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景陽點了點頭,他知道詐尸之事應(yīng)該是真的,應(yīng)該是因為那鬼靈鏡出世的緣故。 這時殿門口出現(xiàn)了一抹紅色的身影,那是一個紅衣女子,面色蒼白卻十分美艷,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胸口的那血跡干涸血rou模糊的傷口。 景陽在看清楚女子面貌的同時臉色一冷。 “文凌?”景旭驚訝的失聲喚道。 只見那女子越過景旭徑直走到了大殿前方,而后行禮道:“晏遲參見宮主?!?/br> “晏遲?”景陽略有猶疑的掃了一眼那紅衣女子,分明是文凌的樣貌,怎么說是晏遲呢?難道…… 景陽心頭迅速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 “屬下確是晏遲,那文凌已死,屬下借了她的身體罷了。”晏遲說道。 當(dāng)晏遲的話肯定了景陽的猜測的時候景陽還是吃了一驚,那個女人怎么會這么容易就死去?會不會是她的計謀呢?可是這又確實是文凌的身體,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事實上景陽這么想也是對的,像文凌這樣的人如果不是自己想死是絕對不會死在別人手上的。 這一點倒是與景陽十分相似,他們都是驕傲的,絕對不會容忍別人對控制他們的生死。 “她是怎么死的?”景陽問道。 景旭此時也十分驚駭,他并不知道景陽有殺文凌的心思,更加不知道今日景陽去了月凌寨,他原本以為景陽與文凌的這次聯(lián)手應(yīng)該會很成功才對,怎么現(xiàn)在事情好像完全脫離了他的想象。 “被鬼靈鏡吞噬而死。”晏遲刻意的跳過了卿月與宮祺的那一段說道。 景陽沉吟了半晌,鬼靈鏡確實十分邪門,文凌作為使用者也是存在著一定的危險的,這一點他也認同,然而還是有一分懷疑。 晏遲知道景陽不會那么簡單的就相信他,于是他干脆直接脫離了文凌的身體以陰靈的樣子出現(xiàn)在了景陽眼前。 這時,景陽才真正的相信這文凌確實死去了,現(xiàn)在不過是晏遲在使用她的身體。 看見景陽滿意的點了點頭后陰靈再次回到了文凌的身體中。 現(xiàn)在旭峰寨的岳寨主死了,曲寨主被他抓,文凌也死了,三山三寨已然不復(fù)存在,景陽大、臉上浮現(xiàn)出得意的笑而后對景旭吩咐道:“你帶三批人分別去改造三寨領(lǐng)地?!?/br> 所謂改造就是將那三寨都建成景安妖宮的分宮,昭告天下這三山是景安妖宮的地盤。 這三山算是正式的收了回來,這場戰(zhàn)役他才是不折不扣的贏家。 景旭領(lǐng)命退了下去。 曲寨主頓時一臉頹,而曲鴻則滿是恨意的瞪視著景陽。 “晏遲,將他們吊到宮門前,三日后在宮門處決,并在城中貼出告示?!泵總€妖宮都會有個管轄的城市,這景安妖宮管轄的城便是其所在的清蓮城。 景陽這么做是想讓所有人知道忤逆他的人的下場,借此警告所有對景安妖宮不滿與有心挑釁的人。 “是?!标踢t微微頜首,而后一揮手一道幽綠色的光網(wǎng)便將幾人網(wǎng)在其中,他將網(wǎng)口扎緊而后拖著往殿外走去。 走出了月凌寨,到了山腳下后已然夜幕降臨,宮祺放下了卿月而后去撿了一些柴火,架好后打出一道火焰,干柴瞬間就被引燃了,噼啪噼啪旺盛的燒了起來。宮祺在四周布下了結(jié)界后干脆在卿月旁邊就地坐下休息了起來。 空中不斷的飛濺起火星子,橘色的火光一晃一晃的將宮祺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 宮祺開始運轉(zhuǎn)妖力,他白日里與那些死尸打斗耗費了許多妖力,此刻正好是恢復(fù)的時候。 黑夜無月,天上星光零碎。 地上火光湛湛,橘色的光線帶著灼熱照在昏迷著的卿月的臉上映得她的臉頰有些微紅,如那嬌羞的少女般看上去越發(fā)的嬌俏可人。 “唔……”一聲低低的囈語聲溢出了她的雙唇。 這時,在火光的輝映下她緩緩的睜開了原本緊閉的雙眼,而后緩緩的站了起來。她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十分陌生,這時她看見了正認真調(diào)息的宮祺朝著他走了過去。 “喂……”她拍了拍宮祺。 宮祺一驚迅速睜開了眼睛,在看見來人的面孔后臉上的戒備不見換上了驚訝,他問道:“你醒了?” “嗯?!鼻湓曼c了點頭,而后偏著頭一臉迷茫問道:“這里是哪里???” “月凌寨山下?!睂m祺輕聲道。 “月凌寨?咱們不是在靈狐寨么?”卿月越發(fā)的迷惑了起來。 宮祺看到卿月的樣子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卻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他說道:“你難道不記得你是怎么到了月凌寨的了嗎?”其實宮祺從之前到現(xiàn)在一直都有一個疑問,卿月到底是怎么到月凌寨的? 卿月茫然搖了搖頭。 宮祺看著她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他心下有了一個猜測,那就是關(guān)于驚鴻的記憶在她靈魂被封的時候同時都被封住了。 這時卿月又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帶我去人間界好不好?我要去見我的jiejie,我不要做什么圣女?!?/br> 宮祺有些不明所以,雖然在靈狐寨時曾聽卿月夢中囈語過jiejie,但是據(jù)他所知這天妖族的圣女都是代代單傳的,正因為如此圣女在天妖族的地位才格外的超凡,然而這卿月怎么會說自己有個jiejie?而且最離譜的是哪個jiejie在人間界。 “你jiejie?”宮祺疑問道。 “是啊,我jiejie。”卿月一臉點了點頭。 她記得自己是被一個黑影帶到這里來的,后來就不知怎么的成了這個圣女。 她之前一直都想不起來自己的過去,但是現(xiàn)在她想起來了,她不是什么卿月,不是天妖族圣女而是易月涼。 一瞬間她忽然有了找回了自己的感覺。 “好不好嘛?”卿月撒嬌似得晃了晃宮祺的手臂。 這么久她的腦海一直都是一片空白,為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生存下來于是她就只好將她真實的性子藏了起來,在人前一直都是一副乖巧聰慧的樣子,然而她的心里卻還一直都是當(dāng)年的那個小女孩。 現(xiàn)在她終于想起了一切,終于找回了自己,她再也不想再裝出那個樣子。 宮祺看著一臉期盼的卿月忽然有些不忍拒絕的感覺。 看著宮祺不回答她的話卿月頓時鼓起了腮幫子,氣呼呼的甩開了宮祺的手轉(zhuǎn)身往結(jié)界外走去。 “你去哪兒?”宮祺上前攔住了她。 “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去?!鼻湓峦崎_了攔住她的宮祺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你要去也得等天亮了吧?!睂m祺忽然有些頭疼,這那還是他之前認識的那個卿月,這分明就是個讓人頭疼的小孩子嘛。 卿月驟熱停下了腳步……抬頭望了望天,天空無月,唯有那細碎的星子交相輝映著。 她調(diào)轉(zhuǎn)頭回到了火堆邊,坐下道:“那……我明天再走……” 宮祺嘴角抖了抖,沒想到她這么好說服,而后走到了卿月身邊坐下。 第七十一章:行刑之日 跳躍的火焰閃動著暖色的光線將并肩而坐的兩人的影子斜斜映在地面上,那兩個影子的距離是那般的近,然而真正的兩人卻又似乎隔得那么遠。 各看一方,各懷心事。 也許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吧。 她有她所要追尋的東西,而他也有他要前進的方向。 次日清晨,宮祺帶著卿月繼續(xù)前進,他們要離開這西陸。 卿月現(xiàn)在一心想要回到人間界,但是她也從宮祺口中得知妖界與人間界其實上書不相通的,只有修為過高或者上書借用特殊的寶物才能離開妖界回到人間。卿月知道她現(xiàn)在身上有著四片通天鏡碎片以及當(dāng)時在落霞宮取到的玉鼎碎片,這些都是至寶,然而她不會使用,再加上修為過低,所以現(xiàn)在首要的就是要提高修為。 打定注意后卿月便不再提要宮祺帶她回人間界了,只是乖乖的跟著宮祺準備先返回天妖族。 她如果還要在妖界好好修煉的話必須得繼續(xù)扮演天妖圣女的身份,這個身份可以給她的修煉帶來無盡的方便。 一路走來,他們碰見了不少的穿著景安妖宮裝的人,甚至還有人攔下他們盤問。 然而宮祺一問三不知,卿月也表現(xiàn)的迷迷糊糊的,所以那些人問不出什么干脆就放行了。 事實上宮祺也確實不清楚這三山之間的恩怨,他不過只是無意間被卷進來罷了。 走了大概半天后他們到了一座城市,名喚清蓮城。 許久沒見到城鎮(zhèn)的宮祺與卿月一進城便被那熱鬧的氣氛給感染了,臉上也都露出了笑容。 他們一邊悠閑的逛著集市一邊找尋著落腳的地點。 這時他們看見在集市最顯眼的地方立著一塊石碑,石碑高約兩尺寬約一丈,上面貼著大大小小的不同顏色的布帛,布帛上面都寫著字。 走近一看只見那石碑最左側(cè)上刻著三個字:“布告欄?!?/br> 看樣子這里是貼告示的位置。 他們循著石碑向前一邊走著一邊瀏覽這那些告示的內(nèi)容,妖界的統(tǒng)一規(guī)定紅色的布帛上書通緝令,黑色的布帛上書追殺令,黃色的布帛上書至尊令,白色的上書行刑令。 其它的都顧名思義,而這至尊令則有著好幾種用處。 其一,一個妖宮的宮主對其轄城城民的統(tǒng)一命令。 其二,新宮主即位或婚配昭告城民。 其三,就是宮主制定了新的法規(guī)昭告城民。 在這石碑上他們看見的最多的就是白色的行刑令。 宮祺暗自猜想著這清蓮城與那三山相距不遠,可能也是景安妖宮管轄的,那么由此可見哪位景陽宮主這些年排除了多少異己,那一張張白色的行刑令上寫的各色刑罰無一不毒辣無比。 這時宮祺站在一面白色的行刑令前微微一愣,上面寫的被處置人的名字是景雪與景風(fēng)…… 同是姓景應(yīng)該是親人,他沒想到景陽竟然如此的狠,就連親人對他不服也不放過。 他微微的嘆了口氣,不殺人便被人殺,這便是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 走到盡頭,他有些疑惑怎么似乎沒在這里看到至尊令,難道景陽即位時沒有昭告全城么?不應(yīng)該啊,好不容易奪到了那個位置該是會第一時間通告給他所統(tǒng)治的城民,怎么會如此反常呢? 這時他在盡頭看見了另一個圖文并茂的白色布帛,他仔細一看,不由得驚呆了…… 那上面畫著幾個頭像,赫然是曲氏父子與雪顏他們,畫得極其精細,仿佛生怕別人認不出來那畫上人的身份似的。 這時宮祺與卿月聽見周圍一些路過的人指著那白色的行刑令議論紛紛。 “那不是狼煙寨的曲氏父子嗎?怎么被景陽抓住了?”一個婦人尖細的聲音劃破空氣傳到了宮祺與卿月耳中。 “肯定是那景陽耍了什么詭計!他早就對那三山有所覬覦了?!币粋€聲音粗獷的男聲傳來。 “如此看來三山已被那景陽所得啊……”一個老人嘆息道。 “老人家何出此言呢?三山被抓住的不是只有狼煙寨的曲氏么?不是還有月凌與旭峰二寨么?”一個穿著儒衫的青年人撓了撓頭問道。 “三山向來團結(jié),一榮則榮一損俱損,正是因為如此景陽才忍了那么久都沒有去動那三山,現(xiàn)在又怎么會貿(mào)然動手?除非其他兩寨都已經(jīng)被他控制了……”老人道。 “前幾日我去哪三山見著了不少的景安妖宮的人在哪里,似乎在建造什么……”這時那個大漢道。 “唉唉……”老人捋了捋胡須嘆息了幾聲后轉(zhuǎn)身走了,而后人群便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