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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庶女歸來在線閱讀 - 第257節(jié)

第257節(jié)

    “何meimei,”胡楊捂著胸口,吃力地說,“我猜你手里拿著的,就是蘇夫人所中之毒的解藥了,你快去救她吧,遲了恐來不及了。羅川烏不是一個出色的大夫,卻是一名制毒能手,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毒,制出的毒物千奇百怪,令人防不勝防?!?/br>
    ☆、第622章 云彩般的女孩

    更新時間:20140303

    趕到祥云園的時候,何當(dāng)歸不防跟一名玄衣男子打了個照面,一個曾經(jīng)極為熟悉的男人?!啊?/br>
    他一身玄色銀繡君子蘭長衫,腰系白玉帶,足蹬青緞皂底朝靴,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的人,靜靜立在那里,說不出的飄逸出塵,仿佛天人一般,給人以清華高貴的觀感。他的膚色晶瑩,雙目黑如點墨,不含任何雜質(zhì),清澈卻又深不見底,仿佛是寒潭中的冰水,探不見底,更顯得神秘。

    就是這樣一雙深邃的眼眸,靜靜望著她,似要將她吸入他的世界。

    何當(dāng)歸放緩了腳步,勉強(qiáng)笑一笑。一向?qū)ψ约旱膴y扮有些大而化之的她,突然擔(dān)心跑亂了發(fā)鬢,要不是救人如救火,她真想找個地方照照鏡子,重新梳個頭。她萬萬沒料想到,在孟府后宅還能重遇故人……段曉樓,他一向還好吧?

    “你是……小七的媳婦,清寧郡主?”

    說話的人是段曉樓身后站著的華服男人,年約五旬,面容十分英偉,五官深刻如刀削斧鑿,身形比段曉樓更加高大。這個男人她認(rèn)得,正是孟府主人,保定侯孟善。

    何當(dāng)歸定一定神,上前恭敬請安:“媳婦朱氏,給公公請安,事情倉促,沖撞了公公和貴客,萬分歉意。”

    孟善讓她不必拘禮,進(jìn)屋去說話,旁邊的段曉樓薄唇抿成一線,一言不發(fā),卻是不顧孟善在場,又是這樣的情形下見面,一雙深黑的瞳仁一眨不眨地直盯著她的臉看。何當(dāng)歸被看得有點窘,又擔(dān)心被公公孟善看見,只好將臉埋進(jìn)胸口??窗煽窗?,她把臉藏起來沒臉了,只看她的發(fā)髻去吧。

    進(jìn)屋后,各自落座,丫鬟奉茶上來,何當(dāng)歸說明了來意。

    其實她本來不打算插手蘇夫人院里的事,一則她在“禁足中”,沒的多招惹是非;二則孟瑄臨走前確曾交代過,五爺孟宸跟母親有些不對頭的地方,母親那兒出的事,多半跟孟宸有關(guān),一旦出現(xiàn)這種狀況,讓她或者置身事外,或者暗地里幫孟宸一把。

    何當(dāng)歸老實勤懇地當(dāng)她的孟家媳婦,本著“出嫁從夫”的原則,幫孟宸救了一個胡楊。又聽胡楊說,蘇夫人中了羅川烏的奇毒,何當(dāng)歸對這位以毒藥“川烏”當(dāng)名字的太醫(yī)也有點了解,知道是個難纏角色?,F(xiàn)在她手里的藥丸可能是蘇夫人的解藥,也可能只是臨時解藥,只有先給蘇夫人診脈后再徐徐觀察,因為解毒不是她的專長。

    “事情是這樣,”何當(dāng)歸編了個理由,“五爺從七爺那兒得知,媳婦懂一些藥理,就把這個藥拿給我看,我一看之下,非但不是羅家的寶藥,連補(bǔ)藥都不是,而且含有微毒。所以我猜想,有人向婆婆下了毒,再兜售解藥給公公,我手里這瓶不是治病的藥,卻是解毒的解藥?!?/br>
    孟善聞言,面沉如鐵,連聲問:“你能確定?這不是羅家那種治百病的藥?你說有人下毒?你指的人是誰?”

    事情到了這一步,何當(dāng)歸也不打算再隱瞞:“公公,不知您還認(rèn)得我不,我與您在羅府的酒宴上見過一回。實不相瞞,我曾在羅府住過兩年,那所謂的羅府傳家寶藥,是我炮制的一種藥棗,后來我還制過一些名為‘回春丹’的丸藥,都進(jìn)獻(xiàn)給了羅老太太。老太太吃棗和藥后不止容顏一新,還治好了多年的頑疾,因此漸漸就有人渾說,羅府有返老還童的奇藥,吃一丸能年輕多少歲云云,純屬無稽之談?!?/br>
    “什么?”孟善不可置信地問,“羅家的寶藥竟然是你做出來的?”

    何當(dāng)歸肅容點頭:“這件事千真萬確,但那回春丹是專治羅老太太的風(fēng)疾的藥,癥狀不對頭的,譬如傷風(fēng)頭痛,縱吃一千丸也不管用,又怎么能治一百種?。看耸聦嵲谑亲犹摓跤?,我也沒料到,一個普普通通的藥會被人傳成長生不老藥。而且據(jù)我所知,羅府最高的制藥水平做成的藥,也就是三清堂的人參鹿茸膏一類,連藥師堂的返魂丹、知命膏都比不上,絕對做不出好的丸藥來。”

    孟善嘆氣道:“既然夫人是中毒,那先給她吃了解藥再論其他。羅川烏等人欺人太甚,他的賬我會跟他徹底清算!”

    沒想到孟善也不糊涂,一下就猜出了下毒的人是羅川烏,目的就是拉孟家下水,陪羅家一塊頂“謀反”的大缸。何當(dāng)歸取出里襟藏著的藥瓶,眸似一泓秋水,不急不躁地說:“公公容稟,羅川烏是個制毒高手,擅長下連環(huán)毒,然后分段做解藥。如果這一瓶只是臨時解藥,那吃了也沒大用,緩解了一時疼痛,卻加深毒性,所以吃前要慎重斟酌?!?/br>
    孟善大驚:“羅川烏竟然如此陰險!這該如何是好?”

    何當(dāng)歸先抑后揚,又說道:“媳婦只說有這種可能性,具體情況還不明了,現(xiàn)在最好找一個擅長解毒的大夫,為婆婆診脈后再說?!彼故窍胫苯优e薦自己,可她也沒有十分把握治好蘇夫人。孟善當(dāng)朝老臣,權(quán)貴人物,或者他認(rèn)識什么厲害的、強(qiáng)她百倍的解毒高手呢。她還是先別出頭了,做人要謙虛,不能自大。

    孟善又愁了:“擅長解毒的大夫?太醫(yī)院里有二十多個御醫(yī),誰知哪個會解毒,都是些不中用的老夫子。”

    默不作聲的段曉樓突然開了口:“世伯莫著急,你要找的人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

    “誰?”孟善忙問。涉及到他愛妻之安危,孟善的心緒煩亂,完全被人牽著鼻子走了,也不曾想一想,何當(dāng)歸巴巴的親自來送藥,可不就是來瞧蘇夫人的么。

    段曉樓一揚下巴,遙點著何當(dāng)歸,眸光黑得叫人心悸。他用嘆息似的口吻說:“她,是這世上最高明的大夫,世伯一試便知?!?/br>
    何當(dāng)歸垂下一雙眼簾,終于說出來意:“公公,我想瞧瞧婆婆,若我不行,公公再找更好的大夫來?!?/br>
    孟善有何不允,當(dāng)下就讓丫鬟引何當(dāng)歸去內(nèi)堂。

    等她進(jìn)去了之后,主客二人寂然用茶。這時候,孟善也瞧出來,自從七兒媳出現(xiàn)那一刻起,段曉樓的態(tài)度就不大對勁,孟善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變,緊聲問:“世侄你提到的心儀之女子,莫非,莫非是她?”

    先前飲茶時,段曉樓說孟府中有一女子,縈系他懷,愿用“玄武匙”為聘求娶那名女子。當(dāng)時,孟善以為段曉樓看中了他三名女兒中的一個,為難地回答道,大女兒二女兒都以有了婚約,雖然對方?jīng)]有世侄這般的人材品貌和家世,但婚姻之約貴在守信,不能輕易易改,如今只有一個小女兒年方十三,待字閨中,不知世侄意下如何?段曉樓一笑,然后用話岔開,說以后再議這件事。

    現(xiàn)在見段曉樓大異尋常的神情,還有那專注而深沉的目光,只盯著何當(dāng)歸的小臉瞧個沒完,沒有一絲避諱;何當(dāng)歸則是一眼不看段曉樓,一雙小巧的耳朵一片酡紅。這不能不讓孟善疑心。

    段曉樓放下茶盞,不回答孟善的問題,反而說:“圣上請波斯第一巧匠大節(jié)栗打了一把玄鐵天鎖,制成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把鑰匙,天鎖制好之后,圖紙立刻被焚毀,除了集合四把鑰匙之外,就連大節(jié)栗本人都無法開鎖。孟世伯你手里有青龍白虎,小侄有玄武,至于朱雀,原本收在國師齊經(jīng)那里,現(xiàn)在想必落到天機(jī)子手中。天鎖后面的冰庫里存放著的東西,世伯,難道從未動過心?”

    聽到這里,孟善認(rèn)為段曉樓是皇帝派來,試探自己的。于是孟善斂容道:“老夫位極人臣,一心效忠皇上,手握兩把鑰匙,老夫誠惶誠恐,決不敢起別的念頭。”

    段曉樓笑一笑,用極輕的聲音說:“世伯快別誤會,‘玄武匙’對我而言不過是件死物,我留著它無用,縱使活一百年兩百年,也不過是個孤獨的人。這世間只有一個女子能讓我快活,我想用那件死物,跟世伯交換一個活人。假如世伯肯成全,小侄愿帶著她離開京城十年,等天下大定之后再回歸故居?!?/br>
    “什么人?”孟善兩道濃眉皺起。

    段曉樓雙眼懶散地瞇成細(xì)長狀,黑眸專注地盯著對桌上一只汝窯茶盞,那是何當(dāng)歸剛剛用過的茶盞。一把輕柔的嗓音在室內(nèi)回蕩,輕如一陣風(fēng),耳力向來好的孟善,幾乎沒能捕捉到那些震撼人心的言辭。

    “那個人……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她是我心頭的云彩,多少次我已經(jīng)放手了,也已經(jīng)忘了世上還有這么一個人了,然而再抬頭看天時,不知什么緣故,那片云彩竟又飄回來了,還是不遠(yuǎn)不近地懸在我頭頂,心上。如此往復(fù)幾年,從未間斷過。”

    段曉樓頓了頓,自言自語似的說:“這些年我效命于錦衣衛(wèi),做了不少事,殺過人,也救過人,經(jīng)過世間極致的富貴榮華,也在玄妙的神功中幾近勘破生死之境;于官場之上,我二十余歲襲了爵位,有幸與世伯比肩,也算達(dá)到了頂峰。然而每天閑下來的時候,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我心里一遍遍想的只有那個人,只有她的容顏。”

    “請明說吧,她究竟是誰?”孟善再次問道。

    段曉樓從茶盞看向孟善,目中滿是懇求的神色,緩緩道:“自今而后,我不想再過問天下大勢,愿于亂世將起之前,將我的玄武匙和兵符全交給世伯,帶著她歸隱山林。希望世伯在孟府中做一場火災(zāi),把她一把火‘燒死’,使她變成一個不存在的人。這對世伯是極容易辦到的事,對嗎?我聽人說,七公子不久將納仙草郡主為平妻,這一次走順天府,七公子也有美相伴左右。她對七公子而言,不過是眾人中的一個;對我而言,卻是不能取代的唯一?!?/br>
    孟善靜靜聽完,無意識地動了動嘴唇,剛要說些什么,內(nèi)堂有綠衣丫鬟走出來,脆聲回道:“夫人已經(jīng)醒了,七奶奶讓請老爺進(jìn)去說話?!?/br>
    孟善讓丫鬟先進(jìn)去伺候著,方才起身往內(nèi)堂方向走,沉默地垂頭思考著什么,走出去十幾步,又定住身形,回頭沖廳中的客人說:“知子莫若父,那個丫頭,也是小七常常掛在口上的人,他的心思我多少知道一些。世侄你的提議再好,我也須考慮幾天才能答復(fù)你?!?/br>
    段曉樓起身,長作一揖:“那小侄先回家中等信,請世伯三思為幸?!?/br>
    ☆、第623章 公公媳婦交涉

    更新時間:20140304

    送走了段曉樓,孟善急匆匆趕往內(nèi)堂看夫人,丫鬟回報時說,夫人已經(jīng)醒了,然而孟善來看時,夫人還在昏迷中……

    孟善疑惑地看向床頭侍奉湯藥的何當(dāng)歸,后者淡淡一笑,解釋道:“剛剛有一刻,婆婆醒過來了,媳婦想著公公或許有話要跟婆婆講,于是讓宗紅去請公公。誰知公公只是遲來半刻,婆婆她……就又睡過去了。您別擔(dān)憂,婆婆的心脈穩(wěn)健,沒有大礙?!?/br>
    那個名喚宗紅的丫鬟柔柔一福,垂頭作證說:“奴婢也看見夫人醒了,還喚了老爺?shù)拿M?!?/br>
    孟善走到床邊看蘇夫人,何當(dāng)歸不著痕跡地退下,還沒退到門邊,孟善就突然回首叫住她:“別忙著去,我還有幾句話問你。”何當(dāng)歸只得站住,垂手聆聽訓(xùn)教。孟善又對房里、隔壁湯藥房的幾個丫頭婆子說,“你們上院里伺候,不可大聲喧嘩?!毖绢^們齊齊一福,都下去了。

    一時,房里屋外只剩三個人,蘇夫人還在昏迷中,清醒的只有孟善與何當(dāng)歸。

    何當(dāng)歸心里有些打鼓,她斂著眉眼,只專心研究自己繡鞋尖上的紅色絨毛,猜著是兔毛還是狼毛。在這片縷呼吸都清晰可聞的室內(nèi),她的第六感前所未有的靈敏,清楚感覺到兩道光壓平注在她的臉上,長久的凝注不放。她不得不承認(rèn),孟善這位沙場宿將的威懾,在這一刻把她壓得連喘息都開始艱難起來。

    不知過了有多久,當(dāng)她感覺孟善終于不再盯著她看時,大松了一口氣,窗外的風(fēng)搖曳進(jìn)來,吹拂在她的身上,背脊有陣陣涼意襲來,原來早已沁出了一層冷汗。

    “丫頭,你今年幾歲?”孟善冷不丁開了尊口。

    “十四。”何當(dāng)歸絞著帕子,輕聲答道。

    “學(xué)醫(yī)幾年?”孟善又問。

    何當(dāng)歸自述經(jīng)歷:“我打小在農(nóng)莊上種田,從能聽懂大人說話的時候就接觸醫(yī)理了,算算也學(xué)了十年了?!?/br>
    孟善頷首:“難怪,果真是有造化、有天賦的孩子。說來慚愧,老夫為夫人輸真氣輸了一宿,也只能稍微減少她的病痛,而她的脈息已十分虛弱,老夫?qū)Υ藷o可奈何。丫頭你只進(jìn)來略瞧了一眼,現(xiàn)在再摸脈時,已經(jīng)穩(wěn)健有力了?!?/br>
    何當(dāng)歸謙遜地說:“術(shù)業(yè)有專攻,媳婦是學(xué)醫(yī)之人,專門幫人解除病痛。公公是大將軍,是大明朝的中流砥柱,怎么有閑暇了解不入流的醫(yī)道。這是不可比擬的?!?/br>
    孟善頭一次仔細(xì)打量她,比打量自己女兒更用心地從頭看到腳。

    她用一支銀簪挽住烏黑的秀發(fā),盤成精致的叢梳百葉髻,掐一朵玉蘭別上,顯得清新美麗典雅之極。黛眉輕點,櫻桃唇瓣不染而紅,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纖塵不染。一件樣式簡潔的素白長錦裙稱在她身上,桃紅的絲線繡出朵朵臘梅,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勾顯出窈窕的身段。

    她周身上下沒有一件金玉珠釵環(huán)佩的首飾,卻自有一番氣度,不能讓人小瞧了去。孟善見過多少王公之女、傾城佳人,但還從沒見過哪個女子能穿著如此樸素,還穿出這樣清貴高華的氣質(zhì)來。難得她年紀(jì)輕輕,經(jīng)歷也淺,氣度卻非常沉穩(wěn),是個能上臺面、見大陣仗的女子。難道這就是段曉樓看重她的地方?

    何當(dāng)歸眼觀鼻鼻觀心,任由孟善細(xì)細(xì)打量,暗中在心里催眠自己,他不是老虎,他不吃人;他不是蟒蛇,他不咬人……

    說到底,面對孟善,她還是有些緊張的。原因就是,剛才段曉樓在外堂說的那些話,她也一字不漏地全聽見了。她的耳力一向好,又有心去聽段曉樓與孟善的談話,所以這些不足為外人道的話,全落在她耳中。

    聽聞段曉樓還沒死心,她只覺得好像突然一腳踏進(jìn)了涼水里,周身寒意遍布。她不知還能做什么事讓段曉樓放手,再烘干她自己的鞋襪,從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中走出來。

    段曉樓許諾孟善的抽身朝野、歸隱山林的未來打算,不論是真是假,她都不能陪同一起,因為她不愛這個男人,在他的未來里也看不到她的未來。而且段曉樓直接找孟善“交換”的用意,也讓她有些疑惑,甚至疑心。

    不論段曉樓手中的籌碼是什么,他這么直來直去,上門來要一個已經(jīng)做了孟家媳婦的女子,難道不怕激怒了保定侯,保定侯二話不說,先秘密處死了她,以保全孟家的聲名?畢竟,她不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妾室,而是孟家明媒正娶、載入族譜的正室婦人,孟瑄又是保定侯最倚重的兒子?,F(xiàn)在詐死一回,放她出去雖然容易,然而將來,一旦她在世人面前露面,還改頭換面做了段曉樓的女人,孟瑄豈不成了世人的笑柄?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直覺和經(jīng)驗都告訴她,段曉樓不是為了他口中所說的目的來找孟善;孟善也絕對不會因為區(qū)區(qū)一樣?xùn)|西,就輕易順從了段曉樓的心意。所以,偷聽到段曉樓類似“告白”的言語,她非但沒有半絲羞赧和幸福的感覺,還有一種寒意在心間蔓延。

    靈敏的鼻子,隱隱嗅到一種陰謀的味道。是錯覺還是什么?她應(yīng)該放任了自己,將段曉樓往最壞的方向去想嗎?他真的會變成那種因愛生恨、不擇手段的人嗎?

    何當(dāng)歸輕嘆一口氣,心里滋味莫名。

    孟善卻因她這一聲嘆息而皺眉,仿佛能讀懂人心似的,他如炬如電的雙目鎖定了她,沉聲問:“你聽見了?”

    假如何當(dāng)歸什么都沒聽見,那她應(yīng)該連“你聽見了”是什么意思都不懂,第一反應(yīng)就應(yīng)該是滿面困惑??墒呛萎?dāng)歸在孟善的注視下,有種無所遁形的慌亂,每個動作表情都很吃力。最后,她沒能做出困惑的樣子,索性也不裝了,抬眸直視對方的虎目,坦然道:“沒錯,我身懷內(nèi)功,耳朵很好使,一不留神就聽見了。”然后又申明自己的立場,“我是孟瑄的妻子,無法承段大人錯愛,我的下半生只可能在這座宅院度過?!睋Q言之,出了這院子,她就只求一死。

    孟善頓了頓,只說:“那番談話,不可傳出去,連小七也別告訴,否則依他的性子,非去跟安寧侯理論不可。”

    何當(dāng)歸垂頭應(yīng)是,不知孟善是不是完全打消了應(yīng)允段曉樓的念頭,還是用假象來安撫迷惑她。為了讓自己變得更有價值,貴重過一把鑰匙,她說出了蘇夫人的狀況:“婆婆中了毒,但瓶子里的解藥不是完整的配方制成,吃一丸就能緩解癥狀,壓制毒性,但是三年后會復(fù)發(fā)。毒性倍于今日。我只是用銀針封阻了她的心脈,還要請教公公,這解藥給不給婆婆服用?”

    其實,她是不想讓段曉樓跟孟善談得更久,所以悄悄扎了蘇夫人的痛xue,使她恢復(fù)一些神智。蘇夫人在昏迷中叫出孟善的名字,何當(dāng)歸就回頭跟大丫鬟宗紅說,婆婆她醒了,正在叫公公呢,快去喊了來,清醒時間很短的。宗紅也聽見蘇夫人的呼喚,不敢耽誤工夫,也沒上前察看,就去回稟孟善。最終,孟善他們的交談沒能繼續(xù)下去。

    孟善暗吃了一驚,他以為蘇夫人氣息綿長,是因為服用了解藥,原來還沒吃藥,只是針灸?

    打開枕邊的藥瓶看一眼,藥丸果然一丸不少,孟善也犯難了:“沒想到羅川烏如此狠毒,解藥里也動了手腳,現(xiàn)在秘密扣押了他,命他重做解藥,你認(rèn)為如何?”

    公公大人不恥下問她的意見?何當(dāng)歸露出一個驚惶的神情,恭敬答道:“媳婦是這樣的想頭,假第一回就可能假第二第三回,就算再讓羅川烏重制解藥,防不住他還會搞鬼。到時,解藥吃到嘴里,心中也不免犯個嘀咕?!?/br>
    孟善看著跟前站著的小心翼翼的美麗少女,面上閃過一點類似笑容的浮光,問:“你也是羅家出身,又是醫(yī)道奇才,難道不能辨清解藥真假?”

    何當(dāng)歸斟字酌句地回答:“一則,羅家從未流傳過類似‘毒術(shù)與解毒’的家傳醫(yī)術(shù),別說是‘客居中’的我,就是羅老太君、三老爺羅杜衡,也沒有這樣的本事。制毒純屬羅川烏的個人愛好,而我的醫(yī)術(shù)是跟鄉(xiāng)下的瞎子伯伯學(xué)的,兩者風(fēng)馬牛不相及。二則,我聽人說過,毒物組合在一起,變化千千萬,幾樣沒毒的藥材疊加一處,也有可能衍生新毒。我不曾專注研究過這個,所以不敢冒充專家,為婆婆辨識解藥之真假?!?/br>
    孟善聽她吐字如珠,帶點悅耳的纏舌音,口吻非常沉靜,沒有段曉樓之事引起的慌亂窘迫,平鋪直敘的答話,顯然是對蘇夫人的解毒胸有成竹。另一方面,她也用行動證明,自己無意于段曉樓,段曉樓的一切言行只是他一廂情愿。

    孟善的胡須翹了翹,這回是真笑了:“羅川烏的解藥信不過,丫頭你又不能辨出解藥真假,那我留你何用?不如將你送去安寧侯府了事。”

    媳婦治不好婆婆的病,就是個無用之人,就得捆巴捆巴送走?這算哪門子的道理?

    何當(dāng)歸聽了卻是不驚不怒,斂眸袖手,繼續(xù)說下去:“公公不是剛贊了我是個‘醫(yī)道奇才’?雖然現(xiàn)在我對毒物不大精通,但是只要給我六個月的時間,我就有把握制出一種能徹底清除毒素的解藥,在此期間,先用銀針封xue之法,壓制婆婆體內(nèi)的毒性。婆婆只要保持飲食清淡、心情愉悅,再每三日讓我施針鞏固一回,就可以安然無虞地等到最可靠的解藥問世。”六個月的時間里,孟瑄也該回來了吧?他會答應(yīng),拿她去換一把玄武鑰匙嗎?

    孟善這才弄懂了這小妮子話中繞的彎彎道道:她是在表明,她不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蘇夫人是否能解毒,是否能長命百歲,全指著她呢。

    何當(dāng)歸又道:“當(dāng)然了,天下解毒高手如恒河沙數(shù),不一定非我不可。我之所以自薦為婆婆解毒,是因為我是婆婆的兒媳婦,還要侍奉公公婆婆幾十年呢。如果想知道毒是否真的解清了,也得觀察幾十年?!毖酝庵猓瑒e的人給了解藥,拍拍屁股就拜拜了,你們能信得過嗎?我是住在家里的人,跑不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的解藥,值得你信賴!

    孟善彎翹著胡須,低笑出聲來:“丫頭,你過于小瞧孟家,也小瞧老夫了。只要你仍是小七的妻子,就沒有人能用任何理由從孟府把你帶走。老夫方才是想試試你的心意,假如你有去意,老夫也會尊重你的意愿?!?/br>
    何當(dāng)歸低垂下頭,對著自己的繡鞋微微笑了:“公公也小瞧我了,我的意愿是怎樣的,從我上孟家花轎的那一刻,就再清楚不過了?!?/br>
    “既然如此,你回園收拾收拾,暫時在祥云園住段日子罷?!泵仙莆⑿Φ?,“你婆婆病成這樣,家里缺一個主持中饋的女人,偏大兒媳她們也染病了,幫不上忙,只好勞碌你些時日。這里有重兵把守,里外都水泄不通?!?/br>
    何當(dāng)歸柔柔一福:“遵命?!?/br>
    ※※※

    回到竹園時,天色已黑透了,薄荷遠(yuǎn)遠(yuǎn)迎出來,小聲回報說:“小姐,有位夫人來看望你,是兩位彭公子的母親,京城羅府的大姑太太?!?/br>
    “是……彭夫人,羅川貝?”

    “對,她已經(jīng)等你很久了,說有要事相商,一直等到現(xiàn)在,奴婢勸不走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