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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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籃悠悠地吊了上去。 雖說是機(jī)械,但是上頭還是有人看守的,已經(jīng)有人發(fā)現(xiàn)不對勁,等在了崖邊,手中刀光閃亮,似乎打算等人一上來就砍。 如果不是籃子里坐著司空昱,只怕這些人早就砍斷了吊籃的繩子。 容楚對司空昱耳語幾句。 司空昱站起身,一手從懷里摸出個煙花,一邊仰頭笑道:“各位,今日我可見識到了,這流云別院真是非同凡響,設(shè)計(jì)精妙,山重水復(fù),這吊籃上崖更是神來之筆,只是康王殿下也太小氣,藏著掖著不肯給本世子瞧瞧,難道怕本世子偷學(xué)不成?” 他笑聲朗朗,手中煙花顫顫,上頭人神情猶豫,實(shí)在不知他是敵是友,貿(mào)然下手似乎太莽撞,不下手卻又不放心。 忽然上頭有人咳嗽一聲,隨即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吊籃一停,懸在崖上,康王的臉從上頭探了下來,笑道:“司空世子好大本事,本王正要著人去給你帶路,不曾想你竟然自己走到了這里。” “我就說你在這里。”司空昱展眉一笑,隨即又抖抖自己破爛的衣服,道,“何必這么緊張?王爺你看我狼狽的,借個地方借件衣服都不成嗎?我的手下們還在山下等我呢。” 康王眼神閃動,半信半疑地瞅著司空昱。 他當(dāng)然知道司空昱和太史闌的那一段,可是即使是告訴他這些情況的喬雨潤,也摸不準(zhǔn)這位世子和太史闌到底是個什么關(guān)系,此刻司空昱出現(xiàn)在這里,固然是巧,不過他只帶了一個隨從,還想從流云山莊救了人順利進(jìn)出? 康王對自己的這個別院十分自信,所以此刻也在疑惑,難道這小子當(dāng)真是打獵受傷,正巧路過?自己這么緊張,是不是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 如果是別人,懷疑了也就懷疑了,殺人滅口便是,可是偏偏這個人,是不能殺人滅口的。 “王爺,今天既然湊巧到了你這里?!彼究贞哦抖兑路?,滿不在乎地道,“你這地方又隱秘,咱們便把前些日子說的那件事兒,再談一談。” 康王眼神一亮,司空昱又不耐煩地拽繩子,大大咧咧地道,“怎么不動了?快拉我上去呀,我要換衣服!” 他這股自在坦然的勁兒,倒讓康王微微放了心,又被他那句話引得心動,沉吟一下,終于揮揮手。 容楚一直垂頭靜默,看上去就是一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跟班。 吊籃終于吊了上去,兩人腳踏實(shí)地時,都微微一笑。 吊籃上去是一個平臺,正對著三個洞,康王親自帶著他們從其中一個洞穿過,那個洞水汽幽幽,黑暗冰冷,容楚跟著司空昱跨進(jìn)洞時,忽然身后有勁風(fēng)一響。 容楚好像沒聽見,微微垂頭,腳下只略微加快一點(diǎn),跟著司空昱的后腳跟進(jìn)了洞。 “咻”一聲輕響,什么東西釘在了崖壁石縫內(nèi),隨即消失不見。 出手試探的人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再動手,這洞也很短,走不了幾步,一抬頭,天光大亮。 從極暗忽然到了極亮之處,兩人都不禁閉了閉眼睛,容楚閉目的同時,微微皺了皺眉。 他忽然想到太史闌,被擒來此,康王的人絕不會讓她看到這里的各種布置,必然要蒙上她的眼睛,不知道在黑暗里走了很久,忽然脫下眼罩面對強(qiáng)光的時候,她的眼睛會不會受傷? 這么一想,他心中冰冷的怒氣更深幾分,唇角的笑意,是冰涼的一彎。 出了石洞,是一座連接兩崖的石橋,容楚看似恭謹(jǐn)?shù)氐椭^,跟著司空昱往前走,他的眼角,在地面慢慢掃過,隨即發(fā)現(xiàn)石橋兩側(cè),都有筆直的豎線。 一陣山風(fēng)吹來,他忽然“哎喲”一聲,腳步一滑,滑出了幾步,險(xiǎn)些掉下石橋,幸虧司空昱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才沒出事。 “你怎么回事!”司空昱呵斥。 “小的腳滑……”容楚吶吶解釋,眼神在地面上掃過,隨即壓低嗓子極快地對司空昱道,“這里有機(jī)關(guān),她滑下去過?!?/br> 司空昱驚得手一抖,險(xiǎn)些把容楚給抖下去。 容楚嘴角一撇——他還有半句話沒說呢,太史闌在這里滑過,然后忽然停止,石橋邊緣上還有半個沾著青苔的腳印,想必那腳印的主人,拎起了她。 這腳印的主人……如果沒猜錯的話,是紀(jì)連城吧。 容楚瞄了瞄那地上石板拼接導(dǎo)致的橫線,隱在衣袖內(nèi)的手指一彈,一抹寒光無聲自他指尖射下,射入石縫的連接處。 …… 上頭忽然有腳步聲傳來。 太史闌警惕地抬起頭。 水牢是個池子,上頭隔著鐵柵欄,一個人蹲了下來,將臉湊了上來,有點(diǎn)陌生,看衣服,應(yīng)該是獄卒。 黑暗里那張臉模糊不清,唯有牙齒是雪白的,此刻一顆顆咧著,笑出森然的亮來。 “喬大人讓小的代問您好。”他道。 隨即他陰冷地笑著,攤開手掌,手掌里一個打開的紙包,里面有一些灰黑的粉末,他手掌一翻,就要將粉末倒入水中。 太史闌忽然湊上頭去,全力一吹! “噗?!?/br> 粉末被吹起,全部撲在了那人臉上! 與此同時太史闌手臂用力一抄,抄起大片水花,嘩啦啦濺在她和那人之間,自己蒙頭往水里一鉆。 水流作為介質(zhì),可以隔絕粉末的瞬間散開。 那人哪里想到她反應(yīng)這么可怕,竟然敢嘴吹毒藥,藥粉撲到臉上,驚得心膽俱裂,剛要閉氣撣掉藥粉,嘩啦一聲水響,大片的水已經(jīng)潑到他臉上。 藥粉混了水,再也撣不掉,化為毒液,流入他的眼角鼻孔耳朵嘴角…… 這人瞬間臉色發(fā)青,無聲無息倒下。 太史闌嘩啦一下從水中冒出,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扶住了石壁。 她覺得有點(diǎn)暈眩。 剛才那一吹,雖然及時潑水閉氣,但粉末太輕,還是吸入了少許,雖然極其微量,可她也覺得頭暈眼花,胸悶不適。 這藥粉既然是打算放入池中毒死她,這么一大池水,用這么一小包藥,可以想見毒性相當(dāng)厲害,幸虧她反應(yīng)快,不然此刻怕就是肚皮朝天翻在池里的一條死魚。 她再次把臉埋進(jìn)水里,過一會兒從水中出來,仰起頭,喉間發(fā)出咕咕的聲音,隨即將一口水噴在那尸體上。 如此三番好幾次,算是給自己立即清洗毒藥進(jìn)入的通道,咽喉被強(qiáng)硬灌水,隱隱有了燒灼感,火辣辣的,她也不管,一遍遍漱口清洗。能將毒藥噴出來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 這邊的響動驚動了其余看守,他們跑過來一瞧,臉也青了??垂硭频目戳颂逢@一眼,也不說什么,匆匆將那人的尸首拖走。 拖尸的時候,看守又瞥了太史闌一眼,太史闌濕淋淋趴在池邊,對他咧嘴一笑。 這一笑比她平時冷峻漠然還要恐怖萬分,看守唰一下拖著尸首光速從她眼前消失…… 看著人影消失在通道盡頭,太史闌才悄悄吐一口氣,身子一軟險(xiǎn)些栽到水底,急忙抓住柵欄。 剛才那些看守,想必有喬雨潤的人也有康王的人,喬雨潤的人給她嚇跑了,康王應(yīng)該也一心想她死,不知道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動靜。 她是不知道,康王此時的注意力給司空昱和他家“郭大仁”給吸引了,沒空來關(guān)照她。 太史闌試著毀滅上頭的鐵柵欄,可惜兒臂粗的鐵柵欄,還不是現(xiàn)在的她能解決的。 這個鐵柵欄,是短短的一截整體,沒有中間的鎖,整個卡在地下,開啟的時候,是從上頭一層扳動機(jī)關(guān),整個柵欄向上收起,所以她現(xiàn)在想要找到鎖來解決問題也不可能。 也正因?yàn)槿绱?,看守們也不在面前守著,都在上一層?/br> 太史闌心中煩惡,不過先前那種窒息的感覺好了些,她攝入的毒粉原本就極少,又立即強(qiáng)硬灌洗,好歹又沖出來一部分,此刻余毒雖在,還不致于要她死命,只是身體發(fā)軟,再無力氣,視線也稍稍有些模糊。 正在此時,她忽然又看見,水牢上頭正對著的通道口,階梯上又走來一人。 最先看見這人的白色軟底便鞋,白色素錦袍角,繡一支青竹,十分淡雅,那人的步伐輕緩,不疾不徐,袍角拂動間,盡是從容不迫的大家氣度。 那人在漸漸走近,可是從太史闌的角度,最多只能看到他的胸,確定是個男子,除非他蹲下來,她是不能看見他的臉的。 而目光所及,那人身材高挑,衣著瀟灑。 太史闌努力睜大眼睛,讓模糊的視線定光。 是……是容楚來了嗎? == 過了石橋,便是流云山莊高大的門樓,門樓內(nèi)又是一番景象。 沒有屋舍連綿,沒有軒敞高樓,首先是一片開闊的平地,綠草如茵,遍地奇花,爛漫花海里,無數(shù)彩衣的女子,或坐或臥,嬉笑追逐,香風(fēng)陣陣,雪白的裸足在半山的云帶里一閃一閃,看花了人眼,讓人幾疑自己誤入仙山。 草地之后才有隱隱屋舍,錯落有致地坐落在山崖或樹蔭間,每間屋子都不高,想必是怕山風(fēng)猛吹,但每間屋子都設(shè)計(jì)精巧,造型別致,一座座玲瓏可喜,像畫中的水晶宮。 一向滿嘴都是“你們南齊是鄉(xiāng)巴佬”的司空昱,到了此處,也不禁四處觀望,默然半晌,略帶嫉意地道;“王爺真是好享受,好艷福?!?/br> 康王聽見前一句,神情頗為享受,后一句卻眉頭一縮,急忙笑道:“這些姑娘,都是各地名伶,在我這里訓(xùn)練了,日后要送上京入宮給太后唱曲的,太后喜聽北地燕曲,司空世子可別開玩笑?!?/br> 司空昱哈哈一笑,神情擺明了不信,康王急忙岔開話題,道:“前頭精舍,世子隨意挑一間住宿吧,衣服用具以及伺候人等,本王馬上著人送來,本王稍后還有要事,不奉陪了?!?/br> “哎王爺。”司空昱叫住他,笑道,“揀日不如撞日,先前我和王爺說的事,不如趁現(xiàn)在你我都在,商量一下吧?” 康王欲待離去的腳步一頓,隨即轉(zhuǎn)身,眼神里掠過驚喜,立即道:“如此甚好?!彪S即看看那些精舍,猶豫了一下道:“這外頭的屋子不太妥當(dāng),司空世子是貴客,還是住到里頭我的主院里去吧?!?/br> “好極?!彼究贞耪姑?,“你我商談要事,確實(shí)不該在這四處空曠的地方?!?/br> 容楚一直默然低頭在一邊,謹(jǐn)守一個“隨從”的本分,此刻眼神一閃,瞟了喜形于色的康王一眼。 他當(dāng)然知道,自從東堂隊(duì)伍來到南齊,這位同時也主管外交的王爺,態(tài)度便顯得分外熱情,一再嚴(yán)令南齊朝廷上下,務(wù)必展示大國泱泱風(fēng)范,對遠(yuǎn)道來客要照應(yīng)周詳,不得發(fā)生任何沖突,以至于朝廷上下對這批人都小心翼翼,慣壞了這些東堂人的脾氣,一個個眼睛長在了頭頂上。 細(xì)細(xì)想來,似乎以前東堂來人,南齊雖然也禮貌相待,但也沒這么著緊過,連響到康王本人對司空昱也不同尋常的態(tài)度,莫非,此次他有求于東堂,和東堂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需要司空昱牽線搭橋,不能得罪? 一個南齊親王,和他國之間的秘密交聯(lián)…… 容楚的眼角垂得更低,眼看著康王親自領(lǐng)著司空昱繞過精舍,往內(nèi)院去了,步伐雖然努力顯得端莊,但還是露出幾分急切。 容楚露出一抹深思的神情,跟了上去。 康王山莊內(nèi)院的格局又是不同,氣度森嚴(yán),屋舍軒敞,整個內(nèi)院是一個整體,九曲回廊,迷宮般盤旋往復(fù),又利用了山勢,建造了很多獨(dú)特的小院,要想在這樣的院子里找到一個人,好比大海撈針。 很明顯康王和司空昱要談的,是絕密大事,所以康王進(jìn)入內(nèi)院后,竟然一個從人也不許跟隨。司空昱只好把他家“郭大仁”也留在院子中。 “你就在這好好呆著,不得亂走?!彼究贞艊诟廊莩?,“我和王爺商談要事,稍后就來?!?/br> 容楚躬身應(yīng)是,趁康王不注意,手指一動,一個小包塞進(jìn)了司空昱的手里。 他背對著司空昱,低聲道:“麻痹之時最好動手,還有,小心機(jī)關(guān)?!?/br> 司空昱眨了眨眼睛表示聽見。 他和康王進(jìn)了一間密室,容楚留在院子中,幾個康王護(hù)衛(wèi)也在院子里,靠著欄桿說話,其實(shí)也就是監(jiān)視他。 容楚懶懶打個呵欠,走過去,笑道:“兄弟們讓讓,給個地方我坐,跟著我主子跑了一天,累死啦?!?/br> 幾個護(hù)衛(wèi)警惕地互望一眼,給他挪了個座位,還是將他包圍在中間。 容楚就好像沒發(fā)覺別人的敵意,坐在欄桿邊緣,懶懶向后一靠,雙手抱頭,舒舒服服地道:“終于坐下來了……” 他雙手那么一抱,扯動腰間一個小小的錦囊,一個光彩爍目的東西,忽然骨碌碌滾了出來。 那是個小小的彩筒,水晶制成,外頭鑲金嵌玉,十分華麗,此刻彩筒在地上亂滾,有無數(shù)的華光從里頭折射出來,絢爛奪目。 幾個護(hù)衛(wèi)的眼珠子,盯住那東西,頓時也冒出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