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崔四娘再懂事也不過是十四歲的小娘子,被一個少年如此嘲諷自己的外表,說不定還說給心上人李瑾聽過,實在是想想就受不了,恨不得撕了他的心都有。 崔四娘暗道,好你個張數,看我這次怎么報仇,非要讓舅舅打爛你的腿,也讓你知道我崔四娘的手段。 這頭李瑾才從二門里出來,就碰上要出去的九皇子?!罢夷隳?,走,瑾歌,我們去聚合樓?!本呕首右膊坏壤铊鹪挘е隽舜薷?,騎馬往街面去了。 崔八娘看這張數嘲諷jiejie以后離去,氣得摔了茶碗,隨后也請罪跟著離開了。幾個小娘子再沒了說話的心情,直到壽宴開始,崔家兩個嫡女才出現(xiàn),早已補好妝,打扮妥妥地開始招呼客人了。 天色將晚的時候才回到了譚府。譚雅一路上都在回味著這一天發(fā)生的事情。二娘子怒沖沖走了再沒露面,壽宴開始了也沒出來。崔氏倒是出來了,看得出來補了粉,應該哭過了。 聽說她生母在這府里的日子很不好過,一個以色事他人的姨娘沒了顏色,失了男人寵愛,就什么都沒有了,如今不過是混吃等死罷了。 本來這崔氏生母也是良民出身,家里靠賣豆腐為生,人稱豆腐西施的。就因為長得好,眼界高,看不上周圍求親的人家,非要進那權貴的高門,結果給一個半老頭子做了姨娘,就是生了女兒又怎樣,這輩子也不能出府,算是完了。 下了馬車,譚雅注意到崔氏和二娘子都板著臉,她尋思一下,應該與自己無關,也就不在意了。 譚玉也知道大家這一天做客夠累的,特準今天各自回房用膳,早些休息。大家紛紛散去回自己院子,只二娘子還是跟著崔氏回到了主院。今晚譚玉也要回主院歇息的,二娘子自然不能放過這個單獨和爹爹親近的時光。 譚雅幾乎要飛起來似地疾步回了房,一進屋子就吩咐燒水要洗澡,好在今天是陰天,還有些微風吹著,倒也涼快,要不大太陽下在外面應酬,實在也受不了。 劉氏馬上過來,幫譚雅脫衣服,打發(fā)她洗澡。晚膳上來的時候,譚雅已經靠在床上睡著了。 劉氏可憐她累了一天,也不叫醒譚雅,一頓晚飯,不吃就不吃吧。讓喜鵲將那細菓子擺在桌子上,如果大娘子餓醒也有東西墊點。然后熄了燈,讓大家都下去歇息去了。 ☆、第7章 從崔府回來第二天,譚家發(fā)生了兩件大喜事,譚玉升官了,由原來的從五品吏部員外郎升為吏部考功清吏司——正五品的郎中了。 這邊剛得到了喜訊,崔氏還沒高興夠呢,那邊糟心事就來了:范氏吐得昏天黑地,暈了過去,一查有孕三個月有余。 崔氏作為這個小生命的嫡母咬著牙去范氏房中對此表示慰問和欣喜,同時發(fā)落了范氏房中貼身的丫頭和婆子,理由是連姨娘的小日子都記不清楚,這差事實在當的糊涂,差點影響譚家的子嗣,可是大罪。 發(fā)配完下人,回到了主院里,崔氏摔了十余個茶碗才解了氣。崔氏的陪房王喜貴家的勸慰主母:“一個姨娘肚子里爬出來的,哪里值得夫人生氣,不說能不能生的下來,便是生下來了,這嫡出庶出可有天地之差,哪能和咱們大哥相比?!?/br> 這話是正理,崔氏心里總算舒了一口氣,但聽著怎么這么別扭。原來她最怕的也是別人提到自己是庶出,如今王喜貴家的雖然把范氏的肚子罵了一番,拐著彎不是連她也編排了。 想到這里,又把臉吊下來,王喜貴家的一直看著崔氏的臉,從前是崔氏的貼身丫頭,看她變了臉,馬上知道自己的話讓夫人不高興了。 好在她也最了解崔氏的心事,又提了一個話頭:“郎君也不會當回事的,你看郎君對二哥,也就那樣吧,雖然對大哥嚴厲些,但到底還是因為看重大哥?!?/br> 王喜貴家的這番話可是撓到了崔氏的癢處。崔氏對譚玉的小心思在嫁給譚玉以后遭受到了巨大的一擊,譚玉實在就是為與崔府聯(lián)姻才娶的自己,待自己很是平平。 雖然事實打破了她的幻想,但所謂越是得不到就越渴望,總是盼著譚玉能看到自己的好處,心里只有自己。 崔氏想想也是,譚玉這周圍就沒斷了人,但自己是正室,可謂流水的妾室鐵打的妻。但這范氏陽奉陰違實在可恨,平時裝得對自己小心恭敬,這回倒瞞得緊緊的。 這一想,心里又恨上來了,吩咐道:“去,把那幾個不知死活的打完以后,找人牙子來,全賣掉。婆子賣到鹽礦去,那賤人的貼身丫頭么”,崔氏坐著,手指劃著茶碗,眉毛一挑,又低聲說:“找個穩(wěn)妥的人牙子,都給我賣到那暗寮子去,周密點,別讓郎君知道?!?/br> 崔氏看著王喜貴家的撩了簾子出去,知道事情交給她必是穩(wěn)穩(wěn)妥妥的,總算出了一口氣。 丫頭嬌杏在那里聽著,心里發(fā)冷,面上一點兒都不敢露,忙乎著給崔氏換茶。這一會兒,外頭丫頭傳到:“二娘子來了?!?/br> “阿娘,晚上是不是要給爹爹慶祝啊。”丫頭幫挑起簾子,二娘子進了屋子。 “那是自然。你大熱的天,也不知道避避太陽,看,臉都曬紅了。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曬啊,不是以后養(yǎng)白了就行,起了斑,下不去的?!?/br> 崔氏憐愛地摸摸女兒臉蛋,轉頭又罵跟著的丫頭,“小娘子出來,你們就不知道勸勸,便是出來了,也要遮嚴實啊,一個兩個都是木頭人啊” 。 “阿娘,你就別說了??旖o我講講晚上怎么準備。爹爹什么時候能回啊。”二娘子膩歪在崔氏身上。 崔氏看著女兒的出色模樣,心里難免得意。她雖口上不承認,但心里也知道自己相貌平平,實在比不過譚雅的生母張氏。 但如今親生女兒出落得花朵一般,自覺比那譚雅強上百倍,心里早打定主意一定想辦法讓女兒嫁個那一等一的好人,萬不叫她吃自己的苦。 當年如果自己容貌能如此,她也不會等到了快二十才做了譚玉的繼室。雖說她一眼看上的譚玉,但想著自己貴為尚書女兒,卻只能下嫁還成了繼室,閨中密友相見也十分沒有面子,從來想起來也是憋著一口氣。 崔氏一邊想著心事,一邊和女兒有一句沒一句的說晚膳的事情。 沒想到譚玉第二天早上才回來,只囑咐了一句不需慶祝,低調行事,就換了衣裳又出了門。 崔氏興興頭頭地準備了一大堆,如今譚玉一句話全免了,頓時也失了興致。唯一高興的是譚玉的確對那范氏的肚子沒怎么當回事,聽聞有孕也就不在意地扔下一句你看著辦就走了。 沒過幾天就是七月初三,譚雅十三歲的生辰到了。 崔氏本就對大娘子得譚玉另眼相看十分不滿,如今有了現(xiàn)成的由頭自然要用,只打發(fā)人給送了兩塊料子,還語重心長地說什么郎君如今讓家里低調行事,一切從簡,切不可惹人說法。 劉氏抖了抖這兩塊料子,氣得不行,直說:“真是,還尚書府出來的呢,這點氣量,跟個孩子使這樣的心眼,也不嫌丟人?!边@是當著大娘子不好說的太粗。 私底下,劉氏是直接罵開了,她本就是潑辣人,元洲市井罵人的粗話信手拈來,將崔氏用各個名頭如什么賤人,小娘養(yǎng)的之類,總之能想到的一一都安了一遍。喜鵲抿著嘴直樂,反正元洲話其他人也不會說,傳不過去,讓她罵罵也松快松快,一個粗人,你讓她天天文縐縐的,還不憋死了。 崔氏這么打發(fā)了大娘子的生辰,當時是痛快了,過后心里難免有些后怕。 晚上譚玉回來的時候,怕他發(fā)怒,就先拿譚玉對自己說的那節(jié)儉話說了。 譚玉瞅瞅她,其實崔氏不提的話,自己根本不記得今天是譚雅的生辰了。心知崔氏不過是借題發(fā)揮,去年大娘子剛來的時候,因自己愧疚沒盡到做爹爹的責任,總想要一股腦的把以前欠的都補回來,難免夸張了些。當時是囑咐崔氏把大娘子的十二歲壽辰辦得好些,還正式把譚雅這個名字定了下來。 譚玉暗嘆,這么多年過去,崔氏還是這般不上臺面。不過也好在她這個脾氣,自己拿捏也容易。 譚玉再不滿崔氏,也盡量不插手內宅里的事情,于是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崔氏滿心歡喜,剛有些得意忘形,譚玉來了一句:“晚上不必等我”,崔氏剛翹上去的嘴角就耷拉了下來。晚膳過后,他果真直接去了花氏的屋子。 到了沐休日,譚玉將譚雅叫到書房,遞給她一個小箱子,說是給她的生辰禮。 譚雅笑嘻嘻地問他:“爹爹,我現(xiàn)在可打開了,東西要是不如我的意,我是要換的?!?/br> 譚玉看她笑瞇瞇的模樣就高興,點頭道:“好啊,你看吧”。 譚雅打開一看,竟是一張地契。要是別的官家小娘子看了這張紙,一般是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別人不說,二娘子肯定不認識。 但譚雅從小養(yǎng)在譚家娘娘身邊,娘娘干什么也不避她,反而都手把手教導。 在其他有些門第的人家,這銀子的事情可是要污了小娘子的眼睛的,哪里肯讓她們知道。但是譚家娘娘不同,阿翁是個甩手掌柜,讀書又是個費錢的活,不好好算計,這一大家子是連飯都吃不上的。 在元洲的時候,娘娘老是給譚雅說,別聽那些窮酸書生的鬼話,有本事他們喝風活著。她常教導譚雅,銀子雖不是萬能的,但沒銀子卻是萬萬不能的。所以,如今譚雅看到這地契,分外想念這老朋友。 譚玉道:“你如今也十三了,爹爹給你一個莊子,也不在家里的賬上,你自己掂量該怎么經營。我再給你個外頭的管事,像在元洲娘娘那樣,好好弄些零錢用?!?/br> 譚雅連忙使勁點頭:“好好好?!?/br> 過了一個多月就到了中秋節(jié),莊子上面給譚雅送來了新產出的蔬果,譚雅看著這些東西,心里琢磨是不是該換點新奇的東西種下。 那頭崔氏聽見竟是譚雅自己的莊子單送過來的東西,又有要摔茶碗的沖動,二娘子也很不高興,爹爹怎能如此偏心。其他人面上不露,心里也是計較了一番。 譚雅可沒那功夫體貼他們的心情,每處都送了些鮮菜果子,然后關起門來與劉氏商議這莊子的營生??纯串a出,地也還是好地,爹爹是挑好的給拿的,可是譚雅頭一次不是娘娘助理了,總想干番大事業(yè)。只她不了解北方的東西,不敢冒然行事。 劉氏也說,這南北差得多,如今看這產出,只要不是災年,就依舊歷才好。倒是這冬天怎么調度莊子的人手,安排佃戶們的生活才是頭等大事。譚雅點點頭,恩,爹爹給她這個莊子,也就是為了讓她鍛煉管人的手段。 八月十五月兒圓,大家聚在一起用膳。 范氏終于露面了,那日崔氏處置了她的人,她當晚就肚子疼得暈了過去。找來大夫一看,也沒說出什么,就是給開了保胎藥,愛吃不吃。 譚玉晚上回來的時候她才幽幽地醒過來,表示自己沒事,只因為聽說丫頭挨了打,血淋淋的才嚇到了。還有就是少了身邊伺候的丫頭不習慣。 譚玉看著她,就奇怪了,難道女人是越老越笨的嗎?這范氏以前是多聰明的一個人,怎么現(xiàn)在成了這樣子。 譚玉對女人有時候耍點小聰明不反對,就比如范氏瞞著崔氏有孕的事情,無非是怕崔氏嫉恨弄掉了孩子,這本是好事,也沒什么。 但如果這小聰明耍到自己頭上,譚玉就很不高興了。 在譚玉看來,雖然崔氏手段是狠了些,但是那是家中主母,甭說幾個丫頭婆子,便是你,崔氏要賣了也就賣了。 這范氏還想借著自己的手對付主母,這就是不安分了。當著范氏的面,譚玉直接對崔氏說,等孩子生下就打發(fā)了范氏吧。 這如同晴天霹靂般,范氏被劈呆了,連崔氏也愣住了。 譚玉起身走了,崔氏才緩過什么,一下子腰桿拔得直直的,也沒說話,跟著走了。 崔氏夢游般跟著譚玉回到了主院,譚玉換了衣服去了書房,她才握住王喜貴家的手,悲悲切切地哭起來:“這么多年了,他終于明白我的心了?!蓖跸操F家的也附和,是啊是啊,郎君現(xiàn)在多維護她啊。 其實譚玉一直明白她的心,崔氏只差沒在臉上寫了,誰不知道,只是不想回應罷了。而這次打發(fā)范氏的真正原因,只是因為譚玉厭惡一切不符合規(guī)矩的行為。 他是讀書人,最講究這個尊卑有序,在他看來,姨娘這個玩意,聽話討喜就留著逗逗,要是不乖了就打發(fā)??偛荒芤驗閭€玩意家宅不寧。再說他不缺兒女,一個庶出的他也不稀罕。 這譚玉無意的一個舉動,倒是感動的崔氏對譚雅都好了不少,實在是讓譚雅幾個摸不著頭腦。劉氏非說這崔氏打什么鬼主意,譚雅不在乎,管她呢,我才不怕她。 ☆、第8章 如今想要找阮小七容易得多,只要去他府上就行了。自從得了這宅子,阮小七這一個月來竟是沒去賭坊,除了去車行處理事體,有空沒空也要回府的。 在賭坊能一個月沒見過阮七爺的身影,實在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唐大虎與周老三在一處合計:“沒想到三弟竟是個顧家的性子。早知如此,早早地替他置辦個家業(yè),說不上兒子都生了幾個了?!?/br> 周老三暗道:“可不是,要是把我家里頭那母老虎也換成那對姐妹花,我也天天回府?!边@話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是連結拜大哥都不敢說的。恩,那母老虎就是唐大虎給做的媒,是唐大虎的親妹子。 當年吳督軍處斬后,周老三他爹輾轉來到河曲府,就在這里落了腳。周老三功夫雖好,也只能當個捕頭罷了。唐大虎惜他一身本事,只是命運不濟淪落至此,很是與他交好。后來更是把自己的親妹子嫁給他,幫他安了家。 這唐大虎的妹子唐大娘,因家里只她一個女兒,未免嬌慣了一些,養(yǎng)成個彪悍的性子。她自小使槍弄棒,身手也不弱,還有個諢號叫做“胭脂虎”。 她十五歲的時候正趕上周老三拜訪自己的哥哥,這周老三畢竟從前也是官家的衙內,英氣勃勃,唐大娘一眼就相中了,死活非要嫁給他。 其時唐大虎雖喜周老三義氣豪杰,但也知道他于女色上頭有點隨便——這也是官家衙內的通病。但唐大娘從來主意正,不管那個,死活非要嫁。家里拗不過她,不得以,只得許了她。 彼時周老三他爹還在,得了這個意思,馬上派人提親。結果才進門,就與周老三三天兩頭的打成一團。 周老三的娘背地里不知道哭了多少次:“這哪里是與咱家結親,分明與咱們周家有仇,嫁了個攪家精與咱們,只可憐我的兒?!?/br> 周老爹大喝:“你個婦道人家懂個屁,快快住口。你那個好兒子,稍微軟弱一點都轄持不住,如不是娶個厲害媳婦管住他,怕是天都要捅一個窟窿的?!?/br> 不管怎么說,周老三只敢在外面渾,家里是連個妾都沒有的。于是,唐大虎也不管他,只要家里meimei做主,那外頭的玩意他也不在意。 別人不說,唐大虎自己除了家里的一大堆,也在外面置個外室的,這么比起來,妹夫比自己還強些。 這么一說,阮小七從前身邊那樣干凈就有點不合時宜了,這回戀上了家里的那對姐妹花,在唐大虎和周老三看來,他才終于正常了。 這時候阮小七在府里干什么呢?他在睡覺,是的,他是在睡覺,真是只是睡覺。他既然決定要娶這個女娘,自然得知道美人的模樣。 他一直想要看到那夢中美人的臉,沒有別的辦法,只有睡覺才好做夢。于是他有事沒事都在床上睡覺,實在睡多了以至于睡不著的時候,他就在床上躺著,想著以后娶了那個美人怎么辦,要生幾個孩兒…… 這天他正睡得香,終于美人來了,那耳邊的紅痣就在自己面前晃啊,他想這次可不能讓她再逃了,他剛要把美人的臉擺正,突然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郎君,郎君。。?!币浑p涼哇哇的手在自己胸口上動來動去。 阮小七一巴掌甩開那雙手,睜眼一看,是那對姐妹花中的一個。那女娘倒在地上,嬌怯怯地看著自己。 “誰他娘的讓你進來的。”阮小七氣得不行,好容易美人入夢中了,這一個月我容易么。 越想越氣,他本來就是個手辣的,抬腳一個窩心腳,又甩了一個巴掌。聽到聲音,他貼身的小廝趕緊進來,垂首站在那不敢動。 “日他娘的,不是想被*嗎,把她給我賣到翠香樓去,連著那個,兩個一塊賣?!庇种钢改莻€小廝,“這次饒了你,下次再看不住門,就他娘的給我滾?!?/br> 那小廝趕緊提著軟了腳的女娘出去。那女娘緩過神來開始放聲大哭,小廝一邊走一邊道:“你還有臉哭,騙我說是七爺讓你來的,連帶我也差點被趕了。七爺說得對,反正是被*,誰*不是*。你就別哭了,哭得老子我煩了,給你賣到暗寮子去?!?/br> 那女娘看著自己沒望留在阮小七身邊伺候了,想著這阮小七的隨從在外面也是有些體面的,便打算勾搭他,總比被賣到樓里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