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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淋了雨,又許是極度的憤怒,太后的身體打著顫。 她直直的盯著座上之人,良久才道:“陛下當(dāng)真是好手段啊?!?/br> 周炎宗垂著眸子。 “都是太后教導(dǎo)的好,否則孤哪里懂得這些?!?/br> 太后被慪的說不出話來。 “哀家只求一個素練,還請陛下恩準(zhǔn)?!?/br> 她作勢就要跪下去。 周炎宗語帶驚訝,“太后這是做什么?這不是要折孤的壽嗎?”話雖如此說,可身子連動也未動。 太后到底是沒跪下去。 “素練跟在哀家身邊幾十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只要陛下肯放了她,哀家愿意以一個秘密作為交換?!?/br> 周炎宗挑眉。 “這大周的天下都是孤的,太后以為有什么秘密是能瞞得住孤的嗎?” 太后面露譏誚之色。 男人好色,一旦被美色所迷惑,便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沒了。 “事關(guān)柔......” 韓清漾一聽到秘密二字,一顆心瞬間就提了起來,未等太后說完,他連忙走了出來,柔聲求道:“陛下,您就看在太后一片誠心的份上,放了素練姑姑這一回吧?!?/br> 周炎宗皺著眉頭。 韓清漾素來懂事,從來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未經(jīng)傳召便擅自出來的。 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半晌之后才道:“既然愛妃求情,孤便留她一命。只一樣日后要是再敢動孤的人,就休怪孤心狠手辣了?!?/br> 他起身往里間走去。 “孤還有政務(wù)要處理......” 男人的聲音冷冷的,不帶絲毫的感情。 韓清漾愣了許久,暗道他是生氣了嗎? 太后原也沒想到韓清漾會在這,更沒想到他的一句話周炎宗就改變了主意。當(dāng)然整個永壽宮的人都換了,光留下個素練也不足為懼了。 “你以為瞞得了一次,還能瞞得了第二次?” 道理韓清漾自然是知道的,可是...... 他心里亂的很,哪里顧得上太后的冷嘲熱諷,跟在太后后頭,失魂落魄的出了養(yǎng)心殿。 里間。 周炎宗負(fù)手而立。 “今兒一早太后召見柔妃,整個殿中只他二人嗎?有無宮人伺候在側(cè)?” 黑影躬身道。 “當(dāng)時太后屏退了左右,殿中只柔妃娘娘和太后兩人。” 第25章 “啪嗒......” 朱紅的墨汁掉落在奏折上,暈染開來似是雪天里盛開的紅梅似的,紅的刺眼。 周炎宗抬手將奏折掃落在地。 “將這折子發(fā)送回去,字寫的跟鬼畫符似的,讓他好好練練?!焙喼本陀绊懰圩拥男那椤?/br> 汪壽跪在地上收拾著散落一地的奏折,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自打三日前太后和柔妃從養(yǎng)心殿離開之后,陛下的臉就陰沉得仿佛下一刻就能下冰雹似的。 他為那個不知名挨批了官員默哀的同時,也為自己感到悲哀。 這幾天可算是苦了他們御前伺候的奴才們了。 陛下脾氣暴躁異常,更勝往昔,光是茶具就摔了三套,外加兩個白玉鎮(zhèn)紙,兩個硯臺等等,就連桌子都掀翻了好幾次,好在那桌子是金絲楠木的倒是結(jié)實的很,經(jīng)摔。 汪壽捧著奏折出來的時候,后背都被汗水給打濕了,他望著外頭明媚的春光,松了松領(lǐng)子,深深的呼了口氣。 一旁的小樂子是他的徒弟,見著他出來了,便湊了過來。 “師傅,要不咱們再去毓秀宮想想辦法?再這樣下去,只怕咱們這些做奴才的腦袋就要保不住了。” 汪壽舉起手里的拂塵柄在他額上敲了一下。 “要去你去!” 他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這三天里他可是去了毓秀宮好幾趟了,回回都吃了閉門羹。急的他忙找了在毓秀宮伺候的“早生貴子”四人想問問陛下跟柔妃娘娘到底是怎么了? 可這四人是一問三不知,氣的汪壽只恨不得拿指頭將他們的腦袋給戳爛了。 得嘞。 主子們之間的事。 咱也不知道。 咱也不敢問。 小樂子揉著腦門,小聲的嘟囔著:“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俊?/br> 汪壽瞪了他一眼,手剛揚(yáng)起來。 小樂子就縮著脖子往后躲了去。 汪壽又將手放了下來,“禍從口出,這些日子嘴巴給我閉嚴(yán)實了,要是惹得陛下不高興了......”他陰測測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砰.......” 里頭傳來了一聲脆響。 唉。 又碎了一套。 汪壽嘆了口氣,將折子往小樂子懷里一塞,抬腳在他屁股上踢了一下。 “小兔崽子,還不趕緊干活去。” 小樂子一溜煙的跑下臺階,似是想起什么,又跑回了汪壽的跟前,“師傅,既然毓秀宮那位請不動,不如咱們?nèi)デ笄笸鯛斎绾??王爺素來待人隨和,又難得跟陛下投契,不如......” 汪壽一拍腦門。 這兩日他都忙昏頭了,竟然把睿親王這尊大佛給忘了,轉(zhuǎn)頭吩咐了御前的人小心伺候著,急急忙忙的出宮去了睿親王府。 ...... 毓秀宮。 愁云慘淡。 外頭日光晴好,韓清漾歪在臨窗的軟榻上,看著外頭的院墻上兩只麻雀在那打架,看的極為入神,只瞧著瞧著思緒便飛到天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