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想好了，要給他娶一個妻子，再納十房八房妾室。每人一年給我生一個孫子或?qū)O女，不出三五年，這院子里就能站滿了孫子，想想都高興。福陽是個不錯的孩子，可我怕她象你一樣，自己生不出兒子，也不讓別人生。杜駙馬也不想斷子絕孫，可她惹不起你，這些年，你光打死他懷孕的妾室也有五六個了吧？”

    “你……這……”慧平公主滿臉羞愧氣惱之色，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慧寧公主促俠一笑，又說：“澈兒今年虛歲剛二十，相士說他殺戮太重，讓他過了弱冠之年再娶妻納妾生子?；适易谟H的名門貴女不少，能做他妻子的人選很多，我要慢慢觀察。能給他做妾的女孩我挑了六七個了，都是小吏的女兒，嫡庶都有。等他娶妻之后，我就做主給他抬進來，要是妻子是個寬容的，讓先抬進來更好。本宮容不下善妒之人，不管是妻是妾，敢出妖蛾子，可沒好日子過?！?/br>
    慧平公主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付慧寧公主的話。這些年，她給福陽初選了七八家名門公子，忖度來、思量去，覺得還是沐元澈最合適。

    承恩伯府不是幾代人混居的大家族，事相對會很少，沈承榮又是養(yǎng)父，不可能對沐元澈干涉過多。再說沐元澈有爵位、有本事，才貌自不必說，他又有獨立的府邸。最關(guān)鍵的一點是福陽喜歡，她就認準沐元澈了，別人一概不考慮。

    可聽慧寧公主這么說，慧平公主就撓了頭，意識到此事難辦。納十房八房妾室是鬧著玩的嗎？這么多人分一個男人，那要費多少心思，使多少手段。她深知慧寧公主疼愛兒子，也是說到做到之人，這個決定沒人能改變。

    “皇姐，這……唉！其實納妾也不是大事，只是沒必要納那么多。再說，重禮數(shù)的人家哪有妻沒進門，就先讓妾進門的？頂多是抬幾個通房丫頭?！?/br>
    慧寧公主剛要開口，就有太監(jiān)隔著紗簾稟報說松陽郡主帶家人來請安。

    “請進來?！?/br>
    慧平公主很不高興，“她們來干什么？有什么光彩的？還到處炫耀?！?/br>
    “人家來請安，我哪有不見的道理？”

    “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來。”慧平公主突然雙眼放光，“安姨娘說沈駙馬和汪夫人那個女兒是徐家外室庶子的童養(yǎng)媳，徐家外室庶子接到京城六七年了，我也沒聽說。今天聽安姨娘說起，我本想仔細問問，這么多人打岔，就把這事給忘了?！?/br>
    慧寧公主眼底閃過冷笑，說：“我以前也沒聽說，新近才知道，松陽來請安另外有事要說，本宮不想跟徐家二房有太多交結(jié)，還是不知道為好?！?/br>
    松陽郡主帶徐瑞月、徐瑞云、武氏母女、劉氏母女、徐慕繡和安紋進來給慧寧公主和慧平公主請安。禮畢，慧寧公主賜座，松陽郡主坐下了，徐瑞云也想坐，被徐瑞云扯住了。徐家一堆人就全部立在松陽郡主身后，安紋則佇立在慧寧公主身后。松陽郡主怕慧寧公主嫌亂，就讓武氏母女、劉氏母女和徐慕繡出去了。

    “有事？”慧寧公主問松陽郡主，連稱呼都省略了。

    松陽郡主嘆了口氣，拉過徐瑞云，以家常語氣對慧寧公主說：“你云表妹在南疆呆了幾年，身體都垮掉了，我就想來跟你說說，先不讓她去寺廟修行，讓她在府里調(diào)養(yǎng)一段日子。等調(diào)養(yǎng)好了，我想給她找個妥善的去處，不能……”

    慧平公主狠啐一口，打斷松陽郡主的話，“什么是妥善的去處？難道還想讓她改嫁嗎？靜海侯的嫡次女跟她同一天回京，第二天就去了寺廟，她在武烈侯府呆了多長時間了？看皇后的面子，沒人提這件事，你們倒裝起傻來了。她打扮得那么漂亮，又梳了未嫁女的發(fā)式，還來赴宴，有什么心思？誰看不出來？”

    御親王是慧平公主一母所出的親哥哥，御親王奪嫡時，慧平公主受杜家祖訓(xùn)限制，不敢助力。畢竟血脈相連，她心中傾向御親王，只是御親王勢敗，她顧及自己的榮華富貴和杜氏一族的清譽，不敢有半點表示。今天，她看到徐瑞云的裝扮，就憋了一肚子氣，正好松陽郡主母女撞到了槍口上，她不發(fā)泄才怪。

    “皇姐，你是護國公主，皇后一直病病歪歪，這皇親女眷的事你也該管管?！?/br>
    慧寧公主譏誚一笑，反問：“你說我應(yīng)該怎么管？”

    徐瑞云跪下，低聲抽泣，說：“妾確實身體不好，只是強撐一口氣，不想讓母親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求二位公主明鑒。妾今天主要是來給公主請安，赴宴只是順便之事。給公主請安裝扮得衣飾不整，那豈不是有違禮數(shù)，對公主不敬?！?/br>
    慧平公主咬牙冷哼，“淪落到這種地步，還是牙尖嘴厲。”

    “那就先讓她在府里調(diào)養(yǎng)一段日子吧！等有人問起，本宮會有答復(fù)。”慧寧公主微微一笑，又說：“在府中要以靜養(yǎng)為主，斷不可生出別的心思，丟了皇家的臉面。千萬別惹出是非，到時候帶累了整個武烈侯府，也落了皇后的臉面?！?/br>
    “多謝公主教誨，妾謹記在心?！毙烊鹪乒Ь葱卸Y，心中卻有另一番打算。

    “謹記就好，本宮和慧平還有事，你們請便吧！”

    松陽郡主微笑道謝，又說：“沈駙馬和汪夫人的女兒是……”

    慧寧公主面露厭倦，揮了揮手，說：“今天安姨娘當著這么多人已經(jīng)把話都說明了，事情不出一兩天就會在京城傳開，我們多說無益，順其自然吧！”

    “是，公主。”松陽郡主偷偷瞪了安紋一眼，不敢多說，就帶人施禮告退了。

    中年太監(jiān)匆匆進來，附到慧寧公主耳邊低語了幾句?；蹖幑鬏p哼一聲，臉色變得很難看，沒理會眾人，就跟著太監(jiān)出去了。

    眾人都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又顧忌慧寧公主的脾氣，不敢打聽，只是私下悄聲議論。有幾個女孩回來，悄悄說明情況，眾人都唏噓不已。

    有管事嬤嬤過來恭敬送客，眾人不敢久留，都帶著疑問和猜測離開了。

    ……

    沈妍等人坐到山角下的涼亭里，丫頭給沈妍重新包扎了傷口，蕭水葳等人安慰她，并仔細詢問當時的情況。沈妍不想因這件事弄得滿城風(fēng)雨，她只說自己絆了一下，失足摔下去，被沐元澈所救，其它事一概沒提。

    “妍兒，真對不起，我只是想叫你到觀景臺看風(fēng)景?！笔捤谶B聲道歉，確實是她讓丫頭去叫沈妍，沈妍雖說受傷不重，虛驚一場，她也很自責(zé)。

    “沒事，是我太不小心了，你不必自責(zé)?！贝_定是蕭水葳派丫頭來叫她，沈妍松了口氣，不是別人早就設(shè)下的陷阱，事情查起來也就不困難了。

    沈妍等人正坐在涼亭說話，就有丫頭來傳話，說承恩伯府送客了。在涼亭里坐的幾位貴女都準備去找家人各自回去，互相閑話幾句，就離開了涼亭。

    蕭水葳跟沈妍約定明天到項家看她，又囑咐了她幾句，也走了。項云珠神色淡淡，和沈妍說了一聲，就跟興陽縣主回元信侯府了。

    福陽郡主坐在涼亭外的雕欄上，和幾個丫頭喂魚嘻戲。看到?jīng)鐾だ镏皇Ａ松蝈髌?，她才進到?jīng)鐾?，也不說話，狠狠瞪了沈妍一眼，甩袖子就走了。

    沈妍挑嘴冷哼，“我們?nèi)ビ^景臺上看看?！?/br>
    “姑娘，您能走嗎？您的手受傷了?！?/br>
    “我的手受傷了，跟走路有關(guān)系嗎？”沈妍扶著白芷的手往觀景臺上走，一路走上去，就跟她們說了掉下去的真實情況，嚇得兩丫頭臉色蒼白。

    “是誰那么惡毒？竟然下這樣的毒手?！卑总凄枇ò壤擦R了一通，才舒服了。

    黃芪想了想，說：“白芷，咱們采紅花草的時候，是不是看到紋姑娘和三姑奶奶下來？我好象聽到紋姑娘還罵了咱們一句，三姑奶奶還笑了呢?！?/br>
    “對，是她們，她們下來，咱們上去，就沒找到姑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