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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瑜腳一轉(zhuǎn)進了衛(wèi)生間,很快傳來水聲。 插荷花需要花瓶,家里好幾個花瓶,但風格都不合適,白熙言記得家里有一個素白瓶,就是不知道放哪里了。 “我記得放在上面?!卑孜跹哉驹谝巫由希扉L了手去夠書柜頂部的箱子。 洋樓的樓層足有三米多,書柜的高度也是三米多,哪怕站在椅子上也不好拿。 這書房早年是白晉華的書房,后來傳給了白熙言的爸爸白沈山,十年前白沈山到帝都發(fā)展,這書房便給了留在祖宅的小兒子。 高大的酸枝木書柜,早年還配有小□□,因為長孫白熙宇小時候摔過一次,便摘了放到雜物間,結(jié)果就找不著了。 書柜上層的東西已經(jīng)許久沒動過,更別說頂部的箱子了,白熙言站在椅子上,還要踮起叫腳,僅僅能夠住箱子邊,緩緩往外拉。 “小心,我?guī)湍??!蔽好麒さ穆曇魝鱽怼?/br> 沒等白熙言回頭,一個高大的身影欺上來,魏明瑜一腳踩上椅子,左手圈住白熙言的腰,右手一伸,輕松把箱子提起。 白熙言整個僵住,那圈在自己腰上的手仿佛是烙鐵,隔著衣服也燙人。 等他回神,魏明瑜已經(jīng)提著箱子下去了,如果不是腰間還殘存著熱度,仿佛方才那一摟只是幻覺。 “這箱子挺輕的,我還以為會很沉?!蔽好麒つ樕弦琅f是陽光又帥氣的笑容。 白熙言壓下心悸?!班牛皇莻€花瓶。” 打開滿是灰塵的紙箱,里面有一個花瓶,還有兩本塞在空隙中固定花瓶的書。 “這是……”白熙言眼前一亮,立即抽出兩本書。 一取出來,這哪是兩本書,是兩本相冊! “原來在這里!爺爺找了好久沒找著,還說不見了?!卑孜跹詷妨?,立即抽來紙巾仔細擦干凈封面上的灰塵。 “是家庭記錄?”魏明瑜也滿心好奇。 “是先輩的老照片?!卑孜跹孕那楹芎?,同時也忘了那一摟帶來的尷尬,示意到書桌那邊去看。 書桌的后方是一排柚木窗,老式的窗戶都是格子玻璃,只能往外推,幾縷爬山虎在樓頂垂下來,隨著微風飄蕩。 兩人并排坐在大書桌前,背著光翻看相冊。 翻開第一頁只有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年輕人穿著清朝的官服,方方正正的端坐在太師椅上。 “這位是?”古裝的照片,魏明瑜十分驚奇。 “是我的高祖父?!卑孜跹灾钢诎渍掌旅娴淖⒔狻?/br> ——白鳴川,正七品通政使司經(jīng)歷,拍攝于1911年3月15日。 “當年高祖在通政司任職,第二年清朝滅亡,他開始下海經(jīng)商,是我們白家第一代商人?!卑孜跹跃従彽纴?。 在白鳴川之前,白家以耕讀傳家,是G市有名的大地主。 魏明瑜聽得認真。 翻開第二頁,有多張照片。 清朝滅亡,白鳴川剪去辮子穿上中山裝,這些照片記錄了他經(jīng)商的經(jīng)歷,有在商行里辦公的照片,也有外出游玩的照片。 “這位就是你的高外祖父?!卑孜跹灾钢渲幸粡堈掌?。 幾乎每一張老照片下都有注解,那張合照下面寫的是:1916年春與兄魏修國游鳳凰山。 兩位年輕人并肩站在奇石前,勾肩搭背的,看得出來感情很好。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魏明瑜十分驚喜,忙用手機拍下來。 這本相冊白熙言已經(jīng)看過無數(shù)次,小時候白晉華最喜歡抱著他翻相冊,白熙言對相冊里的每一個人物都十分了解。 “你看,這位是你的外祖父小時候?!卑孜跹杂种赋鲆粡埡⑼掌?。 白家與魏家既是表親也是世交,之后魏明瑜的外祖父出國定居,這后代的交情才淡了些。 “就像在看歷史書。”魏明瑜側(cè)頭看他。 白熙言抬頭,這才驚覺兩人靠得太近,甚至魏明瑜的呼吸就吹在他耳邊。 那白皙的耳朵rou眼可見的發(fā)紅,魏明瑜看在眼里卻沒有打算退開,故意又指著一張照片。 “這是我們現(xiàn)在住的洋樓?” 白熙言看向照片,黑白照片里的洋樓,院子植被沒那么旺盛,外墻也沒有除不盡的爬山虎,瞧著那么的年輕有朝氣。 “是的?!卑孜跹渣c頭。 魏明瑜一手勾著他的肩膀,又往前欺近一些,仿佛是想看清楚一點。 但是這個姿勢,就像把身前的人摟住似的,靠得太近,白熙言坐立難安。 說是看照片,其實魏明瑜的關(guān)注點都在白熙言身上,看著他耳朵發(fā)紅,看著他緊張。 就在白熙言有些惱了的那一瞬間,魏明瑜立即退開。 “我拍好了,馬上發(fā)給mama看?!闭f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刷刷發(fā)微信,只是那唇邊的笑藏也藏不住。 他可以很確定,白熙言也是,絕對是。 魏明瑜心中的雀躍幾乎溢出眼眶,他在學校追求者也很多,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白熙言那樣,讓他這么好奇與在意。 難得的是,白熙言如白紙一般,純粹又懵懂。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支持! 第6章 輩分 魏明瑜一退開,白熙言立即起來忙活素材,松了一口氣之余,他覺得自己一驚一乍的,不禁十分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