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jié)
她忘記了,容楚卻不肯讓她忘記,好容易偷梁換柱搶回了這個寶貴機會,如何肯放棄,他微微半側(cè)身,反手攬住了太史闌,卻又及時幽幽長嘆了一聲。 這聲嘆息提醒了太史闌,不禁皺起眉,道:“容楚,真不知道你到底在不高興什么?” “太史。”容楚默然一會,才道,“我不高興的就是因為你不知道我不高興?!?/br> 這話有點繞口,但太史闌立即明白了,貼著他的背搖搖頭,“你覺得我誤會了你,是吧?嗯,我確實欠你一個道歉,對不……” 她的臉蹭在他的背上,搖頭時便蕩漾出起伏和弧度,他的心也因此悠悠地蕩著,唇邊忍不住露出笑意,卻又強自按捺住——難得的機會,難得的溫柔的太史闌,且再多體味一刻,別太早驚破。 他轉(zhuǎn)身,一抬手按住了她的唇,搖頭,“別,我不是要聽你道歉,男人也永遠不必要求自己喜歡的女人對自己道歉?!?/br> 他一轉(zhuǎn)身,兩人的姿勢便變成了互相摟著,太史闌有點不自在,想避開,容楚卻抓住她的手,緊緊按在自己腰上,兩肘一夾,一副不許她逃開的姿勢。 太史闌掙扎不掉,只好垂眼看他腰帶,容楚低笑聲響在她頭頂,下巴摩挲著她的發(fā),彼此都覺得癢癢的。 “不是要道歉,也不是生你氣。”他靠著她頭頂,慢慢道,“只是在想,太史,你藐視很多東西,但也看重很多東西。唯獨感情,我不確定在你心中到底重量幾分。我知道你有很多不在乎但也有更多在乎,你在乎的,你會不顧一切地努力爭取,但我擔心,感情……不在你在乎的范圍內(nèi)?!?/br> 太史闌沉默了一下,頭頂上,容楚在用下巴輕輕摩擦她的額,他最近微微長出了點青青的胡茬,擦在她額頭上時,微癢,伴隨著他芝蘭青桂的香氣,這是個干凈而豐富的男人,每個動作都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很難想象這么高貴的人,也會患得患失,問這樣少年般的問題。 上位者予取予求,隨心所欲,女人如衣服,隔了夜就要拋卻,否則便要被同樣地位的名流取笑。 在這個世界的名流的觀念里,沖冠一怒為紅顏固然是佳話,也只能用來點綴茶余飯后做個談資,真要有誰為女人輾轉(zhuǎn)反側(cè),那是一種自輕身價。 只有容楚。 只有容楚對她。 那是獨屬于他的珍視。 她有些好笑,有些溫暖,開始覺得,今天的主動其實也沒那么難,男人啊,有時候真的還沒女人懂得自信。 “我知道你要說的是什么?!彼]上眼,道,“我為世濤的事和你發(fā)怒,說了重話,你從未見過我這樣,所以你覺得,我是不是因為身世的原因,過于渴望親情,而對感情,反而沒那么熱切?!?/br> 容楚笑,輕輕道:“我最歡喜你的一點就透,知我心意?!?/br> “親情和感情是兩回事,我不會混淆。”太史闌搖搖頭,“容楚,我冷淡,但不代表我拒絕。我向往親情,也同樣向往……*情?!?/br> 這兩個字從她嘴里說出來,兩人都似起了小小的震動,他開始微笑,而她眼神有點發(fā)直,想著這兩個字的份量,忽然覺得有點心緊。 “想聽見你這句話,可真不容易。”半晌容楚嘆息著道,“太史,我還希望,你向往的,是我……” 太史闌不說話,手指在他腰帶上捏啊捏——想套話?沒門。就不告訴你。 “現(xiàn)在不說也無妨?!毙那榇蠛玫娜莩奸_眼笑地道,“只要你不對世濤啊還有誰啊的向往便行了。” “和世濤有什么關(guān)系,真不知道你嘰歪什么?!碧逢@有點鄙視地道,“他是我弟弟,*護心疼弟弟,你想哪去了?” 容楚摸摸鼻子——不是我想哪去而是世濤弟弟會想哪去,今日你太史闌心胸坦蕩,可是來自于你的過分關(guān)*會不會讓那小子多想,比如親情轉(zhuǎn)化那啥啥的,給咱最后帶來麻煩,那不是哭都來不及。 所以但凡有一絲萌芽,都要先扼殺。 “你這么說我也放心了?!彼粲兴嫉氐?,“我忽然想起他為你cao辦選姐夫擂臺的事兒,世濤年紀也不小了,他現(xiàn)在在天紀軍里掙扎,也顧不上終身大事,可你我作為他的親人,應該早早為他惦記上才是,你說呢?”說完笑看她。 太史闌一聽就知道這家伙又口頭敲定名分了——什么叫“你我作為他的親人”,啥親人,俺是jiejie,你又是啥親人?姐夫? 她抬眼瞟著便宜姐夫,便宜姐夫笑得十分滿足。 “我自然是要為他cao心的,你有什么好的京中女子,也不妨介紹著。”太史闌輕輕巧巧便把便宜姐夫給排除了出去。 便宜姐夫也不生氣,反而心花怒放——有太史闌這句話,世濤小子,沒戲啦。 “那么?!北阋私惴蛏钋榭羁畹氐?,“我代世濤感謝你……”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唇尋找著她的唇,靠得這么近,她的干凈天然香氣無所不在將他包圍,呼吸間掠動的發(fā)絲撩撥得他心也癢癢,只想趁這難得的機會。多體驗她一刻溫柔。 太史闌低著頭,考慮是借位好呢還是踹他一腳好呢——這可是大庭廣眾,摟摟抱抱她不在乎,打啵……有賣門票嗎? 她一低頭,忽然看見了自己袖子。 袖子里露出人間刺銀白的刺尖。 太史闌皺起眉——她的人間刺,一向是用一道皮筋綁在手肘上的,先前對李秋容用了后,她照原樣綁好,按說她袖子長,人間刺不會露出來,就算露出來,也不該是銀白的遺忘,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先前她調(diào)到吐真之后,并沒有再調(diào)回來。 “遺忘”…… 剛剛用過了遺忘…… 誰用的? 對誰? …… “太史……”容楚深情款款低下頭來。 太史闌忽然抬頭。 “混球!”她眉毛倒豎,一腳踢在了他脛骨上,“容楚!剛才那個人不是你對不對!你騙了我的初擁!你這無良的大沙豬!” “砰?!本x上腦猶自銷魂的容國公,被突然發(fā)難的太史闌,一腳踢到了旁邊的枯井里…… ------題外話------ 這題目好直白哦。 好引人深思哦。 非常讓人遐想有木有! 結(jié)果很失望有木有! 標題黨有木有! 木有! 這難道不是主動嗎? 這難道不是女霸王的第一次嗎? 這難道不具有劃時代意義嗎? 有第一次主動難道就沒有下一次主動嗎? 這次主動抱了,下次主動親了,在下次不就主動那啥了嗎! 啊!那啥! 想看嗎? 不會寫。 要學。 月底了,被攆了,告急了,菊緊了。有票的親,給點票票交學費,我就去研究那啥怎么那啥。 握拳。 相信我??梢缘?! ☆、第三十六章 魔鬼教育 勃然大怒的太史大人昂首闊步地走了。 抱抱男人不可恥,訴訴衷腸無所謂,但是!某些人想要瞞天過海,必須懲罰! 太史闌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點柔情,結(jié)果先給一個陌生人享受了,頓時覺得是不是老天爺在懲罰她,暗示她根本就不適合談情說*來著? 她大踏步而去,容楚半晌從井里爬出來,頭頂上滑稽地頂著根草。 他的護衛(wèi)就在附近,但沒人敢來救援——誰也不敢保證撞到了主子狼狽模樣將來會不會有后遺癥,又或者在這個時候救援主子會不會引起太史大人更大的怒氣? 容楚的護衛(wèi)現(xiàn)在對太史闌的忌憚,可以說和對主子的不相上下——他們早瞅著這是未來女主子了,而且大部分都覺得這未來女主子一開始雖然各種接受不能,時間久了卻能發(fā)現(xiàn)很多別的女人沒有的好處,比如利落,比如不粘纏,比如獨立,比如能保護好自己。 不像以前那三任未婚妻,嬌滴滴的,第一任未婚妻扭個腳都叫人傳話到國公府,希望國公去看她,結(jié)果國公沒去看,但這千金小姐居然真的因為扭傷惡化,死掉了。 主子連死三任未婚妻,護衛(wèi)們時間久了也很憂心,閑著沒事聚在一起時也討論,什么樣的女子能牢牢霸主第四任未婚妻的位置,并堅持不英年早逝和主子白頭到老呢?就在渴盼越來越強烈而希望越來越渺茫的時刻,太史闌出現(xiàn)了! 這是救星! 必須當神一樣供起來! 護衛(wèi)們都愁未來女主子太強大太冷酷,沒啥他們用武之地,也沒啥好讓他們替主子獻媚的,難得碰上太史闌欺負主子,頓時覺得他們的沉默也是一種態(tài)度,一定可以幫主子在太史闌面前博個印象加分。 啊,主子。 反正沒水,淹不死,呆著吧。 周七蹲在一邊屋檐上淡定地瞧著,還覺得主子爬出來太早了些,太主動了些,應該就在井里死扛著,裝摔折了腿或者跌破了頭啥的,有本事熬到晚上,太史闌再大怒氣也不得不過來瞧瞧,憑主子的手段,這一瞧保不準就氣消了,就心疼了,就你儂我儂了,正好夜晚月光好氣氛好人又少,把白天沒能干成的事順利干成也未可知…… 自己爬出來做啥?傻! 被罵傻的那個,一點也沒在意自己護衛(wèi)們那些無良的心態(tài),雖說自己爬上來了,卻也沒爬出來,頂著一根亂草,趴在井沿上,越想越樂。 他樂的事,和護衛(wèi)們相比,藝術(shù)性也沒高到哪去。 他樂的是太史闌越來越女人了。 他樂的是她只在他面前越來越像女人。 他樂的是像女人不僅表現(xiàn)在那主動一抱,還在她后頭的怒氣。 那怒氣叫什么?撒嬌?惱羞成怒?女人小性子?總之那可是小心眼女人才有的行為,完全不是她平常風格。 她在他面前越來越自如,越來越鮮活,越來越放縱,脫開了舊事和身世的約束,是一個懂得嬌嗔和使性子的純女人,而讓他最樂的是,這個逐漸鮮活的純女人,是獨屬于他的。 一直以來,他*她的冷峻、強大,自立和霸氣,覺得這是屬于她的獨一無二的驕傲,*一個人就是成全和全面接受,所以他從未想過要打磨掉她的鋒利尖銳,讓她學會溫柔嬌憨,雌伏人下。 那不過是千人一面的普通女子,太史闌天生光彩,不該為做一個普通女子而湮沒她的獨特。 讓她完全地做自己,是他對她的珍視。 所以當她真的自然而然,展示出屬于女子那一面的小性子時,他更*她這樣只為他展現(xiàn)的獨一份。 被踢到臟井里的國公心情大好,看這片不怎么樣的竹林子都覺得是人間勝景。 樂呵了半天的容楚,跳出井,決定趁熱打鐵,去再次領(lǐng)略一番某人的小性子,對面屋檐上的周七倒掛下來,對著他連連拍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