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滑頭，想去就一起走吧?！贝居H王爺笑罵了一聲，便帶著三個孩子去了宗令府。

    淳親王爺一行到宗令府的時候，刑部尚書馬大人正好也趕到了門口，他一路趕的急，這大正月的，他額上都滲出了汗珠子。

    淳親王爺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免了馬大人的禮，與他們一行人一起進(jìn)了宗令府的大堂。

    馬大人來的急，陸柄傳隆興帝口諭之時說也不很清楚，只是讓馬大人到宗令府聽用，所以馬大人見淳親王爺帶著自己直接上了公堂，心中不免暗自打起小鼓，思忖道：“我沒犯什么事啊，不能得罪了淳親王爺?！?/br>
    因莊煜曾在刑部混了小一年，與馬大人關(guān)系很不錯，馬大人便趕緊向莊煜使眼色詢問。

    淳親王爺是帶過兵的人，自是眼明心亮，他立刻粗聲道：“擠什么眼睛，卷宗都在公案上，自己拿去看?！?/br>
    馬大人忙去看了血書和訴狀，不由驚的說不出話來，他雖然在刑部辦案多年，可還真沒辦過婆婆謀害兒媳婦和孫子的案件。

    “王爺，您的意思是？”馬大人小心的問了起來，他暗自惴測，皇上該不會是讓他到宗令府來審案子吧。

    “你來審案，本王監(jiān)審?！贝居H王爺沒有一點(diǎn)兒難為情，直接把案子甩給了馬大人。

    “是，下官謹(jǐn)遵王爺之命。”馬大人略一思量，便躬身應(yīng)了下來。雖然這案子審起來不會很容易，畢竟事隔四年，已經(jīng)不可能找到什么直接證據(jù)了。

    淳親王爺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與莊煜和無憂無忌分別坐在了公堂的兩旁。

    馬大人深吸一口氣，坐到了正堂之上，他習(xí)慣性的去抓驚堂木，卻只抓了一手的破木頭渣子，驚堂木已經(jīng)被淳親王爺剛才升堂之時全都拍碎了。

    沒有驚堂木讓馬大人很不習(xí)慣，還是一旁做記錄的書吏會來事兒，立刻將自己的烏木鎮(zhèn)紙送了過去。馬大人抓住鎮(zhèn)紙向公案上一拍，升堂問案的感覺立刻全都有了，他高聲喝道：“來人，帶犯婦季陳氏，鄧?yán)钍?，人證季柳氏上堂?！?/br>
    淳親王爺聽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馬志明坐堂，可比他剛才有章法多了。

    少時人犯被帶上大堂，季陳氏一看見無忌坐在公堂上，便立刻高聲叫道：“忌哥兒，快救救祖母吧，祖母被人污告了呀！”

    無忌板著小臉厲聲喝道：“告狀之人就是本王，你這毒婦害我娘親弟弟，奪我家產(chǎn)，本王若不為娘親弟弟報仇，就妄為人子?！?/br>
    季陳氏立刻拼命搖頭道：“沒有沒有，忌哥兒，老身是你的親祖母啊，怎么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你千萬不要聽信jian人挑撥，上了壞人的當(dāng)??！”

    無忌氣的滿臉漲紅，正在出口怒斥之時，無憂輕聲道：“無忌，不必多說什么，聽馬大人審案?！?/br>
    無忌這才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再理會季陳氏。

    馬大人一拍烏木鎮(zhèn)紙，冷聲喝問道：“季陳氏，去歲臘月十三，你在七品敕命夫人寧氏的茶中下毒，可有此事？”

    堂上之人聽到馬大人竟然問這樣的話，不由都愣住了。季陳氏和鄧?yán)钍蟽扇诵闹写篑敚齻冞@才想起來忠勇郡王府那邊一直不曾傳來寧嬤嬤病死的消息，這幾日因忙著準(zhǔn)備滿月宴，倒把這事給忽略了。

    “回大人，絕無此事?！奔娟愂弦豢谝?，她是絕對不會承認(rèn)的。

    馬大人也著急，只說道：“來人，請?zhí)t(yī)院石副院判，當(dāng)事人寧氏夫人到堂聽詢?！?/br>
    不多時，石副院判和寧嬤嬤都來到大堂，寧嬤嬤將自己未曾喝茶，只是倒了半杯茶在帕子上的事情細(xì)細(xì)說了一遍，石副院判也據(jù)實做了證。并提交了那方雖然已經(jīng)干了，卻仍殘留著噬魂之毒的帕子。

    陳老夫人和鄧嬤嬤都嚇的渾身亂顫，她們?nèi)f萬沒有想到寧嬤嬤留了這么一手。兩人自是抵死不認(rèn)。氣的淳親王爺直吹胡子瞪眼睛，對馬大人不動大刑只是問話的審案方式很是不滿意。

    馬大人聽陳老夫人和鄧嬤嬤說完之后，點(diǎn)點(diǎn)頭道：“既然你二人俱不承認(rèn)，這卻也好辦，王爺煩您派人到季陳氏家中仔細(xì)搜查一番，哦，石副院判，少不得還要麻煩您一回，您既識得這噬魂之毒，想來找起來比府兵們應(yīng)該更容易些?！?/br>
    石副院判笑道：“下官樂意之至。”

    陳老夫人聽了這話心中大驚，立刻大叫道：“鄧華家的，你怎么能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你嫉妒寧夫人脫了奴籍有了官身，竟在她的茶里下毒，若非寧夫人機(jī)警，怕不是已經(jīng)被你害死了！大人，老身現(xiàn)在細(xì)想起來，都是那賤婢所為，若非大人說破，老身至今都被蒙在鼓里啊。”

    鄧嬤嬤一聽陳老夫人之意，起先眼睛都直了，等反應(yīng)過來之后，她立刻拼命磕頭道：“大人，是老夫人逼迫罪奴下毒的，罪奴的小女兒是老爺?shù)男℃戏蛉艘运男悦破茸锱?，罪奴若敢不從，老夫人就要打殺了罪奴的小女兒啊……?/br>
    淳親王爺看直了眼，他這才知道原來案子還可以這么審，不用動刑也能讓犯人招供。他向馬大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眼神。

    馬大人趕緊向淳親王爺笑笑，難道能讓這位老王爺贊許一回，馬大人心里美著呢。

    陳老夫人一聽鄧嬤嬤大放厥詞，立刻尖聲叫道：“賤人，你敢誣陷老身……”，她邊叫邊撲向鄧嬤嬤，卻被一個府兵一棍子打了回去。

    馬大人冷聲道：“季陳氏，若再敢咆哮公堂，體敢本大人動刑?！标惱戏蛉寺犃诉@話，只能恨恨的瞪著鄧嬤嬤，卻不敢再有所行動。

    “鄧?yán)钍?，你且說說季陳氏為何一定要害寧夫人？”馬大人淡淡的問了起來。

    鄧嬤嬤飛快的盤算一番，立刻說道：“回大人，四年之前，老夫人趁郡主和王爺送靈回鄉(xiāng)之時，逼寧夫人交出大房的庫房鑰匙，寧夫人不從，老夫人便命人毒打?qū)幏蛉耍髞聿恢涝趺吹膶幏蛉司吞恿顺鋈?，老夫人原以為寧夫人已?jīng)死在外頭，不想她卻還活著，并且被郡主和王爺接到王府，老夫人害怕寧夫人指證她，這才命罪奴下毒加害寧夫人?！?/br>
    馬大人唇角勾起，淡淡的笑了。他知道接下都不必再做什么，堂下的主仆二人就會狗咬狗，把對方做的惡事全都說出來。

    果然不出馬大人所料，季陳氏和鄧?yán)钍蠟榱私o自己脫罪，便把罪責(zé)全都推給對方，這一來二去的，便將她們做的惡事全都說了出來。

    說到最后，已經(jīng)急瘋了的陳老夫人大叫道：“是你這賤奴受了楊氏之氣，才對她下毒，害了老身的好媳婦和未出世的小孫孫，大人，求您殺了這賤奴為老身的媳婦和孫子填命啊……”

    鄧嬤嬤急紅了眼，尖聲大叫道：“才不是，是你一直嫌棄國公夫人，國公爺一死，你就罵大夫人克夫害死了國公爺，還叫在把國公爺戰(zhàn)死的消息在大夫人窗下說出來，好刺激大夫人，你還命丫鬟紅藥在大夫人的藥膳中下了催產(chǎn)藥，才導(dǎo)致大夫人難產(chǎn)而死一尸兩命?！?/br>
    審案至此，什么都案情都已經(jīng)再清楚不過了。淳親王爺聽著那些骯臟無恥之言，氣的鋼牙緊咬豹眼圓睜，一部鋼針?biāo)频暮毟Q起。厲聲喝道：“來人，拖下去亂棍打死！”

    無憂和無忌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了事實真相，可再聽她們這般說了一遍，姐弟二人還是受不了這樣的刺激，無憂怒急攻心眼前一黑昏了過去，莊煜無忌大驚，莊煜沖上前一把抱起無憂便往內(nèi)堂沖，一直在邊上旁聽石副院判趕緊跟了上去，醫(yī)毒本是一體，他的醫(yī)術(shù)也是不差的。

    淳親王爺見無憂昏倒，也顧不上亂棍打死季陳氏和鄧?yán)钍希哺鴽_進(jìn)了內(nèi)堂。寧嬤嬤腿腳雖慢，卻也急急追了進(jìn)去。

    此時堂上只剩下馬大人和兩班府兵和跪在堂下的季陳氏鄧?yán)钍虾蜏喩韥y顫的柳氏。剛才陳老夫人和鄧嬤嬤相互揭短，說了好多她以前并不知道的事情，柳氏被嚇壞了。

    而陳老夫人和鄧嬤嬤此時也才徹底明白過來，兩人俱是面如死灰，她們知道自己徹底完了，就算是太后出面，也不可能救下她們的性命。剛才說的那些事，便是按律法治罪，最輕都得被判斬立決。

    馬大人沉思片刻，并沒有立刻發(fā)落陳老夫人和鄧嬤嬤，只是命人將她們帶下去單獨(dú)關(guān)押起來。至于柳氏，因為馬大人在陳老夫人和鄧嬤嬤的口供中發(fā)現(xiàn)了些許疑點(diǎn)，便也沒有讓她立刻回家，也命人將她暫時關(guān)押在一間條件稍微好些的單人牢房之中。馬人知道此事干系重大，而且恐怕還有些隱情，不可以就這么簡單的結(jié)案。

    －－－－－－題外話－－－－－－

    七夕佳節(jié)，親們懂的哦

    ☆、第一百零四章

    后堂之中，無憂很快被救醒過來，石副院判把過脈后對莊煜和無忌說道：“郡主并無大礙，只是一時急怒攻心，回頭下官開副發(fā)散的湯藥，喝兩天就沒事了。”

    莊煜拱手道：“多謝石大人?！?/br>
    石副院判忙躬身道：“下官份內(nèi)之事，不敢言謝?！?/br>
    說話工夫馬大人也趕了過來，急急說道：“王爺，下官剛才仔細(xì)梳理過兩名犯婦的口供，發(fā)覺其中還有些問題?！?/br>
    淳親王爺不耐煩的說道：“有問題就接著審啊?！?/br>
    馬大人忙道：“適才兩名犯婦已經(jīng)知曉下官的計策，故而此法不可再用，下官想請王爺奏請皇上，允許下官抄家搜證。

    淳親王爺?shù)芍溃骸敝苯优杀コ褪橇?，何需專門請旨？“

    ”王爺，那府門上懸著的敕造靖國公府可是先皇手書，下官不敢擅動?！?/br>
    淳親王爺點(diǎn)了點(diǎn)頭，立刻帶著眾人去向隆興帝請旨。

    隆興帝聽馬大人稟報后之后，立刻下旨命淳親王爺率御林軍摘去敕造靖國公府的匾額，將府中男女人等不論主仆盡數(shù)收押關(guān)入刑部大牢，要查，便徹查到底。

    淳親王爺率御林軍火速趕往靖國公府，先派人踩著梯子上去請下先皇手跡，用金花宮緞包起來送到宮里去，這可是先皇的手跡，沒有人敢不敬的。

    御林軍剛請下匾額，得了消息匆匆跑出來的季重慎也到了大門口，看到家里最大的倚仗被御林軍拿了下來，季重慎眼睛都紅了，大聲喝叫道：”你們憑什么把先皇御賜的匾額拿下來！“

    淳親王爺一鞭子把季重慎抽翻在地，疼的季重慎在地上打起滾來。淳親王爺最看不上象季重慎這樣沒種的男人，便向御林軍揮了揮鞭子，喝道：”堵上嘴綁起來?！?/br>
    立刻有兩名御林軍撲上前抓起季重慎，果然先堵上嘴再五花大綁起來，季重慎再想叫喚可就什么都叫不出來了。

    眾御林軍將靖國公府以及依附靖國公府而居的府中下人的家全都圍了起來，不論男女老幼，只要是與靖國公府有關(guān)系之人全都被綁起來用麻繩穿成串兒，因淳親王爺討厭聽到哭喊叫囔之聲，所以每個被綁之人的嘴巴都被堵了起來，果然整個查抄的過程清靜了許多。

    淳親王爺看著所有擺放在春熙堂前院中的箱籠，沉聲問道：”只有這么多？“

    當(dāng)日靖國公府分家，淳親王爺也是在場的，他自然對靖國府還有多少財產(chǎn)心中大致有數(shù)，絕對不可能只有這么不到一百箱的財物。

    ”回王爺，這是公中庫房的東西，犯婦季陳氏的私房正在清點(diǎn)造冊。其私房數(shù)量極多，只怕這個院子擺不下?！耙粋€御林軍小頭目趕緊上前回稟。

    淳親王爺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早候著的淳親王府管家，素有過目不忘之能的彭升說道：”管家，你去瞧瞧哪些是忠勇郡王府的東西，全都挑出來回頭一總送過去?！?/br>
    當(dāng)日昊極院庫房被搶，失物單子彭升是看過的，淳親王爺才會如此吩咐。

    彭升應(yīng)了一聲，飛快走到那些箱籠之前仔細(xì)找了起來，不到半個時辰，他便挑出十?dāng)?shù)件，然后跑到淳親王爺面前躬身說道：”回王爺，這里就只有十三件，還有二十八件并不在這里?！?/br>
    淳親王爺點(diǎn)頭道：”帶人去私庫那邊看看。“

    彭升帶了一隊御林軍去了慈萱堂，從陳老夫人的私庫中又找出了十二件。他又讓人引路去了欣泰院，結(jié)果只找出了六件，還有十件最貴重的東西下落不明。

    彭升著人將已經(jīng)找出來的十八件裝入箱子送到了淳親王爺?shù)拿媲?，然后回稟道：”回王爺，還有十件最貴重的東西沒有找到。“

    ”還有十件？“淳親王爺皺眉說了一句，彭升忙道：”王爺，許多大戶人家為避禍所需，都會設(shè)有密室暗道之類的所在，會為會這府里也有？“

    淳親王爺點(diǎn)點(diǎn)頭，立刻下令道：”來人，去審審拴在馬棚里的人，看誰知道密室的，將人帶到這里來?！?/br>
    沒過多久，一個年青媳婦被帶了過來，淳親王爺沉聲道：”你知道密室所在？“

    那媳婦膽顫心兢的跪在淳親王爺面前，哆哆嗦嗦的說道：”回……回王爺，奴婢……曾見過鄧嬤嬤在晚上偷偷從上房往小佛堂運(yùn)東西，奴婢見過好幾次，想來密室就在小佛堂里。“

    淳親王爺嗯了一聲，立刻命人押上這個婆子去慈萱堂的小佛堂里探查。

    淳親王爺雖是個暴脾氣，卻不是那種不敬神佛之人，他下令道：”來人，與本王將佛像請到院中再仔細(xì)搜查?！?/br>
    小佛堂中供著一尊兩尺高的白玉觀音立像，一名御林軍上前去請觀音像，不想雙手一端卻沒有端起來，那白玉觀音立像象是扎根于佛龕中一般。這名御林軍士不死心，運(yùn)了運(yùn)勁兒仍然去端，結(jié)果還是沒有端起來。

    這這好幾名御林軍士都跑了過來，眾人將佛龕前的黃色桌帷掀起來，才發(fā)現(xiàn)這座佛龕是用青石砌的，那那座白玉觀音立像腳下的蓮臺緊緊的粘在青石佛龕之上。

    眾軍很是驚奇，趕緊叫人去向淳親王爺回稟，還有幾個人留下來繼續(xù)想辦法移開白玉觀音立像。

    一名御林軍不經(jīng)意間轉(zhuǎn)了轉(zhuǎn)蓮臺，發(fā)現(xiàn)竟然能轉(zhuǎn)的動，他便用雙手握緊蓮臺，慢慢轉(zhuǎn)了起來。

    淳親王爺走進(jìn)小佛堂之時，一眼便看到青石佛龕上現(xiàn)出了一個足夠容納一個人進(jìn)出的洞口。

    淳親王爺立刻命兩名御林軍下去查看，兩人下去后大約過了一刻鐘便上來了，跪在淳親王爺面前說道：”回稟王爺，底下是間秘室，堆了許多只箱子?！?/br>
    ”速速將密室中的東西盡數(shù)起上來單獨(dú)造冊?！按居H王爺冷冷下令后便走出了小佛堂。走到了那跪在地上正在發(fā)抖的年青面前。

    ”你是在何處當(dāng)差的？如何會知道密室在小佛堂中？“淳親王爺沉聲問道。

    那婆子顫抖著說道：”回王爺，奴婢是大少爺?shù)?*。大少爺去年春天被抱到慈萱堂后，奴婢便一直在東廂房服侍，大少爺夜里聽到一點(diǎn)點(diǎn)動靜就會驚醒，所以奴婢才看到鄧嬤嬤偷偷運(yùn)東西?！?/br>
    這媳婦就是季延云的**邊嬤嬤。自從季延云被吳道婆做法之后夜里便總是睡不安穩(wěn)，一有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便會驚醒啼哭，這邊嬤嬤便得整夜整夜的守著，所以她才會看到鄧嬤嬤在夜半無人之時偷偷來往小佛堂與上房之間運(yùn)東西。

    邊嬤嬤并不是靖國公府的家生子兒，她原本是個秀才娘子，只是因為生了女兒被公婆嫌棄，丈夫又因為沒熬過科考病死了，公婆嫌她克夫，便將她買給了人牙子。因當(dāng)時邊嬤嬤的女兒才四個月，她還在喂奶，便被人牙子賣進(jìn)了靖國公府，做了剛出生不久的季延云的奶嬤嬤。一直照顧他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六年了。

    ”原來如此，你也算有功，本王可以賞你個恩典，你想求什么？“淳親王爺?shù)瓎柫似饋怼?/br>
    邊嬤嬤趕緊磕頭道：”奴婢只求王爺讓奴婢繼續(xù)照顧大少爺，別讓大少爺和爺兒們關(guān)在一起?！?/br>
    淳親王他挑眉一笑，沉聲道：”想不到這府里竟然還有個忠勇的仆婦，來人，把……“邊嬤嬤趕緊小聲道：”回王爺，大少爺名叫季延云。“

    淳親王爺高聲道：”去把季延云帶過來?！?/br>
    少時，一個御林軍帶著個瘦弱蒼白的小男孩兒走了過來。淳親王爺皺眉道：”這就是季延云？“

    小男孩兒一看到邊嬤嬤就飛跑過去，一頭扎進(jìn)邊嬤嬤的懷中，小聲哭道：”嬤嬤我怕！“

    邊嬤嬤抱著季延云，柔聲哄道：”大少爺不怕，快給王爺磕頭。“

    季延云在邊嬤嬤的懷中怯怯的抬頭看向淳親王爺，見淳親王爺虎著臉，他嚇的立刻縮了回去，邊嬤嬤生怕他惹怒了淳親王爺，趕緊說道：”王爺恕罪，大少爺自從去年三月生病之后，膽子就變的特別小?！?/br>
    淳親王爺看著可憐巴巴的季延云，臉色便和緩了幾分，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邊嬤嬤好歹哄著季延云給淳親王爺跪下磕頭。淳親王爺看向邊嬤嬤，沉聲問道：”本王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繼續(xù)做奴仆照顧季延云，二，除了奴籍放你回家。你選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