至于阮小七,譚玉食指敲著扶手,雖然自己沒少受這個女婿的照顧,但總不能將大娘子賠過去當(dāng)人情。 無非以后多提拔些,再給他選個好的做娘子就是,不過,現(xiàn)在這事也有些難辦。 如今阮小七有了官銜,這通河大軍接二連三地打勝仗,以后的前途便是自己不提拔也差不太多,想來自有大把的人愿意與之結(jié)親。 如果他不放手,還真是不好辦,就算自己硬是弄成了,落下一個過河拆橋的名頭,大娘子以后也難找好人家。 譚玉正在躊躇不定之時,三娘子在外頭喊:“阿爹,阿爹!”那守門的小廝不好再攔,只得進(jìn)來稟告。 譚玉嘆口氣,叫了三娘子進(jìn)來。 ☆、第93章 兩軍對峙很是焦灼了一陣子,譚雅面上雖然沒什么,心里真是怕極了。 不由想起以前聽阿翁講的典故,說什么有個當(dāng)官的就是城池被困之際,殺了自己的小妾煮湯給將士們充饑。。。 而阮小七為了兄弟可是連自己的命都能不要的,那。。。 等晚上睡覺的時候譚雅就問阮小七,若是元洲也遇到那種情形,他會不會把自己殺了給他兄弟們吃。 這幾天來阮小七早看出譚雅的緊張和不安,可惜他現(xiàn)在還不能起身,心疼地要命,也沒法把人攬在懷里安慰,只是聽到譚雅這樣問自己還是忍不住笑了,反問道:“怎么會?” 譚雅點(diǎn)頭暗道這人雖然無賴,但從來一言九鼎,他說不會那就是不會了。 結(jié)果她才松了一口氣,阮小七表情嚴(yán)肅,接著道:“我自己還不夠吃,怎可能分給別人吃?” 看著譚雅驚得目瞪口呆的樣子,阮小七按住胸口,忍著疼哈哈大笑一陣,伸手將譚雅拉著, 柔聲道:“傻了不成?小芽兒,到現(xiàn)在你還不知道我待你的心思嗎?我是認(rèn)可割了自己rou也不肯動你一下的。” 然后又正色道:“有我在,你怕什么。再說那人吃的是小妾,不過是個玩意兒,你怎能跟那些個東西比? 萬一有事,自有人護(hù)著咱們出去,除非我死,要不哪舍得你,放心吧?!?/br> 譚雅大驚,忙往四周看看,伏在阮小七耳邊低聲道:“小聲點(diǎn)兒啊,臨陣脫逃可是死罪!” 阮小七不屑地“呲”了一聲,反問道:“贏不了自然要跑,難道像那傻瓜死守,然后用女人做人情就是好人? 他娘的我自己都要死了,還能管著誰當(dāng)皇上?傻芽兒,我出來打仗是為咱家過好日子,管他姓趙還是姓別的?!?/br> 譚雅不欲阮小七說這些該被砍頭的造反之語,嗔道:“胡說八道。”撇開此事不提。 不過也難怪譚雅要擔(dān)心,元洲城里確實氣氛緊張。飲水還好說,城里自有水井倒也不愁,只是糧食菜蔬卻是不能夠了,要日日按人頭分取,每日限量的。 雖然無論如何也短不到阮小七這里,但譚雅還是不由自主地節(jié)儉起來,盡量將好的留給阮小七補(bǔ)身子。 可阮小七卻并不領(lǐng)情,發(fā)現(xiàn)她吃的差些就要生氣,說的話更氣人:“你如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的好些,以后怎么給我生兒子!”硬是逼她跟著自己吃。 雖是盛夏最易掉膘的季節(jié),譚雅卻一直沒瘦,還長了個子,身條也能看出來曲線,用阮小七的粗魯話叫做“有個娘們該有的樣子了”,更是趁著譚雅為他翻身擦洗之際不??筒⒋笏A髅?。 日夜廝磨,阮小七又常逗著譚雅這么鬧,漸漸地,兩人不但又有了新婚那陣子的甜蜜,還很有些老夫老妻的默契,感情倒是也越發(fā)好了。 另一個病號侯慶每次過來做客,看到這夫妻二人郎情妾意的,就老是喊自家牙都要被酸掉。 他見此景難免心生羨慕,這回一番生死,便再看不上胡七郎那樣的江湖女子,反而一心要找個賢惠規(guī)矩的,就打聽起在譚雅身邊服侍的那兩個侍女青枝和綠葉來。 譚雅深知侯慶貪花好色的性子,在河曲府那可是翠香樓里的???,聽阮小七說外頭還養(yǎng)了一個,大了肚子都該生了。 譚雅心道,哪個女娘愿意進(jìn)門就當(dāng)后娘?再說這侯慶現(xiàn)在雖是身份高點(diǎn),但長相不佳。 如今腿腳又不好,若是以后瘸了,那自然只能卸甲歸田,又成了平民百姓,再有那些壞毛病,過起日子來真不如那些有本事的小廝可靠。 青枝綠葉雖是侍女,但赤誠忠厚,是譚雅的左膀右臂,她是打算好好為那倆人尋個好夫婿的,無論侯慶怎么求就只拿她倆年紀(jì)小推脫,反正不肯松口。 侯慶乃是個精的,怎能不知道譚雅這是嫌棄自己的面上話,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心道:你這樣的大家小娘子我自然不敢肖想,但身邊的侍女我侯慶雖沒多大本事,總是配得上吧。 阮小七插嘴道:“水猴子,你這廝別糊弄我娘子年紀(jì)小。 你他娘的什么時候不在樓里混了,再把外頭養(yǎng)的那個粉頭帶著那大肚子給賣了,完了再來尋摸我娘子身邊的侍女。 水猴子,我問你,我說過你多少遍,別隨便留種,到時候你兒子長大被人叫做□養(yǎng)的好聽嗎?正經(jīng)人家一聽都不愿意嫁小娘子過來?!?/br> 被阮小七當(dāng)面捅了出來,侯慶臉上有些掛不住,嘟嘟囔囔反駁道:“這孩子不過是怕戰(zhàn)場兇險,提前留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