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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荷花放在水桶泡著,白熙言又去拿花瓶擦洗干凈,而后修修剪剪,擺弄許久把荷花荷葉蓮蓬栽入花瓶。 上午,陽光明亮但不炙熱,今日又是大晴天。 白熙言攤開畫紙,先用炭筆描繪蓮花外形。 魏明瑜坐在一旁看他畫畫。“小言,你除了喜歡畫畫,還有什么愛好?” “我不喜歡畫畫?!蹦南氚孜跹跃勾?。 “??”魏明瑜差點被自己嗆到。 “繪畫功底是考古專業(yè)的基本要求?!卑孜跹韵∷善匠5慕忉?。“文物保護(hù)的工作記錄都會用到?!?/br> 當(dāng)然,這是白熙言對自己的要求,其實教授并沒有規(guī)定學(xué)生一定要學(xué)繪畫。 “不喜歡也能畫得這么好。”魏明瑜眼中都是欣賞。 白熙言覺得他的目光太過直接,忙低頭描繪,想借以忽略魏明瑜的存在。 但事實證明很難。 “我們之間的輩分,為什么差這么多?”魏明瑜一向不藏事,心里在意就問了。 白熙言緩緩道來。“你的高外祖父比我的高祖父高出兩個輩分,以此類推,所以你的輩分就大了?!?/br> 雖然兩家之間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是根據(jù)先輩世交定下的禮節(jié),后輩還是排著輩分。 “大部分出了五服的遠(yuǎn)親,真正的輩分已經(jīng)無法追溯了,都是按大輩稱呼?!卑孜跹酝O鹿P,覺得畫得不滿意,又去取來一張新畫紙。 “大輩稱呼?”魏明瑜的目光追著他。 白熙言坐回書案,開始動筆描繪?!袄聿磺宓谋炯掖筝?,一律叫叔公,理不清的外家大輩,一律叫舅公,反正輩分是沒錯的,稱呼到位就行?!?/br> 這就是中國文化的精髓,到位就行了,沒人去較真。 魏明瑜福至心靈?!耙簿褪钦f,你叫我表哥也是可以的?” 白熙言愣了一下,原則上是可以的,但。 “不?!卑孜跹栽掍h一轉(zhuǎn),眼中都是狡黠。 “……”魏明瑜一臉苦澀,心里的挫敗感難以形容。 白熙言被他逗樂了,又忍不住繼續(xù)打擊?!澳憬形覡敔敱砀?,我也叫你表哥,不就亂了輩分?” 啊,這還真是。 魏明瑜撐著下巴的手一軟倒在書案上,他完敗。 “呵?!卑孜跹脏圻谛α?。 這是魏明瑜第一次見他露齒笑,笑起來多了幾分明朗,更加的朝氣。 白熙言臉上還帶著笑,伸手撥了撥荷葉還有蓮蓬的角度。 “小言,其實我也可以跟著你喊大表哥為爺爺,那你就可以叫我表哥了。”魏明瑜不放棄的又提出建議。 兩家之間本來就不是血親,小輩之間的稱呼自然可以改。 “小言,你叫我表哥吧?!蔽好麒び挚拷艘恍?/br> “不要。” “叫表哥?!?/br> “不?!边@是白熙言第二次露齒笑,筆下刷刷的不停,很快一朵荷花的輪廓被描繪出來。 一室安靜中,院子里傳來說話聲。 “家聲,你拿竿子來,把那些爬山虎勾掉一些?!本攀宓穆曇粼谠鹤永飩鱽?。 “來了?!弊T家聲有氣無力。 “臭小子,別老想著打游戲,家里那么多活要干!”九叔插著腰監(jiān)督。 這些爬山虎年年都長,即便全部鏟除了,來年春雨一落下,很快又從墻根爬起來。 九叔覺得有點綠色點綴墻面也不錯,只是不能讓他瘋長,若是爬滿整面墻,房子便顯得陰森森,因此每隔一段時間都要修剪。 九叔在白家洋樓當(dāng)管家做了一輩子,也在白家洋樓住了一輩子,大女兒很爭氣,就這兒子懶成豬了。 譚家聲性格闊達(dá),人也老實,唯一的缺點就是懶,沒人監(jiān)督他能在房里窩一天。 “扯那些老藤,嫩綠的好看留一些,別勾錯了?!本攀遑?fù)責(zé)指揮。 “知道了。”譚家聲依舊有氣無力。 這時康嬸從菜市場買菜回來了,一進(jìn)門便立即興奮的說:“九叔!之前托朋友給家聲介紹女孩子,對方回復(fù)了!” 這下子九叔也顧不上指揮了,忙迎上去。“怎么樣?有認(rèn)識的女孩子介紹給家聲嗎?” “有有?!笨祴鸱畔率掷锏沫h(huán)保袋?!澳桥⑹俏遗笥训闹杜挲g跟家聲一樣大,在公司當(dāng)會計,工作穩(wěn)定的?!?/br> 這條件無可挑剔啊,九叔高興得直搓手。“你跟對方說了家聲的情況沒有?這小子,就是沒什么上進(jìn)心?!?/br> “當(dāng)然說了,對方也滿意,家聲是私人司機(jī),收入也穩(wěn)定,哪里不好?!笨祴饾M臉笑意,想起什么忙掏出手機(jī)?!皩Ψ浇o我發(fā)了照片,那女孩子長得可好了。” 康嬸點開微信翻出女孩的照片,妥妥的小家碧玉,九叔一看就滿意。 “康嬸,我也看看。”譚家聲蹭了過來。 “當(dāng)然要給你看?!笨祴鹚实男?,立即把手機(jī)遞給他。 對方穿的是職業(yè)正裝,側(cè)靠在辦公桌上拍的照片,小家碧玉中又帶了兩分嫵媚,簡直直擊譚家聲的心靈。 他默默的把照片轉(zhuǎn)到自己微信。 九叔一看就知道這臭小子看上對方了?!翱祴?,你看,約個時間,兩家人一起坐坐?” “行,我這就問去?!笨祴鹗莻€爽快人,立即就發(fā)了語音問好友。 很快對方就回復(fù)了,說是要看看譚家聲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