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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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言見她如此疏離恭謹?shù)哪樱只謴?fù)到先前的態(tài)度,今晨在花園中那一幕幕仿佛只是他的一場臆夢,痛道:“好,那我就叫你穎坤。只是叫什么又有何區(qū)別,我就算叫你姑母、公主、校尉、愛卿,你不還是你?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br> 是誰也曾說過相似的話?穎坤也好,末兒也罷,太子妃、公主,反正都是你。只要是你,稱呼什么并不重要。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人,卻都說出相近的話。 如果早在十二三年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真的表明了心跡互許情意,以淑妃的心胸肚量,沒有先帝的兄妹結(jié)義,只是養(yǎng)母姨甥關(guān)系,未必不能答應(yīng)結(jié)為兒女親家。但是他們錯過了最好的時光,她有了咸福,他有了貞順皇后和茉香,彼此都有了牽絆,如何再回到從前。 咸福已經(jīng)不在了,她卻始終無法忘卻,誰也不能替代。貞順皇后想必也是如此,更何況多年陪伴在他身邊、如今又為他新添愛女的茉香? 穎坤輕嘆一聲:“陛下還是回去陪伴杜貴妃吧。聽說貞順皇后就是因為產(chǎn)后思慮過重憂郁成疾,陛下應(yīng)對貴妃多加體貼關(guān)懷,莫令她再蹈皇后覆轍。” 兆言道:“你叫我去體貼關(guān)懷別人,那我呢?誰來體貼關(guān)懷我?” 穎坤沉聲道:“陛下有像貴妃一樣身懷六甲、險些喪命嗎?她生的孩子難道不是陛下的親生骨rou?親生骨rou難道還比不過陛下年少時的一段舊情?” 兆言素知她與家人感情深厚,最是看重骨rou親情,敢這么不顧君臣之禮斥問他顯是動了氣。他有皇后妃嬪,她或許還能勉強接受,但是茉香因為撞見他們私會而驚懼早產(chǎn),母女倆如果再有個三長兩短,她是決計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 方才茉香臨產(chǎn)前抓著他的手追問他當年有沒有喜歡過自己,他還覺得女人怎會如此不分輕重緩急,生死關(guān)頭還糾結(jié)于陳年舊事細枝末節(jié);但是轉(zhuǎn)瞬輪到自己頭上,才知她問出的那句話有多么傷心絕望,他居然還那么回答她。 他只能一字一句緩緩問道:“穎坤,我只想知道,你對我,可曾有過一點點男女之情?” 穎坤沖口道:“有又怎么樣,男女一時情動貪歡,豈可與骨rou血緣相比?若論男女之情,臣對仁懷太子還要更多,但是父仇家恨當前,不是照樣無法相守?” 兆言眉頭蹙起,眼角跳了跳:“原來說到底,你還是忘不了他,結(jié)發(fā)夫妻還真是情深義長。你跟他無法相守,不是因為血仇相隔吧?如果他沒有年少早夭,你會回來嗎?人都死了這么多年了還惦記!” 穎坤一時氣憤說了不該說的話,自己心中也懊惱氣郁,反駁道:“貞順皇后也仙去多年,陛下不也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嗎?” 兆言既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怒道:“皇后可沒殺我親爹!” 穎坤心頭翻涌陳雜,舊日之痛、今時之郁交錯,酸苦難當。她不想再跟他繼續(xù)爭執(zhí)這個話題:“陛下教訓得是,臣自當回家面壁反省靜思己過,臣請告退?!?/br> 兆言被她堵得愈加惱怒,這時齊進從殿內(nèi)走出來,躬身詢問:“陛下,太后說您可以進去探望小公主了,您要不要先過去一下?” 穎坤趁機對他遙遙一拜,轉(zhuǎn)身疾步走出貴妃宮院。她步子緊走得快,夜色下一忽兒功夫就不見了人影。 兆言滿腔的憤怨惱恨無處宣泄,種種苦痛積壓得多了,他反而笑了出來。齊進憂心忡忡地抬眼覷他:“陛下……” 兆言對他道:“齊進,朕今日適逢弄瓦之喜,兒女雙全,是不是應(yīng)該高興一點?” 齊進哪敢回答。兆言又道:“是該高興一點,高興一點……”喃喃自語了數(shù)遍,方回身舉步跨入殿中。 太后剛從產(chǎn)房中出來,妙容輕輕將門帶上。太后正當欣悅,見兆言也滿面笑容,訓斥他的話就說不出口了,壓低聲音問:“要不要進去看看你閨女?” 兆言從窗格里向內(nèi)望了兩眼:“茉香醒了嗎?” 太后道:“折騰了一整天,氣力都用盡了,一時半會兒哪醒得過來?!?/br> 兆言道:“那就先讓她好生休息,朕明日一早再來看她。”轉(zhuǎn)身對齊進吩咐:“今日貴妃院中產(chǎn)婆、太醫(yī)、宮人,凡為貴妃接生奔走者,皆有重賞!” 眾人跪地謝恩,兆言又問太后:“母親,茉香勞苦功高,要如何嘉獎她呢?” 太后道:“她已經(jīng)是四妃之首,你又許諾過不再立后,還能怎么嘉獎?她也不稀罕那些金玉賞賜,以后你對她上點心,就是對她最好的褒獎了?!?/br> 兆言道:“孩兒也是這么打算的,所以選聘名媛淑女入宮的事,就先擱一擱吧,別讓茉香以為朕不念她的辛苦功勞,讓她寒了心。我聽說這女子生產(chǎn)之后最易心緒不寧胡思亂想,給她吃顆定心丸要緊?!?/br> 太后看了他兩眼:“選進來也是給你的,你說了算吧?!?/br> 兆言笑著說:“朕已有一兒一女,后繼有人,福氣雙全,平生還有什么可求的?” 太后剛要開口,他又急著道:“朕終于有了一位公主,賜她什么封號好呢?” 太后道:“現(xiàn)在就要賜號?她還這么小,你過于厚待,會折損她的福緣的?!?/br> 兆言道:“這是朕唯一的女兒,怎么厚待都不過分。母親覺得賜號晉陽如何?”轉(zhuǎn)頭又說:“對了,預(yù)兒也未封王,朕只有這一個兒子,百年之后肯定是要他繼承大統(tǒng)的,去年還有人上奏讓朕立太子固國本,不如一并冊封了吧?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 他說得又急又快,太后都插不上嘴,但聽他言語中處處透著古怪,臉上春風滿面,眼神卻飄忽空洞不知望向何處。太后心里打了個突,小心問道:“兆言,你怎么了?” 太后很少直呼他的名字,畢竟不是親生母子,七歲才過繼到她名下,已經(jīng)是懂事有自己心事的大孩子了,她對他更多的是教導(dǎo)保護,而非撫育交心。 “朕只是太高興了,太高興了……”他喃喃道,臉上的笑容終于漸漸淡下去,“以后再也不會這么高興了……” 他轉(zhuǎn)身奪門而去,走得太快,在門檻上絆了一腳。齊進急忙上去扶他,被他一把推開,三步并作兩步跨下殿前臺階。 太后對齊進道:“上去跟緊了,一步也不許離開?!饼R進點頭連忙追上。 上一次見他這么舉止古怪語無倫次,是什么時候?是鮮卑太子被jian臣所害的密報送到洛陽,大郎正在秘密火速趕回的途中,先帝重病臥床已經(jīng)不能言語,京中局勢一觸即發(fā)。這種時候,他作為風暴漩渦的中心,卻瘋了似的要離開洛陽去燕州,她只好命衛(wèi)士把他截住,重關(guān)復(fù)壁鎖在房中,晝夜派人看守。 潛進燕州的人把仁懷太子的墓碑拓片送回來,他才終于安靜了。其實她何嘗不難過呢,那是她的親meimei,唯一的姐妹,從小看著長大的。她沒有兒女,從私心里講,這個小她二十歲的幺妹比繼子更像她的孩子。但是難過有什么用,父親兄弟陣亡時她也難過,先帝駕崩她更難過,難過能解除困境嗎?還有那么多事要做,多少人的命運握在他們手上,哪里有空難過。 先帝是位仁君,也是世上難得賞識深宮女子才華的伯樂,她感激他、尊敬他,但是對他在男女婚姻上的私德卻不敢茍同。倒不是因為嫉妒,只是覺得一位帝王,肩負天下蒼生,千萬黎民百姓,江山萬里,該有圣人一般懷度天下的抱負心胸,世人景仰的楷模,怎么會拘泥那點兒女j□j? 先帝寵愛越王,經(jīng)常抱著他說:“兆年最肖我?!睂τ诘唾v歌姬所生的次子則不屑一顧。其實兆言才更像他,一樣的癡情種,一樣為了女人昏頭昏腦什么都不顧,一個逼死侄子把侄媳搶進宮,一個從十幾歲就開始肖想自己的姨母,真是什么樣的爹就有什么樣的兒子。 但是不得不承認,真的碰到關(guān)乎天下的大事,他們還是有點帝王的樣子。先帝直到駕崩也沒有下定決心立太子,他的猶豫其實已經(jīng)表明了他的選擇。臨終前他把她叫進去,說不出話,只在她手心里寫下“善待”兩個字。一生的知遇之恩,超乎夫婦君臣的信任,她在先帝面前許下重誓,將來不管兆年做什么,只要有她在,都會保他不死。 兆言也是一樣。她以為他拿到了拓片會變本加厲尋死覓活,把房中的尖銳器物全都撤去,命衛(wèi)士加倍警惕,時刻不離。但是他什么都沒做,仿佛一夜之間從胡攪蠻纏的頑劣少年長成懂事的大人,連那塊拓片都不知被他藏到了何處。 直到一切塵埃落定,他在先帝靈前即位,為大行皇帝守靈。有人看到他把那張拓片扔進火盆里,十七歲的少年已經(jīng)有了成年男子的穩(wěn)重收斂,哭泣也是無聲無息的。先帝剛剛駕崩,各種呼天搶地的哭喪,沒有人覺得新帝如此有何不妥。 所以這次也不必擔心,他比那時又長了八歲,而且畢竟沒有那么壞,“至少她還好好地活著”。 這句話是齊進聽到回報的?;实塾H政那一年的新春,各地官員入京拜謁朝賀,獻上賀表。年輕的帝王端坐朝堂,威儀天成,從卯時一直到午時,冕旒上的玉珠都沒動一下。地方官們不敢大意,一字一句讀罷賀表,連最后長串的聯(lián)合署名都未落下。當讀到其中一個人名時,御座上的皇帝突然站起。正在宣讀的雄州刺史以為自己老眼昏花念錯了,連忙分辨仔細,又讀了一遍。 防御巡官、宣節(jié)校尉,楊穎坤。從七品的低階軍官,再低一點,連在這上面掛個名字的資格都沒有。 刺史再抬頭時,發(fā)現(xiàn)金闕上的皇帝已經(jīng)不見了。朝會就這么無緣無故地散了,在京的地方官紛紛傳言,今上喜怒無常、天威難測,只怕不像先帝和太后那么好相與。 齊進當時已經(jīng)是皇帝身邊深受信愛的大太監(jiān),當然立刻跟了出去。皇帝一直走到御花園中,自從他登基之后,大半時間都在清河苑度過,偶爾留在宮中也很少來御花園。這里明明是他以前最喜愛的地方。 正月天寒地凍,池水都結(jié)了冰,他在池邊坐了整整一下午。齊進被太后召去,詢問他陛下有沒有說什么,他就回了這句話。 “至少她還好好地活著?!?/br>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白天有事在外,抱歉這么晚才更新__ 一不小心又話癆了,第四章居然寫了5節(jié),索性分成兩章吧,還沒有超過4節(jié)的大章呢。 話說下卷的大章好像越來越長了,一定不是因為作者偷懶不想起名__ 感謝投雷么么噠! 緞青絲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22816:08:11 joyccce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30100:51:50 wql126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30101:26:56 htauto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30103:25:32 擲時間:2014一03一0107:14:28眸哈哈扔了一個地雷投stepheniez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l'@:2014一03一0121:45:49 ☆、第六章 劍氣近1 穎坤從貴妃院子里出來,起初還走得很快,一出院門繞過圍墻,步子就像灌了鉛似的邁不動了。橫穿宮城里余的距離,她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來時的西側(cè)門,掌鑰太監(jiān)正在關(guān)閉宮門下鑰。 在門口竟然碰見七郎,他要趁夜進宮,守衛(wèi)認為時辰已過不讓他進,即使他是金吾衛(wèi)舊將也不能通融。七郎只說有急事面圣,守衛(wèi)問他,他又不肯透露原委,衛(wèi)士當然不會輕易放行。 穎坤一看見哥哥,渾身支撐她的那股力氣就xiele,沖過去抓住兄長的臂膀,兩腿一軟差點跪倒。七郎連忙伸手扶她,碰到她右臂,她吃痛吸氣把手縮了回去。宮門處燈光昏暗看不清,七郎問:“你的手怎么了?” 穎坤的聲音微微發(fā)抖:“不小心撞了一下,無妨……” 七郎攙住她扶到一邊,焦急地問:“末兒,你在宮里……遇到什么了?大嫂和你一起進宮,她午前就到家了,說杜貴妃動了胎氣即將臨產(chǎn),太后趕過去照料。你怎么沒跟她一起回家,拖到現(xiàn)在才出來?” 穎坤道:“我、我放心不下貴妃,等她順利誕下小公主才出來?!?/br> 七郎是把杜貴妃當小姨看的,聽到她沒事也舒了口氣。日間他聽說大娘把穎坤獨自留在了宮中,本來擔心她又要被兆言糾纏,轉(zhuǎn)而一想貴妃臨盆,皇帝總不至于這個時候還會去招惹別的女子,就沒有趕來接meimei。但是現(xiàn)在看穎坤的模樣,她面色蒼白手腳虛軟,胳膊上還莫名其妙帶了傷,能讓她疼到忍不住的傷肯定不會輕。他心里又沒底了:“末兒,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跟哥哥說。” 穎坤看著對自己關(guān)懷備至無話不談的兄長,有一個可以全心信任的人依靠,她心底的軟弱害怕全都涌了上來,含淚哀求道:“七哥,我們回家稟明母親,就回雄州去吧。我不能再留在這里了,今天我差點把貴妃和小公主害死……” 七郎看她神色言語,心里便已明白了幾分,安撫道:“母親病情已經(jīng)大好,有嫂嫂們照應(yīng)當無大礙,回去我就跟她說,讓你先回雄州去?!?/br> 穎坤問:“你不回去?” “我暫時不能走,是去是留要看……看朝廷如何安排調(diào)度。”七郎看了一眼宮門,三人多高的朱漆大門已經(jīng)落鑰緊閉,“我夤夜入宮就是為了稟報此事,不過宮門已閉,太后和陛下為貴妃忙碌了一天,明早再上奏吧?!?/br> 穎坤聽他話語并不是為自己而來,不禁問:“什么事?” 七郎低聲道:“我們在上京的線人剛剛送回的密報,大哥立即轉(zhuǎn)寄給我,說宇文敩其實已經(jīng)駕崩了?!?/br> 這消息一下讓她忘了自己的煩惱:“真的?是確信?” 七郎道:“不能篤定。拓跋辛封鎖了宮中的消息,秘不發(fā)喪,鮮卑人自己都還不知道。但是這么重要的事,我必須告知陛下和太后,讓他們有所準備?!?/br> 穎坤略一猶豫:“事關(guān)重大,要不要現(xiàn)在叩開宮門入稟?” 七郎道:“我可沒有那么大的權(quán)力夜闖宮門。畢竟消息還沒有確信,不差這一晚上?!?/br> 穎坤訥訥道:“也好,太后想必也累了,再來這么大一件事……” 她絕口不提兆言,但七郎豈會不知她心中所想,嘆道:“這件事對陛下來說,未必不是好事?!?/br> 承光九年五月,魏雍和十八年,纏綿病榻十余載的鮮卑皇帝宇文敩在上京皇宮崩逝,留下的是他疏于管理、被太師拓跋辛糟蹋得千瘡百孔的一副爛攤子。拓跋辛自知無法掌控皇帝駕崩后的混亂局勢,將皇帝遺體密鎖宮中,一邊手忙腳亂收拾殘局?;实劬貌灰曊?,朝事全交付拓跋辛處理,大臣們經(jīng)月見不到皇帝一面,一時竟真被他瞞了下來。 春夏之際天候已暖,尸骸豈能久存,皇帝寢宮附近終日熏香也無法掩蓋,拖了半個月不得不舉喪。這下舉國如沸油炸鍋,拓跋辛雖然提前抽調(diào)重兵控制上京,但半個月的時間也不足以回天逆轉(zhuǎn)。 宇文敩一死,首當其沖的問題就是這皇帝之位誰來繼承。宇文敩現(xiàn)有十幾個兒子,年長的已經(jīng)三十多歲,年幼的還是垂髫小兒,全都是各宮嬪妃所生,皇后嫡出的太子早年薨逝。宇文敩晚年渴慕起長生之術(shù),覺得自己能長命百歲,一直不肯再立太子。偏偏他這人親緣又涼薄得很,對孩子也像對妃嬪一樣,沒有特別寵信厚愛的。所以這十幾個皇子可謂機會均等,就看誰有本事?lián)尩交饰涣恕?/br> 鮮卑體制不類中原,吳朝和梁朝的皇子都養(yǎng)在深宮,忌諱與朝臣邊將結(jié)黨,封王或成婚后出宮開府,不就藩地,手中沒有實權(quán)。但鮮卑人還保留著游牧時的部落風俗,崇尚武功,成年皇子都可以分到土地,養(yǎng)兵蓄奴;其他非宇文氏的部族更是有自己的軍隊,自成一國,皇帝如果沒有足夠的威懾力,這些部族對皇帝的命令陽奉陰違也不足為奇。文帝仿漢改制,學去再多漢人的禮儀技藝書文,但是關(guān)鍵的皇帝集權(quán)這一步,還是未能拗得過守舊勢力。 所以這場皇位的爭奪,就成了多方亂斗。年長的皇子各自擁兵自重,爭斗不休;年幼的也自然有想借機謀取利益的臣子支持,伺機而動。最終還是背后有整個拓跋氏族強兵支援、提前控制了上京的拓跋辛勝出,先后殺了三名帶兵襲京奪位的皇子,擁立十四歲的宇文徊登基即位。宇文徊年紀尚幼,母親是西域胡姬,早就撒手人寰,連個舅家親戚都沒有,可謂孤立無援,只是拓跋辛的傀儡罷了。 但是拓跋辛再怎么跋扈囂張,名義上還是宇文氏的臣子,殺了三名皇子已屬理虧,而宇文敩還有那么多兒子,他根本殺不過來。而他只是倚仗宇文敩寵幸而得勢的佞臣,缺乏威信,難以服眾,立了小皇帝,還是有兩名皇子公然反叛,稱他挾天子以令諸侯,妄圖篡奪魏朝江山。 除了皇子不服,其他臣屬又有幾人甘心再受拓跋辛壓制擺布。當年皇后太子和慕容籌被拓跋辛所害,這已是眾人皆知的秘密,老皇帝卻這么多年都沒有為替發(fā)妻長子平反報仇,慕容氏的族人除了對拓跋辛恨之入骨,對宇文敩也早寒了心。那邊皇子權(quán)臣打得不可開交,慕容氏的族長一紙檄文送到上京,細數(shù)拓跋辛的九大罪狀,稱皇帝如果不誅此jian臣,我慕容氏就此脫離魏國,自立為王了。 墻倒眾人推,歷來都是如此。魏國鼎盛強大時,確實“萬國徠臣,四夷咸服”,自詡為四海共主,天子正統(tǒng),連南邊的中原吳朝都要對它俯首納貢;然而一旦國勢傾頹,內(nèi)亂頻起,周邊那些臣服的國家一個個也脫離藩屬,甚至想趁亂擴張版圖,興兵犯境。東面的高麗、女直,先前就與魏國時戰(zhàn)時和、進退膠著,這種時候當先跳反;北面的室韋緊隨其后;連西邊與魏并不接壤、隔著幾個小國的回鶻也虎視眈眈,意圖趁機與之爭奪西域的霸權(quán)。周邊這些較大的鄰國中,吳國反而是出手最遲的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還有沒有人深夜等更,先更250創(chuàng)巴,今天不能熬夜了,明天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