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鐵嶺市。” “鐵嶺前呢?” “在家?!?/br> “是打工?有人證明嗎?” “有。在建筑工地上,當力工,俺也沒啥技術?!?/br> “什么時候出來打工的?” “半年前?!?/br> “以前沒打工?” “沒有?!?/br> “以前來過這兒嗎?”古洛忽然開口。 “沒……沒有?!编u明貴慌亂了一下。 “用得著我?guī)湍慊貞泦??”古洛說。 “絕對沒有!”鄒明貴強硬起來。 “先把他帶下去?!惫怕逭f。 “給!好煙?!焙涟岩话腥A煙遞給了古洛。古洛打開煙盒,抽出一支,點上火,狠狠地吸了一口。 “戒了兩天了?” “胡說!都三天了?!眱扇硕夹α似饋怼?/br> “現(xiàn)在有電腦很方便呀!”古洛說。 “要查什么?” “看看這小子被咱們招待過沒有。要是沒有,就看看鐵嶺有什么案子和這相像的。再去他家問問。他可不像能在家待得住的人?!?/br> “是啊。作案時說的那種話,什么‘殺一個是殺,兩個也是殺’,夠兇惡的。還知道行使沉默權,簡直是個油條,能沒有前科?”胡亮笑著說。 調查了案卷后,證明鄒明貴沒有案底。“好小子!運氣夠好的。咱們出趟差去他家看看?”胡亮說。 古洛想了想說:“算了,又得花錢。給他們那兒的派出所打個電話問問。他的那個檢查,就是dna檢查什么時候出來?” “明天。” 五 天災?人禍? 剛一睜開眼睛,古洛就感到了頭痛欲裂。最近他身體不太好,渾身都不舒服,還患上了高血壓,每天都得服藥。 “該不是血壓高了?”古洛想著,就讓妻子給他量了量。妻子是個心靈手巧的人,什么都能干。 “沒事兒。”她說。 “那就是累了?!惫怕逑袷窃谧匝宰哉Z。 “休息休息吧。年齡不饒人呀!” 要是平時,古洛會勃然大怒的,但現(xiàn)在他卻感到了一絲悲涼。歲月就是這么有力量,連古洛這種誰都認為不會老、他自己也曾這么認為的人都低下了頭。 但他還是不服氣。他掙扎著起了床,洗漱后,坐在沙發(fā)上緩了一陣兒神,覺得好多了,就讓妻子端來早點。他慢慢地吃完后,看看表,都十一點了?!斑@叫早點還是午飯呀?”他苦笑著,頂著耀眼的陽光出門去公安局了。 天氣真熱,公共汽車像蒸籠一樣,但古洛這個饅頭還在思考著。 “鄒明貴說的唯一實話,大概是唯一吧,就是他不知道梅蘭英的死。也就是說,用dna檢查來比對jingye,恐怕是徒勞無功。如果真是這樣,那還得按我的思路來調查梅蘭英案??墒牵翢o頭緒呀!沒有線索,沒有邏輯上的漏洞,一切都是嚴絲合縫的……但這里面一定有問題。一次有預謀的暗殺,作案人精細得難以挑剔。但再怎么精心的安排總有破綻,而這次沒有,說明還有客觀條件的巧合在起作用……不,還得試試??蓮哪膬褐帜??” 一直到走進胡亮的房間,古洛還在苦苦思索著,天氣也不那么熱了。 “來得好。否了。dna檢測說不是這小子干的。”胡亮說,口氣像是他一直堅持鄒明貴不是殺害梅蘭英的兇手似的。 “他那邊來信了嗎?” “來了。好小子,撒謊和真的似的。他十二年前就離家打工了。去的還挺遠,先在廣東的佛山,那兒有他的老鄉(xiāng)。這老鄉(xiāng)現(xiàn)在回家了,派出所找了他,他說,鄒明貴干了兩年,不知為啥就不干了,說是去了浙江溫州。問他家人,家人說他在溫州干了一年多,就去了湖州,還到過蚌埠。詳細的情況誰也說不清了。這小子打工有個特點,不去那些省會或直轄市這樣的特大城市。” “可他肯定來過咱們這兒?!?/br> “你說八年前的案子是他做的?沒證據(jù)呀?!?/br> “對。這我也沒把握。這些城市有類似的案子嗎?” “這你算說對了。有!佛山在他走前,就發(fā)生過搶劫強jian案??蓻]有留下任何線索,就是現(xiàn)在也不能肯定是他干的。溫州、蚌埠也有類似的無頭案,但我們沒有掌握他在那些城市的具體時間,不能確定是他干的?!?/br> “提審他!”古洛斬釘截鐵地說。 鄒明貴是個慣犯,但他卻是第一次進公安局,不管他有著多么兇惡和鄙野的心,拘留都會讓他失去很大的抵御能力。他的臉上現(xiàn)出了人們現(xiàn)在流行說的熊貓眼,說話時無精打采,一開口就要煙抽。 “說完你的事兒,再給你煙抽。”古洛說。 “這……你們也太那個啥了……我就是犯了罪,也不過是強jian未遂,連支煙都不給?!彼J真地說。 古洛立刻就聽出了破綻,就說:“什么強jian未遂?你的事兒多了,也大了。佛山、溫州、蚌埠,到處有你。你可夠有能耐的,居然都讓你逃了?!?/br> “說啥呢?我咋聽不懂呢?”鄒明貴的眼睛在笑?!昂眯∽樱∵€挺能虛張聲勢。”古洛想?!安挥媚懵牰?。我們有證據(jù)?!?/br> “啥證據(jù)?拿出來給咱看看?!编u明貴是在明顯地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