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庵中都是素食,卻是樣樣精細(xì)。 老太太一入口就大為驚嘆,說,“怪道丫頭吃的小臉兒粉嘟嘟,比咱家廚子做的可好吃多了。上回你爹爹帶回去的點(diǎn)心,我給他們吃,他們都說好呢。”老太太又點(diǎn)點(diǎn)頭,“素齋燒的也好?!币怀赃@飯,老太太算是徹底放心了。 宋嘉言悄悄與老太太說,“祖母別看都是素菜,這些小青菜、小水蘿卜、小白菜、茄子,都是從暖房里種出來的,在外頭賣的比rou還貴呢?!?/br> “就是里面的調(diào)料也了不得,放了很珍惜的藥材呢?!?/br> “怪道這樣好吃?!崩咸缘臍g喜,贊許的看兒子一眼,“給咱們丫頭找的這庵堂不錯(cuò)?!?/br> 宋榮心中有數(shù),他上一次來可是沒能留飯的,只能說宋嘉言在庵中混得越來越好了。收下母親的嘉許,宋榮笑,“早說讓母親放心了?!?/br> “不親自來瞧一瞧,我哪里能放心呢?!崩咸?,“原本,我想著叫你爹爹接你回家呢。你爹爹說還要等一等,這庵里還不賴,你就先住著吧。承恩公府有個(gè)沒臉沒皮的小子,總是來咱家,我都恨不能一棍子把他打出去?!逼思沂翘竽锛遥咸€是顧忌一些的。 宋嘉言忙問其緣故,宋嘉言道,“咱們家與承恩公府又沒什么來往,就是子弟間,大哥二弟都不認(rèn)得他家里人,怎么倒來咱家呢?” 老太太就有些不高興,哼道,“還不是上回嘉諾跟秦家?guī)V哥兒撿了他家孩子么。他家有個(gè)小子,也不知道犯了哪門子的魔癥,咱家有個(gè)大事小情的總是來??粗筒幌裾?jīng)孩子,還打聽你二meimei呢?!?/br> 宋嘉言眉毛一挑,“這樣的家伙,就不能讓他上門。” 宋 榮笑,“方二公子近來得了世子的訓(xùn)斥,聽說挨了一頓好打,總能讓他長些記性的。”宋榮又不是死的,女兒們還小不說,再者,就是秦崢那樣出色的少年,他都要 尋思尋思,何況方二公子那般文不成武不就的家伙。宋榮寧可把閨女留在家里漚了大糞,也不可能把女兒許配給那種人的。 聽說方二公子挨了揍,老太太半點(diǎn)不同情,直接贊,“打的好!” 祖孫三人用過午飯,又喝過茶水,宋榮就帶著老太太與兩大匣子庵里送的果點(diǎn)準(zhǔn)備回家。 出庵門時(shí),宋榮道,“你大哥、秦崢、李睿都來了,在守林人那邊的小屋兒里,你過去瞧瞧吧?!?/br> 老太太才想起來,呵呵直笑,“是啊,一見著你,我就全都忘了。你去瞧瞧,看看他們吃飯沒?若沒吃飯,從庵里弄些東西給他們吃?!?/br> 宋嘉言笑,“知道了。祖母,山間風(fēng)大,又是剛吃過飯,還是轎里坐著吧?!彼螛s帶著老娘來山上,自然做好萬全準(zhǔn)備。 老太太擺一擺手,道,“我腿腳還利落著呢,今天又不冷,走一走,待累了再坐轎?!?/br> 望著父親與老太太帶著隨從下山去,宋嘉言方轉(zhuǎn)身去見宋嘉讓他們。 ☆、71晉江原創(chuàng)發(fā)表 跟著祖母父親上山,宋嘉讓就是為了來瞧瞧meimei。他沒想到他出去這一遭,meimei就進(jìn)了尼姑庵,宋嘉讓很是不放心。若不是宋榮嚴(yán)厲警告過他,不準(zhǔn)他私自前來老梅庵,他早來了。 秦崢是打著順帶腳的賞紅梅的名義,至于李睿,他得跟合伙人談一談明年的生意。何況,這一年的相處,李睿與宋嘉讓也有了不錯(cuò)的交情。 宋嘉諾完全是,祖母父兄都來,他也就跟來了。而且,他也有些惦記大jiejie,大jiejie向來喜歡吃受,在庵里吃素,得多清苦啊。 他們這些半大不小的小子們,自然是不被允許進(jìn)去老梅庵的。倒是宋榮對老梅庵外頭很熟,就叫他們?nèi)ナ亓秩说男∥堇锶サ?。至于會不會餓著之類,宋榮根本沒有多想,都是半大小不的了,餓一頓也沒啥要緊。 不過,吳家兄弟行事,自然不會連一頓飯都舍不得施舍。 第一次見面,就是秦崢幾個(gè),也很為吳家兄弟的豐神俊秀震憾了一把。諸人都不是什么難相處的人,開口一說話,吳家兄弟就笑了,哦,原來是來看宋嘉言的。 吳家兄弟的更添了三分熱情,吳雙開了壇梅花酒,笑,“冬天,我們這里也沒什么好菜,就請兄弟們隨便吃一些吧?!痹钌弦煌詈?,端來一大盆的臘rou燉土豆,兩只蒸臘雞,飯是臘腸飯,一片片粉紅晶瑩油滋滋的臘腸蒸熟在白玉一般的米粒中,香的很。 秦崢笑,“本就是麻煩吳兄了,這樣已經(jīng)極好?!?/br> 宋嘉讓端著酒碗喝一口,問,“你們怎么認(rèn)得我meimei的?” 這是宋嘉言正經(jīng)兄長,吳雙盛來一大盆的蘿卜排骨湯放桌上,笑道,“言meimei常來我們這里吃飯,庵內(nèi)都是素齋?!?/br> 李睿秦崢?biāo)渭沃Z幫著盛好飯,諸人拎著小杌子入座。宋嘉讓笑道,“是了,那丫頭在家里哪頓也離不開rou,除了夏天她吃rou吃的少些,平日里少了rou吃不下飯。”又對吳家兄弟道謝,“我meimei給你們添麻煩了,來,干一碗?!?/br> 大家舉碗并飲,吳雙笑,“沒什么,言meimei也幫我們頗多?!敝钢郎弦坏嗌碾缜喙吓c辣蘿卜條道,“都是言meimei幫我們腌的。” 宋嘉讓忙嘗了嘗,咬在嘴里咯吱咯吱的清清脆脆,宋嘉讓點(diǎn)頭,“味兒還不賴,丫頭還長了些本事哪?!?/br> 秦崢也夾了幾片醬青瓜,微微點(diǎn)頭,眼睛落在一盆開得正好的水仙花上,笑,“今年她在山上,也沒忘了養(yǎng)水仙?!笨磥硭渭窝缘拇_過的不差,心境差了,斷沒有養(yǎng)花的心思。 宋嘉諾捧著一小碗排骨蘿卜湯喝兩口,又夾了塊排骨去啃,剛咬一口,臉就僵了,把帶著牙印的排骨放在小碗里,宋嘉諾“撲”的一聲吐出一粒帶著一縷血絲的白白的小米粒牙。宋嘉讓哈哈一笑,問他,“是上牙還是下牙?” 吳玉倒碗溫水給他漱口,宋嘉諾捧著臉直揉,說,“是下面的?!?/br> “扔房頂上去?!边@是宋老太太傳下的祖法,孩子換牙時(shí),掉了上牙扔門后面,掉下牙扔房頂,這樣牙才能長的整齊。 宋嘉諾把自己掉下的小牙包在手帕里,說,“一會兒再去扔。”正吃飯呢。 這頓飯雖然不大豐盛,卻很實(shí)誠。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跟臉盆大小的一大盆臘rou燒土豆,兩只臘雞,以及同樣一大盆蘿卜排骨湯,一大鍋臘腸飯,給這一群半大小子造個(gè)精光。 他們剛吃好飯,宋嘉言就拎著一大匣子點(diǎn)心來了。 一見到宋嘉言,除了常來常往的吳家兄弟,就是宋嘉讓都愣了愣,李睿打量宋嘉言一眼便移開了眼睛,還是宋嘉諾最簡單,宋嘉諾笑著上前接過大jiejie手里的點(diǎn)心匣子,很實(shí)誠的贊美,“大jiejie,你越來越好看啦?!?/br> 宋嘉言笑著摸摸宋嘉諾的頭,“嘴巴真甜,給你們拿來的點(diǎn)心?!背蛞谎鄯宽斏系呐D味兒,宋嘉言心里有數(shù),道,“吃了半頭豬啊。”看來肯定是吃飽了。 宋嘉讓拉過meimei坐在自己身畔,打趣道,“我們大老遠(yuǎn)的來看你,又不是吃的你的臘rou,阿雙阿玉又沒說啥,看你這心疼的?!鼻浦渭窝阅樀皟和赋鼋】档姆凵?,的確是變漂亮的啊。 “這可是要吃到過年的量?!彼渭窝砸矝]再計(jì)較這些臘rou,笑,“不過,你回來知道上來看看我,可見還是有良心的。哥,你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見到宋嘉讓,宋嘉言歡喜的很。 “重陽節(jié)后我跟阿睿就回來了?!彼渭巫屢惶魸饷?,“老爹已經(jīng)應(yīng)了,明年我還跟著阿睿他們一道出去?!碑?dāng)然,他回來后也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通。不過,在自由面前,這些都是小節(jié)。 宋嘉言立刻露出羨慕不已的神色來,說,“這都是我在爹爹面前替你說好話的緣故,什么時(shí)候我也能出去走一走就好了?!?/br> 宋嘉讓毫不客氣的打擊掉宋嘉言的癡心妄想,道,“你這輩子機(jī)會不大?!?/br> 宋嘉言朝他做個(gè)鬼臉。 李睿開始說生意的事,道,“這次販回來的貨物已經(jīng)在慢慢出手了,藥材都轉(zhuǎn)給了濟(jì)寧堂,聽說你以前的大丫環(huán)嫁給了濟(jì)寧堂的少東家?!?/br> 李云鶴真是無孔不入的鉆營哪。宋嘉言一笑,“這是兩碼事,你瞧著濟(jì)寧堂可以合作就跟他們合作,覺著他們不好,完全不必看我的面子?!?/br> 李睿道,“他們出的價(jià)錢不錯(cuò)。” 宋嘉言順嘴問候了李家人的身體狀況,道,“銀子里拿出兩千兩來給我哥?!睂λ渭巫尩?,“哥,一千兩給祖母零用,一千兩你拿著做明年的路費(fèi)。”出門可是要用銀子的。 宋嘉讓道,“我有莊子上的收成,盡夠了?!?/br> 宋嘉言也沒狠勸兄長,道,“那兩千兩都給祖母?!备铑I塘?,“明年還要出去嗎?” 李睿笑著點(diǎn)頭,“再出去一年,摸準(zhǔn)了那邊的形勢,我想著在邊城開個(gè)鋪?zhàn)?,以后叫個(gè)可靠的掌柜在那邊盯著就成了?!?/br> “剩下的銀子你都拿去?!彼渭窝缘?,“再拿出一成的銀錢來換成糙米,等天再冷些,你看著或舍或捐?!泵磕甓?,不論是官府還是庵廟,都會往外施粥舍米。不為別的,許多人冬天斷了生計(jì),有時(shí)討不到吃喝,活活凍死餓死的不在少數(shù)。能挨過嚴(yán)冬,來年開春就能好起來。 宋嘉言與李睿簡單的商量好明年的事,李睿道,“先時(shí)府里派去的賬房被我給換了,我又讓宋大叔另派了一個(gè)?!?/br> 宋嘉言爽氣地,“你看著辦?!辟~房是府里派的,掌柜是李睿手下出來的。雖是兩方合伙,也有東西風(fēng)之論。生意其實(shí)都在倚仗李睿,若是賬房昏頭昏腦的想做掌柜的主,李睿倘是連個(gè)賬房都壓不下去也就不是李睿了。 “待過些日子,東西差不多出手后,我再把賬拿來給你看?!?/br> 宋嘉言隨意的應(yīng)了聲,又說,“照著去年你送我的皮子量的四成,送到府里去。另外的六成分成三份,哥,你給外祖母、大姨母、小姨母他們送去。” 說完正事,大家又吃光了一匣子點(diǎn)心,天色漸晚,宋嘉讓道,“快些下山吧,不然一會兒關(guān)了城門就得在外頭過夜了?!?/br> 宋嘉言自然一路相送,她瞅秦崢兩眼,說,“阿崢,你不是來看我的么?” 秦崢知道宋嘉言想說什么,笑道,“太多話想同meimei說,一時(shí)倒不知該說什么好?!?/br> 宋嘉言莞爾一笑,“你什么時(shí)候?qū)W的花言巧語了?” 秦崢溫聲道,“句句真心實(shí)意?!?/br> “在國子監(jiān)還好嗎?” “還是念書而已。”秦崢目光融融,“看你在庵里還好,我就放心了。” “幫我給老太太他們帶聲好?!眱杉彝抑?,雖有秦三太太這個(gè)不著調(diào),秦家其他人都不錯(cuò)。再說了,總不能因個(gè)秦三太太就跟秦家人絕交。 秦崢在下山的路上都在想著宋嘉言。當(dāng)他得知宋嘉言被送到老梅庵時(shí)也擔(dān)心的不得了,只是,老梅庵這種地方,并不是他想來就能來的。錯(cuò)過了八月初宋榮上山來,這次,他也是打聽了又打聽,打聽到了宋家人來老梅庵的消息后,死皮賴臉跟著一道來的。 宋嘉言一進(jìn)門時(shí),他真的被驚到了。 并 不是以往宋嘉言不夠漂亮,情人眼里出西施,在秦崢眼中,以往的宋嘉言也是漂亮的,但是,沒有這樣的漂亮。仿佛一塊璞玉經(jīng)過細(xì)細(xì)打磨后,逐漸綻放出雅致的光 芒。玉還是同樣的玉,卻是更加的精致潤雅。宋嘉言整個(gè)人,都有一種令他難以形容的感覺。包括她與李睿說生意時(shí),那種沉穩(wěn)決斷,秦崢幾乎可以確定,天底下再 沒有任何一個(gè)女孩兒可以像宋嘉言這般,讓人著迷。 至于吳家兄弟,只是初次見面而已,秦崢并沒有特別的放在心上。 “阿崢,你明年考舉人么?”宋嘉讓伸手扶了秦崢一把,道,“小心跌死,下山看路?!币膊恢诤紒y想些什么?現(xiàn)在就春心萌動(dòng),若是沒個(gè)出息,誰會把meimei嫁給他呢? 秦崢道聲謝,笑,“是啊,我想試一試?!?/br> 宋嘉諾道,“阿崢哥今年是案首,明年考舉人肯定沒問題的。” 秦崢笑,“哪里敢這樣說,勉力一試吧。” “杜君怎么樣?。俊?/br> “阿君今年國子監(jiān)考的不錯(cuò)。”杜君最終是走了宋家的路子進(jìn)的國子監(jiān),不過,杜君的苦讀是在國子監(jiān)都有名的,有兩位在國子監(jiān)教書的翰林先生很看好他。 宋 嘉諾道,“杜君比阿崢哥還小一歲呢,也中了秀才,就是名頭比不上阿崢哥?!睂τ诙啪?,實(shí)在不曉得怎樣稱呼。反正,叫舅舅是絕不妥當(dāng)?shù)?,于是,只好直呼其?nbsp;了。但是,對于杜君的才氣與努力,宋嘉諾還是比較佩服的。宋嘉諾更別扭的是,章家一家子竟然成了承恩公府的奴才,真是提不起的爛泥,宋嘉諾厭惡的很。若有 一個(gè)像杜君這樣有骨氣的,也不至于再去給別人家做奴才,實(shí)在丟臉! 四人一路下山,車馬都在山腳下侯著。及至山腳,諸人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各自回家不提。 宋 家兄弟去老太太院里請安時(shí),老太太還在炫耀著,“唉喲,那庵里不光是點(diǎn)心好吃,就是齋菜味兒也好。許多冬天見不到的小青菜、茄子、小白菜、拇指粗的水蘿 卜、山菇、木耳、銀耳,什么都有,燒出來的味兒跟咱們府里的也不一樣。”見兩個(gè)孫子回來,老太太暫將炫耀一歇,笑著關(guān)心孫子,“你們怎么這晌才回來?趕緊 暖和暖和,外頭冷吧?!?/br> 宋嘉諾笑,“我跟李大哥坐車?yán)锪?。大哥騎馬回來的。”李睿明明年紀(jì)跟宋嘉讓、秦崢?biāo)麄兺g,卻是懶的很,車?yán)锸帐暗谋人麄兗业能囎舆€要舒適,半點(diǎn)兒不癲,里面還有炭盆攏著,暖和的很,宋嘉諾就跟李睿坐的車。 宋嘉讓向來身子骨強(qiáng)壯,去了外頭的大氅,笑,“不冷?!?/br> 老太太招呼著孫子們,“來嘗嘗庵里的點(diǎn)心,好吃的很。還有果子,都是難得的果子,我讓人分了,給你們送到院里去了,你們記得吃?!?/br> 兩兄弟都謝了賞,宋嘉讓說,“點(diǎn)心已經(jīng)吃過了,嘉言怕我們中午吃不飽,拿了一大匣子去。” 老太太笑,“我那丫頭一直都細(xì)心?!庇謫枺爸形缇统粤它c(diǎn)兒點(diǎn)心?”點(diǎn)心哪兒能充饑,還得叫人給孫子們上飯哪。 “不是,守林子的是兄弟兩個(gè),燉了一大鍋rou,香的很。” 宋嘉諾也跟著說,“把臘腸放在米飯里蒸,很香很好吃。有這么一大盆的臘rou燒土豆,還有兩只蒸臘雞,雞是野雞,rou有些緊,也很好吃?!彼渭沃Z笑瞇瞇的比劃著。 老太太笑,“外頭的東西都好吃?!焙⒆觽兌际沁@樣,家里山珍海味不覺著怎么著,外頭蘿卜白菜也吃著香。 宋榮道,“那兄弟兩個(gè)不錯(cuò),你們有沒有留下些銀錢給人家?”總不能這樣白吃一頓。 宋嘉讓道,“留什么銀錢啊,他們跟嘉言都認(rèn)得,嘉言三天兩頭的到人家那里去吃rou。我就說那丫頭受不了吃齋的日子?!痹捯粢晦D(zhuǎn),“嘉言還給他們腌了許多小菜,也不算白吃他們的?!?/br> 宋榮不知還有這一節(jié),諸人也聽的目瞪口呆:原來,住在庵里,還能去外頭吃rou啊…… 倒是小紀(jì)氏笑一聲,“知道嘉言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痹趺磿缓媚??宜德大長公主的居所,等閑人就是想去都挨不著門兒,也不知那丫頭哪里來的造化,能去老梅庵里住上一??!真是走了八百輩子的狗屎運(yùn)去! 老太太笑,“是啊,雖然沒有丫環(huán)服侍,言丫頭臉色白里透紅的好,衣裳料子做工都還精細(xì)?!?/br> 辛竹箏驚奇的問,“若無人服侍,言兒如何穿衣吃飯?” “傻丫頭,先時(shí)咱家也不過兩個(gè)粗使小丫頭,隨身事還不是你自己來?!毙晾咸?,覺著女兒說了傻話。 辛竹箏臉上微熱,轉(zhuǎn)念一笑,“娘,這些事,我自然是成的。言兒跟我豈一樣,她落地起就是丫環(huán)婆子的圍著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