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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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嗔笑道:“你這孩子都要當?shù)诉€沒個正形,快快起來吧,扶無憂坐下說話。” 莊煜扶著無憂在椅上坐穩(wěn),還體貼的在無憂腰后塞了個軟墊,好讓無憂做的更舒服一些,雖然無憂如今還沒顯懷,卻也常常會覺得腰酸背痛的,莊煜對此一直記在心里,時刻不忘讓無憂舒服一些。 隆興帝與皇后看到這一幕,不免對視著笑了起來,想不到他們那一向粗手粗腳的兒子也有如此仔細的時候。 “無憂,不是讓你在府中好生將養(yǎng)么,怎么今兒還進宮了?”皇后關切的問了起來。 無憂笑著柔聲回道:“回母后,兒媳胎相已穩(wěn),程老先生囑咐兒媳每日都要走動走動,不必整日悶在房中,兒媳想著既然可以走動,那便進宮來給父皇母后請安,讓父皇母后看看兒媳的情況的確非常好,也免得讓父皇母后惦記?!?/br> 皇后早在無憂進門的時候便已經(jīng)仔細觀察過無憂的氣色了,果然無憂的氣色極好,甚至比她剛嫁給莊煜那會兒還好,小臉兒粉嘟嘟的好看的不行,這讓皇后非常滿意。她起身離座走到無憂的面前,無憂忙要站起來,皇后卻按住無憂的肩膀笑道:“好孩子別起來,從宮門口走到這里可不近呢,快坐著歇息,如今也不敢給你吃冰碗子,給你準備了蒸酥酪,已經(jīng)放涼了,要不要吃一些?” 無憂如今胃口很好,比常人餓的快,皇后是知道這一點的,才如此問了起來。 無憂不好意思的低頭笑道:“謝母后關心,這一路走過來,兒媳還真有些餓了?!?/br> 皇后忙命小丫鬟去傳孟雪,那蒸酥酪是孟雪親自做的,不要說暫時離開,孟雪甚至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的盯著。就連那些鮮牛奶都是皇后的心腹擠好密封起來用冰塊兒鎮(zhèn)著送進宮來的,一路之上除了皇后最最可靠的心腹之外,其他人連碰一碰放冰塊兒的雙層銀盒都不能夠。 孟雪送上蒸酥酪,依著宮中的規(guī)矩由試毒太監(jiān)試了毒,才將之送到無憂的手上,無憂剛才一路走來出了一身的汗,正想吃口清涼爽口的吃食,這碗蒸酥酪又是蒸好之后又井水湃著的,溫度正控制在涼爽與冰爽之間,無憂只嘗了一小口,便立刻喜歡上這種清清爽爽的感覺,不覺竟將一小碗蒸酥酪吃了個一干二凈,莊煜見無憂吃的開心,心中極為高興,立刻問道:“孟雪,這蒸酥酪你是怎么做的,快把方子寫下來,我好命王府的廚子照著做?!?/br> 孟雪笑道:“那兒有什么方子,王爺只命廚下蒸好酥酪放涼 之后再用井水湃上一刻鐘就行了?!鼻f煜果然認真的記了下來,準備一回王府便吩咐下去。無憂見莊煜如此鄭重其事,不由羞的臉都紅了。 隆興帝見兒子對無憂如此上心,也都笑了起來,難道無憂進宮一趟,帝后二人自然是要留他們一起用午膳的?,F(xiàn)在時候尚早,莊煜與無憂若是進宮而不去給太后請安,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畢竟現(xiàn)在太后已經(jīng)清醒了,而且??ね醴蚱捱M宮的消息也不是什么秘密,現(xiàn)在必是滿宮皆知了。 “煜兒,你去給慈安宮一趟,代無憂給太后娘娘請安?!甭∨d帝開口說了起來。自從太后醒來之后,她雖然沒有做什么事情,可隆興帝卻從來都沒有放松過對太后的戒備,如今無憂懷著身孕,隆興帝當然不會讓自己的孫子冒險,只打發(fā)莊煜走上一趟也就行了。只要莊煜去慈安宮請了安,便沒有人再能說什么閑話。 莊煜站起來應了一聲,無憂想想也站了起來,對隆興帝說道:“父皇,兒媳沒有那么嬌弱,也一起去給太后請安吧?!甭∨d帝的關愛之心無憂自然是明白的,也正是因為她心里明白,所以才更不能讓隆興帝難做,做為孫子媳婦,進宮卻不給皇太后請安,御史們必會揪著不放上折子彈劾,到時隆興帝與莊煜都會為難的。 皇后想了想,對隆興帝笑道:“皇上,不如由妾身帶著他們小兩口去慈安宮給太后請安?” 隆興帝皺眉想了想方才點頭道:“也好?!?/br> 皇后帶著莊煜無憂往慈安宮而去,因為怕無憂累著,皇后索性傳了軟轎與無憂各乘一頂,只叫莊煜步行,一行人不多會兒便到了慈安宮。 太后聽說皇后帶著??ね醴蚱耷皝碚埌?,臉上不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自己還是宮中最尊貴的存在,高貴如皇后又如何?還不是得老老實實的來給自己請安。 “傳她們進來。”太后威嚴的說了一句,擺足了皇太后的架勢。少傾,皇后帶著莊煜無憂走了進來,皇后福身,莊煜與無憂在她的身后緩緩跪下,母子三人齊聲說道:“兒媳(孫兒孫媳婦)給太后請安?!?/br> 太后拖長聲音“唔……”了一聲,才慢吞吞的說道:“都起來吧。” 皇后站直身子,莊煜先扶無憂站起來然后才跟著站了起來,太后在上頭看的一清二楚,心中便很有些不快,只不陰不陽的說道:“老五的媳婦果然嬌貴的很吶!” 皇后淡笑道:“母后說笑了,她小人兒家家的頭一回坐胎,再怎么小心也不為過的?!?/br> 太后臉色微沉,淡淡說道:“皇后不說哀家倒忘記了,老五的媳婦也有喜了,日子仿佛與柳嬪差不多吧?!?/br> 皇后心中再清楚不過太后說這話的用意,只不過她與隆興帝相濡以沫數(shù)十年,已經(jīng)將彼此視做對方的一部分,太后說這種挑撥的酸話完全不會對皇后造成任何的影響,不過就是個給隆興帝解悶的玩意兒有了身孕,這有什么了不得的呢。 “母后果然有了春秋記性不如從前了,柳嬪比煜兒媳婦早有孕半個月?!被屎蟮χf了一聲,暗暗刺了太后一回,果然女人再老都怕別人說自己老,太后聽了這話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只是皇后這句話挑不出什么毛病來,所以太后只能干生悶氣。 莊煜與無憂和太后都不熟,來請安不過是走走過場全了面子情罷了,是以在請完安之后,小夫妻兩人便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太后與皇后打完機鋒他們便可以告退了。 可是太后顯然沒準備放過莊煜和無憂,只聽她話風一轉(zhuǎn)問道:“老五媳婦,你如今有了身孕不能服侍老五,可曾為老五張羅納側(cè)妃之事?” 無憂被太后問的一愣,自與莊煜成婚之后,無憂與莊煜的小日子過的別提有多甜蜜了,兩人整日膩在一起都覺得時間太短,如何會分心去想側(cè)房通房呢。 莊煜臉色一凜,立刻大聲說道:“皇祖母,孫兒不要什么側(cè)妃。” “放肆,老五,你眼里還有沒有綱常規(guī)矩!”太后終于抓到機會,立刻大聲喝斥起來。 莊煜生怕太后往??ね醺?,立刻漲紅了臉大聲說道:“孫兒自小熟背三綱五常,卻沒有發(fā)現(xiàn)有一條逼著人納妾的?!?/br> 太后被莊煜氣的直瞪眼睛,這叫什么話,三綱五常里雖然沒有讓人納妾的話,可千百年來男子三妻四妾,這可是約定俗成之事,便民間小富人家都會蓄一兩個小妾,何況堂堂郡王之家。更要緊的倘若莊煜不肯納妾,她又怎么往睿郡王府摻砂子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舌戰(zhàn) 太后一問側(cè)妃之事,皇后便明白太后用意何在,還不就是那些個老掉牙的招數(shù),太后真以為用個美人計便能橫掃天下,她當別人都是傻子不成。別說是莊煜不想納側(cè)妃,便是要納側(cè)妃,也不是太后隨便能安插人的,做郡王府側(cè)妃也是有身份要求的,不是太后隨便給個阿貓阿狗便能當上??ね鮽?cè)妃。 “季氏,你雖自幼失母少人教養(yǎng),卻也不能不知曉為婦之道,既有了身孕不能服侍老五,你就該主動為老五納小,這才顯出你大方賢德。如今你懷孕已經(jīng)數(shù)月,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難道還要叫老五受委屈么?”太后見從莊煜這里說不通,便立刻話頭一轉(zhuǎn)沖著無憂來了。 無憂身子輕輕顫了一下,自幼失怙是無憂心中最傷的傷痛,是不能也不敢觸碰的禁忌,這些年來從來沒有人會在無憂面前提起這件事,可太后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僅提了,而且說的還那般的惡毒。 太后直指無憂沒有娘親教養(yǎng),不獨刺了無憂的心,還狠狠傷了皇后的臉面,京的親貴誰不知道萱華郡主季無憂是皇后親自教養(yǎng)的。 莊煜原本就時刻關注著無憂,是以無憂微微一顫莊煜便立刻發(fā)現(xiàn)了,他忙扶住無憂的手臂,抬頭瞪著太后冷聲道:“莊煜自落生到現(xiàn)在整整十八年,太后娘娘從來沒有問過一句,如今我的日子過的極為舒心,怎么卻讓太后心里不痛快,必要給我塞些惡心人的東西來破壞我現(xiàn)在的安寧幸福?莫非我的日子過的舒心便會讓太后心里不痛快么?” 太后一聽這話氣的臉都青了,可她牢牢吸取上一次的教訓,無論如何都要死撐著不能暈過去,要不然她又得被隆興帝以養(yǎng)病為由軟禁起來,好不容易才找著機會“醒”了過來,太后自然不肯再冒險。 皇后和無憂聽了莊煜的話都蹙起眉頭,此時殿中尚有服侍的宮女太監(jiān),若然莊煜剛才那番話舒心揚出去,對莊煜的名聲必會大有損傷,就算他說的再怎么在情在理,可一個忤逆長輩的名頭壓下來莊煜也是吃不住的。 “煜兒,說什么混話,還不快給皇祖母陪罪,你不喜歡納小,難道太后會硬逼著你不成,太后素來最疼愛晚輩,對你們兄弟向來是最寬容的,她老人家怎么會逼你做不喜歡做的事情!”皇后的話說的又急又快,而莊煜與她配合的也極為到位,皇后的話音未落,莊煜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梗著脖子說道:“皇祖母,孫兒心直口快有什么說什么,從來不過腦子,若是剛才說了什么讓皇祖母生氣的話,皇祖母只管責打?qū)O兒出氣?!?/br> 無憂見狀也在莊煜身旁跪了下來,她并不說什么話,只這么與莊煜肩并肩的跪著。只是雙手輕輕的護在小腹上,仿佛這樣能更好的保護她的寶寶。 太后一句話都已經(jīng)到了喉頭,卻被皇后莊煜與無憂的舉動給硬生生的噎了回去。她若再要不依不饒,豈不就成了她這個太后成心為難孫輩,可若要什么都不做便放過莊煜,太后又極度不甘心。錯過這一次,她再想往睿郡王府安插釘子可就再不能夠了。如今那季無憂只是剛剛嫁入睿郡王府三個月,一定不可全盤掌握整個睿郡王府,此時是插釘子最好的機會。若錯過了這個機會可就沒有下一次了。只要讓季無憂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不論那孩子是男還是女,她在??ね醺牡匚槐愣家呀?jīng)無法動搖了。 當然這是太后的想法,太后完全不知道在莊煜還沒有與無憂大婚之前,只在定婚之后,莊煜已經(jīng)將整個??ね醺膸つ拷唤o無憂掌管了。至于下人方面,睿郡王府自開府之初,府中所有的下人便都極清楚的知道萱華郡主是自家的女主子,得罪了王爺,王爺許會不計較,可若是得罪了未來王妃,王爺鐵定會毫不留情的將人攆出王府,甚至連家人親戚都不能再留在王府中當差,所以在??ね醺氯藗兊男闹?,王妃才是最最要緊的主子。 所以說無憂自嫁入睿郡王府的第一天開始,便是名副其實的睿王府主人,完全不需要再經(jīng)歷一個收服??ね醺氯说倪^程。太后的想法顯然相當?shù)牟磺袑嶋H。 “你們……唉……哀家一心為了你們好,你們卻不領情,看來哀家真的是老背晦了。老五啊,你是皇子,理當負起為皇家開枝散葉的責任,只有王妃一個怎么能夠,何況還有皇家體統(tǒng)臉面要顧,普通士人之家,主母跟前也要有兩個侍妾才體面,季氏是王妃,出來進去的連個服侍的侍妾都沒有,這也太寒酸了?;屎螅阏f是也不是?” 皇后見太后軟了聲音,便也軟軟和和的說道:“太后娘娘關心小輩的心意孩子們必是心領的,太后也是為了關心煜兒和皇有子嗣,可太后您想想,世人都知道強扭的瓜不甜,還有牛不喝水強壓頭也是枉然,煜兒這孩子是兒媳養(yǎng)大的,他的性子兒媳最是清楚,他就是一根筋的直腸子,他只想守著他媳婦過清靜的日子,我們做長輩的怎么能不成全呢,若強要他納不喜歡的人為妾,煜兒心里必然不快活,煜兒若不快活,太后的一片心意豈不是付之流水?” 皇后的道理太后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可她又不是真心為莊煜著想,自然皇后這些話她自然是聽不進去,太后只抓住皇后話中的漏洞說道:“皇后此言差矣,老五連人都沒有見過,怎么就能斷定他不喜歡呢?” 皇后立刻反問道:“這么說太后娘娘是早就準備好人選了?” 太后被皇后問的一滯,然后有些個惱羞成怒的說道:“京中好姑娘多了,總有一個老五能看中的。” 莊煜立刻叫道:“皇祖母,憑是天仙下凡我也不要,我只想守著無憂和孩子?!?/br> 太后氣的臉色鐵青,指著莊煜哆嗦著雙手說不出話來,皇后瞪了莊煜一眼,忙躬身道:“太后息怒,煜兒性子直,您別與他一般見識?!?/br> 太后重重的哼一聲,看向無憂冷聲道:“季氏,老五為你已經(jīng)目無尊長了,你果然有手段,將老五迷的神魂顛倒,迷的他連祖宗家法都不顧了??ね醢粗朴幸徽?cè)妃四庶妃侍妾通房若干,你難道要將這祖宗規(guī)矩全都廢了么?” 無憂看看深情看著自己的莊煜,然后轉(zhuǎn)頭看向太后,一字一字清晰的說道:“回稟太后,王爺若想納小,孫媳便會為他cao持,若王爺不愿意,孫媳也絕對不會為了自己的一點子虛名而違逆王爺?shù)男囊?。若太后以為這樣便是孫媳壞了規(guī)矩,孫媳愿意領罰,只求太后不要再為難王爺,身為堂堂皇子王孫,王爺若還得被逼著與他不喜歡的人同房,孫媳也替王爺覺得羞辱,求太后娘娘不要逼著王爺失去他的尊嚴?!?/br> 聽無憂說出這樣一番話,太后的臉色已經(jīng)青的不能再青了,她雙唇哆嗦了好一陣子才憤憤尖叫道:“放肆,大膽季氏,你竟敢在哀家面前說出此等不經(jīng)之辭,真以為你懷了身孕哀家便動你不得么?” 無憂很淡定的說道:“太后娘娘,您若覺得孫媳之言不合情理,孫媳也無話可說,唯有領罰。孫媳是懷了孩子,可這孩子絕不是孫媳的護身盾牌,而是孫媳傾盡一切也要全力保護的寶貝?!?/br> 太后被堵的無話可說,只剩下指著無憂喘粗氣,半晌才擠出一句:“你這忤逆不孝的東西,活活要氣死哀家……” 皇后見狀心知太后已經(jīng)敗下陣了,便上前說道:“太后息怒,這兩個孩子都是有什么說什么的直性子,他們本也不想惹太后您生氣的,兒媳這便帶他們回去好好教導他們。太后您年事已高,萬不能輕易動氣上火,免得傷了身子。” 說罷,皇后拉起莊煜和無憂向太后躬身行禮,太后心里也清楚今日必難如愿,只得沉著臉揮了揮手,算是同意放莊煜與無憂他們離開了。 出了慈安宮,皇后方才嗔道:“煜兒,你這傻孩子,說話這么沖怎么能辦好事情呢?” 莊煜不高興的說道:“母后,兒子心里想什么便說什么,再沒有一句虛言,況且……她也不是真心關心兒子,不過是……”莊煜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皇后的狠狠瞪眼給阻止了。他此時才意識到這是在宮中,而不是在他想說什么便說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ね醺?/br> 皇后不再理會莊煜,只對無憂輕聲說道:“無憂,你別往心里去?!?/br> 無憂輕輕點頭淺笑道:“母后放心,無憂再不會往心里去的,你和五哥一直在維護無憂,無憂心里明白呢?!?/br> 皇后拍了拍無憂的手沒有再說什么,一行人很快便回到了懿坤宮。隆興帝只看了一眼莊煜的臉色,便淡淡問道:“太后要給煜兒納側(cè)妃了?” 莊煜悶聲道:“是,父皇您怎么知道的?” 隆興帝淡淡一笑,用譏誚的語氣說道:“太后若沒有提出這樣的要求,朕倒要覺得奇怪了。煜兒,你只和無憂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其他的并不用理會。還有朕在呢,想拿捏朕的兒子,也要看朕答不答應!” 莊煜立刻松了口氣,臉上也有了笑容,有了父皇的支持,太后這指側(cè)妃的旨意可是萬難頒下來的,他和無憂的生活不會被人打擾了。 高興起來的莊煜話自然也多了起來,今日難得無憂也一起進宮請安,莊煜不用象平時那樣急匆匆的趕著回府,這些日子積累的話莊煜便一古腦兒的全都說了出來。這一說便說了大半日。 就在莊煜向隆興帝與皇后說個不停的時候,慈安宮中的太后也沒有閑著。她正在與李嬤嬤緊鑼密鼓的商量著該怎么樣才能成功的將釘子安插入??ね醺?。 “太后娘娘,您還記得吳國公夫人曾經(jīng)提過的唐月如么?”李嬤嬤想起一事,便急急說了起來。 太后也的確是有了年紀,她想了一會硬是沒有想起來,便不高興的說道:“有話直說便是,繞什么圈子!” 李嬤嬤趕緊告了罪,邊回想著邊說了起來。 “回稟太后娘娘,當日吳國公夫人曾經(jīng)提起蜀中唐門的嫡小姐唐月如對??ね醺灰妰A心,一心要做??ね蹂?,她甚至來追到京城來了,還在吳國公府中住過幾日,只是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她就突然不見了,吳國公府上下都沒有人知道這位唐小姐的去向,只是知道她并沒有返回蜀中唐門?!?/br> 太后瞇起眼睛想了好半天才點點頭道:“哀家仿佛有些個印象,素青,你立刻去宣吳國公夫人進宮見哀家,哀家要問問清楚?!?/br> 李嬤嬤忙勸道:“太后娘娘,您剛剛才宣見了世子,這會兒又宣吳國公夫人,只怕……不如由奴婢出宮去吳國公府一趟,向夫人問個清楚明白再來向您回稟如何?” 太后氣惱的哼了一聲,過了好一陣子才悶聲說道:“就按你說的去辦吧,速去速回?!?/br> 李嬤嬤應了一聲,立刻行禮退下,回房換了衣裳取了腰牌,又來到太后這里請?zhí)箅S便賜吳國公世子一件玩器,她也好有理由送東西出宮。 慈安宮的李嬤嬤拿著腰牌出宮,這個消息很快便傳到了隆興帝的耳中,隆興帝冷冷一笑,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揮揮手命報訊之人退下,李嬤嬤早就是重點監(jiān)視對像了,她自以為自己的行蹤很保密,卻不知道隆興帝派出的暗探的視線從來就沒有從她的身上轉(zhuǎn)移開去。 李嬤嬤出宮之后直接去了吳國公府,吳國公聽說李嬤嬤來了,不由心中一驚,立刻命人將李嬤嬤帶到書房說話。等李嬤嬤說明來意,吳國公卻皺眉說道:“太后的意思我已經(jīng)清楚了,只是那唐月如至今下落不明,說不定已經(jīng)死了,恐怕不能為太后所用?!?/br> 李嬤嬤忙說道:“王爺,太后的意思是查一查,若然那唐月如還在,這事情不就好辦了么?” ☆、第二百一十七章死灰復燃 吳國公也知道如今李嬤嬤是太后極為看重之人,難得的是她又極為忠心,為了太后什么都肯舍下,因此便笑著說道:“嬤嬤說的有理,本國公一定會仔細查訪那唐月如的下落,只要一有消息便立刻向太后回稟。” 李嬤嬤笑道:“那就請國公爺多多費心了,今兒太后娘娘召見世子,世子爺文武雙全俊逸非凡,太后娘娘心里可歡喜極了,趕明兒世子爺成了親,國公爺很快就能抱上大胖孫子,太后娘娘可盼著這一天呢?!?/br> 吳國公聞言勉強笑了笑,娶內(nèi)侄女兒做兒媳婦,吳國公心里其實是不怎么情愿的,這樣就平白浪費了一個結(jié)交得力盟友的機會,可是他不愿意也沒有辦法,如今除了他的舅兄肯將女兒嫁給莊焰之外,憑著莊焰那在京城頭一等的人才,竟然沒有一門親貴愿意召他為婿。人家拒絕的很理直氣壯,他們的女兒斷不能有一個身為賤奴的小叔子。為著此事,吳國公恨的不知道在書房里大罵隆興帝多少回。若非如今隆興帝對吳國公府采取內(nèi)緊外松的策略,讓吳國公不敢擅動,吳國公早就逼宮奪位了。 李嬤嬤也是乖覺之人,見吳國公笑的勉強,便也不再說下去了,只說了些太后的近況,吳國公聽的很是仔細,對他來太后一直都是他唯一的靠山,他比任何人都盼著太后健健康康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等李嬤嬤說完,吳國公親自拉開百寶閣上的一個小抽屜,取出莫約一尺半長的紫檀木匣子,當著李嬤嬤的面打開,李嬤嬤展眼一看,不由驚呼了一聲。吳國公見李嬤嬤如此震驚,不免得意的笑了。 這只紫檀木匣以極純凈的羊脂玉片為內(nèi)襯,一只首尾俱全活靈活現(xiàn)的參娃娃被紅絲線綁在玉片之上。李嬤嬤跟在太后身邊,自然是什么樣的珍稀藥材都見過的,可她還真沒有見過這般逼真的參娃娃。 細細數(shù)了數(shù)參娃娃身上的皺環(huán),李嬤嬤驚呼道:“呀,這怕不是上千年的玉參童子!” 吳國公得意的笑道:“這正是玉參童子,可惜不足千年,只有八百多年,若真是千年的玉參童子,服下去便能白日飛仙了。太后如今有了春秋,正該好生補養(yǎng)身子,李嬤嬤,你把這玉參童子帶回宮中獻于太后,也算本國公略盡心意。” “是是,國公爺?shù)男囊饫吓欢〞蛱竽锬锓A明,這可真是太好了!”李嬤嬤急忙將匣子蓋好,免得走了靈氣,然后歡喜的說了起來。 太后畢竟是有了年紀的人,在宮里又處處不順心,這身體自然不會太好,正該用些個靈丹妙藥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番。李嬤嬤是依附太后生存的,太后好了她才能好,所以在盼著太后健康長壽這一點上,李嬤嬤與吳國公的心思是一樣的。 李嬤嬤不敢在吳國公府停留太久,說完話便攜那枝玉參童子匆匆趕回宮中。而吳國公在書房里想了一會兒,才徑直往后罩房那邊走去,唐瑤仙唐姨娘自搬進后罩房之后就沒有換過住處,也沒有得到機會面見吳國公,再對吳國公下蠱。 “姨娘,國公爺來了……”一聲極度驚喜的大叫傳入枯坐在梳妝臺前的唐瑤仙的耳中,唐瑤仙身子一震,猛的跳起來叫道:“國公爺真的來了,翠翠,快服侍我梳妝。” 服侍唐姨娘的小丫鬟應了一聲跑到梳妝臺前,拿起已經(jīng)顏色發(fā)烏的銀梳給唐瑤仙梳頭,還沒梳兩三下,吳國公便推門走了進來。 翠翠手下一滯,梳齒帶下唐瑤仙的一縷發(fā)絲,隨著打開的門而照進來的陽光正投射到那縷發(fā)絲之上,吳國公看到那縷發(fā)絲中竟然閃著一絲銀光,他定睛一看,原來那竟是一根白發(fā)。 就是這一根白發(fā),勾起了吳國公的回憶,他突然想起剛迎娶唐瑤仙之時,洞房后的第一日,唐瑤仙為他梳頭,曾為他拔下一根白發(fā)。吳國公還記得唐瑤仙那時撒著嬌的說道:“王爺,日后仙兒若也生出白發(fā),王爺可愿為仙兒拔去……” 回憶著過去,吳國公的眼神不由軟和了許多,他出聲喚了一句:“仙兒……” 唐瑤仙身子又是一震,她猛的回頭看著吳國公,什么話都沒有說,只見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眼中涌出,撲落落的直往下掉,很快便洇濕了她那身上件微有些泛白的秋香色的對襟褙子。 吳國公見唐瑤仙就這么坐著,委屈的淚水越涌越多,有些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異樣的紅暈。吳國公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隱隱有些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