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斬將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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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田弘正的魏州采訪府。 望凌通將黃河小道詳圖拿出,一一指給田弘正細(xì)看。將薛尚書的拓寬河道之計,闡明利弊。 田弘正十分贊同,表示只要與治河相關(guān),全力配合。與滑州隔河相望的黎陽縣,悉聽薛尚書調(diào)遣。從此,務(wù)使這一帶黃河兩岸百姓安然度汛。 既然如此,就由望凌通草擬拓寬河道奏章,薛平、田弘正聯(lián)署上奏。 正事說完,薛平帶人馬即刻回程。 那邊支使攔住公伯勇,逗留議事。 出來大名府,折沖都尉薛廣接住。 望凌通磕馬上前,對薛尚書施禮道:“尚書大人,末將以為,回程必有殺伐?!?/br> 薛平薛坦涂定神看他:“你待怎講?” 望司馬道:“昨夜宴罷,末將帶劍執(zhí)兵繞尚書大帳護(hù)衛(wèi),前夜無事。寅時卻見遠(yuǎn)處黑影五七人,對尚書薛字旗指指戳戳。末將飛身前往,意欲探問,卻不見蹤影。今日議事,國公府中少了一人?!?/br> “少了哪個,這倒不曾留意?”薛坦涂駭異非常。 望凌通答道:“少了魏博軍判官。我曾問他們的行軍司馬,推說相州有急事。說話中眼神閃爍不定,舌根不利索。昨日相迎無事,偏偏今日急務(wù)?必是背著沂國公,暗中安排殺戮。今日回程,更留下公伯勇議事?!?/br> 薛尚書一抖掌中方天畫戟,怒道:“一個薛字,嚇破他的狗膽。到了郊野,哪個怕他。傳令:薛燕領(lǐng)三十名女騎,三十名男騎,前頭開路。薛廣一百騎殿后。司馬二百騎居中。有強攔去路,斬訖報來?!?/br> 三將得令,整隊而行。薛燕帶六十精騎,飛馬往前。 穿過魏縣東南境,入相州安陽縣東。只見前面塵土飛揚,果然有一支人馬,約可千人,擋住去路。 看隊前旗幟,乃相州安陽折沖都尉夏虎皋。 約略看他模樣,凹兜黑臉,絡(luò)腮黃髭,烏金鎧甲,手執(zhí)烏金瓜錘。耀武揚威,站在旗下。 薛燕性烈,攥定灼目亮銀槍,攢動坐下飛雪驄。此馬渾身雪花覆蓋,襯著她的銀盔銀甲,在陽光下十分耀眼。 她飛馳而前,厲聲吼道:“夏將軍緣何攔路?” 夏虎皋身邊飛出一匹白馬,四蹄與尾白,喚作踏雪驤。一員銅甲將軍,眼賽銅鈴,豹眉豹頭,掌中五股青銅叉。也有旗幟閃動,安陽折沖府右果毅都尉高胡俠。 他上前迎住,厲聲喝曰:“安陽折沖府奉沂國公將令,特來捉拿薛平。哪里來的娘兒們,報上名來。還不下馬受降。” 薛燕罵道:“瞎了你的狗眼,后面旗幟寫著?!?/br> “逆光,看不清。”高胡俠真搞笑,這是什么地方,還在瞎扯。 “少廢話,納命來?!彼秳诱浦辛零y槍,朝他梗嗓刺到。 戰(zhàn)馬盤旋,二人戰(zhàn)在一處。灼目亮銀槍晃動日光,閃閃灼目。五股青銅叉掃起疾風(fēng),泠泠作響。 約可十余合,薛燕忽然站立馬上,蹬踏馬首,一槍直刺高胡俠。 再看高胡俠,早已刺落馬下。 薛燕身后兩名精騎飛馬而至,一人一槍,結(jié)果了他性命。又雙槍插定左右胸肋,將其高舉,尸身帶入本陣。梟首于槍頭,高呼:“攔路者死?!?/br> 薛燕更不搭話,乘勢掩殺。夏虎皋發(fā)生喊:“撤?!?/br> 不一時,薛尚書、望凌通趕到,問明情由。薛平沉吟少許:“顛倒隊形,返回大名府,看沂國公作何話說?” 薛燕率六十精騎,飛奔朝大名府而來。 到相州安陽與魏縣交界處,一座山丘。綠樹掩映,風(fēng)景秀麗。薛燕正要下馬,讓士兵喝些水再走。 忽聽一通呼哨:“活捉薛燕。為高將軍報仇?!?/br> 薛燕緊攥灼目亮銀槍,看山丘內(nèi)轉(zhuǎn)出一人,旗幟隨后。果然是相州安陽折沖都尉夏虎皋。 他高舉烏金瓜錘,朝薛燕劈頭就砸,怒吼道:“你殺我兄弟,哪里走?!?/br> 薛燕奮起神威,將灼目亮銀槍來迎他的瓜錘。“噹”一聲響。果然這兵器分量很足,薛燕心中有數(shù),再也不能按常規(guī)戰(zhàn)他。 夏虎皋看她力道略差,笑道:“如能下馬受降,納你為正妻,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再也不需陣前拼殺?!?/br> “丑鬼,放你娘的大驢屁?!毖ρ鄽獠淮蛞惶巵怼⒄浦凶颇苛零y槍飛花輪動,不讓他喘息。 夏虎皋不敢怠慢,使起他的烏金瓜錘,呼呼山響,招招致命。約略六十余合,薛燕力怯,眼看處于下風(fēng)。 忽聽背后高喊:“薛將軍讓開,望某來也。叫他束手就擒?!?/br> 話到馬到,望凌通將虎頭湛金槍直挺過來,赤額黃驃馬旋動如飛。 夏虎皋看他槍法厲害,欲要先發(fā)制人,上來一頓猛力。烏金瓜錘朝望凌通面門、腰際、坐騎頻頻招呼。 望凌通并不看他招法。急送虎頭湛金槍,使起曜日十八點,亂紛紛槍尖顫動,叫人眼花繚亂。 戰(zhàn)至二十余合,夏虎皋漸漸難支。他心下駭異,正要躲去。 望凌通一槍槊到,大喝一聲:“嗨!” 只見夏虎皋頓時栽于馬下。薛燕飛馬來刺,就要取他性命。 忽聽山丘后一人高喊:“槍下留人?!?/br> 夏虎皋要滾動而逃,早被兩名健卒下馬,將他雙手背剪。 山丘后是誰在喊,望凌通、薛燕熟悉,乃黎陽縣令公猛公伯勇。 公伯勇手執(zhí)一柄金背大砍刀,跳下黃驃馬,向前一步:“望司馬、薛將軍慢來。國公爺深恐屬下有失,急派本縣追來。沂國公就在后面?!?/br> 望凌通、薛燕下馬,立于山丘之上??辞懊嬗质菈m土飛揚。 再看凌空大旗,正是沂國公田弘正??此娜笋R,只有約略百人。 看樣子不是來打仗的。既不可魯莽,也不可掉以輕心。望凌通、薛燕商議,見機(jī)行事。 不多時,田弘正飛馬而至。下馬來問:“望司馬、薛將軍受驚了,是何人攔路?” 望凌通、薛燕上前見禮。 薛燕一指被生俘的那位:“安陽折沖都尉夏虎皋。他帳下右果毅都尉高胡俠,已被我斬殺?!?/br> “唉,還是晚來一步。”他一跺腳,又問道:“尚書大人無恙乎?” “尚書大人正要回大名府討教,也就到了?!蓖柰ɑ⒛繄A睜,逼視不讓,毫不示弱。 正說著,后面喧鬧,薛平薛坦涂已到了面前。薛廣顫動方天畫戟,護(hù)定父親身邊。 薛尚書手執(zhí)方天畫戟,不及下馬,怒而施禮,喝道:“沂國公,坦涂屬下無禮,斬殺你的大將,望海涵。” 田弘正上前幾步,面有慚色:“兄臺恕罪,安道馭下不嚴(yán),做出無禮之舉。殺之何惜?!?/br> 他說罷,“倉啷”一聲,拔出佩劍,嚇得眾人紛紛后退。 卻見他寶劍揮處,早將夏虎皋人頭削落。又上前一步,歉意道:“此等擅行軍事、不遵將令者,有一個斬一個。他兩顆狗頭,就算為尚書拓寬河道祭旗?!?/br> 薛坦涂看他的情勢,似有隱情。急忙下馬,再次見禮:“國公賢弟,夏將軍無辜。罪不至斬?!?/br> 田弘正單膝跪倒,雙手舉起佩劍:“兄臺受驚,以此劍將安道正法?!?/br> 薛坦涂急忙將他寶劍收起,也單膝跪地:“這是哪里話?你我兄弟,都是皇朝命官,焉敢無禮。既然見過賢弟,愚兄就此別過,來日拓寬河道,一如既往?!?/br> 田安道將他扶起:“兄臺受此驚嚇,不如還到大名府。略住數(shù)日,安道陪定,為兄臺壓驚?!?/br> 他又將身后行軍司馬叫來,吩咐道:“將判官jian計,說與尚書大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