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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皇姑在線閱讀 - 第60節(jié)

第60節(jié)

    穎坤不由皺了皺眉。她又不自覺地想起兆言了,而且一想到他心里就莫名地?zé)┰辏恢囊桓[秘的心弦被撥動了,仿佛有密集的雨點、鼓聲、馬蹄,一聲急似一聲地敲在心間。

    穎坤覺得不對,站起來回身眺望。不是雨點,是細雪中夾了霰粒,落在地面沙沙有聲;鼓聲從數(shù)里之外傳來,伴隨著鮮卑人悠長嘹亮的鳴金號角;而疾馳的馬蹄分明就在不遠處,越來越近了。

    天色昏暗雪片紛飛,數(shù)丈之外就看不清楚,穎坤往前走了兩步想去查看,冷不防夜色雪幕中一人一騎疾沖而至,如同從黑暗中破墻而出,險些撞到她。穎坤側(cè)身躲過,馬上之人急勒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從她身邊繞了過去,把她祭奠的供品踢得七零八碎,燃燒的紙屑余燼也被馬蹄踏碎飛揚,踩了數(shù)圈才停下來。

    穎坤望著馬蹄下滿地稀爛的果品香燭,啞口無言,還得跪下來叩首:“參見陛下?!?/br>
    兆言從馬上跳下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拽起,貼近她怒問:“這就是你的要事?鮮卑人的大軍就在十幾里外,瞞著我冒險跑到城外來,就為了祭拜鮮卑故太子?”

    他的黑貂大氅和帽子上落滿了雪,身上寒氣逼人,靠近他都能覺得一陣涼意撲面而來。那種又痛又澀的感覺又來了,“故太子”這幾個字,刻在墓碑上并不覺得刺眼,方才她還爬上去擦拭過字跡里的灰土,但是從他嘴里說出來卻如烈油利刃一般傷人。

    穎坤皺眉反詰道:“那陛下以萬乘之尊冒險跑到城外來,就是為了阻止臣祭拜故人?”

    西山皇陵雖然在城外,但位于燕州西北角,與外城城廓相連,其實并不危險。

    “故人?哼!殺你父兄、令你家破人亡的故人?”

    穎坤忍耐住脾氣道:“人都死了,血債血償?!?/br>
    “血債償還了,就只剩下情債了,是不是?”他狠狠地甩手放開她,轉(zhuǎn)身看向墓碑上剛剛被擦拭干凈的碑刻字跡?!拔汗嗜蕬烟又M徠配妃楊氏之墓”,每一筆每一劃,沒有人比他更熟悉,欺騙了他那么久,讓他眼睜睜錯失了最后的機會,一看到就怒火填膺?!叭诉€活著姓氏名位就刻在墓碑上,也不嫌晦氣!還想百年之后跟他合葬嗎?”

    他氣郁難平,拔出佩劍向底下“配妃楊氏”那幾個模糊小字劃去,但碑石堅硬,連劃了數(shù)下也只留下幾道淺淺劃痕,反把劍刃砍出了缺口。他把劍當(dāng)啷一聲摜在地下,怒道:“來人!回城立刻找工匠來,把下面那幾個字磨平!”

    半晌無人回應(yīng),穎坤發(fā)現(xiàn)只有他一人一馬,問:“陛下自己一個人來的?沒帶侍衛(wèi)嗎?”

    兆言這才想起還有侍衛(wèi):“半路不知道在哪兒跟丟了?!?/br>
    穎坤肅容道:“陛下斥責(zé)別人不分輕重貿(mào)然犯險的時候,不妨先想想自己的身份。臣現(xiàn)在無官一身輕,就算落入鮮卑軍之手也無傷大局;陛下卻是天子至尊、三軍統(tǒng)帥,關(guān)乎天下社稷安危。陛下總不希望自己像宇文徊一樣吧?”

    “誰說你落入鮮卑軍之手不要緊?”兆言怒氣稍平,走近她道,“我的安危關(guān)乎天下社稷,但你的安危關(guān)乎我?!?/br>
    穎坤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提起咸福讓她難過,對她表露情意更讓她難過,尤其還是在咸福的墓前。她垂下眼避開他的視線,看到他執(zhí)鞭的雙手暴露在外,已經(jīng)凍得發(fā)紫,頭上雖然戴了帽子耳朵卻沒遮住,問:“陛下騎馬沒戴個護手嗎?燕州嚴寒不比洛陽,會凍傷的?!?/br>
    兆言聞言也覺得雙手麻癢不適,往自己手背上撓去,穎坤急忙制止:“不能撓?!蔽兆∷氖帜罅四?,果然手背和手指上已經(jīng)凍出幾個腫塊。

    這是長大后她第一次主動握他的手,還順著他的指節(jié)一一捋過去,兆言立刻不說話了。

    穎坤站著和他說了一會兒話,身上的熱氣也散了,風(fēng)雪加劇天氣更冷,她看了看四周道:“先去屋里避一避?!?/br>
    作者有話要說:風(fēng)雪夜山間小屋獨處……我果然很一視同仁吧?

    ☆、第七章 憶王孫5

    穎坤到屋內(nèi)點起柴火,用廢舊的木板把窗戶擋上。屋內(nèi)只有一張桌子和一條土炕,廢棄已久,落滿灰塵。她把炕邊打掃處一片干凈的地方,讓兆言進屋坐著。

    兆言騎馬跑這一路也凍透了,看到屋內(nèi)燃起火盆,就把凍僵的手湊過去烘烤取暖。

    “也不能烘。”穎坤把火盆挪到一邊,“陛下稍等片刻。”

    她用老叟灑掃用的簸箕到屋外裝了一簸箕雪回來,蹲在他面前拉過他的手,抓起雪在他手背凍出腫塊的部位揉搓,一直揉到雪融化成水,再換新的一把。不一會兒兩只手都被她揉得通紅,摸著是冰的,兆言自己卻覺得像小時候打完雪仗之后,雙手不但不冷,還變得火辣guntang。

    “凍傷之后切忌用熱火烘烤、熱水浸泡,否則就像冬天里吃的凍棗凍梨,化開之后就不是原樣了。有人凍了之后直接泡熱水,結(jié)果整只手肌膚都潰爛脫落。需得像這樣以外力相激,令肌膚自身發(fā)熱,淤結(jié)的血脈恢復(fù)暢通,才能治本。”

    揉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摸著手背上的小腫塊都消下去了,有一處大的著實凍狠了,穎坤道:“這個沒辦法了,回去趕緊找大夫涂上藥膏,希望不會發(fā)作出來。陛下覺得癢不癢?”

    過了許久不聽他回答,穎坤抬頭看他,他才含糊吐出一個字:“癢……”

    “凍瘡冷了會痛,熱了會癢,陛下稍微忍一忍,萬一撓破只會更嚴重?!彼氖忠呀?jīng)自己熱起來了,放開去看他的耳朵,“耳朵上呢,有沒有凍傷發(fā)癢?”

    兆言看著她不語。

    耳朵她不方便動手了,舉起手比了比:“陛下就像我剛才那樣,自己把耳廓揉一揉。”

    他雙手扶在膝上端坐不動,一副等人伺候的模樣:“朕不會?!?/br>
    穎坤拿他沒有辦法,看他雙耳泛著紫紅,顯然也凍得不輕,又不忍心放著不管,謝罪道:“陛下恕臣僭越。”上前去一邊一個捏住他的耳廓。

    在屋里呆了這么會兒,旁邊有火烤著,身上早已活泛過來,耳朵燒上了面火,比雙手還要熱燙。穎坤剛剛摸過雪,自己不覺得,其實手指還是冰涼的,碰到他耳朵上,明顯覺得他驚悸地一顫。

    她把手縮回來放到嘴邊呵了呵氣,從他耳廓上端邊揉邊捏一路摸下去。他的耳垂比一般人要大一些,據(jù)說耳大是富貴之相,傳聞劉備就是雙耳垂肩。小時候有相士入宮,看到年幼的燕王,夸贊他將來必有大富貴,還因此惹得貴妃不快。

    穎坤捏著他的耳垂,似乎比她的食指指尖還要大一圈,她兩指一搓,將耳垂繞了一個圈,想摸清楚邊緣有沒有凍傷的硬塊,兆言卻突然輕哼了一聲。

    穎坤連忙撒手:“臣弄疼陛下了?”看他耳根泛紅,許是被她扯痛了,湊上去想看個仔細。

    腰間忽然一緊,她本是半蹲在他面前,被他雙手一帶就失了重心,直撲到他懷里,緊接著背后就叫他雙臂緊緊箍住了,半分動彈不得。穎坤對他早有戒心,把頭一偏,他的吻就落在她腮邊,沿著她的下頜急躁地去尋她雙唇。

    “陛下……”穎坤掙扎了兩下未能掙開,又不能真對他下重手,左右躲避不及,面頰鼻尖眼瞼都被他細碎地吻過,凌亂呼吸拂在她臉上,連自己也跟著失了方寸。她心中煩亂,舉起手往面前一擋,加重了語氣:“陛下!我的丈夫還在外面看著呢!”

    兆言終于停下,隔著她的雙手,氣息尚自不穩(wěn),語調(diào)卻已冷了下來:“你的丈夫?哼!心里只有兒女私念夫婦之情,難怪大敵當(dāng)前都能忘了國家大義!他是鮮卑的太子,殺你父兄的兇手,你卻只記得他是你丈夫?”

    穎坤后悔不該提起咸福,一說到咸福,不但兆言惱怒,她自己心里也氣苦難言,出口的話就有些沖:“那陛下希望我怎么做?一邊要顧著國家大義委曲求全嫁給殺父仇人,一邊又要顧著國家大義不能對自己的夫婿有半分懷念,左右都是國家大義!我的心又不是木頭匣子,說開就開說關(guān)就關(guān)!”

    兆言沉默片刻,把她擋在面上的手拿下來,就勢握在手里,摟住她的手臂仍然未松:“你的心為他打開了,就再也關(guān)不上了?”

    她仰頭望著他,喉間哽咽無法回答。

    “那你就不能為我打開嗎?”

    四目相對,咫尺之隔,他眼底的任何一點波動暗涌都看得清清楚楚。穎坤當(dāng)然看得出來那里面的情意,就像映在他眼睛里跳動的火光,隨時都要奔突滿溢出來。她忽然覺得難以負荷,久蹲的雙腿麻木虛軟支撐不住,她從他懷里慢慢滑了下去,一下跌坐在地上。

    心是一只匣子,打開了,就關(guān)不上了。

    她自己一個人來看咸福,即使回憶過去也并不覺得哀傷;但是在兆言面前,他只要提起任何一點與咸福有關(guān)的話頭,往事就會像潮水一般涌來將她淹沒。他打開的不是封印的回憶,而是情感的閘門。

    咸福的那只匣子已經(jīng)合上了,兆言的這只卻才剛剛打開——或者,其實這只一早就悄悄存在了,現(xiàn)在只是重新打開而已;又或者,它們本來就是同一只,所以才會相互關(guān)聯(lián),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她坐在他腳邊,恍惚地搖了搖頭。

    兆言卻以為她是回答他剛才的問話,不禁怒上心頭:“他有什么好,值得你惦記這么多年!他殺了你爹,你四個哥哥,不顧你的傷痛處境以威勢逼迫先帝許嫁,這些都算了。可是他有沒有好好待你,有沒有保護好你?堂堂太子儲君被權(quán)臣jian佞一壺毒酒灌死,自身難保,他有沒有想過你一個吳國人在鮮卑舉步維艱,隨時都會喪命?他在地下看到你這些年孤苦伶仃、年華消逝,有沒有覺得對不起你?要不是他,你大可以嫁得圓圓滿滿,何至于受這么多苦?”

    他說得又急又快,一口氣全都宣泄出來。其實還有更多的沒說完,要不是宇文徠搶在他前面橫插一腳,末兒怎么會變成他的姑母,他又何至于和她惜緣錯過,落到今日這等局面?

    穎坤捂著心口搖頭道:“你別說了……”

    “為什么不能說?我早就想說了!”積蓄多年的忿怨懊悔盡數(shù)涌上心頭,“末兒,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當(dāng)初沒有堅定心意,趕在先帝和你結(jié)拜之前聘你為妃。我那時候太小,不懂,也不敢……我提議你以燕王妃之由拒絕宇文徠求親,不是亂出主意,更不是和你玩笑,我是當(dāng)真的。這個心愿我從十三歲時就許下了……”

    他從炕沿上挪下來,也坐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緩緩道:“兆言平生唯二愿,其一收復(fù)燕薊,其二娶楊末為妻?!?/br>
    穎坤抬頭望他,他卻把頭低下去,低聲道:“雖然是幼時許下的心愿,但至今從未變過,過了這么多年反而越來越堅定了。如果早知有今日,別說我當(dāng)時已經(jīng)十四歲,就算我才四歲,也要向父皇請命聘你為王妃,那么后來那些事就都不會有,你不用在異國受那么多苦,你我現(xiàn)在也不會是這樣……”

    穎坤心中百味陳雜,又酸又苦:“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說何益?”

    兆言道:“還可以補救的!你現(xiàn)在不是……只要你愿意,我們、我們?nèi)匀豢梢浴?/br>
    “仍然可以怎么樣?姑侄親緣眾人皆知,陛下金口向貞順皇后許諾不再立后,我也曾發(fā)誓今生不會另嫁,這些都改不了了。”

    兆言卻只留意到她最后一句:“你發(fā)誓不會改嫁?你要為他守一輩子?”

    一說起這個,穎坤就想到下午掃墓時剛對咸福說以后要留守燕州與他長相廝守,一轉(zhuǎn)眼就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他墳前卿卿我我,不由心生愧意,站起身道:“陛下,地上寒涼,您還是請上炕吧?!?/br>
    兆言追問道:“你真的發(fā)過這樣的誓?”

    穎坤狠下心道:“臣不僅發(fā)過這個誓,還與仁懷太子約定來世再為夫妻?!?/br>
    “你……”兆言氣結(jié),“你連下輩子都許給他了,那我呢?你還有什么剩給我?”

    穎坤低頭不言,兆言又自語道:“本來以為這輩子和你做了冤枉親戚,又是我自己毀誓另娶在先,今生無望續(xù)緣也就罷了,下一世定不會再重蹈覆轍,總算還有個盼頭……可你現(xiàn)在卻跟我說……”

    穎坤聽見外面似乎有響動,走到門前向外張望,雪已經(jīng)小了,積雪映著天色還未暗透。不一會兒那響聲走近,原來是齊進和侍衛(wèi)們終于徒步趕了上來。

    侍衛(wèi)在外等候,她把齊進迎入屋內(nèi),齊進撲上來往兆言面前一跪,上上下下又摸又看,見他無傷無礙才大松一口氣,咋呼道:“陛下,山路這么滑,您怎么騎著馬就跑上來了?多危險啊,把小人的魂兒都嚇掉了。幸好陛下吉人天佑,萬幸萬幸?!?/br>
    作者有話要說:趕緊毀尸滅跡,噓……

    ☆、第八章 破陣子1

    鮮卑軍東進被風(fēng)雪所阻,凌晨雪停后又繼續(xù)向燕州城下靠近,一直行進到燕州西南五里處安營扎寨。鮮卑騎兵勇猛,長于野戰(zhàn)沖鋒,先前一直遞書挑釁約戰(zhàn)于野地;吳軍將帥當(dāng)然不會再像薛純一樣以己之短攻彼之長,城戰(zhàn)攻防才是吳軍強項,尤其楊公傳下的戰(zhàn)術(shù)軍械多為此道,據(jù)守燕州城池不出。鮮卑軍從蔚州繞行至燕州西面,戰(zhàn)線過長,補給困難,降雪后愈發(fā)加劇,無法和城內(nèi)的吳軍長久對峙消耗。拓跋竑又認為天氣嚴寒令南方將士戰(zhàn)力大減,于是率先出兵,屯軍城下。

    鮮卑營門與燕州城墻相隔不過三四里,晴天互相都能看到對方的旗幟哨兵。攻城并非鮮卑兵所長,人數(shù)上也不占優(yōu)勢,拓跋竑派口才伶俐的士兵成天在城下叫罵,想引誘吳軍出城應(yīng)戰(zhàn)。

    這種挑釁激將的手段還當(dāng)真有點效用,薛純的兒子薛亮駐守南門,就被拓跋竑激怒,差點打開城門沖出去和拓跋竑拼命。兆言恐他沖動誤事,將他調(diào)回后方,改派七郎去守南門。

    穎坤清早送走七郎,回到住處時就看見行宮大門外跪了一群人,各個盔甲之外披著麻布縞素,走近一看,果然是薛亮和薛純的親信下屬。薛亮身披重孝,雙目赤紅,手中未持兵器只拄了一根苴杖,其他人也是涕淚交錯悲痛不已。穎坤看他們的模樣,就能猜到拓跋竑是用什么方法激怒薛亮的了。

    薛純是楊公的舊部,穎坤與他交情也不淺,幼時親密地稱他為“薛大哥”,想到薛純的遺骸還在拓跋竑手中遭受凌|辱,她心中也悲憤哀痛。薛亮的心情她當(dāng)然能理解,楊公臨陣自刎,她也是這樣氣急攻心奮不顧身地闖入敵陣中奪回父親骨骸。但拓跋竑不同于咸福和慕容籌,沒有尊重敵人的胸襟氣度,楊公死后尸身妥善殮入棺槨,薛純卻身首異處,首級至今還在鮮卑軍中傳示。

    一名薛純的老部下認出她來,泣道:“八小姐,你也來了,你幫我們向陛下求求情吧!”

    穎坤走到他們身邊問:“諸位所求何事?如果是請求出城迎戰(zhàn),那就中了拓跋竑的jian計。戰(zhàn)術(shù)策略還是應(yīng)聽陛下統(tǒng)一部署,莫要被憤怒迷惑因小失大呀?!?/br>
    部下道:“我們并不是……”

    薛亮卻打斷他道:“多謝楊校尉關(guān)懷,我等身為將領(lǐng),大局為重還是懂的,不勞校尉費心?!?/br>
    穎坤見他態(tài)度冷淡,語氣中似乎對自己還略有敵意,心想他大概是被父親尸首刺激太過悲痛,也沒有多想。這時行宮內(nèi)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透過大門瞥見打頭似乎正是身穿金甲的兆言,便轉(zhuǎn)身避開回旁邊配院。

    薛亮如此裝束來行宮求見,皇帝當(dāng)然立刻出來接見,親手將他扶起,問道:“眾卿這是何苦?并非朕膽怯畏敵,只是眼下鮮卑士氣正盛,不宜正面迎其鋒銳。薛將軍的仇一定會報,定要叫拓跋竑血債血償?!?/br>
    薛亮道:“臣等并非逼迫陛下出兵,昨日臣魯莽行事,先向陛下請罪。鮮卑兵士氣鼎盛,正是因為拓跋竑將我父親首級綁縛旗桿之上傳示三軍,城中將士見者無不悲愴泣下,士氣受挫。此等卑劣暴虐之舉,毫無仁心道義可言,臣認為我們也不能以德報怨,必須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才能振奮我軍士氣,與鮮卑決一死戰(zhàn)。”

    兆言掃了一眼階下眾人,緩緩道:“你們到行宮來請命,是向朕索要宇文徊了?”

    穎坤一聽宇文徊的名字,不由停下腳步轉(zhuǎn)回身來。拓跋竑俘虜了薛純將之?dāng)厥?,吳軍俘虜了宇文徊,薛亮所說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就是要殺宇文徊來給鮮卑人下馬威了?

    想到阿回她心中一凜,忙調(diào)轉(zhuǎn)回頭勸諫道:“宇文徊只是黃口小兒,拓跋辛扶持登基,現(xiàn)在帝位也不保,鮮卑軍中認識他的人恐怕都沒幾個,拓跋竑更是目中無人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殺之如何能挫敵銳氣?恐怕反而要讓燕州百姓以為陛下不仁,連婦孺幼兒都不放過?!?/br>
    兆言立于階上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薛亮冷笑道:“俗話說長嫂如母,楊校尉果然還惦記著這個小叔子,要幫宇文徊說話。至于我爹以前叫了你那么久的妹子,年歲已久,校尉大概早就不記得了?!?/br>
    原來他的敵意是因為這個。穎坤道:“少將軍,我是就事論事,并非徇私。兩軍對陣如能傷其將帥,自然可大挫敵方士氣漲己聲威,將帥越有名望則效果越顯著,鮮卑如今士氣大振正是因為薛將軍在軍中的威望隆盛。反觀宇文徊,年幼弱質(zhì)養(yǎng)于深宮,登基僅數(shù)月,毫無權(quán)勢威信,俘虜他時就未見鮮卑受挫,如今鮮卑已另立新帝,殺之更無助益。如果是聲望顯赫的統(tǒng)帥,我也一定支持少將軍殺之壯我軍聲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