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潯一愣，有點窘迫地看了看左擎蒼。

    胡皎這么一問，也算提醒了左擎蒼。他摟住舒潯的腰，在她腰側輕輕一捏，“你提供了一個迅速求婚成功的好方法給我?！?/br>
    舒潯一下子猜到他在打奉子成婚的壞主意，瞪了一眼胡皎，低聲斥了他一句：“你敢?！?/br>
    “你看我敢不敢。”左擎蒼低聲回。

    舒潯咬牙，想到他在歡.愛時咄咄逼人的樣子，別過頭去不理他。

    北燕的案子平息一個月后，左擎蒼又收到了一個包裹，這回靳圖海在寄件人一欄里大大方方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舒潯正在電腦前做課件，這時撐著下巴，抬眼看著他，“該不會又是什么動物的尸體吧？”

    左擎蒼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拆開了包裹。

    里面是北燕的一些土特產，什么風干牛rou、酸奶酪等等，以及一張紅紙，上面用依舊難看的字體寫著兩個字——

    謝謝。

    不熟悉左擎蒼的人都覺得他冷血嚴厲，舒潯卻明白，左擎蒼骨子里很善良。舒mama曾經(jīng)告訴她，無論做人如何圓滑，還是該守住善良的底線。

    舒潯拆了一包風干牛rou，里面是一袋一袋獨立的小包裝，看起來挺不錯的樣子。她很少吃零食，左擎蒼更是一點不碰，所以那些土特產幾乎都給同事們分光了。舒潯拿著剩下的一小包給左擎蒼，“好歹是靳圖海的一點心意，你嘗嘗吧。”

    左擎蒼明顯不想吃，但見她拆開了，就嘗了一小口。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說，“不錯，你也嘗嘗?！?/br>
    舒潯很自然地接過，也咬了一小口。說實話，她覺得味道很一般。

    這時，左擎蒼抬眼看她，“其實，這一回他寄過來的，還是動物尸體。”

    舒潯一窒，口中的牛rou干好像變得比剛才難吃百倍。她把剩下的半塊風干牛rou塞給左擎蒼，自顧自做起課件。他擺明了是在逗她，她又上當了。

    電子郵件的提醒聲響起，舒潯看了一眼，是婚前檢查合格的通知單。同時，他們的手機也收到了一模一樣的提醒。

    從北燕回來之后，舒潯回了趟霧橋，和父母一起過春節(jié)。她與左擎蒼一天通一次電話，就像以前讀書時放寒暑假一樣。她那時天天在電話里頭說想他，現(xiàn)在想起來還真是……好在風水輪流轉，現(xiàn)在是他天天說想她了，他還說，她去留學的這幾年，他其實一直單身。

    寒假過后她再回學校上班，左擎蒼就以“你不在我身邊我根本睡不著”為理由，把她的東西全部搬到他家去了，說白了，就是同居，也就是從那天起，舒潯過上了每晚“收作業(yè)”的日子。某個每晚“交作業(yè)”的摩羯男太孜孜不倦，舒潯怕以后真的大著肚子穿婚紗，就同意跟他先把證扯了。

    這就是要嫁給他了。

    “所有的愛情小說都是以男女主人公結婚為大結局，左擎蒼和舒潯的故事也應該要劃上句點了。”舒潯看著體檢合格單，由衷地說。

    左擎蒼永遠理智，看著通知單沒有半分感慨，回了一句：“兩個人的故事結束了，將來就是一對夫妻的故事?！?/br>
    舒潯想了想，一笑了之。現(xiàn)在最重要的工作，是上網(wǎng)看看婚紗。她看中了一件法國設計師hubery設計的希臘風婚紗，肩部和腰部有著橄欖葉圖案作為裝飾，垂墜的褶飾猶如希臘女神。一改普通婚紗繁復的造型，這個婚紗非常輕薄，特別適合4、5月穿。舒潯不知道自己穿上這件婚紗是什么樣子的，他是否會帶著驚喜和驚艷，看著緩緩向他走過去的她。

    暢想著，都是那么幸福。

    左擎蒼和舒潯的故事似乎真的可以在這一刻劃上句點。

    春末的一天，又一個快遞的到達，昭示著關于兩個人的故事還將繼續(xù)，或許，即將上演一個大高.潮。

    那也是非常平靜的一天，因為第二天上午兩個人都沒有課，所以他們決定好了，明天就把那個小紅本本辦下來。想起去年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他二人久別重逢，在鷺洲合作破了血色.情人節(jié)滅門案，緣分真是的是神奇的東西，一年后，當時互不搭理的二人即將領證成為合法夫妻。

    左擎蒼的辦公桌上擺著一個同事幫他簽收的快遞，來自k省廊臨，寄件人叫王偉，又是一個看似普通的名字，全中國大概能找出幾十萬叫王偉的人。左擎蒼從教室回到院系辦公室，將黑色尼子外套掛在椅背上，泡了兩杯咖啡，一杯給自己，一杯留給一會兒下課的舒潯。他松了松領帶，端詳了一會兒快遞盒，之后慢慢拆開紙盒上的透明膠，一個盒子里還套著一個盒子，打開一看，忽然臉色一變，合上了蓋子。

    “左教授，是不是又有人給你寄了什么土特產？”幾個同事笑嘻嘻地問。

    土特產……

    他還真希望這里面是土特產。

    這個快遞是從廊臨寄來的。廊臨，他只去過一次的城市，發(fā)生過震驚全國的“9.25特大殺人案”，這個懸案距今已過了九年，由于年代久遠且證據(jù)不夠充分，偵破的概率很小很小。兇手或許是個外科醫(yī)生、廚師，又或許根本就是個以殺人為樂的心理變態(tài)，已經(jīng)逍遙法外了九年。

    舒潯來到辦公室，摘掉黑框眼鏡，見左擎蒼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看什么資料，手邊是一個新來的快遞。她的第一反應也是靳圖海又給他寄什么北燕土特產了，上前就要掀開蓋子，卻被左擎蒼握住了手腕，低聲警告：

    “不要看。”

    舒潯心里“咯噔”一下，收回了手，這時才看清楚快遞單，并不是來自北燕。

    “里頭……是什么東西？”舒潯小心地問。

    “……”左擎蒼合上資料冊，半天沒回答。

    舒潯瞄見資料冊的備注，居然是廊臨9.25特大殺人案。她知道左擎蒼這幾年一直關注著這個案子的進展，可惜當年留下的有價值的資料太少，這個案子一直就是個懸案，在網(wǎng)上也被許多人討論著，網(wǎng)民畢竟沒有全套資料，只是憑著一點小線索眾說紛紜，有的分析得頭頭是道，結果被人以為是9.25特大殺人案的兇手在炫耀當年的惡行。

    “人頭?！弊笄嫔n回答。

    舒潯不由得退后一步，帶著幾分詫異，看向那個看似普通的快遞盒，快遞單上的“物品”一欄里，還清清楚楚寫著兩個字——“水果”?？粗募刂飞系摹袄扰R”兩個字，她不禁懷疑，難道里面那個人頭和九年前的特大殺人案有關聯(lián)？

    明齊的絲帶案，因為有人模仿魯勉殺人，魯勉為了正名，又殺了一個人，最后落入法網(wǎng)。廊臨那個案子，近期內毫無觸發(fā)點，到底是誰給左擎蒼寄了一個人頭？舒潯知道，寄件人的出發(fā)點跟靳圖海是截然相反的。

    “我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讓我看看?！笔鏉∩钗豢跉猓笄嫔n。

    “你做好了心理準備？”左擎蒼反問，按著紙盒的蓋子依舊不讓她碰，“里面的人頭是男是女？是被火燒焦，還是已經(jīng)高度腐爛，又或者已經(jīng)成了白骨？上面是否有蛆？是否被水浸泡已經(jīng)呈巨人觀？是否完整？缺了眼睛、耳朵或者頭蓋骨被人掀開？你是否想到這所有的可能？”

    “左擎蒼?！笔鏉≌鎸λ?，眼中還有幾分小傲氣，“我見過的尸體和尸塊也不少，它們有的已經(jīng)腐爛發(fā)出惡臭，有的燒得如同一塊焦炭，還有的從水里撈起來，足有原來體積的三倍，甚至還有已經(jīng)皂化的，那滑膩膩的觸感令我終身難忘。雖然我現(xiàn)在遇見老鼠和蟑螂還會嚇得跳到高處驚叫不止，可這里面的人頭，我一點也不怕?！?/br>
    “這世上除了我，恐怕也沒有哪個男人愿意跟這樣不可愛的你在一起。”左擎蒼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如有意外，盡管往我身上撲。”

    “我恐怕會讓你失望?！笔鏉∑炔患按卮魃鲜痔紫崎_蓋子，那一瞬間她忽然覺得自己跟左擎蒼在一起久了，有點唯恐天下不亂。隨著蓋子被掀開，里面那個被左擎蒼稱為“人頭”的東西映入她眼簾。她猛地瞪大眼睛，單手掩著唇。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評論小紅包送給 黎燼 妞~~

    這是最后一個案子，希望能寫得精彩讓大家滿意吧

    ☆、第61章 弱不禁風

    從舒潯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人頭上半部分，從長長的頭發(fā)看來，是個女人。女人的頭蓋骨被人鉆了一個民國時大洋一樣大的圓洞，上面插著一個塑料蘆薈。詭異的是，人頭的顏色有點奇怪，不像是腐爛,倒有幾分像是被水泡過,皮膚的顏色發(fā)白，好像輕輕一碰就會掉下來似的。盒子里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都塞了冰袋,現(xiàn)在已經(jīng)化成了水。冰袋和人頭之間竟然還隔著一圈泡泡紙用來減震。這個人頭被冰袋簇擁著，散發(fā)著一股古怪的氣味,看起來像一個菠蘿,再看看快遞單上寫著的“水果”兩個字，顯得異?？膳隆?/br>
    紙盒沒有被完全拆開，暫時看不見人頭的臉，不知道它的五官是否還健全。

    把尸體的一個部分寄給某個跟警察有關聯(lián)的人或者故意放在警察能一下子發(fā)現(xiàn)的地方，是兇手挑釁警方最常見的行為。

    在舒潯陷入震驚和思考中時，左擎蒼對她說：“廊臨9.25特大殺人案中發(fā)現(xiàn)的那具女尸，頭顱被人割去，放在高壓鍋內烹煮到熟透，和尸體一起被扔在路邊。這個人頭，目測也是……熟的?！?/br>
    窗口吹來一陣微風，那混合著水汽、rou味的古怪氣味迎面撲來，舒潯忽然用力捂住嘴，奔了出去，一股巨大的惡心感從胃底翻涌出來，以至于她剛剛沖進女洗手間隔間就嘔吐出來，眼淚直流，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想把胃里的東西全部吐出來。吐完一輪，她撐著墻輕喘，左擎蒼在隔間外敲了敲門。

    “我沒事?！笔鏉∫粫r間覺得非常丟臉，看之前還信誓旦旦，向他炫耀自己曾經(jīng)見識過多少不堪入目的尸體，結果一看到人頭，又聽說是煮熟的，就馬上承受不了。她才看到人頭的上半部分而已，面部還都沒看見呢。

    舒潯開門走了出去，見左擎蒼的臉上并沒有嘲諷，目光滿懷關切。

    她搖搖頭，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左擎蒼回到辦公室，接了一杯熱開水放在她面前。可裝著熟人頭的紙盒子還在，那股味道縈繞在鼻間久久不去，舒潯連水都喝不進去，只能為自己的“弱不禁風”而羞愧。她強打精神，不去看那個紙盒，“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辦？”

    “報警?！弊笄嫔n干脆利落地說，目光定在她身上，“勘驗尸體和查找尸源的事得交給法醫(yī)和警察，我現(xiàn)在的任務是……送你回去?！?/br>
    “寄人頭給你，明顯是挑釁。如果你不回應，他就有更多過激的行為?！笔鏉】谥械摹八敝傅木褪莾词郑钕氯祟^、煮熟，還在頭頂挖個洞插個綠色的東西裝成菠蘿，這是典型的變態(tài)殺手。

    根據(jù)對全世界各個變態(tài)殺手連環(huán)殺人案的大數(shù)據(jù)分析，這種類型的殺手都有一段爆發(fā)時期，在這段時期里，他們會連續(xù)殺人引起社會關注和恐慌，如果在爆發(fā)時期內沒有將他們抓住，他們的極端心理得到滿足后進入平靜期，可能就不會再出來殺人，要逮住他們就更難了。例如發(fā)生在1888年倫敦東區(qū)的開膛手杰克案、1996年南京119刁.愛.青.碎.尸案，兇手用極度殘忍的方法殺人之后，便銷聲匿跡，最近，開膛手杰克案的兇犯終于被找到，他已經(jīng)死亡很久很久了，而119碎.尸案仍然是個迷，那被整整齊齊切成2000塊的尸塊至今還是許多南京警察心頭的陰影。

    “如果他挑釁的是我，那么無論我有沒有反應，都能引起他巨大的興奮感。我相信，尸體才是他興奮的源泉，而并非我?！弊笄嫔n戴上手套，把紙盒裝進大塑料袋里。

    車里，舒潯依舊有點不舒服，只能讓左擎蒼在最近的一個診所前停下。診所里白發(fā)蒼蒼的老醫(yī)生詢問一番，手指在舒潯手腕上搭了一會兒，居然笑著說：“年輕女性初次懷孕，反應比較大，可以理解。建議你明天去醫(yī)院抽血化驗一下，補補身體，應該問題不大?！?/br>
    舒潯愣住了，腦中浮現(xiàn)出胡皎進機場安檢口之前那句烏鴉嘴，什么大著肚子穿婚紗之類，只覺得詫異萬分。今天被那個人頭刺激得吐了一陣，結果被發(fā)現(xiàn)可能懷孕了，本來明天是要去扯證的，現(xiàn)在倒像是因為上了車，所以趕緊補個票。

    便宜了左擎蒼，婚都不用求了。

    “可能是誤診。”舒潯坐在副駕駛，冷冷地說。

    左擎蒼揚了下唇角，不以為意。半晌，他忽然說：“我喜歡女兒?！?/br>
    “你自己生?！笔鏉鈵赖貏e過頭，一會兒又抬杠，“偏生個兒子?！?/br>
    “兒子取名為左牽黃?！?/br>
    舒潯眨眨眼，忽然反應過來，不禁笑了，輕輕推了一下他的手臂，繼而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聽說左擎蒼的父親左博當年一心想給兒子起個好名字，翻了很多很多書，最后選了蘇東坡《江城子密州出獵》中的某一句，直接導致左擎蒼小的時候，許多人以為他姓右。

    左擎蒼偏頭看了她一眼，抬手揉了揉她的耳朵，眼中溫柔盡顯。

    只是，后備箱里那個死不瞑目的人頭覺得自己的悲慘經(jīng)歷和人家此時的幸福時光相比簡直天差地別，所以壓力山大。

    “廊臨九年前的案子，死者是個什么樣的人？”舒潯隨口問。

    “是一個毫無復雜社會關系的女大學生陳清，在回家的路上失聯(lián)了，幾天后，尸體被發(fā)現(xiàn)。兇手作案動機不明。后來，許多人將廊臨9.25案同南京1.19案相提并論，認為都是心理變態(tài)者為了滿足自身需要，無特定目標地行兇，追求在殺人和處理尸體的過程中獲得快.感。用網(wǎng)民的話說就是——誰遇見、誰倒霉。”

    在普通的碎尸案中，尸體越碎，就說明兇手與死者的關系越近，兇手為了不讓人直接看出尸體是誰，會把頭顱另外處理，比如毀容等等。然而，許多心理變態(tài)著都對破壞尸體有著極大的興趣，他們會根據(jù)自身的特殊喜好，將尸體切成固定的形狀，收集尸體的某個部分，甚至吃掉某個器官。南京1.19案中那個兇手把女大學生刁某切成了2000塊，每塊都同麻將一樣大小，她的內臟被取出，腸子還被整齊地排列好裝在塑料帶里。

    無論如何，遇到被分尸的尸體，首先要做的就是查找尸源。這個過程有時很快，調查一下近期失蹤的人口，篩查基本外貌和其他信息就能確定，而有時過程非常漫長，一年半載才知道尸體究竟是何人，給兇手大量處理證物和潛逃的時間。

    雖然這個快遞是從廊臨寄過來的，但這名女子是不是廊臨本地人、是否住在廊臨都是未知數(shù)。兇手將這樣一個頭顱寄給左擎蒼究竟是向他宣戰(zhàn)還是純粹為自己取樂，也是一個未知數(shù)。

    黑色英菲尼迪緩緩在帝都刑偵總隊大樓車庫里停下，左擎蒼單手拎著裝著快遞盒的塑料袋，和舒潯一起進了電梯?？傟牭男叹瘜ψ笄嫔n并不陌生，見他來了都熱情地打招呼，總隊長尚仁飛樂呵呵地打趣：“左教授蒞臨總隊指導工作來了？這位是……”他看著舒潯，問。

    “我愛人，刑偵大犯罪心理實踐課導師舒潯?！弊笄嫔n握住舒潯的手，微笑著說。

    “聽說過！鷺洲那個案子我知道，你就是舒??？”尚仁飛驚艷道，拍拍左擎蒼的肩膀，十分熟絡，“左教授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尚隊，我今天是來報案的?！弊笄嫔n把快遞盒放在尚仁飛的辦公桌上，輕輕彈了一下盒子。

    “開什么玩笑。”尚仁飛還是不以為意，既便如此，他還是走了過去，揭開蓋子，嘴里還在嘮叨著：“你其實是來發(fā)喜糖……這！這是什么！！”

    “一個人頭?！笔鏉o奈地說。

    在刑偵界馳騁幾十年的尚仁飛最初的驚悚過后，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他盯著盒子里的東西看了一會兒，皺著眉頭打電話叫法醫(yī)處的人過來?！扒嫔n，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從廊臨寄了這個人頭給我，我拆開看了一眼，沒有移動位置或者拿開冰袋?！弊笄嫔n一手撐在桌子上，一手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聽筒交給尚仁飛，“聯(lián)系廊臨警方，查找尸源、詢問這家快遞網(wǎng)點的所有工作人員，調取網(wǎng)點附近攝像頭錄像。另外……”他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這種事應該去派出所，但我認為直接到總隊報案比較方便。完畢?！?/br>
    尚仁飛重重嘆口氣，摸了摸微禿的腦門，“我這剛剛忙完一個持槍連環(huán)搶劫殺人大案，罪犯被我們的狙擊手斃了還不到一天，又接了這么個……是從廊臨寄過來的，那么移交給他們沒錯……啊！廊臨？！”他肯定也想到了9.25案，繞著辦公桌走了好幾圈，“廊臨九年前那個案子的尸體……聽說腦袋也是被煮熟的，至今沒抓著兇手。現(xiàn)在這個人給你寄了一個這樣的人頭過來，說明身體還在他那兒，你說他會把這女的頭部以下的身體怎么樣？割1000多刀，用油潑？”

    說話間，幾個法醫(yī)和物證檢驗員上來了，見到紙盒里的頭顱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們拍了照，把紙盒分解開，冰袋被移除之后，一個雙眼緊閉、雙唇微張的女人頭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泛白而緊繃的皮膚泛著詭異的青色，脖子的斷根處整整齊齊，頭頂?shù)木G色蘆薈狀塑料抽出之后，顱腔空空，這個女人的腦組織不見了。綠色蘆薈狀塑料根部油膩膩的，蹭了一個法醫(yī)一手。

    法醫(yī)小張搓搓手，忍不住叫道，“這是豬油？！太兇殘了！”

    “什么？”尚仁飛不解地問。

    “尚隊，你有沒有聽說過一道菜叫——油潑猴腦？活的猴子，腦瓢開個洞，guntang的油這么澆進去，油炸著猴腦嗶嗶叭叭響一陣，再用湯匙舀著吃，可香啦?！毙堈f到這里，還做個吃飯的動作，好像真吃過似的。

    舒潯又有點想吐了。

    “我懷疑著姑娘的腦子也是……唉！我瞎猜的。腦子到底去了哪兒我也不知道?！毙埌咽痔咨系呢i油抹在袋子里封好，“兇手太變態(tài)了，我干了七年法醫(yī)，還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尸體。目測頭是用鋸子鋸下來的，你們看斷口處的皮屑……腦袋上那個洞開得很專業(yè)啊，具體我再解剖瞧瞧。唉，今晚又要熬夜了！”

    舒潯不經(jīng)意又瞥了人頭一眼，巨大的反胃感再次襲來。今天還是真是……糟糕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評論小紅包送給 tezuka410 小朋友

    1、我不是中醫(yī)黑，我覺得中醫(yī)切脈是可以探出懷孕的，可能現(xiàn)在太多的偽中醫(yī)養(yǎng)生專家讓大家對中醫(yī)產生了厭惡和誤解。中醫(yī)不能被貶低，也不能被封神，它就是我們老祖宗在生產力還沒有那么發(fā)達時，研究出來治病救人的一種方法。它畢竟也是一門手藝，也是一門科學，應該去偽存真，讓中醫(yī)繼續(xù)服務于老百姓。

    2、許多妞對公安局里搞刑偵的不太了解，這里說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