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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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容面目猙獰地拎著她的衣領(lǐng)死按著她,一手指著她怒道:“賤|人,你敢陰我?” “我……”嫵蕓傻了眼。宮中明爭暗斗的不少,成與不成,明面上都是忍著,要報仇也是私底下再用陰招報,像沐容這般直接把人按在墻上質(zhì)問的……頭一回見! “你可別說你聽不懂!”沐容狠狠道,“夠毒的,明明知道御前犯不得錯,你成心要我的命是不是?” 小間里本就還有旁的宮人候著,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瞠目結(jié)舌。眼見沐容氣勢洶洶,一時竟無人想起要上前勸一勸。 嫵蕓哪里見過這陣勢,已嚇得說不出話來。沐容又瞪了她一會兒,才松手放開了她,冷冷地轉(zhuǎn)過頭去,目光劃得屋中眾人都打了個寒噤。 “我知道,打從陛下調(diào)我到御前開始,看我不順眼的人就多了去了?!便迦萸旋X道,“我不計較那是我懶得計較,若要計較,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 她這話說得雖狠,卻讓眾人難免心底嘲笑她說什么大話??蛇@句腹誹還沒完,便見沐容冷涔涔地又睇向嫵蕓,笑意輕輕道:“你剛才瞧見了,使臣面前,我傳什么便是什么——我若是告訴陛下,使臣看到是你沒拿住茶盞在先,還有你好果子吃么?” 這才讓嫵蕓心底陡然驚了。這話說得委實不錯,沐容怎么來御前的,眾人都清楚——原因有二,一來是她會靳傾話;二來,是皇帝迎面碰上了她怒斥那殿外的掌事宦官錢末欺君??梢娀实蹖︺迦菟闶切湃蔚?,如若沐容借著這信任造個謠反手擺她一道,吃虧的絕不是沐容。 “安心做你該做的事吧!誰也別得罪誰!”沐容顏色稍霽,復(fù)又掃了眾人一眼,轉(zhuǎn)身出了小間。 . 她這樣的性子實在和宮中別的女官差得太多,這一舉實在“驚天地泣鬼神”——導(dǎo)致在之后的幾日里,御前旁的宮人都躲著她走,生怕一不小心被她按墻上。 旁人當心不要緊,幾日下來,連皇帝也看出了點端倪。是以在她不在的時候,皇帝叫了人來問:“干什么都躲著沐容?” “這個……陛下……”那宦官一揖,猶是瑟瑟縮縮地打量了一圈,確定沐容沒在附近,才道,“那天……沐姑娘把嫵蕓按墻上了,好一頓罵。不敢得罪……” “……”皇帝聽得微愕,就沐容那小身段,怎么看也不像啊…… 是以晚上沐容再到御前當值的時候,皇帝忍不住地打量她,若有所思的神色讓沐容很是別扭。而沐容那別扭的樣子……讓皇帝也很是別扭。 “沐容啊。”皇帝終于擱下了筆,索性問個究竟,“你會武?” “……?。俊便迦菀汇?,想了想說,“沒有啊……” “那朕怎么聽說你把嫵蕓給打了?” 沐容聞言,頭一個反應(yīng)就是被人告了黑狀。面色一黯,欠身如常道:“奴婢沒打她……” “但是你把她按墻上了,是不是?”皇帝又道。沐容悶悶地點頭承認:“是……” “原因呢?”皇帝問她。 沐容想了想,雖是告一狀也是告的實話,但沒準嫵蕓就把命丟了,她在御前的名聲也就更保不住了。遂一福身,頜首道:“也沒什么……幾句話說得急了,奴婢又一直暴脾氣,就沒忍住……” 殿里的宮人們偷瞧著,一邊驚訝于沐容居然沒借這機會除了嫵蕓,一邊好笑她在皇帝面前這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心說到底還是有人鎮(zhèn)得住這丫頭。 皇帝看她的眼神中則是滿滿的探究,很想知道她在自己面前的這副謹慎小心背后,到底是個多不羈的性子。 沒聽說過御前女官動手掐架的! . “你到底會不會武?”皇帝又問了一次,帶了點不耐煩的意味。 沐容暗一撇嘴,心下抱怨陛下您無聊么?非得追問一姑娘家會不會武? 淺一欠身:“不會?!?/br> “二話不說就動手了,還說不會?!迸赃呌行』鹿俚偷偷姆瘩g,沐容一個眼風掃過去,讓他即刻避了口。 皇帝笑看著沒說話。那宦官愣了愣,又大著膽子道:“姑娘,您可不能欺君啊……” ……嫵蕓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么幫她踩我? 沐容冷冷地睨著他,余光瞥了眼一副看笑話的模樣的皇帝,一字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本來就不會,何來欺君?” 聽著簡直像是要咬人。 “咳……”皇帝輕一咳嗽,“不會就不會吧,朕也沒說什么?!?/br> “……諾。”沐容目光轉(zhuǎn)回,頜首低應(yīng)了一聲。 “幫朕看看這個有錯沒有。”皇帝交了本冊子給她,“禁軍都尉府譯的?!?/br> . 沐容拿著那本冊子回了屋,隨意地翻了兩頁,并不是什么要緊的東西,就是本從靳傾語譯成漢語的詞集。一頁頁看下去,心下驚呼禁軍都尉府真是有本事,不僅意思對,居然還是押韻的,實在比她這個雅思七分的有水平。 沐容讀過明史,知道禁軍都尉府這個“部門”在明朝時有,后來演變成了錦衣衛(wèi)。也知道錦衣衛(wèi)的職能之一就是翻譯,聽說當時多是翻譯日語韓語。 彼時她覺得,古人有這水平嗎? 真是低估了祖先啊…… 這個時空和她學過的歷史不一樣,好像都沒有日韓的前身在旁邊,至于這個靳傾……語言被大燕研究了個透! 手上這本詞集,不僅是挑不出錯,沐容被折服到因為覺得譯文太美,從而想把原文也背下來。 是以不當值的時候,沐容就喜歡找個僻靜的地方坐下來,一句句地去讀、去背。宮里地方大,很多地方人煙稀少,讓沐容想起了讀書時晨起在校園里練英語的日子。 那時候因為考試壓力簡直恨極了英語,如今到了個英語不這么重要的世界……她居然在自覺學英語! “姑娘?!甭詭г囂降囊粏荆迦莼剡^頭去,身后是兩個宦官。 她站起身,將那本冊子收在了交領(lǐng)上襦的衣襟里,問他們:“怎么了?” “您可是御前的沐氏?”二人打量她一番后問道,問得客氣,沐容點頭便應(yīng)了:“我是,怎么了?” “我們是凌妃娘娘身邊的人?!倍艘镜?,“娘娘聽說姑娘會靳傾語,有些東西想讓姑娘幫著譯成靳傾文?!?/br> 沐容聞言,心中便生了機警。這話怎么聽都奇怪,縱使靳傾和大燕近年來交往愈發(fā)多了,大燕人自也多是拿靳傾的東西翻譯成漢語,這凌妃想把什么譯成靳傾文?她看得懂嗎? 尚未來得及問,沐容便見一佳人從假山后緩步行來。一襲訶子裙做得精致,高綰的發(fā)髻上綴著數(shù)件珠翠,步履輕盈地走著,美得好似從畫中出來的仙子。 “凌妃娘娘安?!便迦葑R趣地沒多加欣賞,垂首福下身去。凌妃一笑:“從前不曾見過,姑娘倒是聰明,怨不得陛下喜歡。” 沐容心中一緊,從嬪妃口中說出“陛下喜歡”這話,絕對不會是單純的夸獎。 “娘娘謬了?!便迦莸皖^笑言,“倒不是喜不喜歡,不過是奴婢會幾句靳傾話,用得上罷了?!?/br> “本宮知道。”凌妃也沒就此多廢話,伸手將一個厚厚的本子交給沐容,“這個,就有勞姑娘幫本宮譯出來。” 這是……? 沐容疑惑著接過,一看上面的文字,一句“你玩兒我吶?!”就險些脫口而出。 ——大藏經(jīng)! 一直不明白外面?zhèn)鬟M中原的佛經(jīng)是都是如何譯成漢語的,不過就算譯成漢語她也看不懂多少,如今……要她譯成英語? 用頭發(fā)想想也知道凌妃這是成心找茬! 沐容抬起頭,將滿心不爽化作一縷溫婉笑意,氣沉丹田,莞爾向凌妃道了一句:“娘娘如此一心傳播佛經(jīng),真是佛祖的腦殘粉?!?/br> 5結(jié)怨 “你說什么?”凌妃不知沐容何意,聽得眉頭微挑,但見她笑意盈盈,又瞧不出惡意? “就是……”沐容想了一想,笑容更顯明媚,“醫(yī)書中講,‘腦’乃元神之府;娘娘可知蠶絲么?‘腦殘’指得便是……娘娘心思細膩聰慧,猶如蠶絲?!?/br> 不卑不亢地道完這一番“解釋”,沐容大贊一句實在演技甚佳、邏輯清晰。 凌妃面色稍霽,不再與她多爭這詞,只再度道:“姑娘真是博學,這經(jīng),便勞姑娘譯了。” 沐容霎時很想把那經(jīng)書糊她一臉——如若是類似于《牛津大辭典》那種硬殼的就更好了。 頜首再度翻了翻手中經(jīng)書,沐容笑意未變地道:“娘娘恕罪。奴婢不懂這些,不敢褻瀆了佛祖,實在不敢隨意譯來?!?/br> “便是不肯了?”凌妃等得便是她拒絕——誠然,沐容便是不拒絕,她也有別的話可說。 “不是不肯,是不敢?!辈煊X得出對方的咄咄逼人,沐容適時地服了軟,福下身去,“娘娘恕罪。” 周遭很是靜了一靜,這種安靜讓沐容越發(fā)覺得事情不妙。繼而聽得一聲冷笑,凌妃曼聲開了口:“來人,送宮正司去,杖責五十,打死了算本宮的?!?/br> 沐容渾身一個激靈。 我勒個大去! 動刑一時爽……全家……亂葬崗。 這話她當著錢末的面吼出來了,當著凌妃的面——還是識趣地忍了吧,不然……真是把自己送去亂葬崗了。 “還都給本宮記著。”凌妃居高臨下地睇著她,笑意清淺,“本宮知道她現(xiàn)在在御前得臉,但你們該是都還記得這宮里誰說了算。和御前那邊也說清楚了,如是敢去陛下那兒說半句不該說的,本宮可沒那么心善?!?/br> 轉(zhuǎn)身便走,行出兩步卻又駐下足來,回首瞟了一眼,淡淡道:“就是讓你長個記性。在宮里,還輪不著你出風頭?!?/br> 凌妃施施然離開了,沐容自始始終沒有開口。過了須臾,打算把送去宮正司的宦官走上前,便見她抬起了頭,雙目冷涔涔地盯著凌妃遠去的方向,咬牙切齒地道了一句他們聽不懂的話出來:“fu……ck……you……” 二人相視一望,帶著兩分疑惑問她:“姑娘,您什么意思?” 沐容站起身,貝齒狠一咬唇:“一種油!” “……” . 都說宮人間消息傳得最快,這邊沐容剛到宮正司,齡兮和文俞就趕到了。齡兮一看便急了,可旁邊是凌妃身邊的人,也開罪不起。 塞了銀兩給押她來的宦官,把沐容拉到一邊,二人便是一頓數(shù)落:“你這性子……必定又和凌妃娘娘頂了是不是?” “沒有?!便迦輷u頭,“她要我把大藏經(jīng)譯成靳傾話,我譯不來,實話實說罷了?!?/br> “你傻么?!”齡兮喊道,“她又看不懂靳傾話,你先應(yīng)下來,到時候糊弄過去不就是了?” “……”沐容默了默,又挑了挑眉頭,“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不打無準備之仗’?” “……啊?” “哦,不知道就對了?!便迦莸?,“意思就是……凌妃擺明了是有準備而來的,我不答應(yīng)自是我的不是;但我就是答應(yīng)了,日后她必定也能挑出不是,隨便糊弄她,她準有法子查出來——總之她就是奔著折騰我的目的來的,費那么多話干嘛?” 所謂“欲加之罪”,凌妃她不患無詞啊! 齡兮和文俞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凌妃的旨意在,二人攔不得,一時只恨自己位份太低,不然非到陛下跟前告一狀! 看著沐容照樣一副沒臉沒皮不怕死的樣子,也就不再勸什么,沉默了一會兒,默不作聲地離開了。 沐容長長地吸進一口氣,勾起微笑,自我安慰:杖責嘛……在古代……挺常見的吧?小事……小事…… 于是悲壯地提步向那兩個宦官走去,兩個宦官便押著她進了宮正司…… . 跨過宮正司的門檻,沐容看到墻邊立著的竹杖的剎那間……腿就軟了。方才在齡兮和文俞面前裝出的淡定自若蕩然無存,目光呆滯地望了一望,神色悲戚無比:“特么……我還不想死……” “……”這前后的反差搞得兩個宦官大是無奈,心說你怕就怕嘛,一路上還裝個什么?。空蓉熚迨斒切∈掳??早點哭出來也不丟人! “大人……”沐容用力地抓了一個宦官的手,“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