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不知何時,華殤離又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笑臉,只可惜如煙也只是淡淡一笑回之,隨后便掛在了羽綸的身上。 這讓蒲柳心中不覺好笑,原來,不吃殤離那一套的不止是自己一個人。今日的如煙亦和平日兩樣 ,低頭溫溫而語,含笑恬淡,唯有那一身的風(fēng)塵無法遮蓋以外,算起來真的是傾城美色,配羽綸倒是不錯。 只可惜,他是個和尚。只可惜,如煙是青樓女子。更可惜的是,蒲柳觀察了半天忽然發(fā)現(xiàn)如煙原來是單相思…… 羽綸一直保持著溫儒的笑意,無論殤離的笑話多好聽,如煙的棋藝有多好,他都神情平平,眉眼間更是看不到任何情字的成分。只是在蒲柳自己說話的空檔,他才會側(cè)頭望著,一副很是認(rèn)真的模樣。 這讓蒲柳很尷尬,因?yàn)槿鐭煹哪樕絹碓诫y看。 好在這場在蒲柳看來極度無意義的閑聊終于在一個小和尚的到來中結(jié)束了。因?yàn)榇猴L(fēng)樓派人來接如煙回去…… 當(dāng)如煙看到mama派來的小廝就站在門口時,眼睛極快的瞥了下正前往接待的羽綸,急忙快一步走過去,擋在了羽綸面前。如煙三言兩語將小廝打發(fā)了下去,不知和羽綸說了些什么,就自顧下了山。 蒲柳見狀連忙跟了上去,華殤離在她身后大喊了幾句,可蒲柳走得急亦未聽清楚,此刻心里對于那小廝感激的很! 這一趟路程就在蒲柳時不時的掀簾觀望與如煙一直暗沉的臉色中到達(dá)了春風(fēng)樓。 “到底是什么客人,mama還派你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找我。”下了車,一直未說話的如煙開口就是呵斥,剛才寺廟里溫柔可人的如煙不復(fù)存在。 殘陽斜沉的破落暈線拉著三人的身影長長的,投射在臺階上隨著它的幅度一一折一折的。 “聽說是王府里的二公子。指明就要見如煙小姐你,等了許久了。當(dāng)場就放了五個大黃金定子……”小廝急忙扯起媚臉笑道。 “你說的王府,可是王玄文老爺?shù)母??”如煙聽到小廝說起王府二字時,眼睛一亮,小廝后面的話她也不知聽進(jìn)去了沒有。 小廝點(diǎn)了點(diǎn)頭,蒲柳心頭一跳,眼睛不由往門方向看了兩眼。心知什么都看不到,卻還是忍不住。 “真是沒想到……”如煙的臉上此刻浮起一絲蒲柳看不懂的神色,她望著街道上熙攘的人群,陷入了沉思。但僅僅是一會兒,兀自掩嘴笑了起來,隨后瞟了一眼蒲柳,悶悶說道:“不可能的終究不可能。不如抓住現(xiàn)下的。” 說完再不看一眼蒲柳,扭著她裊繞的身姿嫵媚的走進(jìn)了春風(fēng)樓。 蒲柳的心頭掠過一抹不安,望了眼一頭霧水的小廝,便跟了進(jìn)去。 天色離黑還有段時間,可所有的姑娘個個都已經(jīng)濃妝艷衣,慵懶的或靠在柱子旁,或與鬼爪調(diào)笑,或自顧磕著瓜子,見到如煙進(jìn)來時,個個臉上一臉嫉妒羨慕。倒是飄紅,一臉笑意,迎了上來。 “jiejie,你何時與他有了來往。我們這些姐妹可是一點(diǎn)不知,今日他在你房間足足等了你大半日呢。好一個癡情的王二公子,看來jiejie要享福了?!憋h紅笑道,一臉的情真意切,看的蒲柳心中直想笑。 “他倒是對我有幾分情意。今日這般亦是我試探他的心意罷了??磥碜龅倪€不錯。我去見見他,姐妹們慢聊?!比鐭熣f道,神情倨傲,在眾人更加羨慕嫉妒的目光,得意的離去。 雖然如煙這話說的是給飄紅和其他人聽的,可蒲柳聽在耳里,心里還是有些難受。低著頭經(jīng)過飄紅身邊時,突然被她攔了一下,蒲柳不由抬起頭來。 “蒲柳啊,看你一頭大汗,還不去擦擦。不然讓客人見了像是什么樣子?!憋h紅笑臉盈盈的說道,口氣里有著一絲怪責(zé)。 說話的這么眨眼間功夫,蒲柳只覺手中多了一樣?xùn)|西,下意識的握緊,看著一臉笑意的飄紅,那眼里的冷然一覽無遺。 今天隊(duì)友的比賽文(邪動凌霄) 滿目的慘烈,心底的血腥瘋狂仿佛也被喚醒。 當(dāng)生命已經(jīng)賤如草芥,在眼前逝去,誰還能保持清醒。 (鳳愿) 他殺了她的父母,讓她傷痛欲絕,卻又想擁她入懷,做他的皇后。 他們癡癡纏纏,傷心一世,卻發(fā)現(xiàn),其實(shí)一切都是陰謀。 (封魔史)吟一曲安魂,看一眼萬年。是為愛癡狂,癡癡等候。 我想說我是校園四隊(duì),請為我加油。非常感謝。 第一百三十四張 成長(上) 蒲柳的心忽的緊張起來,她看著如煙扭擺著身子進(jìn)了房間,攤開手心,望著一張小小的紙條。這便是剛才飄紅趁人不注意時塞過來的東西。 算了,她給我的準(zhǔn)沒好事。一會再看也不遲。蒲柳如是想道,此刻她思念如焚恨不得立馬看見王青彧。 蒲柳將紙條放入了袖口中,站在門口不自覺的伸手整了整衣服與頭發(fā),聽著房間里如煙的笑聲與那熟悉的語氣,這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緊張的手抖。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將門慢慢推開,房間里兩人同時轉(zhuǎn)了身望過來。 一扇華麗的門,一身黑衣如常的絕美男子,一位身著粉色丫環(huán)裝的清冷佳人,不一樣的氣質(zhì),同樣的思念。 門里門外,兩人就那樣對視相望,久久不語。 這一刻時光停留,落日的殘陽不知從哪里偷得了一抹空隙竟將余光灑了進(jìn)來,照在蒲柳身上,發(fā)絲臉龐見均浮現(xiàn)出淺淺淡黃的溫暖光暈來。 淡漠的剛毅臉龐早已柔成了一汪柔水,身上的黑衣似乎顯得有些寬大,掛在他的身上有些不太合宜。 蒲柳定定的望著他,彧現(xiàn)在的每一處她都想融進(jìn)腦海里。 不見,思念。見了,才知思念已如毒藥蝕骨。光看著卻越發(fā)想了。 腦海里突然蹦出這么一句,驀地鼻子一酸,眼睛一紅。蒲柳本想笑的,在王府的那晚她埋在被子里不愿見他,這一別,她進(jìn)了青樓。身份更加卑下。 她想笑,想讓他安心,可使勁咧了咧嘴角,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笑不出來。不由低下了頭,更怕他看見自己這么沒出息的一面。 剛才還深沉晦暗的眼睛在看見門外的人時瞬間迸發(fā)出光彩來,如鉆石般閃亮的黑色瞳仁將目光緊緊縮在蒲柳的身上,從她的臉上看到發(fā)絲,落及脖頸,一寸寸的往下看,相思成癮,這些天他日夜趕路,只為了早點(diǎn)回府見到她。卻沒想到…… 王青彧待見到她手上的傷疤時,瞳孔不由一縮,眼里盡是心疼與莫名的怒火。他上前走了過去,正要伸手拉起蒲柳受傷的手來看。只聽背后如煙的聲音響起: “蒲柳,去給我和公子端酒來。公子等了我半日,奴家該罰酒才是?!?/br> 蒲柳抬起頭,望著眼前一臉心疼不語的王青彧,目光不舍的收回,對著臉上溫溫笑意,眼里縱是寒霜的如煙點(diǎn)頭道:“是。” 王青彧看了一眼蒲柳,自己坐回了桌旁。隨即淡漠說道:“一個下人端的酒本公子怎么會喜歡喝。” 蒲柳一只腳剛邁了進(jìn)來,聽完王青彧的話不由渾身一怔,抬頭看了一眼他。 “那奴家去取酒來,公子意下如何?”如煙媚笑道。 “甚好。快去快回,我等著?!蓖跚鄰c(diǎn)頭道,嘴角掛起一抹淡淡的笑,看的如煙有些失神。 “那奴家這就去取?!比鐭熉詭邼?,看了一眼身后的蒲柳說道:“還有些小菜,你來端。” 蒲柳點(diǎn)了點(diǎn)頭,剛要起身和如煙一起出門,就聽王青彧的聲音再次傳來: “在這等了一天,有些累。借你的丫環(huán)給我捶捶背。如何?” 如煙聽完這話稍稍楞了一下,隨即笑道:“她是新來的,很多規(guī)矩手藝都沒學(xué)。而且公子金貴之軀,此事又是奴家的不對。怎么能讓一個下人來做。我速速去取了酒就來伺候公子。保證公子滿意,可好?” 王青彧未有答話,淡漠的表情上漸漸的籠了一層寒霜,抬眼望著桌上冒著熱氣的茶杯不語。 蒲柳低著頭突然感覺頭頂上一道銳利的目光射了過來,不消說就知道是如煙的暗示。 心里不禁叫苦,定是剛才彧向自己走過來讓如煙看出點(diǎn)了端倪。所以才幾次三番的要把自己這個第三者趕出去。 可蒲柳不想走,她也知道王青彧那番說也為了支走如煙,給彼此單獨(dú)說話的機(jī)會。 就在兩方僵持之間,門外響起了飄紅的笑聲:“如煙jiejie,外面有位大人來了,如今正在mama房中。mama叫你下去一趟?!?/br> 如煙的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她冷聲道:“告訴mama,我今天誰也不見?!?/br> “這位大人我們可不能得罪。你跟里面的公子求求情,見上一面就上來。否則,今天這春風(fēng)樓可是要被掀了?!憋h紅的聲音繼續(xù)傳來。 如煙一聽這話,心里似是知道來者是誰,臉上露出一絲驚懼,抬眼望著王青彧,卻沒說話。 她今天無論如何都要達(dá)成目的,就算 那個大人把春風(fēng)樓都拆了也無所謂。 “去看看吧。早點(diǎn)上來?!蓖跚鄰_口,垂眼間一絲笑意滑過。 “公子真是善解人意,這叫奴家好為歡喜。我下去打發(fā)走那人,今夜定好好伺候公子?!比鐭熝劾镄枪恻c(diǎn)點(diǎn),嬌羞感動,嫵媚的臉上更添了一種魅惑。這幾分神態(tài)恰到好處。若是其他男子看見了,定早已兩眼泛光,蠢蠢欲動。 可,王青彧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臉淡淡。 如煙似是有些尷尬,不過她很快調(diào)回了神色沖王青彧嫵媚一笑,轉(zhuǎn)身開了門,門外飄紅依然站著,見如煙開了門連忙正了身子,一臉笑容。 “走吧。有勞meimei特來相告?!叭鐭熣f道,聲音低低有些冷。 “jiejie說的是哪里的話。我到替jiejie擔(dān)心著呢,不過看來里面的公子善解人意,jiejie真有福氣。meimei都嫉妒了。”飄紅笑瞇瞇慢慢說道,說話間望了一眼王青彧,隨即將目光落到了蒲柳身上,眼里的暗示不言而喻。 蒲柳看著飄紅那怪異的眼神,心知她暗示的是紙條里的事情。可她光顧著想早點(diǎn)看點(diǎn)彧,哪里知道紙條里的意思。見飄紅的眼光不時的飄過來,只好胡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如煙雖不喜飄紅,可她這番話還是說到了心里,臉色不由緩和了下來,看著飄紅一臉更甚的笑容,心里莫名泛起了一股焦躁。 “客人不是還在mama房里等著嗎,走吧?!比鐭熇涞溃瑒偛拍前敕值牡靡庠缫讶珶o。 飄紅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動站到如煙身后,伸出手溫順的請如煙先走。 如煙的心情頓時又好了起來,她滿意的看了眼飄紅,聲音卻對著蒲柳:“蒲柳,機(jī)靈點(diǎn),別粗手粗腳的惹公子生氣。我很快就回來?!?/br> “好的,小姐?!逼蚜泵?yīng)道,心里激動不已。 第一百三十五章 蛻變(中) 輕輕淺淺淺淺輕輕,暮暮朝朝朝朝暮暮。尋尋覓覓覓覓尋尋,苦苦清清清清苦苦。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著,房間里一點(diǎn)點(diǎn)的暗了下來。王青彧望著蒲柳的目光充滿了諸多情緒,而那個讓他朝思暮想又心懷歉疚的女子,此刻去正低著頭,不知在想著些什么。 “雀……”王青彧終是不忍這難得的單獨(dú)相處時間就在兩人的無言中浪費(fèi)了,可嘴中剛逸出了一個字,就被蒲柳的哽咽的聲音打斷: “彧,你瘦了?!闭f完眼淚便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太過思念雀兒,夜不能寐,食不安寢……”王青彧的話低沉而出,眷戀無比。 “公子,天色黑了。奴婢這就去點(diǎn)燈。”蒲柳心中既喜且酸,心中雖是很想聽他難得一說的情話,可嘴上卻生生將他打斷。 說完低著頭走向王青彧身旁不遠(yuǎn)處的一個臺格里去拿火折子。 王青彧不語,看著蒲柳走到了自己的身旁,突然大手一伸將她整個身子攬入了懷里。 蒲柳心一慌,不由張嘴驚呼,下一刻,一個黑影俯身而下,一張冰涼的俊唇覆上了她的柔唇,那雙大手沉而有力,將自己的腰部摟的緊緊的。一條靈舌在蒲柳的貝齒處來回輕掃了一下,隨即探入到了更深處。 蒲柳口中逸出一聲嚶嚀,雙手攀上王青彧的脖子,亦是將這一個多月的思念盡數(shù)釋放在唇舌間,與王青彧共舞交融…… 半晌,王青彧這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蒲柳的櫻唇,如今嬌紅的唇色要比剛才那白兮兮的好看許多。見此,王青彧腹中一熱,不由再次低下頭吻了下去,只是要比剛才溫柔許多。唇在蒲柳的唇片上上下輕啄,蒲柳抬眼定定的望著離自己只有眨眼距離的王青彧,長長的睫毛刷過王青彧的面龐,如此幾下,王青彧不忍**,最后低低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蒲柳沙啞問道,雙眸眨了眨,眼淚卻落了下來。 “雀兒的睫毛,好看。”王青彧溫柔道,抬手輕柔的將蒲柳眼角邊的淚水擦去。 “第一次聽人夸睫毛的?!逼蚜擦似沧?,眼里的笑意溫溫流動。 “雀兒什么都好看?!蓖跚鄰吐曊f道,神情認(rèn)真無比。將蒲柳整個身子緊緊摟在懷里,生怕她跑了般。 只是這短短的幾個字,蒲柳整顆心都融化了,所有此前的不安與害怕盡皆消散。 彼時,一股酸澀幸福的感覺涌上心頭,那剛剛停止的淚水再次涌了出來。蒲柳伸手握拳往王青彧胸口打去,嘴里氣叫道: “為什么這么久才回來。不是說好就半個月的嗎?為什么,為什么……”雖然蒲柳說話很大火氣,可打下去的力氣卻是用的極小。打傷了王青彧,她亦是舍不得。 “對不起。若我早點(diǎn)回來,也不會讓你陷入此等污穢之地。雀兒,我錯了?!蓖跚鄰荒樧载?zé),心疼更甚。 蒲柳趴在王青彧懷中嗚嗚嗚的哭了會,自知自己不該責(zé)怪他,剛才只是一時委屈。如今見王青彧自責(zé)無比,心中一暖,急忙擦干了眼淚,又岔開了話題: “可有找到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