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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金手指女配的修仙日子在線閱讀 - 第69節(jié)

第69節(jié)

    如今三宗各處都與諸宗對持,賀清平實在是缺人。然而一想到造成此中狀況的,就是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沐陽宗,他就恨得牙根癢癢。而聯(lián)合三宗,卻也不是隨口說說。只怕知曉今日情勢是那沐陽宗在背后興風作浪,靖元宗與簌玉閣,想必也很愿意和那沐陽宗了結(jié)一番恩怨。

    至于那三宗盟誓,既然沐陽宗糾纏不休,卻也不算破誓了罷!

    見賀清平主意已定,墨沉舟也不再插言。這二人便岔開了話題,賀清平顯然對墨沉舟這幾年的遭遇極為感興趣,而墨沉舟這一路,除了那即墨青蘅,卻也無事不可對人言,便一一道來,便是賀清平,也對她這般其余頻頻頷首,顯然是覺得十分有趣。

    說到最后之時,賀清平的臉色更加溫和,見墨沉舟有些疲憊,便含笑道,“這一路你也受累了,且無需顧念旁的,只安心地穩(wěn)固境界即可?!?/br>
    見他這般關(guān)切,墨沉舟便點頭應(yīng)下,剛剛站起準備會鼎天峰之時,便問得一聲清潤的男音在殿外響起。

    “弟子嚴卿,前來想掌教真人繳旨?!?/br>
    ☆、151掌教

    聞得此語,墨沉舟眼中微微一亮。

    賀清平當然知道墨沉舟對嚴卿向來極為關(guān)注。這弟子可是當年由墨沉舟親自自越國帶回,引入昭云峰門下的。當年得知嚴卿陣道天賦,還親自帶著他前往太叔佐處拜會,這般看重,簡直是獨一無二。而那嚴卿,確實是不負墨沉舟的厚望,這才多少年,便是賀清平自己,都恨不得這嚴卿是自家的弟子了!

    想到這里,賀清平便笑看了微笑著向著殿外看去的墨沉舟一眼,微嗔道,“既然來了,怎么還不進來?”

    墨沉舟卻是為他言語中的疼愛一怔,這樣的語氣,當年她也不過是在賀清平面對韓白衣之時聽到過,卻也不知道嚴卿給賀清平喝了什么迷湯,使得他對之這般和藹。

    而殿外,便有一道欣長的身影緩緩而入。墨沉舟向著那處看去,便見得一名清雋絕倫的青年含笑而入,一身的氣息隱而不露,然而卻仿佛是暗夜中的明珠一般令人無法忽視。那張清雋的面上淡定自若,別有一番風姿,卻只有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瞳,帶著一種與其他修士不同的深沉與淡然,分外的引人注目。

    而見得墨沉舟的瞬間,嚴卿的眼中微微一動,便轉(zhuǎn)身對著賀清平一揖說道,“那日掌教真人的法旨,如今昭云峰已然完成,特來繳旨?!?/br>
    “好!好!好!”賀清平卻是連聲道,“你做事,誰還能不放心不成?這些天你也忙完了,有時間卻是要去平陽峰一趟,不然你那位太叔師叔,可是要將我這朝陽宮給翻過來了?!闭f罷便笑著對墨沉舟說道,“你這個丫頭,眼光真是不錯。這么一個好孩子,竟然被你給截走了!”說罷就是一嘆,“這孩子天資不錯,若不是他已然拜師,我倒想收他做個關(guān)門弟子?!?/br>
    賀清平此語卻不是客套,而是真是動了心思的。朝陽宮一脈后繼無人,他這一脈,太叔佐專注陣道,連個弟子都沒有收。而他唯一的弟子,心性單純良善,雖然天資絕佳,然而太過憐惜弱小,又與諸峰掌權(quán)弟子多有不睦,也不是掌教的料。而就是這個時候,嚴卿卻是慢慢地進入了賀清平的眼中。

    昭云峰自嚴卿拜師之后,就已然被嚴卿總攬了事物,而且竟然無有不服,就令得賀清平對這弟子的手段頗為側(cè)目。而且這些年越發(fā)的了不得,竟然能使得墨九天完全地將權(quán)利下放到他的手中,自他而下,沈嵐、沈磊、唐天風竟然全都放心地閉關(guān)沖擊瓶頸,顯然是對他的本事極為信任。而且看情勢,墨九天似乎有意將二女引鳳嫁與嚴卿,到時只怕嚴卿的聲勢更盛。

    而且嚴卿的為人處事極有手段,便是賀清平都十分的欣賞。再加上太叔佐之故,因此便更為倚重起他來。

    而墨沉舟卻是微微挑眉笑道,“掌教真人什么好弟子沒見過呢?我這師弟不過是實在了一些,總是想著多為宗門做事罷了?!?/br>
    嚴卿若是實在,這世上就沒有狡猾之人了。賀清平聽了,卻也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嗔道,“在我的面前,你竟敢還玩這種花樣!也不知道墨首座那般方正之人,怎會教出了你們兩個這般口花花的孩子?!?/br>
    他對嚴卿確實是動了心思的。既然自己一脈無人,只怕日后韓白衣就要退回平陽峰。既然如此,賀清平便不得不為自己愛徒日后考量,最起碼也要擇一個對韓白衣沒有太多惡意的掌教方好。嚴卿與墨沉舟都是識時務(wù)之人,心胸也有。雖然與韓白衣也有沖突,然而賀清平卻還是看得出來,只要日后韓白衣不主動掀起事端,嚴卿還是能夠容得下韓白衣的。而墨沉舟更不用說,若不是自家弟子這幾年一直追逐不休,墨沉舟看都不會看他一眼,而這樣,卻已然夠了。

    再加上嚴卿身后聯(lián)系諸峰,卻也能夠壓制中宗門中各峰的不馴之人。賀清平雖然有私心,然而誰不要為自家考慮一些呢?更多的,卻還是想要為宗門擇一能夠勝任的掌教人選罷了。

    想到這里,賀清平的心思越加堅定了起來,腹中轉(zhuǎn)念,便又笑著對墨沉舟說道,“你這次進階,只怕要來賀喜的交好弟子不少。只可惜了你的韓師兄,如今還要駐守外地,幾十年都只怕沒有時間來見你了,你卻不要見怪與他。”

    聰明人說話,當然不需要那么直白,墨沉舟卻是聽懂了賀清平話中的含意,便也微笑道,“您說的倒叫弟子不好意思了。一直以來韓師兄都待沉舟極好,都是一同長大的,誰還計較這個不成?且讓師兄安心駐守,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最好一輩子都別回來招惹她了!

    賀清平聽到這里,便含笑頷首。又在墨沉舟感到有趣的目光中和氣地吩咐了嚴卿半晌,這才放二人離開。

    而墨沉舟才一出朝陽宮,便卷著嚴卿向著鼎天峰而去,也不去招呼其他人,筆直地返回了洞府這才將嚴卿放下,而自家卻是自儲物戒中拋出一張軟榻,半靠在上面,這才示意嚴卿坐下,笑道,“這幾年,你可是了不得了,連掌教真人都被你給哄得這般和氣!”

    “怎么能和師姐相比呢?”嚴卿卻是溫雅地一笑,目中流光閃過,“師弟還未恭賀師姐元嬰大成,只怕證道長生之日也不遠了呢?!比欢粗林鄞藭r微微有些發(fā)白的面孔,心中卻也曉得這次她進階并不輕松。

    墨沉舟卻是哼笑了一聲,看了嚴卿一眼之后就皺起眉來,“你的天資極好,可是也要記得,欲速則不達!日后修煉,也要再穩(wěn)重一些為好?!边@個家伙才多少年,竟然已然是半步金丹之境,隨時都有可能結(jié)丹。他才修煉幾年,若不是墨沉舟看他根基穩(wěn)固,只怕更要擔心。想到這里,她便勸道,“以你的年紀,此時的修為已然是足夠了,大道長生,這條路長得很,卻也不必這般急促!”

    這一席話,從這位師姐的嘴里說出來,嚴卿只覺得分外地好笑。自家的這位師姐,不就是以快速進階聞名的么?好么,五十歲左右的元嬰修士,如今還勸自己修煉慢著點兒,然而想到她卻也是好意,嚴卿便也笑著應(yīng)下。之后卻是覷了墨沉舟一眼,見她的面色雖然蒼白,然而雙目有神,顯然還并不疲勞,便突然換了一副有些悲傷的表情說道,“還有一件事情要叫師姐知道!”

    “嗯?”

    見墨沉舟的目光看了過來,嚴卿便嘆道,“是之前頗得師姐看重的那位柔云峰的陳師姐,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竟然在馬上要前往羅天峰駐守的前夕,突然鬼迷心竅了一般,背著我們采陽補陰,采了數(shù)名她手下管理著的外門男弟子的元陽,被我們發(fā)現(xiàn)后還不悔改,最后被執(zhí)法殿擊殺在了柔云峰?!?/br>
    “采陽補陰而死么?”墨沉舟卻是喃喃地說道,最后面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戾氣來,緩緩地將一拳擊在了軟榻上,森然道,“真是便宜她了!”當年若不是陳碧,她的引鳳,如何會在宗外,落得個死在早有道侶的小小的練氣期男修的床上的惡名?如今這陳碧雖然也身敗名裂,然而比之從前的引鳳,還是太過輕巧了,若不是墨沉舟這幾年騰不出手收拾她,早就……

    嚴卿卻是看著墨沉舟殺機凌然的表情,微微垂下了雙目。陳碧與墨沉舟之間并無淵源,只有當年在丹苑中一點沖突,在嚴卿的心中,卻是不信墨沉舟會因為這些小事就這般報復(fù)的??墒蔷烤故菫榱撕问?,卻是讓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而見她還有些憤然,他便輕聲道,“時間太急迫了,那位云首座只怕心思不小,這幾年一直在抽調(diào)柔云峰的弟子前去支援她。一旦陳碧離開,只怕再想如何,就不是我們能夠說得算的了?!?/br>
    “死了也就死了罷!”墨沉舟冷哼一聲,“反正此人已然身敗名裂,我們也無需多做糾纏!”

    “卻倒也是?!眹狼湟娝樕⒕?,便也笑著說道,“她卻也不想想,師姐賜下的靈丹,是能隨便吃的?如今自己死了不要緊,還害得那柔云峰一個外門叫蘇柔的女弟子因為幾名道侶被她采補過,臨去羅天峰的時候,都是哭哭啼啼走的?!?/br>
    “蘇柔?”墨沉舟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臉坦然的嚴卿一眼,心知這心眼不大的師弟是在因當年蘇柔在他與墨引鳳面前大放厥詞而記恨,隨手而為,卻也不以為意,反倒覺得輕松無比。

    討人厭的腦殘們都滾的遠了,她的心情卻更加的好了起來。便隨意地說道,“這幾年還有何事?”

    “掌事殿的陳天罡陳師兄進階金丹,平陽峰的一位金丹真人進階了元嬰……”嚴卿卻是滔滔不絕了起來,說道最后,突然臉色一沉地說道,“還有杜晨杜師兄,也進階了金丹,如今很喜歡到昭云峰‘作客’!”該死的杜晨,明明自己有了心上人,竟然還敢在自己的小師妹的面前晃來晃去,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個家伙在背地里說過自己的壞話!

    “真是小心眼兒呀!”墨沉舟輕聲嘆了一口氣,見嚴卿微微扭曲的表情,心說杜晨這個家伙,找死不看日子吶!竟然誰都敢招惹,可別怪惹翻了嚴卿,她墨沉舟救不了他!

    目光一轉(zhuǎn),墨沉舟便笑道,“你這幾年倒和掌教真人走得近,看樣子,他是想要培養(yǎng)你了?!?/br>
    嚴卿卻是嗤笑了一聲,悠然道,“若不是這幾年我和太叔首座的關(guān)系密切,真人的弟子又實在是太不爭氣,又怎么會想起我來?師姐莫非看不出來,咱們的這位掌教真人,心腸其實也軟的很,生怕咱們那位韓師兄日后受了委屈,如今對我種種示好,卻是在為日后鋪路呢?!?/br>
    “不管他究竟如何想,如今待你確實很好。只怕來日你結(jié)丹之后,掌教真人更要倚重與你?!蹦林蹍s是對嚴卿的不以為然有些皺眉,勸道,“既然掌教有心,你還有什么不愿?莫非昭云峰護不住你?只要有掌教的支持,又有昭云峰、平陽峰幾峰的支持,他日掌教之位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不過是個前掌教弟子,放過了又如何?”

    “只要師姐同意,師弟當然沒有問題。”

    “韓白衣算什么呢?”墨沉舟卻是嗤笑了一聲,有些冷漠地說道,“不過是個男人,只要不再在我的面前出現(xiàn),我管他去死!且不必放在心上!”

    對于韓白衣,她墨沉舟,早就無話可說!

    ☆、152喜歡

    墨沉舟這般的心性,確實是讓嚴卿大開眼界了。能對著那么深情的人不加辭色,更何況那些韓師兄除了天真了一點,喜歡好心辦壞事一點,其他諸如身份天資樣貌無一不是上上之選,就這樣死追了這么些年,不說沒有追上吧,還險些被不耐煩的墨沉舟生出殺心了,自家?guī)熃氵@樣的奇葩,真是叫嚴卿佩服得五體投地。

    然而嚴卿卻是極為的慶幸。

    虧了這位師姐經(jīng)常在宗門外辦事,而自己也早早地拜入昭云峰蹲守自家的小師妹。不然若是在自家小師妹那最容易被影響的那幾年被她這么一教導,只怕日后他就是想拉拉小師妹那軟乎乎的小手兒,都有可能被與這位師姐帶歪了小師妹一劍將手給剁下來。想象到那樣的情形,嚴卿就感謝漫天的神佛,慶幸自家小師妹還是那么的正??扇颂?。

    正想到這里,二人就感覺到洞府外的禁制一動,之后卻是一道火紅的身影沖了進來,見到軟榻上的墨沉舟,卻是喚了一聲“jiejie”便撲了上來,側(cè)坐在軟榻上后,急急忙忙地抱住墨沉舟的腰,將臉貼在墨沉舟的身上不動了。

    這般依戀的模樣,就讓墨沉舟的眼中透出無盡的溫柔來。她低頭看這著這個已然長大成人的meimei,就見得她如今已然長成為那樣美麗奪目的女孩兒了。一雙與自己相似的鳳眸靈氣逼人,靈動無比。如今正帶著幾分淚意地蹭著自己的衣裳。那一瞬間,仿佛前世與今生交相融合,墨沉舟就看著這個被自己錯失了她的成長的時光的女孩兒,目光溫和無比。

    這就是她最疼愛的meimei,她前世的缺憾,在這一世,終于得到補全。

    墨沉舟在墨引鳳死死抱著自己不放的樣子里緩緩地撫摸著她的長發(fā),和聲道,“這是怎么了?咱們的阿鳳,怎么還像是個小娃娃?”

    墨引鳳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聲,又將臉在墨沉舟的身上蹭著,之后方輕聲道,“想jiejie了?!?/br>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見女孩兒還是一副松開手眼前的jiejie就會消失不見的緊張樣子,墨沉舟覺得心中是那樣的滿足,忍不住服下頭,雙唇在墨引鳳的額頭輕輕一碰,之后柔聲道,“阿鳳別擔心,這次jiejie多陪你幾天好不好?”

    墨引鳳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使勁兒地點了點頭,卻還是環(huán)著墨沉舟的腰不放,哼了一聲道,“jiejie最愛騙人了!還有,總是讓阿鳳擔心?!?/br>
    墨沉舟陷入靈絕之地之事,墨引鳳還是偷聽到別人談話時知道的,那時就感覺到心里仿佛被人用力地捅了一刀一樣,卻還要強顏歡笑地瞞著自己的母親沈嵐。仿佛就是那一天起,墨引鳳就覺得自己開始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被無憂無慮地護在jiejie與師兄的羽翼下的小孩子了。她每天都去看一遍墨沉舟的本命元神燈,只為了知曉自己的jiejie還無恙地活著,直到這一天,她聽到門中的弟子談?wù)?,說是鼎天峰的墨沉舟結(jié)嬰回宗了,這才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以后不會再讓阿鳳擔心了?!蹦林郯矒岬負崦P的后背,輕聲道,“以后啊,咱們都會快快樂樂的,好好的活下去?!?/br>
    好好地活著。

    不知道為什么,墨沉舟的心里因為墨引鳳總是能夠那樣的難過?;蛟S就是上一輩子,她的這個小meimei就那樣死在了她看不見的地方罷。此時她看著因為她的一句話,就笑得那樣明麗的meimei,摸著她的長發(fā)喃喃道,“咱們都好好地活著?!眲e再像從前那樣死掉了,如果是那樣,或許墨沉舟真的會發(fā)瘋的,真的會,讓這整個修真界都給她的meimei陪葬。

    墨引鳳不明白jiejie的難過從何而來,然而她卻很不喜歡墨沉舟難過,因此此時她看著墨沉舟黑沉的眼睛,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見她這般乖巧,墨沉舟就心中一緩,微微地笑起來。而墨引鳳見得她笑了,便也彎起了眼睛。

    這對姐妹相視而笑倒是溫馨極了,卻不知那洞府的一角已然是酸氣沖天。嚴卿嫉妒地看著墨沉舟和墨引鳳之間那仿佛插不進去的感情,心中恨恨地想到。果然自己和這位師姐之間,天生犯沖!這才剛剛回來,自家的小師妹的眼睛里,竟已經(jīng)看不到他的存在了!話說這么多年,陪著小師妹長大的人,可是他嚴卿吶!如今怎么看不到他了呢?一想到這里,嚴卿就覺得,這位師姐還是別回來了!外面那么多的大好機緣等著她去發(fā)現(xiàn),為何要回來和他搶小師妹呢?

    抹了一把辛酸淚,嚴卿覺得此時只能自救了,便輕輕地咳了一聲,見兩姐妹都沒有回頭,臉色微微一青,只得開口喚道,“小師妹?”

    墨引鳳這才轉(zhuǎn)頭,卻見得嚴卿此時,正在一臉哀怨,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微微一怔之后,便脫口道,“師兄怎么了?”她本想裝作不在意,然而一抬頭就見到墨沉舟正一臉了然地看著自己,面上便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又將頭拱進了墨沉舟的衣裳里,卻依然露出了一雙紅透了的耳朵。

    這樣的小兒女情態(tài),就讓墨沉舟心中一緊,心道在自己沒辦法看守的時候,自家的小meimei到底是被狼崽子叼走了,真是令她心中大恨!瞪了一眼因墨引鳳此時的表情而露出了得意笑容的嚴卿,墨沉舟卻是冷哼了一聲,說道,“師弟如今,不是大忙人么?為何還在此閑聊?莫非事情都處理完了?還有太叔真人,師弟不去看望么?”趕緊滾罷!真是看見你就煩吶!

    得了便宜自然要低調(diào)一下,在墨沉舟面前顯示了一下自己對小師妹的影響力,嚴卿卻也怕真惹毛了這個愛妹如命的家伙,要知道,這位師姐如今可是為不折不扣的元嬰?yún)?!想到這里,嚴卿便笑嘻嘻地站起身,對著墨沉舟一揖,又對著偷偷看著自己的墨引鳳柔聲道,“阿鳳且陪陪師姐,過些日子師兄便來接你。”說罷便心滿意足地準備去尋太叔佐。

    而墨沉舟卻是眼見著墨引鳳注視著嚴卿離開,心中覺得酸溜溜的,眼中轉(zhuǎn)了幾轉(zhuǎn),便輕笑道,“怎么,阿鳳就那么舍不得嚴師弟?”

    “才沒有呢!”墨引鳳臉紅著狡辯。

    “阿鳳對他是怎樣的喜歡呢?”墨沉舟卻不以為意地說道,“jiejie也知道,這么些年一直都是他陪著你長大,可是就是這樣,jiejie才會擔心,你對他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边@是墨沉舟一直擔心的事情。多年的陪伴,她還是擔心墨引鳳會誤將對嚴卿的依賴錯認為愛情,若是這樣,那么若是之后有一天,她的meimei真的遇上真心喜愛的男子,又該怎么辦呢?

    似乎聽出了墨沉舟的顧慮,這一次,墨引鳳沉默了許久,方才抬起頭對上了墨沉舟的眼睛,咬了咬嘴唇堅定地說道,“我喜歡師兄,jiejie,不是像對大師兄和二師兄那樣的感情,我喜歡他,想要和他一輩子在一起的那種喜歡?!笔菑氖裁磿r候開始的呢?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師兄每天將她捧在手心中一般的疼愛,還是在她慢慢長大,不快地看著別峰的女弟子對他獻殷勤可是他全都視而不見,只會看著自己微微而笑時心中綻放的欣喜呢?還是他不論多么疲勞,也會每天都擠出時間來和自己說話時的溫柔。

    那是和與別人相處時完全不同的師兄,在她的面前,他笑得總是那么的干凈溫柔,全沒有和其他人在一起時的那種虛假。

    墨引鳳偏著頭笑了起來,眼中全是憧憬。而墨沉舟看著她,心中雖然難受,然而更多的,卻還是看到了這個meimei這樣幸福時的柔軟。

    和墨引鳳聊了片刻,見她這般活潑的樣子,墨沉舟的心中也軟和了起來。將自百幽獄與靈絕之地中的天材地寶裝了滿滿的一個儲物戒交到了墨引鳳的手上,見她小心翼翼地收起來的樣子,墨沉舟便也微笑了起來。二人剛剛說到靈絕之地的蠻族,墨沉舟就突然感覺到手腕處靈力一陣動蕩,之后便突然一道紅影向著外面沖了出來。

    墨沉舟瞇著眼睛看著那紅影在洞府之中盤旋一陣,之后便向著自己俯沖了下來,她的肩膀突地一沉,就見得較之從前體型變大了許多的火鳳正洋洋得意地站立著,眼見得墨沉舟看著自己,便輕快地鳴叫了一聲,向她甩了甩身后長出的極長的數(shù)根尾翎,又將自己的整個身子向著她湊了過來。

    那尾翎已然是長成的姿態(tài),而火鳳的羽毛上,正有一波一波的火焰之力在其上翻滾不休,令人詫異的,卻是火鳳將這股火焰之力約束得極好,便是墨沉舟離它這么近,都沒有感覺到半分的熱力。這顯然是當年的鳳凰真血帶來的好處了。

    墨沉舟又見得火鳳的身形雖然流暢了許多,然而卻還是有些胖乎乎的,心道這個家伙,莫不是消化不良?怎么還是這般的癡肥?便有些嫌棄地點開了一些,口中說道,“怎么還是這么沉?”

    火鳳卻是一滯,之后便不滿地使勁兒蹭著墨沉舟的面頰,將自己的肥身子拼命地拱來拱去,顯然是想要從墨沉舟的嘴里得到幾句好聽的,見它這般,墨引鳳在一旁看得有趣,便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瘌P一偏頭,見到她卻是歪著頭想了片刻,之后黑豆子眼一轉(zhuǎn),清鳴了一聲向著墨引鳳飛來,重復(fù)著方才的炫耀,顯然是不得到一句稱贊不罷休了。

    墨引鳳卻還記得從前火鳳調(diào)皮搗蛋的樣子,見墨沉舟撫額,一副不忍目睹的樣子,便笑著摸了摸火鳳的背羽,這才說道,“jiejie,火鳳這幾年,好像漂亮了許多呢。”

    終于有人愿意夸它,火鳳十分得意。墨沉舟見它這樣,便哼了一聲道,“你是沒見過冰凰,簡直能強得出火鳳幾條街去!”見火鳳被打擊的耷拉下來小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卻還是有些不忍地說道,“不過這修為卻是強了冰凰許多,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火鳳一聽這個,立刻便精神了起來,又是洋洋得意起來。在踱了一會兒方步之后,便向著洞府之外飛去。而墨引鳳見得墨沉舟眼中帶著幾分疲憊,便也笑著追了出去。

    待得洞府之中再無旁人,墨沉舟方苦笑了一聲,感覺到丹田之中虛浮無力的元嬰,心想這次,也不知要閉關(guān)多久了!

    ☆、153做反

    這一次閉關(guān),足有十年之久。

    墨沉舟的元嬰本就是倉促結(jié)成,雖然因升靈池之力而使得她的元嬰較之他人的元嬰頗有不同之處,然而靈絕之地到底還是對她產(chǎn)生了影響。在結(jié)嬰之后離開了高塔之后那段時間,因為靈氣供應(yīng)不上,所以墨沉舟的元嬰頗為虛弱,所幸沒有再遇上大戰(zhàn),不然一個不小心,就要被打落元嬰境界。

    而十年光陰一閃而過,此時閉目修煉的墨沉舟面前,正有一條靈光來回閃耀,向著她的方向噴吐著海量的靈氣。正是當年她所得到的那條小型的靈脈。而這條靈脈如今也變得有些淡薄了起來,其中的靈氣也不再如同從前那樣的無窮無盡。心知這是因為這幾年為了穩(wěn)固元嬰而抽取靈氣抽取得太狠,而且沒有時間尋一處靈氣充盈之地滋養(yǎng)靈脈所致,墨沉舟卻也毫無辦法。

    如今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這個元嬰可真是個無底洞!完全足夠?qū)こT獘胄奘啃逕挼撵`氣在它看來簡直九牛一毛,若不是墨沉舟幸運地得到了一條靈脈,她如今的辦法,卻是只能偷偷地溜進宗門之中的天境之中偷取靈氣了。可是天境是那么好進的不成?沈謙的湖都天境還好,可是這位師伯據(jù)說已然失蹤了快二十年了,湖都天境因此封閉,墨沉舟只能望而興嘆。至于其他天境,每一處都有一位至少化神期的長老坐鎮(zhèn),其中的靈氣雖然較之諸峰充裕,然而那是專門為了化神修士修煉之用的,哪里給一個元嬰留出份額了呢?

    因此墨沉舟只能忍著心疼,苦哈哈地用著自家的靈脈,心疼的滴血。

    直到眼前的這條靈脈中的靈氣慢慢地降了下來,墨沉舟方慢慢地張開了眼睛。張手將靈脈收起,她閉目內(nèi)視,便發(fā)現(xiàn)如今的元嬰?yún)s是較之十年之前有力了許多。不僅是這樣,此時這胖嘟嘟的金色元嬰正繃著一張小臉,手中結(jié)了一個玄妙的手印,將腳下的黑焰慢慢地引到自家的身周,仿佛是一道鎧甲一般煅燒著,竟然更加的凝煉了起來。而墨沉舟卻感覺到,那黑焰在包裹住元嬰的時候,她同時也感覺到一種極為溫暖,溫暖中還帶著一種仿佛能夠溝通天地一般的力量在經(jīng)脈中游走不定。

    而就算此時她半分靈力不動,這空氣中的五行之力,竟然也在她的身周旋繞不散,微微一動,就能夠牽引出一股股的靈力出來,顯然這是元嬰之上的修士方才能夠擁有的,能夠調(diào)動自身附近天地靈氣的表現(xiàn)。而這是,墨沉舟方才明白金丹修士與元嬰修士之間的差距。若不是她所碰到的不是妖獸,就是小門派的元嬰修士,都對溝通天地靈力的感悟不深,換一個元嬰修士,單憑她那時的橫沖直撞一般的以力抗力,只怕也要夠嗆。

    閉目感受了一會兒空氣中活躍的靈氣,墨沉舟就感覺到這天地之中,卻是都按著一種極為玄奧的秩序緩緩地流動著。而這其中,她還能感覺到幾股帶著比較親近的感覺,她微微地去接觸了片刻,就有無數(shù)的訊息向著她的腦海中涌來。而其中所能夠調(diào)動的集中規(guī)則,也使得她受益匪淺。

    這些信息量太大,墨沉舟勉強消化,卻再也沒有能力繼續(xù)探索,便收回神識。暗暗體悟著這些規(guī)則。過了許久,她慢慢地睜眼,右手向著眼前的一張石桌一指,就見得她的手指中,一道炙熱的焰力一閃,然而瞬間便隱入空中不見,而幾乎同一時間,那石桌正后方的一張石椅,卻毫無半點動靜地燃燒了起來。

    這正是天地規(guī)則之中的“隱”與“折”,雖然還有些不熟練,然而墨沉舟卻還是極為滿意了。試想了一下對敵之時,若是能夠劈出一道隱藏的,連神識都無法發(fā)現(xiàn)的劍意時的好處,饒是墨沉舟都忍不住笑得合不攏嘴。眼看如今的元嬰已然沒有什么隱患,墨沉舟思考了片刻,還是先煉制了幾爐靈丹。

    如今她的煉丹術(shù)不過沖擊到了七階的頂峰,而八階之上,升一階實在太難,墨沉舟如今又用不上八階靈丹,因此并不著急。然而那墨凰鼎中的紫陽真火,如今對她來說卻是有些不抵大用,前幾年在一次煉制七階靈丹時,墨沉舟索性讓丹田之中的大日真炎將紫陽真火吞噬一空,以大日真炎作為了自己丹爐中的丹火,卻發(fā)現(xiàn)這般一來,竟然更加的容易與丹爐與靈丹之間溝通起來,卻也是意外之喜了。

    因為這一次,墨沉舟并未閉死關(guān),因而外界之事她還是了解一些。三年前,修煉不過二十多年的嚴卿一舉結(jié)丹成功,諸峰側(cè)目。而昭云峰墨九天一脈,終于成為諸峰之中實力最為強橫的一峰之一。而墨沉舟掐指算了算,三年時間應(yīng)該足夠嚴卿穩(wěn)定境界,只怕也要出關(guān)了。

    想到這里,她便想好了煉制的靈丹的種類。沉下了心神又閉關(guān)了半個月,方才持著無數(shù)的丹瓶自洞府中緩緩走出。

    將一份專門給半步元嬰修士修煉的靈丹準備出來,將之讓自告奮勇地想著要去見見自家兄弟如今如何的火鳳帶去給秦臻,墨沉舟這才傳書端木平詢問鼎天峰的情況,在端木平回書無事之后,想了想,便化成一道流光向著昭云峰的方向而去。

    這一路,墨沉舟卻是并沒有遇上熟人,因此倒也極快。然而方一落在昭云峰的峰頂,墨沉舟一見得眼前的場景,就突然一個踉蹌,嘴角的笑容就那么僵死在了臉上,看著眼前無數(shù)巨大的,正在拼命做反的黑色巨獅,就覺得滿臉的神經(jīng)都在抽抽,又四處地望了望,就見得自己并未走錯地界,眼前的還是昭云峰,而并不是那百幽獄。莫非十年不見,凌云宗終于被那百幽獄的妖獸占領(lǐng)了?墨沉舟心中便升起了一個不祥的預(yù)感。

    而就在墨沉舟滿臉亂跳之時,那其中的一頭黑獅卻是一眼瞄到了她,瞬間雙目便閃閃發(fā)亮了起來,之后卻是拋下了與自己正在相互抓撓的同伴,嗷嗷叫著撲了上來。這巨獅如今的身形更是龐大,一顆巨大的腦袋上骨刺林立,較之之前更為猙獰。墨沉舟暗暗盤算了一下若是被這個家伙頂實惠了的后果,渾身就是一個寒戰(zhàn),毫不猶豫地飛起一腳,將這通幽獅踹了出去。

    那通幽獅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兒,卻是委屈地向著她看了過來。它與自己的主人這么久沒見,真是極為想念,可是自家主人的心腸和老祖一樣的硬,見面竟然都是要踹它一腳。難道它小七十八就這么不招人喜歡嗎?想到這里,通幽獅巨大的獸眼之中就浮現(xiàn)出一層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