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兇手基本每次殺人都會濺得一身是血,即使他帶了件可以遮蓋血跡的外套,回家之后,如果家里有人,還是會被發(fā)現(xiàn),還會被勸阻。因此他在作案的那幾年里一定是個單身漢、獨居。他對處&女有著如此大的執(zhí)念,說明他思想傳統(tǒng),出生于一個傳統(tǒng)的家庭,傳統(tǒng)家庭的特點就是父強母弱,在這種父母的影響下,兇手有一種被他自己夸大了的大男子主義,強調(diào)自尊、臉面。一個如此有自尊和把男人臉面看得如此重要的男人在女人是不是處&女這件事上受挫,激化為心理變態(tài),一定來源于因妻子不是處而最后失敗的婚姻。當然,婚姻失敗的另一個原因是由于他的貧窮,所以他連年幼死者錢包里十幾元的零花都不放過?!?/br> 有人插嘴:“你說的是有點道理,但是你怎么知道他父母和他的關系遠近?” 這簡直就問到了紀方珝的專業(yè),他曾經(jīng)寫過一篇關于童年和后期心理發(fā)展的論文?!案赣H強勢,強調(diào)女性的專一、守節(jié)是傳統(tǒng)家庭的特征,兇手的成長歷程受到父親的干預、教育過大,并且他對這種教育持認可態(tài)度。母親對他疏于管教、關愛,很可能是不止一個孩子,必須把精力放在幾個孩子身上,沒辦法兼顧。對兇手來說,母親影響力小、依賴度少,致使他對女性有一種冷漠、輕視。我猜想他的父親確實為自己賺了不少‘臉面’,因此,他很崇拜父親,跟父親關系不錯?!闭f罷,他端起熱茶喝了一口,示意左擎蒼和舒潯將各自做出的判斷解釋給他們聽。 左擎蒼向舒潯做了個“請”的手勢。 舒潯清清嗓,說:“兇手選擇的下手對象多集中在12到18歲之間,除了他固執(zhí)地認為這個年齡段的女孩會是處&女外,還因為他身材瘦小,從心理上、體力上不足以制服年紀更大的女性,更別說對抗男人。因此,在平時生活中,他顯得很乖順,盡量不和人發(fā)生沖突,壓抑著自己。從心理學上分析,這種類型的罪犯一定會選擇比自己更加弱小的人進行攻擊。他入室作案成功率很高,一方面得益于他懂得偽裝成一個需要進入室內(nèi)工作的人,比如煤氣安檢員、網(wǎng)絡維修員等等,另一方面得益于他的相貌。他一定長著一張容易讓人打消疑慮的‘好人臉’,看起來真誠、和善,說不定還戴著斯文的眼鏡。他順利敲開了大學生、中學生的門,甚至……還敲開了一個年僅12歲的六年級女生的門,并把她溺死在水缸里?!?/br> 幾個刑警站起來,顯得很緊張,指著舒潯,“你不要胡說??!那個案子的兇手早就斃了!” “繼續(xù)?!弊笄嫔n冷聲說,沒有理會對面警察們的怒吼。 舒潯看了看左擎蒼,目光柔了一些。愛一個人,忽然有軟肋,也忽然有了盔甲。嗯,繼續(xù)說,他在旁邊,不會讓這些混蛋警察造次。她深吸一口氣,“他已經(jīng)發(fā)展成了反社會人格,這種人格讓他殺人時喪心病狂,他喜歡處女,卻不滿足于強j,玩弄以后,直接殺掉,而且手段越來越暴戾。他貧窮卻懶惰,不愿意改變現(xiàn)狀,因此把自己的潦倒理解為社會不公平、命運捉弄,心理開始扭曲,需要找一個發(fā)泄點。殺害第一個人時,他沒有感覺到害怕,反而愛上了這種cao控感。他聽到大家在議論被殺害的人,會故意裝作無辜,事后還假裝行善作為補償,安慰自己,肯定自己行為的正確性。今后,他只要一感覺到生活困難,就會認為社會不公,就會作案一次換取心理的愉悅感。” 舒潯說完,又看了看左擎蒼,他頷首,在桌子底下握了握她的手,本想松開,卻發(fā)現(xiàn)她指尖冰冷,就干脆握著不放,以掌心的溫度溫暖著她的手?!皫灼鸢讣及l(fā)生在北燕郊區(qū)或者市區(qū)靠近郊區(qū)的地方,說明兇手的活動范圍就局限在那一帶,而且非常熟悉那一帶的情況。七起兇殺大多發(fā)生于夏天,集中在6、7、8月,僅有兩起例外。第四名死者d死于9月24日,她被四處游蕩伺機作案的兇手跟蹤到家,可能從d與朋友的交談中,兇手發(fā)現(xiàn)d是獨居,就決心下手,這算臨時起義,不能推斷兇手的住所。11月15日19點左右,第七名兇手死于自己家。普通家庭在晚上7點左右都是晚飯或者看新聞時間,家中不止一人。兇手卻知道g家沒有人,連門都不敲,選擇直接爬進去,這是為什么?” 胡皎搶答:“他觀察過!很熟悉這家人的動向,也知道從什么地方容易爬進去!” “北燕的冬天十分寒冷,第一場冬雪在10月底左右,11月中旬,天寒地凍,普通人在寒冷的室外呆上十幾分鐘就會手腳冰涼、行動困難,更不必說身材瘦小的兇手?!边@就是舒潯昨晚稍縱即逝的念頭,左擎蒼抓住了,也窺探出了破案的關鍵點,“可見,他并沒有花很多時間在外游蕩、挑選下手對象,也沒有站在樓下觀察這戶人家的大人在不在。他不需要敲門就知道里面的女孩是不是一個人,而在以前,他必須進入室內(nèi),和受害人交談一會兒才會決定要不要作案——我相信他不是百發(fā)百中,在敲門試探中,他失敗了許多次,有人沒給他開門,有人讓他進去了但是家里有別人或者家人很快就會回來。這一切,都說明他早就熟知這家人的情況,知道他們什么時候開店打烊、什么時候女兒一個人在家。他就住在g家附近某個地方,能清楚地看見g的父母開店情況,也能看見g在家時屋里亮著的燈?!?/br> 舒潯抽出一張g死亡后的照片,接著說:“g是他殺的第七個人,這時他已經(jīng)把殺人當做一種游戲,他很興奮,想狠狠殺一次,在捆綁g的時候不自覺暴露了他曾經(jīng)從事過的工作——宰羊。這種捆綁方式就是在宰羊時使用的?!?/br> 胡皎見他們都已經(jīng)說完,就把剛才簡報中的最后一段重復了一遍,又說,“現(xiàn)在你們明白不明白?服氣不服氣?去不去抓人?只要去g家附近問問,有沒有一個這樣的男人,就能把那個兇手抓到了,說不定你們?nèi)柕牡谝粋€人,就告訴你‘啊,我的鄰居就這樣’呢!” “對了。”紀方珝補刀,“簡報已經(jīng)連夜呈報給刑偵局了,相信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擺在郝局長桌上?!?/br> 查簡無話可說,和同事們面面相覷,非常艱難地點了點頭,硬著頭皮戴上帽子,派車前往g家所在的市郊。 呼嘯的警車里,幾個警察咬牙切齒?!邦^兒,那幾個人太他媽厲害了,我們玩不過他們?!薄八麄兒孟裰澜鶃喖莻€案子有問題了,你說他們會不會把這事兒寫進簡報,上報給刑偵局?”“真是小看他們了,他媽的,除了左擎蒼,那一男兩女都是些什么人??!”“尤其是那個姓紀的,看著笑嘻嘻的,陰得很,真想揍他!” 查簡擺擺手,雙層下巴上的肥rou跟著動了兩下,“別說那些沒用的!簡報我們也聽了,他們也呈上去了,騎虎難下!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是將計就計?!?/br> “怎么個將計就計法?” “我們?nèi)グ褍词终页鰜?,提前跟他說一說我們的‘政策’,那七起案子抗下來就抗下來吧,五年前算在靳亞吉頭上的12歲小姑娘案子,問問他知情不知情,如果真是他做的……” 一個警察嘆了一聲,“估計真是那倒霉鬼干的!” 查簡咬牙,“那些狗屁專家不是說了嗎,兇手學歷低,沒什么文化。殺8個人和殺7個人差不多,但我們要跟他說,少一個人是一個人!” “對對對!就這么干!” 支隊三十多個刑警根據(jù)專家組的簡報,先在第七個受害人家附近找那種可以看到服裝店原址也可以看到g家窗戶的區(qū)域,發(fā)現(xiàn)這片區(qū)里大概有二十幾戶人家。范圍居然一下子變得這么小,刑警們的臉都有點扭曲了,一方面,同行相輕,妒忌心起,另一方面,擔心自己的前途。 他們帶著一絲僥幸走訪這里的居民,希望問出一個“我們這兒沒有你說的這種人”的結果。 讓他們失望了,簡報里給出的特征太過明顯,問了不到三戶人家,就有一個大媽很熱心地說:“聽著很像艷兒她男人?!?/br> 幾個警察一副“倒霉了”的表情,接著問:“你說的這個艷兒是……” “就在路口那兒開了個小幼兒園,和她男人一起。都半年多啦!”大媽回答,“她男人哩,離過婚的,人很老實的,就是不夠爺們,但艷兒說他以前干過宰羊的。艷兒爹病了,她男人還給寄了三千,聽說今年要結婚的。” “她男人叫什么名字?” “啊……這個……不知道,好像……什么紅,具體哪個字,不清楚?!贝髬屨f完,很八卦地打聽,“是不是他們犯什么事兒了?” 三天不到,如此輕而易舉,追查了四年多的連環(huán)殺人兇手,現(xiàn)在可能就在不遠的路口那兒,這群得過且過、追逐功利的警察們忽然感覺到一陣寒意。他們用互相安慰的眼神交流了一番,向大媽指的那個小幼兒園走去。 現(xiàn)在正是中午,幼兒園的十幾個孩子正在排隊打飯,正拿著飯勺給孩子們裝菜的瘦小男人一見到警察成群結隊而來,忽然愣了一下,又露出很和善的笑容,望著他們。 這個男人長著一雙彎彎的三角眼,兩條彎彎的眉毛,唇角也自然上挑,好像隨時都在笑,不帥,但自有一種笑容可掬的模樣,怎么都不會跟什么“壞人”聯(lián)系在一起。他身上的衣服雖然陳舊,但十分整潔。 “你們來了。”見警察走近,他莫名其妙來了這么一句,放下勺子,擦了擦手,還是那副笑模樣,發(fā)出一聲卸了重擔般的長嘆。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評論小紅包 送給 森流月 親~~ ☆、第59章 微笑幽靈 “你叫什么名字?”幾個警察公事公辦地問。 “趙智宏。” 查簡明白,把這個叫趙智宏的男人帶回去進行指紋和dna的比對,就知道他是不是兇手。他們沒有理會那個叫艷兒的女人,在她高聲的質疑和謾罵中把趙智宏帶上了警車。艷兒不明所以地跟著警車跑了一陣,然后坐在地上哭。 “我們正在調(diào)查這四年發(fā)生在郊區(qū)及其附近的一些強j殺人案,一共七個年輕女子被殺。七個,知道嗎?”一個警察明示道,已經(jīng)開始對趙智宏進行游說,就怕他把12歲女孩的事也供出來,“我們現(xiàn)在找你問一些情況,你要如實回答,好好配合?!?/br> 叫做趙智宏的男人微微一笑,非常輕松地承認了:“人是我殺的,我沒什么好狡辯的,早就知道總有那么一天,夜路走多了就是會遇見鬼?!?/br> 在警方還沒有進行比對的時候,兇手居然自己承認了。車上幾個警察面面相覷,一度懷疑這個趙智宏是不是跟專家組的幾個人互相串通了??粗w智宏那張不用笑都顯得親善的臉,警察們心里暗嘆一聲,嚴肅地說:“你現(xiàn)在不用這么急著承認,兇犯是不是你,還要回去做一下檢測。” “好。”趙智宏點頭,十分配合。 “你殺了幾個人?”查簡謹慎地問。 趙智宏想了很久,臉上出現(xiàn)一絲麻木和淡漠,“啊……好幾個,沒算過。” “我們算了一下,是七個?!辈楹喸俅翁嵝眩駛€喋喋不休的老婦,還把每個死者的大致信息和位置告訴了趙智宏,因為怕他說起別的,就趕緊接下去說:“你認罪態(tài)度好的話,對判決結果還有點正面作用,你只要老老實實交待你是怎么殺死這幾個人的,我們就給你爭取寬大處理?!?/br> 趙智宏點點頭,還是那副笑盈盈的樣子。如果不是想到他可能殺了那么多人,他真的是一個很容易被人相信的人。 經(jīng)過指紋和血樣比對,29歲的趙智宏被證實就是那幾起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犯! 舒潯從小麗家圍墻上方發(fā)現(xiàn)的干涸血跡也被要求一并被送檢,最后大家很尷尬地發(fā)現(xiàn),其血型和dna和趙智宏一致。 趙智宏所殺之人的數(shù)量上升到8個,死者的年齡拉低到12歲。 消息一出,震驚全國。刑偵局局長郝希誠命令北燕警方加大審訊力度,命n省省廳重點關注,并下派n省刑偵總隊骨干參與審訊,又親自打電話給左擎蒼,讓他們專家組全程跟進審訊及指認現(xiàn)場工作。 趙智宏身高163,體重只有90幾斤。他告訴警察,自己來自北燕市以北勃蘭市永興村,在家中排行老二,上面有一個哥哥,還有一個meimei。他讀到初一就輟學了,之后跟著他父親做木匠活兒,之后輾轉來到北燕,干一些七七八八的雜工。他到工地搬過磚、拉過沙子,給一個屠夫當過學徒,學會宰羊,也自己單干了一陣子??伤詰卸?,總覺得累,賺錢又慢,看著來工地視察的開發(fā)商的豪車、身邊妖.艷的女秘書,覺得社會不公。 這些,與專家組給出的簡報驚人的相似。 “平時,我是一個普通人,殺人的時候,我就是魔鬼?!壁w智宏在供述自己殺人過程時,笑盈盈的臉上總帶著那么幾分無所謂,人和羊在他眼里似乎都是一樣的。 幾乎所有具有反社會人格的連環(huán)殺手在被抓時都不會感覺恐懼或者悔恨,甚至,許多殺手覺得意猶未盡。他們中的有些人從拿起屠刀起,就對生命抱著一種極端的冷漠,殺戮過后只有快.感,沒有一絲憐憫。趙智宏也是這種人,他連自己殺過幾個人都忘了,就好像你忘了自己這輩子吃過幾只雞一樣。 一個警察帶著點下流,問:“你對女人很饑.渴嗎?你都是怎么強j她們的?” 對這種問題,旁聽審訊的胡皎露出些許惡心,舒潯臉上倒是沒什么表情。向來不屑知道兇手心路歷程的左擎蒼在外頭,紀方珝則蹲在一邊玩手機游戲,最近他迷上了麻將,稱贊麻將游戲是國粹,以前在英國從來沒玩過,現(xiàn)在相見恨晚。 “我喜歡女人?!壁w智宏戴著手銬,卻坐得筆直,好像接受訪問的成功人士,“我(每天)除了干活,就想著跟女人在一起(發(fā)生關系),所以我一有點閑錢就去找小姐??墒俏矣X得小姐太臟,我想嘗嘗處&女是什么感覺。我老婆不是處&女,我聽說她居然還懷過孩子,簡直就是在耍我。我覺得自己的尊嚴被她踐踏了,太丟人了!”說到這里,趙智宏捂住臉,很挫敗的樣子。 審訊時本該一問一答,每一句都詳細記錄在案,但負責審訊的警察示意了正在記錄的那個同事,嗤笑道:“處女有那么好玩么,呵呵!” 趙智宏也沒有問答他,只是用一種“實踐是檢驗真理正確與否的唯一標準”的目光看了看警察,又看向舒潯和胡皎,上下打量一番,目光中露出幾分邪氣。 趙智宏應該慶幸這下左擎蒼和紀方珝在外頭…… 負責審訊的警察這時才回歸正軌,“你作案的時候,想沒想過自己剝奪了他人的生命,是一種犯罪?” “我不知道?!壁w智宏回答,“我如果不去作案的話,心里面又壓抑地厲害,又憋得不輕,老覺得各種壓力壓得我就快爆炸了。每次作完案之后,有時候就會感覺特別特別的空虛,特別特別的心里面不平靜。” 胡皎不可思議地說:“你殺的那些女孩子年紀都那么小,還有十二、三歲的。你也有meimei,如果你meimei遇到像你這樣的人,怎么辦?” “我覺得她們被我殺死是一種命運,是天意,是命中注定?!壁w智宏強詞奪理,振振有詞。雖然學歷不高,但是他的嘴很利索,語言組織能力很強,這跟一些內(nèi)心壓抑的兇犯不同,說起殺人,遠比說起個人經(jīng)歷要使他興奮得多。 審訊工作結束,趙智宏帶著手銬,被幾個警察押著去指認犯罪現(xiàn)場。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非常意外又充滿戲劇性的事情發(fā)生了。 好像時刻帶著微笑的趙智宏安靜地坐在警車里,第一個指認的現(xiàn)場就在小麗家,第二個現(xiàn)場,就在童馨被殺的那個公廁! 在他把警察帶到位于毛紡廠附近的公廁前,沒有人向他提過這個案子,就連向他“交待”了一番的查簡和其他幾個警察都對童馨案只字未提,查簡等人僅僅是覺得那是對靳亞吉的審訊手段殘酷了些,并沒把童馨和連環(huán)殺人案聯(lián)系在一起,更何況,在童馨指甲縫里是能檢測到靳亞吉皮膚組織的。 左擎蒼遠遠望著在公廁前拍照的趙智宏,和舒潯對視了一下,示意她跟自己一起過去。裹著厚厚羽絨服的舒潯指了一下他的外套,揚了揚眉。左擎蒼一怔,馬上停下了。 他不想再浪費一件外套。 趙智宏面色平靜地交待,“我本來在這里(小便),聽到有高跟鞋的聲音,就過去(女廁)偷看了一下,一個女的脫了褲子在小便。我覺得x欲一下子就起來了,把她按在墻上,掐她,她暈過去了,我就……就在這個位置?!北M管事情過去了很多年,趙智宏還是非常準確地指出童馨被強x的位置,“我本來要走,她醒了,大叫起來說要去告我,我就把她給掐死了?!?/br> 查簡臉色已青,他忽然想起五年前在對童馨的尸體進行檢查的時候,她指甲縫里的皮屑其實是驗出了三個人的dna,一個是她自己,一個是靳亞吉,還有一個是個未知的男人。那時他們急于定案,就忽略了未知來源的皮屑。 靳亞吉案至此水落石出,他是冤枉的,或許真的跟他自己供述的那樣,他只是見錢眼開,偷了童馨的錢包被她發(fā)現(xiàn),追上了扭打了幾下,在她指甲縫里留下了皮屑若干,最后竟把自己推向了死路。可惜,他已經(jīng)死了四年了。 趙智宏一天內(nèi)帶著警察在北燕郊區(qū)來來回回跑了好幾個地方,除了交待這幾起被警方掌握的案件外,還多供述了兩起,他于三年前j殺完這兩名女生后把她們一個裝了幾塊大石頭,連同麻袋一起扔在護城河里,一個埋在墳地旁邊。 也就是說,五年內(nèi),趙智宏一共殺了11名年輕女子! “我沒有扮成你說的什么快遞員,我就是上去敲門,說我是水管檢修工——我以前干過這個,然后說自己渴了,能不能喝杯水,那些女孩就會給我倒水?!痹谥刚J現(xiàn)場的空當,趙智宏像閑聊一樣告訴舒潯,“我覺得現(xiàn)在的女孩子警惕性太低,她們給我開門,有的連衣服都不換,穿著睡衣,沒有穿內(nèi)衣,我看到她們突出的r頭,就很難控制自己了。因為她們都見過我的長相,所以殺了她們?!闭f罷,他搖搖頭,好像一個親切的大哥一樣對舒潯說,“以后你不要犯這樣的錯誤……不過,我看你挺聰明,不會像她們一樣?!?/br> 舒潯冷哼一聲。 趙智宏也跟著她冷哼一聲,笑顏帶著幾分鄙視和審視,“你不是處女,我能聞出來……你絕對不是。我,說得對嗎?你連被我殺的機會都沒有?!?/br> 舒潯又想打嫌疑人了,為了控制自己的情緒,她選擇轉身避開。 指認完所有的現(xiàn)場,趙智宏被押上警車,門被拉上前,他看向左擎蒼和舒潯,本來就是笑笑的臉上笑容更深,令人毛骨悚然,那好像是一個戴著小丑面具的魔鬼,面具下有一張鮮血淋漓的臉。 北燕連環(huán)殺人犯落網(wǎng)的消息很快就傳到靳圖海耳朵里,這個為了給自己那個小混混兒子翻案不惜挑戰(zhàn)警察、入獄兩年的老混混,聽到那些曾經(jīng)嘲笑他殺人犯兒子的鄰居帶著一種同情的口氣跟他說,他的兒子冤死了,可以申請國家賠償時,只是老淚縱橫地望著天空。 就像他以前跟左擎蒼說的,該死的人死了,不該死的人也死了,他們查他們的案子,而他,要賺錢孤獨地活下去。 北燕連環(huán)殺人案告終之后,幾個在靳亞吉案件里違規(guī)審訊的警察都被另案處理了,其中就包括支隊長查簡,之后,又牽連出一系列的貪腐人物。依舊蝸居在舊房子里的靳圖海也聽說了,他給兒子上了香,也給家里貼的開國偉人像上了香。他沒文化,蠻橫,粗鄙,但卻用自己的生活踐行了余華在小說《活著》中男主角福貴說的——做人還是平常點好,爭這個爭那個,爭來爭去賠了自己的命。像我這樣,說起來是越混越?jīng)]出息,可壽命長,我認識的人一個挨著一個死去,我還活著。 人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著?!嗳A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評論小紅包送給 阿媛 小朋友~~慧眼如炬! 哈哈哈~~~ 明天開啟新案子~另:左大狗和舒貓貓要結婚啦~~ ☆、第60章 土特產(chǎn) 北燕的案子結束之后,三個專業(yè)人士和一個打醬油人物組成的專家組自然解散。紀方珝和胡皎得回霧橋,舒潯和左擎蒼將他們送到了機場。 “希望以后能有機會合作?!钡鄱紮C場安檢口,舒潯禮貌地和紀方珝握手,眼中寫著少有的尊敬。胡皎挽著舒潯,不滿地說:“我們姐妹倆好不容易合作辦一次案子,你就顧著和他寒暄,還想跟他繼續(xù)合作。你們繼續(xù)合作的基礎是什么呢?” 左擎蒼幽幽望著舒潯和紀方珝握在一起的手,替她回答道:“發(fā)生惡性殺人案,需要再次成立專家組?!?/br> “姐夫說得是?!焙▽ψ笄嫔n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狗腿,大抵是因為她小時候被舒放狠狠捉弄了很多次,而左擎蒼把舒放送進了監(jiān)獄。她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讓我們一起祈禱天下太平,人民安居樂業(yè),你們再也沒有合作辦案的機會吧!” 紀方珝一笑,摟過胡皎,“下次合作,我保證不帶這個添亂的胡椒粉來了?!?/br> “誰添亂?”胡皎硬是把他推開,“好歹是我發(fā)現(xiàn)了那個宰羊的圖片,你們的側寫才多了一條重要線索?!?/br> “你還是跟紀方珝多學著點吧?!笔鏉娨煌袄渌?,“時間差不多了,你們早點過安檢?!?/br> “姐夫,你們什么時候結婚?什么時候回霧橋請酒?”胡皎假裝沒聽見舒潯的話,轉身問左擎蒼,“你們可得注意點啊,我大姨、姨丈絕對不會同意我姐大著肚子穿婚紗迎客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