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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天才神棍在線閱讀 - 第347節(jié)

第347節(jié)

    而他的思路這一被打斷,就再沒組織起來。因?yàn)?,接下來拍賣會就開始了。

    夏芍走到貴賓席的旁席上坐下,陪著徐天胤、展若南和曲冉。而中間的席位里,龔沐云、戚宸、展若皓、李伯元、李卿宇、羅月娥、陳達(dá),都在前排。只不過,龔沐云和戚宸一個在南頭,一個在北頭。

    夏芍對幾人笑了笑,然后便笑看拍賣會了。

    今天,福瑞祥和京城的同行們一共拿出了百件拍品,其中不乏冷門,但也有書畫作品和瓷器這樣的熱門。書畫、瓷器、玉器、銅器、擺件、雕件,應(yīng)有盡有。盡管有冷門,且熱門的年代也不會太久遠(yuǎn),但好歹是古董。百件拍品要是都拍出去,價值也要上億了。

    平時的拍賣會上,不可能所有準(zhǔn)備的拍品都成交,總有沒人看上而留拍的。但是今天,夏芍請了專家前來,展示了她的誠意,而賓客們見此,誰也不好意思不捧場,因此凡是拿出來的藏品,大多都給面子拍了下來,少有留拍的。

    拍賣師身旁,兩塊大屏幕上放著藏品信息,每到一個拍品,拍賣師便會先介紹藏品信息,然后介紹給這件藏品出具鑒定證書的專家,之后便由專家接過話筒,講解一下此物件為什么鑒定為真,其收藏前景如何,然后再由賓客出價競拍。

    有京城的頂級專家現(xiàn)場講解,賓客們自然放心,出價也很歡快慷慨,今天到場的人足有兩三百,一百件藏品拍出去還真不是難事。就算不感興趣的,也存著給華夏集團(tuán)個面子,拉個人脈的念頭。于是不到下午五點(diǎn),百件藏品清空!

    龔沐云拍得兩件書畫,李卿宇似乎特別喜歡玉器,每當(dāng)看見玉器,尤其是白玉,目光都有些出神,但他沒忘幫祖父拍幾件最愛的瓷器。戚宸除了書畫,把其他門類拍了個遍。價碼加起來不多不少,高出龔沐云二百五十萬。夏芍對此扶額,覺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展若皓拍了件清早期的紫檀胭脂盒,雕著桃花,異常精美,一看就是女孩子喜歡的物件。羅月娥拍了一對民國年間的玉佩,歡喜稱回去給孩子戴著。展若南一件也沒看上,古董她沒興趣,她對一切容易碎容易壞的東西都沒興趣,覺得那跟人一樣,太懦弱的太嬌氣的,她都不喜歡。

    曲冉拍美食節(jié)目的錢都用來經(jīng)營餐廳和貼補(bǔ)家用,她倒是想做點(diǎn)慈善,但是看在場的老總們動不動十萬百萬千萬的,她沒那個錢跟他們爭。倒是她來京城的時候,也知道夏芍是開慈善拍賣,所以便跟母親商量著包了個紅包,打算晚上舞會的時候給夏芍。

    所以,拍賣會對曲冉來說,完全就是看熱鬧。只是看到展若皓拍下那胭脂盒的時候,曲冉表情有點(diǎn)怪異,偷偷瞄一眼,又瞄一眼,不知道為什么,覺得展若南她大哥手里拿著胭脂盒微笑的樣子……很娘。

    朋友們的心思,夏芍此刻并沒有太多注意,她的注意力在接下來的重頭戲上。

    第一百零一件拍品——那件多出來的,贗品。

    當(dāng)拍賣師身后的屏幕上現(xiàn)出金錯刀的圖片,拍賣大廳里便靜了下來。

    除了后來的戚宸、李卿宇、羅月娥等人,其他人都是知道這枚珍貴的刀幣的。只是剛才一輪輪的熱拍,大家都忘了這事。此刻見到這枚刀幣,聽拍賣師說這是今天最后一件,便都知道,壓軸的來了!

    市無定價的一枚珍貴的刀幣,到底起拍價會是多少?這是眾人最有興趣知道的。

    而拍賣師根據(jù)慣例,先介紹拍品,“如大家所見,今天慈善拍賣會的最后一件拍品,由西品齋送拍的新莽年制的金錯刀,一刀平五千。眾所周知,王莽在位時間很短,因此金錯刀傳世極少。此藏品目前市無定價,收藏前景很大?!?/br>
    李伯元等人在前頭聽著,都目光有一瞬間的怪異。

    這樣的珍品,拿來慈善拍賣?

    而專家席的其他九名專家則齊刷刷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大屏幕,在聽到金錯刀的一瞬都是震驚。但震驚過后,有疑惑的,有沉思的,有蹙著眉細(xì)看的,氣氛詭異。

    這時,拍賣師已接著道:“為這件藏品出具鑒定的是前故宮博物院的專家,于德榮,于老。于老從事書畫、古錢幣鑒定二十余年,經(jīng)驗(yàn)豐富。下面,有請于老為我們講解古錢幣的收藏。”

    專家們有齊刷刷把頭轉(zhuǎn)回來,看向于德榮,目光奇怪。

    于德榮這人,他們都是知道的,向來浮夸喜大,好擺闊。他若是發(fā)現(xiàn)了新莽年制的刀幣,會閉口不言,直到今天?況且,這刀幣看起來……似乎也不那么敢說準(zhǔn)。

    于德榮卻面容含笑,看也不看周圍的其他專家,接過麥克風(fēng)便笑道:“呵呵,這種王莽為‘托古改制’所鑄之刀錢,錢體由刀環(huán)、刀身組成,青銅澆鑄。刀環(huán)如方孔圓錢,穿孔上下鐫‘一刀’二字陰文,并用黃金填之,十分光燦華美。這枚刀幣古樸穩(wěn)重,氣息秀美,錢文采用懸針篆,輪廓因?yàn)槟昃?,被銹跡所遮,但細(xì)看仍能看出細(xì)挺來。無疑是一枚真品。目前市場上極其少見,西品齋這次把它拿出來進(jìn)行慈善拍賣,實(shí)在是很有社會愛心。而收藏這樣一枚真品,升值空間無疑是巨大的。”

    “……”是么?專家席上的老頭子們一個個轉(zhuǎn)著頭,看著屏幕。

    書畫專家摸了摸下巴,這懸針篆看起來細(xì)挺么?有點(diǎn)歪歪扭扭啊……

    銅器專家扶了扶眼鏡,這遮了錢文的銅銹,看起來有點(diǎn)新啊……

    “……”是么?同樣的疑問也出現(xiàn)在在場的賓客心中。

    眾人還是覺得,這么珍貴的物件,送拍慈善拍賣會很可疑。倒不是有人懷疑真假,專家這么說的,那自然是真的。眾人懷疑的是西品齋的用意,這物件這么珍貴,起拍價不得天價?

    這跟元青花不一樣,老實(shí)說,瓷器是大眾,買回來擺在家里也好看。一枚古錢幣,天價就感覺不太值當(dāng),觀賞性小。所以,如果起拍價天價的話,留拍的可能很大。

    所以,說來說去,總覺得西品齋把這枚刀幣送進(jìn)來,炒作的可能性大些。

    各人心中都有個問號,而拍賣師已宣布了起拍價,“起拍價,一千萬。”

    賓客們一愣,一千萬,聽著也不算天價。但是,如果僅僅是一枚小小銅錢的話,確實(shí)堪稱天價了。

    一時間,有人猶豫,有人猜測,竟冷了場,連坐在前排的那些重量級的人物都沒開口。

    龔沐云微笑,這枚錢幣有問題,不拍。

    戚宸冷哼,不是福瑞祥送拍的,不要!

    展若皓挑眉,銅幣這東西女人應(yīng)該不喜歡,看起來太臟了。

    李伯元笑呵呵,他只喜歡瓷器。

    李卿宇轉(zhuǎn)頭,掃了眼沉寂的大廳,再看一眼夏芍。見冷了場,他是唯一一個想伸手叫拍的。

    但在他伸手之前,卻有人把手舉了起來。

    那手舉在半空,素白纖細(xì)的一只手,手腕上翠綠的玉鐲襯得那手溫潤如羊脂。

    滿場皆靜,連拍賣師都詫異地望了過去。

    滿場目光的聚集處,夏芍微笑著舉手,淡然。

    拍賣師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不知道為什么董事長要參與競拍,但還是吶吶道:“一、一千一百萬!”

    拍賣大廳里靜默一秒,嘩地一聲。連坐在旁席上的京城諸家古玩行和謝長海都詫異地看向夏芍。

    她為什么要出價?

    “不。”眾人還沒想明白,便見夏芍眉眼間笑意頗深,緩緩搖頭,“我出,一塊?!?/br>
    “……”

    我出一塊。

    長久的靜默,接著便是長長的吸氣聲。

    謝長海在夏芍伸手的時候便直起腰,抬了半個屁股,此刻還是抬著半個屁股,只是僵在了那里。

    所有人都有點(diǎn)發(fā)懵,有點(diǎn)懷疑耳朵出了問題。

    夏芍笑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拍賣會還沒結(jié)束,她便上了拍賣臺。拍賣師站在那里,腿腳差點(diǎn)忘了怎么邁,夏芍看他一眼,他才趕緊下了臺去。

    夏芍站去臺后,在專家們齊刷刷轉(zhuǎn)著頭和臺下詫異的目光中,淡定微笑,“我出一塊錢,這是友情價。事實(shí)上,我是一塊錢也不想出的。因?yàn)檫@枚刀幣,是贗品?!?/br>
    一聲如驚雷,比剛才一塊錢的出價還劈驚了全場!

    賓客們震驚地看向夏芍,京城古玩行的同行先看夏芍,再看西品齋的謝長海。謝長海臉色煞白,震驚得抬了那半邊屁股,渾然不覺地站了起來!

    而同樣從座位上站起來的還有專家席上的于德榮。

    于德榮震驚地看著夏芍,看著,看著,腦中嗡地一聲!

    是她?竟然是她?她、她是那天……

    哎喲!糟了!

    于德榮只覺血壓一瞬間升高,眼前發(fā)黑,但他感覺到不妙,頓時便想開口。說什么,他還沒想好,他只是本能地想阻止夏芍開口。

    但夏芍沒給他這個機(jī)會,她笑容甜美地道:“大家一定想知道,為什么這枚刀幣是贗品,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今天的慈善拍賣會上。但在此之前,我想給大家講一個真實(shí)的故事。一個古董的局中局?!?/br>
    古董局中局,一個專家和古董販子聯(lián)合起來,上演的一出騙朋友入局的好戲。當(dāng)然,這出戲里沒有徐老爺子,但卻有晨起去京城大學(xué)對面公園跑步的夏芍,有騙取老人信任一步步帶人入局的小販,有看似恰巧遇見、實(shí)則和小販同伙的專家。

    這名專家,就是于德榮。

    比說書還精彩的故事,如果除去故事里那名此刻就站在拍賣大廳里的專家,大抵這會是個令人聽得入迷的故事。

    但此刻,沒有人入迷,有的只是震驚。

    震驚的目光射到于德榮身上,賓客的,同行的,他只感覺如被刀戳!

    被刀戳著的感覺自然不好受,于德榮也不能承認(rèn),他臉色由白到紅,由紅到青,此刻已經(jīng)發(fā)黑,在夏芍話音落時怒喝一聲:“你血口噴人!”

    拍賣大廳里都靜了靜。

    “夏董,誣蔑可是犯法的!”于德榮沉下臉來,他畢竟是二十多年的老專家,也知今天如果不撇清,便是晚節(jié)不保,搞不好還得坐牢,于是怒氣沖沖道,“你言之鑿鑿我和人做局,我在古董行業(yè)大半輩子,還沒被人這么誣蔑過!你今天要是不拿出證據(jù)來,這事沒完!我不能因?yàn)槟阋痪錄]有根據(jù)的話,就晚節(jié)不保!”

    大廳里還是靜悄悄的,眾人的目光都在夏芍和于德榮身上。

    老實(shí)說,眾人還有好多沒弄明白的,就是夏芍為什么明知是贗品,還放進(jìn)拍賣會里來?而且,她怎么確定今天的這枚就是那天的那枚?

    一肚子的疑問,奈何那個爆料的人,卻不急著給大家解答。

    夏芍看起來不急不燥,反倒是一笑,“晚節(jié)?原來于老還在乎晚節(jié)?!?/br>
    看她那副慢悠悠的樣子,于德榮就怒不可遏,“當(dāng)然!你這是侮辱!”

    “那好。給您老個保住晚節(jié)的機(jī)會。”夏芍一笑,手指身后屏幕,“先不說那天公園的事,先說今天的。再問您老一遍,這枚刀幣,是真是假?”

    賓客們一愣,專家組一愣,于德榮也是一愣。

    他剛才言之鑿鑿,在場的人都聽見了,此刻要是改,肯定惹人懷疑,于是只能咬死了道:“當(dāng)然是真品!我鑒定古錢幣二十年,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兒,還能信口開河?”

    “是么?您剛才說,這枚刀幣古樸穩(wěn)重,氣息秀美,錢文采用懸針篆,輪廓因?yàn)槟昃?,被銹跡所遮,但細(xì)看仍能看出細(xì)挺來。無疑是一枚真品。是吧?可我倒認(rèn)為,懸針篆筆畫纖細(xì),流暢,且氣勢生動,這枚刀幣明顯粗平笨拙。而銹跡更是一大硬傷,這銹跡明顯是新銹,太綠!土里埋在的物件,銅銹哪有這新綠之色?再者,您當(dāng)真覺得這刀幣氣息秀美?它明顯穩(wěn)重有余,秀氣不足?!?/br>
    這番話,別人聽著陌生,于德榮卻是耳熟。幾乎一摸一樣的話,他在那天公園廣場上聽過。

    但他冷笑,還是那句話,“夏董,古玩這一行,神韻一說是最難看的。沒個二十年的眼力,誰也不敢談看神韻。”

    兩人各執(zhí)一詞,外行人哪里聽得出來誰說得對?

    “是么?這么說,您老是確定這是真品了,是吧?”夏芍耐心出奇的好。

    于德榮卻惱怒著不耐煩,“你難道要我說第三遍嗎?”

    “好吧。既然你我各執(zhí)一詞,那就讓另外的人來看真假吧。我想他說的話,你會服氣的?!毕纳謩e有深意的一笑,笑得不知為何讓于德榮悚然一驚。隨后,他看見她的手往門口一指,對臺下道,“請允許我隆重向諸位介紹今天的特邀嘉賓,前故宮博物館院的老院長,著名書畫家,祝老?!?/br>
    拍賣大廳里一靜。

    祝老?

    這倆字在眾人頭腦里掠過的時候,拍賣大廳門口,祝雁蘭扶著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走了進(jìn)來。

    老人拄著手杖,脊背挺直,面容嚴(yán)肅,一看便是不茍言笑,脾氣有些怪的人。老人明顯很注重養(yǎng)生,八十多歲的高齡,臉上已有些老人斑,但目光仍然如炬,看人尚有威嚴(yán)。

    大廳里又是一靜,接著嘩地一聲!

    祝青山老人!

    ☆、第四卷 嘯咤京城 第十九章 逼問!真相大白!

    大廳里全是吸氣聲,起拍價一千萬的物件,實(shí)際上是一百塊都不值的贗品。

    瞠目結(jié)舌的目光,氣憤,質(zhì)疑,冷淡,蹙眉頭。

    于德榮在這樣的氣氛里扶著扭傷的腰,搖搖晃晃站穩(wěn)身子。他頭上起了一層冷汗,自己都分辨不清是疼的,還是被此時此刻的目光戳的。他只覺得頭腦發(fā)懵,眼神發(fā)直地盯著盯著地上那枚摔到腳尖前頭的贗品。

    他是不敢抬頭的,祝青山是出了名的百折不彎的鋼板,憤青習(xí)性。平生最恨贗品,恨沽名釣譽(yù),恨攀附權(quán)貴。很多人如他一樣恨,但都在現(xiàn)實(shí)里彎了腰。唯獨(dú)他,一生不折腰,偏偏成了那獨(dú)樹一幟。許多權(quán)貴彎著腰,賠著笑臉,捧著錢去他家門口請,他罵人,關(guān)門,拒之門外。

    祝青山的臭脾氣人盡皆知,偏偏他是故宮博物院終身名譽(yù)院長,退了休,封了山,仍是整個業(yè)界的泰山北斗。京城有一半的專家是他的學(xué)生,另一半腆著臉陪著笑生怕得罪他。誰要是成了他眼中平生最恨的人,他能罵得你在業(yè)界沒臉再待下去,家門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