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德妃在那里心亂如麻,胡思亂想,尋思著怎么對付太子的時候,車隊已經(jīng)進(jìn)了皇城,承慶帝已經(jīng)叫臣子們各自回家休息,有什么事情來日大朝會再說,而內(nèi)宮中,皇后也帶了一干嬪妃皇子公主在宮門口等待,見得承慶帝跟徒景年一起下了車,皇后的臉也是抽搐了一下。 ☆、62 皇后這些年起碼心理素質(zhì)被鍛煉出來了,沒辦法,起伏實在太多了,承慶帝對徒景逸比較寬容,對她卻算不上寬容,保留著她皇后的面子,卻對她娘家不假辭色,反正蘇均這一房,多少年了,連入宮參加大朝會、萬壽節(jié)、千秋節(jié)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官職!平常通信都得偷偷摸摸的,畢竟私相授受這個罪名最是難以拿捏。 因此,到了現(xiàn)在,皇后雖說對大多數(shù)人還是看不順眼,卻不會當(dāng)場發(fā)作了! 承慶帝一路上也累了,跟幾個兒子女兒說了說話,便叫他們各自回去休息,晚上在宮中設(shè)一家宴,再行敘話。徒景年卻被承慶帝直接逮到了大明宮,叫幾個有子的后妃還有皇子心中酸澀不已。 皇后強忍著不滿,目送著承慶帝拉著徒景年走了,自個狠狠地咬了咬下唇,也拉著徒景逸直接上了自己的步輦,對著還沒散去的妃嬪冷笑道:“還杵在這里做什么,等著圣人請你們?nèi)ゴ竺鲗m嗎?”說著,直接叫人抬了步輦就走。 那些妃嬪要么冷笑,要么黯然,也有的譏諷地瞧一瞧已經(jīng)起駕的皇后,心中暗罵一聲,三三兩兩也散去了。 承慶帝一回來,就叫徒景年成為了諸多后宮嬪妃的眼中刺rou中釘,徒景年卻也不以為意,后宮這些妃嬪在承慶帝那里影響力有限,娘家也不怎么顯眼,一時半會兒,就算對東宮嫉恨,也是翻不出什么大浪來的。 承慶帝帶著徒景年一來是仔細(xì)詢問一下這些日子以來發(fā)生的事情,畢竟,寫信再事無巨細(xì),也有顧不到的地方,二來,也是要好好聯(lián)系一下父子之情了。感情這玩意都是處出來的,承慶帝在徒景年身上下的感情投資已經(jīng)太多了,現(xiàn)在你就是叫他丟開,哪里是說丟就丟的,本質(zhì)上來講,承慶帝還是比較重感情的人。 其實除了草原胡族入侵,朝中也沒發(fā)生什么大事,不過,徒景年也是仔細(xì)將宮中的事情,還有自己了解到的幾個弟弟的學(xué)習(xí)進(jìn)度跟承慶帝說了,其實主要就是徒景平,另外三個皇子剛剛進(jìn)學(xué),還在啟蒙階段呢,哪怕他們的母親為了提升他們的競爭力,著意給他們提前氣懵了一番還是如此,這年頭的女性,就算是才女,她們上學(xué)的步調(diào)跟男人也是不一樣的,何況,之前孩子還小,壓根也記不下什么東西,自然還需要宮學(xué)這邊的師傅重新梳理。承慶帝對他一直記得關(guān)心弟弟還是比較滿意的,琢磨了一下,便道:“明日朝會之后無事,阿鯉你便與朕一起去宮學(xué),朕也該考校他們一二,雖說他們將來只需要做個富貴王爺,但是也不能不學(xué)無術(shù)!” 徒景年也沒覺得郁悶,認(rèn)為自己的不靠譜讓承慶帝對幾個弟弟多了更多的關(guān)注,只是笑道:“父皇這話說的,幾個弟弟都是天資聰穎之人,讀書慣常也是能舉一反三的,學(xué)里的幾位師傅常??滟澞?!” 承慶帝聽了不免得意,自個的兒子爭氣,當(dāng)然做父親的也面上有光,不過還是笑吟吟道:“你是在夸贊你弟弟呢,還是夸你自己呢,你小時候那會兒,那些師傅也是這般夸你的呢!” 徒景年也是笑道:“可見還是父皇有能耐,民間有句話叫做,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打地洞!若非父皇這般英明神武,兒子們就算想要聰明,也沒辦法?。 ?/br> 不管什么人,都是喜歡拍馬屁的,皇帝自然也不例外,徒景年這么一說,承慶帝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第二天的大朝會依舊中規(guī)中矩,將早就確定好的事情拿出來過了一遍,然后就是正式宣布了對有功將士的封賞還有職位調(diào)動,該反對的早就反對過了,這會兒就是走個過場,因此,剛剛到了中午,便散了朝,官員們各自回自己的衙門吃工作餐,徒景年也跟著承慶帝去大明宮一起用膳。 在承慶帝這里,所謂的食不語,完全就是嘴里還有東西的時候不說話,在吃飯的間隙,說幾句話是正常的,其實這年頭大多數(shù)人都是這樣,要不然,你以為那什么行酒令之類的東西是怎么來的,吃飯不能說話,喝酒就能嗎? 因此,一邊用膳,承慶帝一邊開始跟徒景年說起大朝會時候的事情,直接告訴徒景年,在他回京的途中,發(fā)生了多少爭執(zhí),哪些人反對自己的意見,哪些人和稀泥,哪些人純粹是應(yīng)聲蟲,還有哪些人滿肚子壞水。 雖說承慶帝的話里面充滿了主觀主義色彩,但是不得不說,很多時候,承慶帝作為上位者,還是看得很清楚的,就像是上學(xué)的時候,下面的學(xué)生都以為自己開小差,做小動作老師不知道,等自己坐到上頭就發(fā)現(xiàn),下面什么人在干什么事情,自己是一覽無余,老師不管你要么是睜只眼閉只眼,要么就純粹已經(jīng)放棄你了!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道理是一樣的,承慶帝并不介意用錦衣衛(wèi)通政司監(jiān)視大臣,除非出現(xiàn)薛儉那樣不謹(jǐn)慎,居然叫人抓住了把柄,還首鼠兩端,妄圖兩頭下注的家伙,這兩個部門是天子親兵,都是直接向承慶帝負(fù)責(zé)的,因為這兩個部門一般只有監(jiān)察權(quán),而且頗為隱蔽,在外名聲也不算大,并沒有混到跟明朝的東廠錦衣衛(wèi)一樣,弄得人憎狗厭,名聲大壞,這行的首腦也沒鬧到不能善終的地步。這也讓兩個部門相對溫和,像薛儉所在的薛家那樣的,居然靠著通政司的便利,成功地變成了珍珠如土金如鐵的豪商,他們薛家還僅僅是做些尋常的風(fēng)險不是很大的生意呢!若是換成明朝那會兒,做這行的整日里被人攻訐,你做事人家不給你使絆子就不錯了,只能依靠皇帝的權(quán)威,才能過得好,下面又有時刻虎視眈眈盯著你位置的人,你還能對天子的話陽奉陰違嗎? 很明顯,目前來說,承慶帝因為歷來的經(jīng)驗,對通政司和錦衣衛(wèi)還是很信任的,當(dāng)然,這兩者也沒有過于辜負(fù)他的信任,他掌握了信息主動權(quán),因此對下面大臣的公心和私信有著更多的認(rèn)識,不過是出于制衡的需要,睜只眼閉只眼而已!而且,承慶帝心中充滿了一種優(yōu)越感,因為他覺得自己對下面的人看得很清楚,而且對下面的人來說,卻是極為高深莫測的。這其實是一種很危險的征兆,離剛愎自用也不遠(yuǎn)了,將來被臣子蒙蔽,也是正常的事情。當(dāng)然,徒景年雖說心里面嘀咕,嘴上自然是要稱贊承慶帝圣明燭照。 午膳用完,又午休了半個時辰,這對天下最尊貴的父子干脆徒步往宮學(xué)而去,宮學(xué)那邊,消息靈通的幾個皇子已經(jīng)知道承慶帝和太子會來考核他們的功課了,說實話,幾個皇子的功課其實都不算差,徒景平在宮學(xué)里面已經(jīng)呆了好些年,他智商算不上頂尖,但是卻極為踏實,功課雖然做得并無什么出奇之處,卻也中規(guī)中矩,徒景睿卻是個聰明的孩子,德妃將他看得跟眼珠子一樣,對他又寄予了厚望,早早就為他啟蒙,他的確是天資聰穎,跟側(cè)重于理工科的徒景年不一樣,徒景睿讀書很快,即便沒有過目不忘,也差不了太多,他母親又是寵妃,自個也心高氣傲,在宮學(xué)里面,跟另外兩個同齡的兄弟相比,一直就是拔尖的,宮學(xué)里的師傅對這個聰明的皇子也多有贊嘆。 徒景清的表現(xiàn)跟徒景平差不多,中規(guī)中矩,平常在宮里也是沉默寡言,誰讓他夾在中間呢!有問題的是徒景逸,他作為第二個嫡子,皇后又神經(jīng)質(zhì)一般,從小給他灌輸一個理念,他是皇后嫡出,是最尊貴的皇子,要在父皇面前爭氣。他倒是不害怕承慶帝,承慶帝對他一直非常寬和。不過問題是,雖說現(xiàn)在徒景年很少去宮學(xué),但是,徒景逸在宮學(xué)里面年紀(jì)最小,又因為皇后在宮中缺乏權(quán)威,雖說還拿著鳳印和中宮箋表,但是這個屬于戰(zhàn)略性核武器,總不能弄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就把這兩樣法寶祭出來?;屎笕雽m至今,幾乎就沒用上過這兩樣?xùn)|西。加上德妃,賢妃,淑妃手里都有一部分宮權(quán),導(dǎo)致了三妃對皇后壓根沒什么敬意,上行下效,徒景睿又怎么可能會尊重徒景逸這個弟弟,還禮讓他。因此,徒景逸跑過來之后,一直被徒景睿壓著,偏偏他雖然小,卻也不能理直氣壯地說,我是皇后嫡子,你們都要讓著我,這么一說,承慶帝第一個要扇他,因此,只得委屈得回去找皇后,皇后一方面覺得兒子不爭氣,另一方面,又暗恨德妃不給自己面子,心里更加不爽了。 皇子們沒什么好說的,那些宗室家的子弟,功課也還過得去,師傅們對他們要求又不高,他們無非是學(xué)點常識性的東西,回去混過襲爵的考試就行,不需要博學(xué)多才,因此在宮學(xué)里面算是過得比較輕松的,連他們的伴讀也沒多大的壓力。 因此,在得知承慶帝要來的消息后,他們反而是最淡定的,承慶帝連他們的名字都未必能全部叫出來,就算叫了他們,也就是問一下比較簡單的問題就行了,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但是幾個皇子就不一樣了,一個個如臨大敵,尤其是比較好強的徒景睿和徒景逸,午覺也沒睡,這會兒緊繃著一張小臉,嘴里還念念有詞,等到聽到外面的人拉長了聲音,宣布圣上和太子駕到的時候,一瞬間,腦子一下子變得一片空白。 ☆、63 承慶帝進(jìn)來之后,制止了一群人給自己行跪拜大禮,擺了擺手,說道:“幾位先生不必多禮,今兒個不過是來看看幾個孩子的學(xué)業(yè)!”承慶帝從來不吝嗇說幾句好話,自從徒景年不再在宮學(xué)上課之后,幾個頂著太傅少傅之類名頭的師傅已經(jīng)不來宮學(xué)了,他們本來都是內(nèi)閣重臣,哪有那么多閑暇給皇子們上課,因此,如今教授皇子的多半是翰林院和國子監(jiān)的人,聽著挺清貴,品級并不高,而哪怕在宮學(xué)里面上學(xué)的伴讀,多半都是大家出身,因此,這些人也擺不出太多的師道威嚴(yán)來。 承慶帝私底下對這些人并沒有太多好感,用他的話說,這些人年輕的時候,或許還有點銳氣和骨氣,想著為國為民,等到做了幾年官,立馬滿心眼里就只有自己還有同黨的利益了,當(dāng)然,這利益涵蓋的范圍比較大就是了。不過明面上,承慶帝卻保持著一副對臣子頗為寬和的狀態(tài),大家因此差不多也忘了,那幾年里,抄家流放甚至人頭落地的那些官員們,真以為承慶帝好糊弄了! 承慶帝對這些人一直秉承著看笑話的態(tài)度,不過面上卻是看不出來,這會兒就是比較客氣地叫幾個翰林和國子監(jiān)的官員先生,唬得一群人誠惶誠恐,連呼不敢。 承慶帝也不再多說,自個在主位上坐了下來,又拉著徒景年在自己下首坐下,這才命這些師傅還有下面的一群子侄坐好。徒景年敏銳地感覺到了下面投過來的惡意,心里也有數(shù),臉上卻依舊淡定。 承慶帝雖說自己不是長子出身,但是還是很在意長幼秩序的,因此,在當(dāng)年懿元皇后沒有生下徒景年之前,哪怕子嗣壓力再大,他也沒有允許別的妃嬪搶在皇后之前生下長子。因此,他這會兒也沒有管幾個皇子生母的地位如何,直接就從徒景平開始提問。 徒景平如今也已經(jīng)學(xué)完了四書,如今正在讀春秋,春秋分為好幾個版本,流傳最廣的無非是左傳,孔子修訂的那本春秋有的地方被他的春秋筆法搞得不太靠譜,因此,承慶帝就選了春秋里面的一些史實記載開始提問。徒景平開始還有點緊張,不過很快也緩和了下來,他又不打算在承慶帝面前太過突出,因此,說得也就是些平常的一些道理,承慶帝微微皺了皺眉,不過也沒有說什么,畢竟宮學(xué)里的先生差不多都是這么教的。因此,只是點了點頭,賞了徒景平一匣子湖筆,就叫他坐下了。 然后便是徒景睿,徒景睿卻是挺自信地站了起來,他這會兒還在讀論語,結(jié)果承慶帝不過是叫他背了一段書,問了一下那是什么意思,徒景睿流利地背了出來,又解釋了其釋義,還眼巴巴地等著承慶帝繼續(xù)考校呢,結(jié)果承慶帝已經(jīng)滿意的點點頭,直接賜下了一塊紅絲硯,徒景睿有些郁悶地坐了下來。 對徒景清也是一樣,不過因為他有些緊張,背的時候磕磕巴巴的,承慶帝正想發(fā)火,徒景年趕緊說道:“父皇,四弟不過是太過緊張,發(fā)揮失常而已,父皇不如等四弟緩一緩,再行考校也不遲!” 徒景清也有些郁悶,小孩子或多或少總是有些爭強好勝的,只是他能夠見到承慶帝的機會很少,難得見到,確實是比較緊張了,這會兒見徒景年為他說話,感激地看了徒景年一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父皇,兒子這回是真的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不信父皇重考!” 承慶帝心情比較好,也不介意給徒景清一個機會,因此,將手上的書又翻了翻,然后挑出了一頁,提示了一句話,就叫徒景清借著往下背,徒景清板著一張有些敦厚的臉,一本正經(jīng)地背了下來,剛開始還有些磕絆,很快就流利起來。 承慶帝原本對他期望值也不高,這會兒見他背得流暢,不免高興了起來,和顏悅色道:“這次背得不錯,你呀,在父皇面前有什么好緊張的,雖說是天家,但也是父子不是!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許這般了!嗯,賞四皇子文房四寶一套!” 徒景睿眼珠子都鼓了起來,憑什么啊,他背得比老四強多了,自己就得了一塊紅絲硯,老四就有一整套的文房四寶?徒景清也有些誠惶誠恐,不過卻也不敢對承慶帝說,只是連連點頭道:“兒子謹(jǐn)記父皇教誨,謝父皇賞賜!” 見徒景清得了最大的彩頭,徒景逸也躍躍欲試起來:“父皇,父皇,到我了!” “等不及了??!”承慶帝不由笑了起來,“你這小子,若是答不出來,朕可要罰你了!” 皇后對徒景逸的教導(dǎo)有個好處,那就是他對承慶帝沒有太多敬畏之心,承慶帝對他又比較縱容,徒景逸膽子卻一向比較大,這會兒自信地開口道:“父皇盡管考就是了!” 承慶帝對他要求也不高,也就是抽了一段話出來,叫他背誦,徒景逸有意顯擺,將那段話背誦好了之后,又做了一番釋義,然后得意洋洋地看著承慶帝,還挑釁地瞧了一眼徒景睿和徒景清。 承慶帝也算是比較滿意,因此大手一揮,干脆賞了徒景逸一盒湖筆,一盒徽墨,一塊澄金星硯,一刀高麗紙,比起徒景清的自然強了不止一籌,徒景睿不由更加嫉恨起來。 承慶帝也不在意幾個小兒子之間的暗潮涌動,又挑了幾個近支的宗室子弟稍微提問了一番,同樣賞賜了一些文具,然后勉勵了諸人一番,又賞賜了宮學(xué)里的師傅,這才施施然帶著徒景年走了。 徒景年感覺承慶帝的這一次考校就是心血來潮,而他心血來潮的后果,就是給已經(jīng)有些危險的兄弟關(guān)系上又添了一把火。 承慶帝剛走,幾個人還算沉得住氣,等到宮學(xué)下了學(xué),各自帶著伴讀伺候的太監(jiān)回去的時候,三個同齡的皇子,其實主要就是徒景睿和徒景逸,徒景清純粹是糟了無妄之災(zāi),在發(fā)現(xiàn)自己所得的賞賜比徒景睿更厚之后,他就有些惶恐了,才一下學(xué),就想著先溜,結(jié)果就被徒景睿的人給攔了下來,徒景逸一直對徒景??床豁樠?,這會兒也在一邊煽風(fēng)點火,借著徒景清在那里譏諷徒景睿,眼看著徒景睿被挑起了火氣,偏偏不好跟徒景逸動手,干脆將火氣全部發(fā)泄在了徒景清的身上。小孩子再早熟,手段也就是那樣,當(dāng)天徒景清就紅著眼圈回去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里面,徒景清夾在徒景逸和徒景睿之間,算是倒了大霉,徒景睿反正是沒事就找他的茬,然后在課堂上要徒景逸的強,徒景逸干不過徒景睿,回過頭來也是找徒景清這個軟柿子捏。雖說他們不至于直接對對方動手,但是私底下的小動作,卻一點也不少,什么墨水潑了污了功課,磨墨的時候墨條突然斷了,桌斗里面多出一只老鼠來……而且,徒景清的伴讀也遭到了麻煩,被徒景逸和徒景睿的伴讀聯(lián)手欺負(fù),在他們回答問題的時候搗鬼,導(dǎo)致他們被師傅懲戒了好幾次,手心都腫得發(fā)亮!徒景清的伴讀是林家的人,算起來也是徒景清的表兄弟,表兄弟受辱,徒景清卻沒辦法為他們出頭,心情更加陰郁起來。 如今幾個皇子已經(jīng)不住在自己生母的寢宮了,住的地方也比較靠近,都在興慶宮里頭,徒景清的生母林充容也比較謹(jǐn)慎,不像德妃和皇后一樣,還經(jīng)常叫自己的兒子到自個寢宮去陪著自己一起用膳什么的,林充容家世不顯,自個見識也有限,卻也不敢叫兒子太過顯眼,因此,也不知道兒子被孤立欺負(fù)了。 徒景年當(dāng)時就知道,下面有問題了,卻也不好跟承慶帝說,他也不好隨便插手偏幫哪個人,尤其,德妃跟皇后都算是他的對頭,他一個舉動,沒準(zhǔn)就叫她們想出什么陰謀詭計來,并且在承慶帝那里吹枕頭風(fēng),當(dāng)然了,皇后的枕頭風(fēng)可以無視,可德妃不一樣,這人進(jìn)宮不過十年,一直盛寵不衰,還有了一子一女,都頗受寵愛,可見其能耐如何。 徒景年也不是什么同情心爆棚的人,皇子里頭,除了徒景平跟他年紀(jì)相差不是太遠(yuǎn),還處過一段時間,還算有些感情之外,其余那些弟弟,要么是立場問題,要么因為身份問題,幾乎從不單獨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現(xiàn)在的生活安排得滿的很,哪有時間去做個關(guān)愛弟弟的好哥哥。 后來知道這件事之后,他轉(zhuǎn)了一下眼睛,直接叫人將事情傳到了后宮里頭,林充容就這么一個寶貝兒子,聽了消息,又叫來伺候兒子的小太監(jiān)問了具體的情況,發(fā)現(xiàn)事實只比傳言更嚴(yán)重,當(dāng)時就抹著眼淚去找淑妃了。淑妃這些年因為膝下沒有子女,沉寂了許多,但是不管是后宮還是朝堂,都不是你想要退就能退的,到了淑妃這個位置,沒了寵愛,再沒了宮權(quán),日子只怕不比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好到哪里去。聽到林充容的哭訴,淑妃立刻發(fā)覺了其中蘊含的利益?;屎笾雍偷洛佣贩ǎ€欺負(fù)兄弟,這可是可以大做文章的! 因此,回過頭來,淑妃就趁著承慶帝到自己宮里小坐的時候,看似委婉,其實暗地里面添油加醋地將事情捅給了承慶帝,承慶帝的臉立馬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