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叫汪洋，就是汪洋大海的汪洋。就是他先發(fā)現(xiàn)了歹徒的?！蓖粞蟮臉幼颖然ń掣鼞K，頭上也有繃帶，臉上全是青紅傷，一條胳膊吊著繃帶。他對古洛點(diǎn)點(diǎn)頭，大概是因?yàn)槟樕系募ou受到損傷，沒有現(xiàn)出禮貌的微笑。

    “這是今晚的英雄，也是受害人。”

    “我叫朱琳，在體校當(dāng)教師，是教武術(shù)的?！彼駛€(gè)男人一樣伸出手來，和古洛握了握。他看到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濃眉大眼，相貌端正，肩膀像男人一樣寬闊，胸部高高聳起?！昂眉一?！大概當(dāng)年的穆桂英就這長相。”古洛想。

    “這小子夠倒霉的，怎么襲擊你呢？”古洛笑著說。

    朱琳也笑了：“不過，還得感謝這位先生，是他見義勇為，我當(dāng)時(shí)被偷襲，被打昏了過去。”朱琳伸出手掌，指了指汪洋。

    “沒啥。我那個(gè)……什么……”汪洋很不好意思。

    “他受傷不輕，想讓他住院，他就是不干?！焙琳f。

    “沒事。這點(diǎn)兒傷算啥？就是對付那小子我們倆都不是個(gè)兒，多虧了朱琳老師。”汪洋看看朱琳，臉紅了。

    “你是路過？”古洛問道。

    “嗯。也算是吧。”

    “你在哪兒?。俊?/br>
    “清涼街13號。”

    “是回家碰上的？”

    “不，這……咋說呢？”

    “說吧。對我們有什么不好說的？有困難，我們幫你解決?！焙琳f。汪洋看了一眼胡亮，說：“其實(shí)，這也不算見義勇為，我每天都去那兒?！?/br>
    “噢。”古洛有了興趣。

    汪洋就把他meimei的遭遇說了，說完后，眼淚就流了下來?！拔乙o她報(bào)仇。可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那個(gè)壞蛋?！?/br>
    “是不是，你都有功。救了朱老師，和給你meimei報(bào)仇不一樣嗎？要不，又多個(gè)受害人?！焙梁芨袆?dòng)地說。

    “我也沒本事，練了點(diǎn)兒武術(shù)，卻啥也不頂事?！蓖粞箢j喪地說。

    “沒事兒，以后到我那兒去，我教你。不收錢，你是我的恩人呢?！敝炝照f。

    “我也去。以后……不過，我太大了點(diǎn)兒?！被ń痴f。

    人們都笑了。

    空曠的審訊室里，一張桌子后面坐著胡亮和古洛，對面一張孤零零的椅子上坐著一個(gè)像是被抽了筋的狗一樣的人。他留著平頭，一臉橫rou，眼睛小而兇狠，眉毛向下耷拉著，活像狗垂下的耳朵，這是副天生殺人犯的模樣。他低著頭，時(shí)不時(shí)用賊一樣的目光看看面前的警察，一言不發(fā)。

    “怎么？跟我們搞起沉默權(quán)來了？”胡亮語帶諷刺。嫌疑人還是不說話，已經(jīng)半個(gè)小時(shí)了，他就像塊不會動(dòng)的石頭。

    “說！你叫什么名字？職業(yè)？住址？”胡亮厲聲喝道。嫌疑人的身子似乎抖動(dòng)了一下，這微小的動(dòng)作自然逃不過古洛的眼睛，他知道嫌疑人內(nèi)心有所動(dòng)搖?！澳惚緛砭筒皇莻€(gè)意志堅(jiān)強(qiáng)的壞蛋，還要裝什么硬漢？”古洛在心里判斷道。

    “子彈打過來，可不管你會不會叫喚。就是畜生臨死前，還要掙扎掙扎，就是頭豬還要叫呢。你呢？死得像個(gè)悶嘴葫蘆？”古洛說。

    “吭……”他咳了一聲。

    “不管你再怎么裝，就是沒有你的口供，照樣判你的刑，要你的命！這你還不明白？”胡亮說。

    “唉！”他還嘆了口氣。

    “叫什么？”

    “鄒明貴。”

    “接著說?！?/br>
    “黑龍江省綏化市小東鄉(xiāng)村民。三十五歲，無業(yè)，不，算是農(nóng)民吧?！?/br>
    “就是沒種過地?！焙琳f。

    “地都沒了，種啥？”

    “一直在外打工？”

    “嗯?！?/br>
    “犯過事兒吧？”

    “沒有，是頭一次。”

    “頭一次，還懂得沉默權(quán)？”

    “聽人說的?！?/br>
    “誰說的？你為什么要聽？是不是準(zhǔn)備好了犯案？”

    “你就別問了。今晚的事兒是我干的，該咋判就咋判?！?/br>
    “好漢做事好漢當(dāng)呀！我問你，你知道前幾天公園里就是你作案的地方出過事兒嗎？”

    “啊？真的？我……我不知道，我才來這里一天，要不我能往槍口上撞？”

    “說得好！來本市是為了搶劫？”

    “不是，想打工，沒錢，就干了這事兒。”

    “還想強(qiáng)jian？”

    “……”

    “來這兒前，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