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當(dāng)年焉云亭改嫁后,恨不得抹去她那段失敗的婚姻,以及不該存在的女兒。 在尤家,可是以清白的未婚之身,光明正大嫁進去的。 焉云亭:“就我們跟外婆團團圓圓聚一次?!?/br> 姜奈掛了電話,纖弱的身子在床邊僵坐了許久,才將手機重新打開,微信在半個小時前,進來一條新消息,是她睡前沒看見。 謝闌深:「近日有事要辦,不方便聯(lián)系」 姜奈的指尖微頓,停留在屏幕的上方。 想給他回,又怕耽誤到他的事。 翻了翻這幾天聊天的記錄,沒別的,多半都是日常對話,姜奈眼睫下一絲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手機擱在了枕頭旁邊。 - 從第二天開始,姜奈就把自己扎根在了劇組封閉拍戲。 無論是演古裝劇還是主流劇,都會比都市感情戲辛苦很多,好在姜奈早就習(xí)慣,每天除了片場和酒店兩頭跑,連私下劇組聚餐都很少參加。 偶爾,也會聽到其他演員在私下議論她的閑話。 “十天半個月的,都沒見她走出橫店。” “今早她五點天沒亮就在化妝間了,七點多開拍,早到了一個多小時,都在背劇本?!?/br> “姜奈到底有沒有金主???” 這些閑話一般傳不到明面上,即便大家八卦地將圈內(nèi)一些有名的金主都翻了個遍,結(jié)果任是誰,都不太像是姜奈的靠山,隨著時間過去,也逐漸的就變成了劇組的未解之謎。 連續(xù)拍了半個月之久,也從攝影棚換成了外景,申城的某處郊區(qū)里。 上午在廢棄的倉庫拍完一場戲,姜奈裹著黑色羽絨服坐在化妝間,小口的喝著煮好的姜湯,指尖慢慢的翻著劇本看。 不一會兒,電影里的女二號遲珠也進來了。 在劇組這段時間,兩人相處的關(guān)系還好,見面都會交談兩句,打個招呼什么的。 坐下后,遲珠臉頰笑出梨渦:“導(dǎo)演剛在外面夸你,讓大家多跟你學(xué)怎么琢磨演技?!?/br> 姜奈抬起頭看過來,見遲珠也從抽屜拿了本東西出來。 原以為是劇本,誰知道是最新的雜志,上面都是介紹著一些名車名表。 看這個不稀奇,讓姜奈訝異的是,遲珠還在雜志頁面上標(biāo)注了一行行的價格。 似乎看到她眼神注視,遲珠攤攤手,不掩飾地說:“這個比劇本難背多了?!?/br> “你背這個做什么?”饒是姜奈這樣平淡佛系的性格,都忍不住問。 遲珠眼神悄悄地看了看四周,拉著椅子過來說:“把名車名表的牌子認(rèn)熟了,住酒店呀,聚會上呀,要是遇到一些低調(diào)的有錢人,我才能認(rèn)出對方身價,提早為自己嫁入豪門做準(zhǔn)備嘛?!?/br> 比起內(nèi)娛同樣是想嫁入豪門的女明星們,遲珠的誠實,倒是添了幾分可愛。 姜奈笑了笑,點頭理解了。 遲珠又翻出手機給她看:“這都是我記下的富二代電話號碼,長達(dá)一百頁……給你共享下資源?” “謝謝,我沒資源跟你共享?!?/br> 姜奈這話,讓遲珠不太信,畢竟在劇組待了一段時間,她的傳聞還是聽了幾耳朵的:“那你通訊錄一個這樣的都沒有?” 姜奈的通訊錄好友極少,十幾個。 好友的備注,都是一些快餐店彭姐、水果店方老板、橫店外賣小何、助理陶楓。 她給遲珠看,除了幾個陌生號碼,干凈到一目了然。 這下遲珠無話可說了,暗暗咂舌:“你這樣的,是怎么在圈里活下來的?” 姜奈想了想,圈內(nèi)需要聯(lián)絡(luò)的,一些名導(dǎo)大腕制片人,都是秦舒苒會搞定。 她只要拍好戲,管好自己就行了。 遲珠抱著手機,又說:“對啦,聽導(dǎo)演說你下個月要請假幾天?” “嗯?!苯螢榱瞬挥绊懪臄z進度,很努力地在趕,是為了去泗城。 “副導(dǎo)演也要請假回泗城呢……” 遲珠也就隨口一說,很快休息時間結(jié)束,大家都開始忙碌在拍攝工作里了。 這次直到傍晚時分,在破舊荒廢的倉庫里,現(xiàn)場被布置過了。 姜奈重新?lián)Q了一身黑衣,腰身線條極細(xì),頭發(fā)高高扎起馬尾,按照化妝師的要求,將領(lǐng)口解開一粒紐扣,露出了半寸雪白肌膚,上面用畫出了幾道血痕傷口。 導(dǎo)演還在講戲,一會兒姜奈得跟電影里的男主角為了搶奪鑰匙,打斗整整五分鐘的鏡頭。 在沒有開拍前,倉庫門被推開,眾人視線一望,是遲珠帶了一個男人進來。 姜奈視線掃過去一瞬,便收回專注著拍攝的事情。 不過接下來整整半個小時,隔著遠(yuǎn)和強光之下,也能感覺到一抹過于熾熱的注視,盯著她不放。 監(jiān)視器那邊,譚恭滿意地看著效果,轉(zhuǎn)頭,對遲珠帶來的男人說:“魏總近日怎么有空來探班?。俊?/br> 魏棠覺薄唇微挑,一身黑色休閑的西裝被暗影的燈光渲染著,領(lǐng)口松垮沒系領(lǐng)帶,許是生了一副出色且極具攻擊性的英俊臉龐,讓他的氣場極強,一看就是難搞的。 對于譚恭的話,他語調(diào)也是極短:“來看看?!?/br> 遲珠的老板是他,來劇組探班,也是解釋的過去。 譚恭沒話找話說:“姜奈和遲珠在表演時很合拍,電影上映時,可以讓她們一起宣傳?!?/br> 魏棠覺的視線不是盯著監(jiān)視器,是看著十米之外的纖細(xì)身影。 比起她現(xiàn)在冷漠的殺手裝扮,印象里,初見時的姜奈穿著白色薄針織裙,烏黑的長發(fā)柔順垂腰,看起來非常清冷美麗。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干凈脆弱的皮囊之下,也可以為了事業(yè),咬碎牙跌打滾爬到了事業(yè)巔峰。 魏棠覺眼底毫不掩飾欣賞之余,一直站在倉庫的場地里,全程目睹完了姜奈拍攝結(jié)束。 待工作人員忙著收拾現(xiàn)場,為了下班做準(zhǔn)備工作。 姜奈纖細(xì)的身影,一晃神,就不知道去了何處。 魏棠覺這邊跟譚恭交流了幾句,便往化妝間走,很快,看到了已經(jīng)卸了妝,裹著羽絨服出來的姜奈。 外面天色暗得發(fā)沉,只有一盞暖橘色的燈光照明著,隔壁倉庫還很熱鬧,顯得這邊格外冷清。 姜奈看到魏棠覺,是當(dāng)成空氣般的,手心捂著保溫杯,轉(zhuǎn)身要換個方向走。 “上次視頻被買走的事,我欠你個道歉?!蔽禾挠X幾步攔下來她,頗熟的口吻不像是老死不相往來。 姜奈輕抬纖長的睫毛,漆黑眸里卻沒有他:“鄔嫣已經(jīng)打電話跟我道歉了?!?/br> 她的態(tài)度透著疏離,魏棠覺盯了眼前這個美麗通透的女人半響,突然壓低了語氣:“你知道的,我和鄔嫣已經(jīng)沒有夫妻感情了,半年前在會所我是碰了個女人,那也是喝醉酒犯的錯。在家我不想碰鄔嫣的身體,男人的欲望得不到紓解,我……” “魏棠覺,連做人的體面都不要了嗎?!苯纬雎暣驍嗨脑?,看他就像看個極度偏執(zhí)的變態(tài)。 發(fā)現(xiàn)魏棠覺對自己起了心思,是在他被抓到出軌之后…… 從此姜奈就對他避之不及,主動斷絕所有聯(lián)系。 要不是這次余南霜把視頻從記者手上買走,放在網(wǎng)上。姜奈都快記不起這號人了,她不想被糾纏,低垂下眼睫,作勢要離開。 魏棠覺聽到她諷刺的話,倒是無所謂的笑:“聽說你找了靠山,來頭不???” 突然一問,從語氣聽出了極為的沉,姜奈腳步微頓,紅唇輕啟,幾個字透著淡淡的冷意:“管你什么事?!?/br> 今晚這出探班后,魏棠覺又來了幾次劇組,都是借著給遲珠探班的借口。 姜奈的態(tài)度始終和剛開始一樣,冷淡平靜,不多給眼神理會。 拍攝工作很快轉(zhuǎn)眼到了月底,連續(xù)幾日都下著大雪。 姜奈跟導(dǎo)演組請好假,又親自訂了飛往泗城的機票,這次她一個人去,連助理都沒帶。 酒店的房間內(nèi),秦舒苒聽到她去泗城,以為是去找謝闌深。 想了片刻,略有些抱怨道:“這謝總有問題啊,為什么都是你主動?” 這大半個月的,都沒見謝闌深來探班,電話都少打。 現(xiàn)在一聽姜奈還要跑泗城去,秦舒苒就跟自家女兒倒貼上門似的,眼睛痛的不行。 姜奈蹲在地板上收拾行李,動作一頓,抬起頭:“我不是去找他。”她去泗城是有事,卻不方便如實跟秦舒苒坦白情況而已。 解釋了不聽,只能被繼續(xù)誤解。 “那你去做什么?” “……去天梵寺還愿。” “千里迢迢跑去還愿,騙鬼呢?” 姜奈笑了,眼眸漂亮的彎起:“真有事,何況我想找謝闌深,也找不到呀。” 他自從發(fā)了條短信說“近日有事要辦,不方便聯(lián)系”之后,就跟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毫無音訊。 姜奈沒有謝闌深身邊的秘書電話,又不好去微博私信小紅帽,虧她忙著在劇組拍戲,沒時間去瞎想。不過現(xiàn)在想也是略有一絲慌意的,怕謝闌深跟她約定好后,再也不出現(xiàn)了。 在這段感情里,她是真的已經(jīng)愛到?jīng)]自我了。 半響后,姜奈揉了揉自己的臉蛋,擠出微笑說:“我不能太貪心,否則老天爺會責(zé)罰我失去他的。能這樣偶爾見一面,朝夕相處幾日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秦舒苒許久都沒搭話,直到行李箱快收拾好,突然往里面塞了個東西。 在姜奈的茫然眼神下,表情嚴(yán)肅地說:“這次去泗城要是能跟謝總見面,我對你沒別的指望,請做好避孕措施,保護好自己?!?/br> “……” * 幾個小時的飛程,姜奈低調(diào)地從申城來到了泗城。 她戴好口罩,將巴掌大的白凈臉蛋擋住一般,又用米白色大衣裹著纖細(xì)的身子,獨自推著行李箱離開機場,無人來接,便坐著地鐵,抵達(dá)所下榻的酒店。 比起待在申城,姜奈更喜歡這里,看著擦肩而過的路人,以及外面璀璨的街景。 她眼中都是帶笑的,等入住成功一家普通的酒店后,先是把行李整理了下,不到半個小時,響起了門鈴聲。 姜奈以為是酒店訂的餐飯到了,手心撐著地板起來,連忙跑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