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華殤離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望著王青彧,自星然走后,他又開始研究了桌上的那堆賬本。 王青彧不吭聲,他也不說話。一副好心情的就坐在旁邊,翹著二郎腿看著。 半晌,聽到王青彧一聲無奈的嘆息,他放下賬簿,伸手揉了揉太陽xue,說道: “我不問你就不說了?”口氣頗為無奈,甚至還有點鄙夷。 “我是想看你對這些東西何時會失了耐心。”華殤離笑瞇瞇道,藍色瞳仁七彩光線霎時露出,甚是迷人。 可惜王青彧連驚艷的興趣都沒有,見華殤離這么說,不由正經(jīng)了神色,示意他說下去。 “不出你所料,那王青姣被下毒一事確實與春雀無關。而且這一切都是王青文和王青姣兩人一手策劃?!比A殤離說到這里,就見王青彧眉頭皺了一下,他停下來等王青彧說話。 “青姣小妹不顧傷害自己身體,也要將雀兒趕出王府。是為了白羽那還好說。他為什么那么熱心?”王青彧淡淡道,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肯定是因為你唄。你那么中意小雀兒。他不是一直就和你做對嘛。你傷心了,他不就高興了。又能幫到他心愛的meimei,有什么好奇怪的?!比A殤離對王青彧的疑惑不以為然。 王青彧聽到這里,臉色一沉,卻沒再說什么。 “昨日探到王青文已然對白羽提出了什么威脅。據(jù)探子描述的兩人的表情來看,你們王府最近估計要有喜事了。真沒想到,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內(nèi)?!比A殤離說話間靠到了書桌上,望著王青彧滿眼的敬佩。 “這府里的人到底哪個是你的人?” 王青彧抬眼淡淡的瞥了一眼華殤離,淡淡問道。空靜的眼里,無悲無喜。其實他什么都不用做,春雀到最后也能安然出春風樓,脫離妓籍。 這一切因白羽而起的風波,終究白羽會出來收場。他王青彧有這個自信,信白羽的為人,信白羽對春雀的那份衷情。 甚至他都能猜想到春雀大概出樓的日子。青姣小妹必會擔心白羽反悔,定會在他們二人洞房后放出春雀,那是最快的日子?;蛟S,還會更晚點…… 而他,只需籌措著另外一件事。只等一切就緒,他就會帶著春雀離開,踏上尋找生母的路程。 從此,他不會再離開春雀一步! 似是自我安慰般的想法,王青彧的嘴角掛起了一抹自我嘲諷的笑,他抬眼看著一桌的賬簿,無比仇恨自己。 說來可笑是不是,他的女人竟然要靠喜歡她的男人來救。他卻利用不讓春雀回樓的條件讓自己的父親認下星然做干女兒。 而他,只能硬著心腸將她放在煙花之地里,看著她時常落寞的臉卻從不多問自己一句為什么,只能裝著不知道。 自己是王府首富二公子又如何?自己是他親生的兒子都抵不上他對青姣小妹的寵愛。 踏出一步,便是處處條件。 離開這里,自己什么都不是。 不離開,更是什么都不是。 有生以來,王青彧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無用之人,心底里涌起一股深深的無力與厭煩。 華殤離待在一旁,也沒回答王青彧的問題。看著王青彧波瀾不驚的臉,卻將他眼里的心思看個明明白白。 心里不禁也感慨,這哪里還是當初那個無欲無求,寡言淡漠的王青彧啊。簡直就是一個為尋娘親和心愛女人要癡魔了的瘋子。 想到這里,他的腦海里不由飄過一張面容來,心性一冷,藍瞳里冰冽無比。 “廖淼,一定就在府中。”王青彧陡然開口,嚇了華殤離一跳。 “你這么肯定?那為什么不抓他?”華殤離懷疑道。 “時機未到?!蓖跚鄰f道,望著窗外的皎潔月色,不再多做解釋。 華殤離白眼了下老是冷酷酷的王青彧,他不說自己也知道。這廖淼藏在王府里,先不說找官府抓人會連累王府上下所有人,小彧兒之前替王青文作證一事也有包庇嫌疑。 且,現(xiàn)在廖淼被通緝,自身都難保,想必暫時對春雀造不成危害……可雖然自己聰明,這小彧兒也不能懶到連口不想開的程度吧。 思及此,華殤離白眼了下不滿道:“或許是你自己瞎猜罷了?!?/br> “這里是我生活了五年的地方!”王青彧抬眼看了一下華殤離,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 “五年又怎么了。我跟你相處了這么多年,不還是一樣看不透你?!比A殤離一臉鄙夷道,心下里卻對王青彧的話深信不疑。心想雖然明面上不能抓,但暗里還是可以探探王青文將廖淼藏身何處…… “你說得對?!蓖跚鄰f話間轉了身對著華殤離,定定的看著他,口氣卻有些冷。 華殤離一愣,斂了神色,不知王青彧此話何意。 “我上回去星然那里,途中去了你說的家鄉(xiāng)。那里,根本沒有華府,也沒有華殤離這人?!蓖跚鄰蛔忠痪涞恼f道,太過平靜的神色看的人越發(fā)的不安: “這么多年,你一直都神秘出現(xiàn),神秘失蹤。一直都幫著我。對我的事情,你了如指掌。我真的很好奇,我噬血癥為何你能克制得???還是,我的娘親與你有什么關系?” 王青彧說到最后一句話,明顯看見華殤離的藍瞳陡然緊縮了一下,心里忽然有些激動起來。 難道,真如自己猜想?他和華殤離會是同母異父的兄弟?不然為何他有制止自己殺人的本領 ,定是母親私下傳授于他來救自己的。 可,母親,為何遲遲不露面? 華殤離干巴巴的扯了下笑臉,卻怎么也豪爽的笑不出來。他若是知道王青彧心里此刻的荒誕想法,定會毫無形象的大笑過去。 他的心底里驀地響起了一個聲音,溫和而慈愛: “請小主人出崖時,多多照顧我的孩兒。他叫王青彧……” 窗外一輪皎潔的月亮靜靜的看著大開的窗欞里,兩位絕色男子四目對視,卻無言的尷尬詭異場景。 第一百六十三章 計起(五) 春風樓里鶯聲燕燕,笑語連連,聲音飄出大街上老遠。自從飄紅將所謂的房中術公之于樓中所有人后,春風樓生意大增。 此刻樓里某個僻靜的角落,幾顆合人抱的大樹后一絲刻意壓低的聲音傳來:“這么晚找我有何事?不知道我房中有客人在嗎?”聲音悅耳,卻頗為不耐。 “飄紅小姐,白天如煙去找蒲柳了,兩人聊了許久如煙才離開?!睒浜笸瑯邮强桃鈮旱偷穆曇?,滿是惶恐。 “哦?可聽到有說了些什么?”飄紅一聽這話,好看的雙眸不由微微瞇了瞇,冷然問道。 “奴婢只是聽到了幾句,就被秋蟬發(fā)現(xiàn)給攆走了。奴婢深怕如煙對蒲柳說了什么對您不利的話,所以特來告訴小姐?!逼涡阏f道,話剛說完就感覺到頭頂傳來一道厲色,心中不由哆嗦了下。 飄紅聽到這里,臉上不滿盡顯,不悅的瞥了眼莆秀,心里卻在琢磨著如煙會和蒲柳說些什么,眼睛望著不遠處樓里大紅燈光,樂竹聲清晰的傳了過來,心里不由有些煩躁。 “將你聽到的幾句話說與我聽?!憋h紅冷道。莆秀一聽急忙將自己所聽到如煙和莆秀的那幾句話告訴了飄紅。 飄紅聽完,眉頭緊皺,這幾句話聽起來更像是她們二人之間的冷嘲熱諷,還有如煙對自己不滿話罷了。 只是,蒲柳被如煙那般折磨,竟然還肯見她,真是令飄紅感到十分意外。而且兩人在房中相聊甚久,到底在說些什么呢? 莆秀見飄紅半天不吭聲,心里惴惴不安,擔心她忘記房里的客人,若被怪罪最后又是自己倒霉。整個春風樓的人都當飄紅是最好說話和氣的人,偏偏她莆秀最清楚飄紅的個性,若不是自己有著把柄在她手中,自己是無亂如何也不會幫她做這些勾當。 思及此,莆秀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小姐,時間不早了。您房里的客人想必要等著急了……’ “還不是你,說了這么一條糊涂消息來。發(fā)覺你最近是越來越?jīng)]用了,看來你那點事情是不想我替你保守著了。”飄紅低聲怒斥道,對于猜不透如煙和蒲柳的話而引起郁躁之氣全都撒在了莆秀身上。 “小姐,奴婢自問為你辦事盡心盡力。本來蒲柳對奴婢還是有好感的,可自從那晚她被如煙擄走折磨后,奴婢就被她派到了廚房干活……”莆秀低聲說道。 “被發(fā)現(xiàn)了?”飄紅冷聲問道,在黑夜里白了一下眼。 “那晚小姐猜準如煙會去找蒲柳的麻煩后,奴婢便在酒中放了**,將下人與自己一起喝酒醉暈睡去。直到翌日清晨才發(fā)現(xiàn)蒲柳倒在院子里。奴婢一直覺得自己并沒有露出破綻……”莆秀解釋道,對于蒲柳對自己突然的冷漠,她也頗為不解。 而且如果懷疑到她的話,蒲柳也從未采取過什么措施,責罰打罵沒有,甚至連問都沒問過一句。 飄紅聽到這里眼里一絲厲色閃過,她咬牙道:“是秋蟬。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不等莆秀說話再度開口道:“這幾日盯著點,王青彧來了,又逢蒲柳不在的時候速來稟報我?!闭f完再不理莆秀,一甩手帕,恨恨離去。 不論如煙暗地里和蒲柳說了什么,她都必須要加快計劃的速度了,而且還得要稍微改動下或許方能成功。 莆秀聽著飄紅嘴里突然冒出的這句話,腦袋里更是迷糊不解。就算秋蟬告訴蒲柳自己曾是伺候過飄紅小姐的人那又如何呢? 飄紅小姐和蒲柳不是相交甚好,姐妹相稱的嗎? 喧鬧了許久的春風樓終于陷入了安靜,空間里流動著絲絲yin糜的味道,大廳里殘酒流樽,杯盤狼藉,地上遺落的瓜子殘果,踩上去發(fā)出輕微的咯擦咯擦聲。 一個肥胖的黑色身影在大廳里輕走了幾步,抬頭巡視著二樓的房間,肩膀上一只烏鴉悄無聲息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隨即低頭在他的肩膀上輕啄了幾下。 只見他聳了聳肩膀,烏鴉雙翅一撲飛離而去。一雙小眼半瞇了下,縱身提氣直接躍上二樓的房頂,往后一處房間里躍了進去。 房間里粉紅色的紗帳內(nèi)正躺著兩幅赤身裸體的男女,男子的手正搭在女子的高挺的酥胸上,睡的一臉心滿意足。 飄紅此刻睡的正沉,因回來的晚了費了一番功夫才滅了這客人的火氣,更是施展了百般床上功夫,這才哄得客人滿意收場,自己更是累的散了架…… 突然身上一涼,惺忪間只覺被子騰空被掀了起來,身上的客人的臂膀粗魯?shù)膹淖约荷砩涎杆俪槿ァoh紅心里一驚急忙睜開眼,頭未抬,一股重力壓了下來,帶著刺骨的涼意在耳邊陰陰響起: “這么幾天沒見,你都當上頭牌了?” 飄紅一聽這聲音,心里的恐懼立馬消失全無。她一挺身子,傲挺的雙乳使勁蹭了下上頭的人,嬌滴滴的說道:“廖淼大夫,什么風把你吹來了?莫非外面的通緝令撤銷了?” 廖淼這回功夫早已將自己身上脫了精光,大手用力的揉戳著飄紅胸前兩點,下身一挺,異物就滑進了飄紅早已張開的雙腿內(nèi)的私密處,身子瘋狂的抽動起來,粗重的說了聲:“那些酒囊飯袋能耐我何。我問你,你與那離春院里的女人關系如何?” 飄紅張嘴膩膩**的空間偏頭望了下地上,可憐那個客人不知被廖淼點了什么xue,正光著身子直挺挺的趴在地上呢。心里不禁擔憂,這要是一夜過來,他若是生病了,明天自己豈不是又要多了些麻煩。 正想著間忽然聽廖淼問了這話,不由有些詫異。廖淼是她多年的入幕之賓,從未在自己面前問過其他女子的事情,甚至自己說起來他也是一副漠不關心毫無興趣的神色。 說起來,對于廖淼的征服,是飄紅心底里的驕傲。 廖淼的性趣來的快,卻的也快。沒過半刻鐘整個人就重重的趴在了飄紅的身上,飄紅感覺到身體里異物一顫一顫的抖動著,直至最后一刻她才有了些許感覺。臉上一絲鄙夷飄過,待廖淼抬起頭她又立馬換上一副享受至極的神色。 “你怎么好端端的問起蒲柳來了?我與她關系尚可,說得上話。”飄紅問話間起身,從旁邊的柜子里拿了一套被子蓋在了地上的客人身上,又拿了絲帕回了床上,輕輕擦拭去廖淼異物附近的糜液。 “你或許還不知道,這王青彧為何獨獨寵她一人吧?”廖淼擦了把臉上的汗,手撫摸著飄紅的后背,瞇著眼說道,一臉享受。 “這個,奴家還真不知道。莫非你曉得?”飄紅聽廖淼這么一說 ,不由起了好奇心。如果喝了合歡酒,王二公子與蒲柳歡好一夜,這說得過去。 第二天就將蒲柳搬到了離春院,倒也符合王府首富的風范???, 王二公子獨寵蒲柳,卻是每個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這一度讓飄紅費解不已。男子都愛美人,蒲柳身子瘦骨嶙峋不說,在這如花美地的春風樓里根本就是狗尾巴草兒一個…… “這蒲柳本名春雀,曾是王青彧的內(nèi)侍奴婢,兩人早在府中時就情意相投。她院子里下人有幾個?誰與那春雀最為親近?”廖淼將飄紅攬到自己懷里,說道。 “五個,有個叫秋蟬的是她的心腹。怎么?”飄紅窩在廖淼的懷里,對于廖淼這幾個問題甚是不解。心里卻將廖淼上頭的一句話給狠狠消化了一遍。 怪不得,就算那日自己不請來季大人,王二公子也不會和如煙同床。那難道說那日他們二人是故意喝下這合歡酒…… 可不對啊,這蒲柳竟然和王二公子情投意合,怎么還入了這青樓,而且遲遲未見王二公子要將蒲柳贖出去的意思。 看來,她得派人好好打探下春雀的事情了。 正當飄紅暗暗定下計劃的時候,廖淼已經(jīng)起床穿起了衣服,說道: “過幾天街上有家新酒樓要開業(yè),老板與我熟稔,回頭我定了位置,你與她一起去吃?!闭f完轉頭看了一眼飄紅,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飄紅不再多言,嫵媚一笑,點了點頭。看著廖淼離開了房間,這才下床費了好大力氣將那位早已凍僵,毫無知覺的客人又拖上了床,自顧睡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