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她搖頭,“不必,她是皇后meimei,怎么能封公主……再說,何必要封號不可,我的meimei這個身份,難道不夠她住進(jìn)皇宮?”她轉(zhuǎn)身坐在床上,拍了拍身邊的空處,讓蕭澈也坐了過來,兩個人靠在一起又就溫佳的事情商量了一下。 ☆、第33章 翌日請安時,諸妃雖然有的對皇后meimei溫佳的身份感到好奇,但誰人都沒有提及這事。就算是最憋不住話,最直言爽快的顏昭華都不曾對這新鮮事開口。 由此看得,諸妃對皇后皆有一定的畏懼。管溫佳到底是誰,但只要是皇后的人,就沒人敢說一句不是。 楊天媚端起茶盞抿了口茶水,一旁的吳修容瞥了她一眼,似乎有話要說。 “吳修容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說?”楊天媚擱下茶盞,朝她低聲道了一句。 吳修容看了她一眼,到底點(diǎn)了點(diǎn)頭,“若是有時間的話,請安過后,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br> 聞言,楊天媚雖心有疑惑,卻也應(yīng)了下來。 就在這兩人說過話后,溫琤便出來了,頓時四下一靜,續(xù)而齊齊起身福禮。 溫琤瞧了下面人一眼,讓她們起身了。她坐在上座,突然說起了欣和宮里的倆姐妹,“這任妃和任選侍也歇了大半個月了罷,莫不是身子還沒養(yǎng)好,你們有誰去看過她們嗎?” 底下人靜了一靜,葉貴嬪便起身道:“妾昨日里去看過任妃,已經(jīng)可以下床了,只是還沒好利索?!?/br> 這話一落,嘴快的顏昭華鄙夷的哼了一聲,說:“不過是挨了幾板子,就身嬌體貴的歇到現(xiàn)在,倒是有了一個好由頭不用來給娘娘請安。她姐妹兩個真以為自己是嬌小姐?不過就是低賤丫鬟!”口氣不忿。 “顏昭華最后一句話可是不妥?!狈劫F姬看了顏昭華一眼,“既然入宮為妃,任氏姐妹的身份自然也與我們相等,在皇后娘娘面前,豈能用低賤丫鬟這種粗劣的詞?” 方貴姬難得在請安時說句話??梢姷氖穷佌讶A一句“低賤丫鬟”讓她心有不滿,她雖是平民女,但也是身份不高,罵了任氏姐妹,她認(rèn)為自己也受了羞辱,自然不會乖乖受著。 可顏昭華豈是那種讓人欺負(fù)了不吭聲的人,聽了方貴姬這話,臉上露出嘲諷之意,斜著眼看她,“身份相同?那你見了我不還得喊一聲jiejie?見了皇后娘娘不還是要福禮?” 這話說的對,一時讓方貴姬無言以對。 “都閉嘴!”溫琤冷言一句,底下看戲的人速速收斂了下情緒。顏昭華勾著唇角,眉眼里透出一股得意來。方貴姬別了臉,臉上一陣青白之色。 “要吵吵就出去吵去!別在本宮面前礙眼!” 溫琤這句話下去,顏昭華才算是把一腔得意收斂了起來,微微低下了頭。 下面靜作一片,溫琤冷冷掃了一眼過去,才端端開口,“你們誰與任妃相熟的話,就過去看看她去,若是她身子真的還未好利索,就讓她好好歇著。身子沒好利索就過來請安,是真要給本宮套上一個苛待妃嬪的名號不成?”視線涼涼的掃過顏昭華。 顏昭華心頭一抖,頓感驚懼。 溫琤飲了一口茶,不在說話,殿里面沉寂的詭異。片刻后,溫琤才揮手讓她們散了,顏昭華松了一口氣,極度不滿的瞪了一眼方貴姬。 方貴姬嬌柔平靜,溫溫和和,對顏昭華的挑釁視作未見,步出正殿,便領(lǐng)了候在門外的宮女,徑直離去。 看得顏昭華在后頭瞪眼睛捏拳的,氣呼呼的大步離開。 就在眾人離開之時,吳修容與楊天媚走到了一處,兩人并排走到一處涼亭,吳修容揮散了隨行的宮人。平兒離開時,還略有擔(dān)心的看了眼楊天媚,見她眼神之后,才低頭離開。 “吳修容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楊天媚朝她問道。 吳修容神情有些拘謹(jǐn),躊躇了片刻后,嚅囁道:“實(shí)不相瞞,我有一事想求你幫忙。”一壁說一壁把袖里東西套了出來。 楊天媚定眼一瞧,攤開的絲帕里包著一顆枚指般大小的夜明珠,色澤光潤,透白如雪,一瞧便是價值不菲。她疑惑的看了眼吳修容,“這是什么意思?” 吳修容道:“這是謝禮?!币活D,語氣誠懇了一些,“我知你在江太妃跟前是個說的上話的,你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我想見江太妃?!?/br> 聞言,楊天媚就說:“若是你想見江太妃,直接去見便是,那里需要我引薦?再說現(xiàn)在江太妃不在宮里,你求我也沒用?!?/br> “你有所不知,我是有事情求江太妃,但我和江太妃又沒見過幾面,再說聽說江太妃性子不怎么好,我怕我貿(mào)然去了,會讓她不快,所以由你來引薦的話,我想多少能讓江太妃對我態(tài)度好些,而不是不耐煩的急著攆人?!?/br> “你把江太妃當(dāng)什么了?”楊天媚瞧著她笑,抬袖掩了一下唇,“又不是吃人的怪物,難道還能吃了你不成,居然將她形容的這般不堪?!?/br> 吳修容面色為難,把夜明珠朝她遞了遞,“還望楊淑儀幫一下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見江太妃。” 楊天媚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夜明珠,“罷了,我?guī)湍憔褪橇耍徊贿^現(xiàn)在江太妃不在宮里,萬事等她回來了再說?!?/br> 見她收了珠子,吳修容面色一喜,點(diǎn)了點(diǎn)頭,“多謝楊淑儀相助?!?/br> 兩人不再多說些什么,各自領(lǐng)了人返回殿里。路上楊天媚拿著夜明珠在太陽底下一耀,嘖了一聲,“這吳冰琦家底不薄啊?!?/br> 平兒聽了之后就接了一句,“她父親跟著陛下打過仗的,光收繳的戰(zhàn)利品就不知道有多少?!?/br> 楊天媚將夜明珠捏在手心里,挑了挑眉,什么都沒說。 就在楊天媚回到臨華宮時,葉貴嬪也已然到了任妃所在的欣和宮。 任妃雖是不怎么待見葉貴姬,但她性子一向溫婉順和,在宮里面是出了名的好相處。所以就算對著自己不待見的人,她也是笑臉相迎,賢淑溫和。 葉貴嬪面上掛著笑,好生打量了一眼任妃,便說:“我來也沒有什么大事,就是奉皇后娘娘之命,來看看你與任選侍身子恢復(fù)的怎么樣了。”放慢了語氣,“現(xiàn)在身子如何了?” 任 妃笑著,順和道:“meimei昨日里也來了,你也看見了,jiejie還沒有好利索,至于任選侍,生的那場病有些重,現(xiàn)在還有些咳嗽,怕是一時半會兒的下不了床了?!蔽?nbsp;微垂眼一嘆,略帶愁意,旋即又抬眼看向葉貴嬪,“meimei今日既然是奉皇后娘娘之命來的,還望你回去稟告皇后一聲,待我與任選侍徹底好利索了之后,必會到她面 前親自請罪的?!?/br> 葉貴嬪便說:“皇后娘娘也是極為關(guān)心你與任選侍的,今日在請安時特意說起了你們來,娘娘也是很是擔(dān)心你們,若你們身子一直不好,怕是外面都要給娘娘扣上一個不容妃嬪的名號了。任妃向來是個懂事的,也不希望皇后娘娘陷到此境地罷。” 任妃唇角笑容一僵,又幾分維持不下去,卻是笑著回她,“meimei這話就是嚴(yán)重了?!?/br> “不嚴(yán)重,自你與任選侍躺下,也有小一月時間了罷?!?/br> “確實(shí)快有一月了?!比五氐馈?/br> 葉貴嬪直了直身子,看著她,“小一月了,居然還沒好利索,別說是皇后娘娘有所懷疑,就連我也覺得奇怪了?!?/br> 聽聞此言,任妃臉上一白,卻是溫婉開口,“meimei此言差矣,我之前因替陛下?lián)踹^一箭,這身子落下了病根。當(dāng)日杖責(zé)之后舊疾復(fù)發(fā),身子就不好了,現(xiàn)在能好到這個程度,也實(shí)屬不易了?!?/br> 葉貴嬪眼角一跳,心里“啐”了她一聲,語氣平和,“jiejie于陛下是有大恩的,倒是我咄咄逼人了?!?/br> 任妃揚(yáng)起唇角,笑彎了眼角,“meimei也是關(guān)心皇后,不礙的?!?/br> 居然不要臉的承認(rèn)了! 葉貴嬪內(nèi)心驚愕于任妃的厚顏無恥,說她對陛下有恩,居然這樣波瀾不驚的承認(rèn)了。這臉皮到底是有多厚??!她“呵呵”一聲,“我也叨擾jiejie多時了,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這就去給皇后回稟?!?/br> “葉貴嬪慢走。”任妃笑容滿面的對著她的背影道了一聲。 真以為她任芊芹還和以前似的好欺負(fù)?性子溫順到一句話都不會反擊?在口頭上贏過了葉貴嬪的任芊芹感到了極大的身心滿足,笑瞇瞇的轉(zhuǎn)身往內(nèi)殿去了。 葉貴嬪心里悶氣,從欣和宮出來后便去了鳳棲宮。 溫琤正和溫佳說話之際,十一來報葉貴嬪求見,溫琤便有些不高興,溫佳拉了拉她衣袖,笑吟吟的小聲道了句,“阿姐去忙罷?!?/br> 溫琤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心情好了些。 說起來葉貴嬪還從來沒受過這么大的氣,她雖是面上偽善,在宮里面沒什么好名聲,但宮里面還沒人敢給她找氣受!她任芊芹算個什么?居然給她找氣受!葉貴嬪咽不下這口氣,她雖然可以暗中出手收拾任妃,可是她覺得皇后娘娘也一定不會讓任妃好過的。 “娘娘,妾去過欣和宮了,只是沒有見著任選侍,只見著了任妃?!比~貴嬪面色穩(wěn)和,“任妃說自己是舊疾發(fā)作……一時半會兒的怕是恢復(fù)不了?!?/br> 溫琤略略挑眉,還未想起是什么舊疾之時,葉貴嬪又開口了,“當(dāng)年任妃給陛下?lián)跫?,到底是傷了身子……現(xiàn)在這又一病,確不是那么容易好的,還望娘娘多多體諒任妃?!?/br> ☆、第34章 恩人 溫琤略有疑惑的看著葉貴嬪,“你怎么知道她舊疾是怎么來的?”任芊芹又不是那種喜歡張揚(yáng)的人,且這事都是很久之前的了,葉貴嬪是怎么知道的? 葉貴嬪回到:“是任妃給妾說的,她還說她替陛下?lián)跫?,是對陛下有大恩。她被娘娘杖?zé)之后緊跟著舊疾發(fā)作,聽說還有好幾次挺兇險的,現(xiàn)在能夠下床,且恢復(fù)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彼椭^,規(guī)規(guī)矩矩的說著,語氣也是畢恭畢敬。 可溫琤那里看不出來葉貴嬪一副挑撥離間的嘴臉,怕是心里想著把她這個皇后當(dāng)槍使呢! “這么說來,倒是本宮的不對了,打了她這個對陛下有大恩的人?!睖噩b懶懶說著,依靠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扶手上,睨著下面站立著的葉貴嬪。 葉貴嬪并不說話,同時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回話。 “罷了,本宮曉得了。有勞你跑一趟欣和宮了。”溫琤說著,朝十二使了一個眼色。 十二心領(lǐng)神會,退了下去。 葉貴嬪服了身子,“娘娘這話就是折煞妾了?!?/br> “這東西就收著?!睖噩b讓十二上前,十二捧了一只橫盒走到葉貴嬪身邊。葉貴嬪眼睛稍微抬起一點(diǎn),就聽皇后道:“這里面是支白玉小簪,你好生收著?!?/br> 葉貴嬪聞言,心頭一喜,心底下喜滋滋的。她也沒有推脫,低著頭將盒子收了過來,向皇后矮了身子,“多謝娘娘賞賜?!?/br> 溫琤便讓葉貴嬪退下了。 待葉貴嬪走了之后,溫琤才吩咐十二,“去庫房挑一下東西,給欣和宮里的任妃送去。” 十二應(yīng)了聲,徑自離開。到了欣和宮后,十二自是知道該怎么說,她不是自詡是陛下的恩人么,那十二必會好好將她當(dāng)恩人待著。 任妃倒是沒有料到皇后派了十二過來。 十 二恭恭敬敬的笑著,揮手讓后面一排捧著檀木托的宮女齊齊上前,她對著任妃一福,道:“娘娘聽聞任妃身子不適,舊疾復(fù)發(fā),特來讓奴婢給任妃送了這些東西?!?nbsp;一頓,“娘娘托奴婢轉(zhuǎn)告任妃,其他什么事情都不重要,身子才是最重要的,讓你務(wù)必要將身子養(yǎng)好。畢竟你之前替陛下受過傷,是陛下的恩人,也是娘娘的恩人, 娘娘豈會苛待了恩人不成?!?/br> 穩(wěn)妥恭敬的語氣,愣是讓任妃背脊一涼,冒出陣陣?yán)浜箒怼?/br> “任妃你可得好好的養(yǎng)身子,別讓我們娘娘與陛下難為,畢竟……恩人嘛,是與其他人不同的?!笔终f。 任妃此時臉色已經(jīng)白了。 她明白這個“恩人”是什么意思,也曉得這個“恩人”是怎么傳到皇后耳朵里的,是她疏忽大意了,為了逞一時之快,脫口而出的話,收也收不回來了!更何況“恩人”……皇帝皇后將她當(dāng)恩人待著,那就只能是恩人,而一輩子都不會成為皇帝的女人! 她這是自己挖了一個坑,把自己坑死了!任妃心里恨死了葉貴嬪! 十二恭恭敬敬的給她說著皇后賞賜下來的東西,補(bǔ)品首飾珍玩一應(yīng)俱有,末了十二問她覺得這些東西合不合她心意時,她已經(jīng)有了要暈過去的沖動了。任妃扯著唇角,白著臉,笑容已經(jīng)不能再保持,“謝皇后娘娘賞賜……”她還有其他能回答的選擇么? 十二笑瞇瞇的恭敬道:“這便好,任妃滿意,娘娘也就安心了。”頓了頓,又說:“以后任妃想要什么,這殿里又缺了什么,大可去給皇后娘娘說一聲,娘娘一定不會委屈了你的。畢竟,你是陛下與娘娘的恩人吶?!?/br> 一句“恩人”斷了她今后所有路,任妃啞口無言,幾欲暈倒。 十二又笑著給她福了身,“若是任妃無事了的話,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闭f罷,矮矮身子,便要離開。卻不料從簾子后面?zhèn)鱽硪坏琅?,略有中氣,“慢著!?/br> 出來的是任艾草,她一路走來,神色晦暗不明,眸色很是不滿的掠過那群宮女手里托著的檀木托子。 “十二這是來送東西的?” “回任選侍,奴婢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來給任妃送些賞賜?!笔曇羟宕嘤址€(wěn)重。 任艾草看了一眼任妃,見她白著臉,神色有些怏,卻還是拼命的給她使眼色。任艾草雖然心有不滿怎么這賞賜都是給任芊芹的,但她也不愿意再惹事,便略有不情愿的對十二說了句,“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罷?!?/br> 十二這才躬身退下。 十二還沒走出去,任艾草便已經(jīng)開始上前對著一托盤的首飾挑挑揀揀了,還鄙夷了一聲,“嘖,都是些什么東西,皇后娘娘還真是小家子氣,這東西也好意思送?!卑岩恢ё嫌耒U金簪扔在了托盤上,神色不屑。 這話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谋皇者M(jìn)了耳朵里,心底默默一聲冷笑。 任妃聽了任艾草那話之后,忍不住閉眼扶額,“你出來做什么!”語氣重了些。 任艾草撅著嘴,一臉不滿之色,“憑什么我不能出來?皇后娘娘賞你東西我就要在里面待著?” “艾草!你簡直是胡鬧!”任妃聲音一嚴(yán)厲,任艾草立即愣了一下表情,旋即神色更加憤然不滿,“你又兇我!你不是說過以后不會兇我,還會順著我的意思嗎!”一轉(zhuǎn)身,伸手抓了滿手的耳墜鐲子,“這些東西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