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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真的不是富二代在線閱讀 - 第311章 墨菲定理(二合一求月票)

第311章 墨菲定理(二合一求月票)

    朱尚生一直撥打陳美琪的電話,反復多次,但只有忙音傳來,顯然對方已經(jīng)不愿意和他再多談。

    在他看來,陳美琪是尚京廣告業(yè)界的一姐,從事這項業(yè)務多年,面子夠大,社會關系夠廣,其影響力涉及到方方面面。

    只要能先與陳美琪達成一致,哪怕付出些代價都好。

    再由她協(xié)助出面,那么尚京別的廣告企業(yè)總得看著陳美琪的面子,不要如此過分的落井下石。

    雖然這些廣告公司的述求在法律上未必完全合理,即便走到法庭上,法庭也應該不至于判罰全額賠款。

    但哪怕這些廣告公司放棄述求,停止終止協(xié)議,繼續(xù)把廣告給找房網(wǎng)掛著,那么他們依然可以持續(xù)不斷的找他朱尚生要錢。

    若是在之前,這錢自然該給,也想給。

    可現(xiàn)在墨總倒了,公司去向不明,如果墨總不能出來鎮(zhèn)住場子,那找房網(wǎng)在尚京的頹勢將不可逆轉(zhuǎn)。

    這廣告還有砸的價值嗎?

    這次重生計劃燒了這么多錢,卻依然是兵敗如山倒,那么對于整個公司,對于ipo上市的負面影響……

    朱尚生將不能想象,也無力承受。

    墨遠泉一旦被羈押,不再能揮斥方遒,找房網(wǎng)的人心,一下子就亂了,散了。

    現(xiàn)在最好的結(jié)局,當然是能與這些廣告公司達成和平解約,然后盡量減少損失后全身而退。

    可從這些企業(yè),尤其陳美琪這個代表人物的態(tài)度來看,和平分手似乎不可能了。

    為什么會這樣?

    買賣不成仁義在,你們什么意思?

    你們這樣搞,將來還有誰敢和你們合作?

    他心下茫然,為了將尚京分公司的工作抓起來,他狠狠一咬牙,終于‘不恥下問’專門找了王輝詳談。

    王輝是個直腸子,公司內(nèi)部都知道,對于墨遠泉十分忠心,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公司發(fā)展,要說他會出賣公司,朱尚生是不相信的。

    當然,這并不妨礙朱尚生之前對王輝的落井下石并鳩占鵲巢。

    可現(xiàn)在時過境遷,當朱尚生面臨自身無法解決的困境時,卻又能恬著臉去求助于王輝。

    若是別人,朱尚生或許會擔心對方不配合。

    但王輝,他知道不會。

    因為在他看來王輝是個愚忠的二傻子,被賣了個白菜價都能幫著數(shù)錢的那種。

    果不其然,王輝略一思索,熱情的解答了朱尚生的問題,尤其叮囑道:“姚家父子在尚京經(jīng)營多年,根深蒂固,很多行業(yè)都有他們的好友親信,萬萬不可大意。”

    “比如說?”

    “尚京的廣告業(yè)領頭人,姚門女將陳美琪!”

    “嘶……那你以前還和對方合作!王輝你……”

    王輝無奈道:“以前是正常的商業(yè)關系,還沒到圖窮匕見的時候。我們既然要進入尚京,肯定要摸清尚京的情況,我們反正不可能完全避開姚氏,那么當然只能想辦法借姚氏的刀來對抗姚氏的兒子!可如今這情況,唉,總之老朱你要小心了!務必小心陳美琪這些廣告人!”

    朱尚生面色慘白,拿手機的手掌都在哆嗦。

    他剛開始以為這是王輝失敗后的推托之詞,現(xiàn)在想來,王輝句句是真,如今即便身處內(nèi)部審查,隨時可能身陷囹圄,也依然言辭懇切。

    他默默看著擺在面前辦公桌上鋪散開來的十三份律師函,印章殷紅如血,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王輝,晚了……晚了啊!”

    朱尚生不等王輝回話,啪的掛了電話,腦海中翻江倒海,胸腔里郁氣難平,只覺呼吸困難,有若窒息。

    陳美琪作為尚京廣告業(yè)的新晉大佬之一,和姚氏集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這一次十三家廣告公司聯(lián)名共進退,遞交法律文書要求終止合同并且索要賠償?shù)氖虑椋褪沁@個老女人一手策劃。

    她就是握刀的幫兇!

    怎么可能會幫自己站臺說項!

    朱尚生想到陳美琪那張徐娘半老韻味十足的俏臉,心下駭然。

    我失算了。

    墨總也失算了。

    王輝這一年來的確做了很多工作,他是最清楚尚京情況的人。

    如果王輝還在,他肯定不會坐視墨總自投羅網(wǎng)。

    可王輝卻被墨總和自己背后的楊董當成棄子給扔掉了。

    我才剛來這里多久!

    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這只是我執(zhí)掌此地后面對的姚衣的第一招,我就頂不住。

    墨總也沒頂住。

    這一年來,王輝他到底是怎么扛住的?

    以前他覺得王輝是個廢物。

    現(xiàn)在他知道了,王輝在姚衣如此強勢的壓迫感之下,還能穩(wěn)住搖搖欲墜的找房網(wǎng)是有多不容易。

    可我們……

    唉!

    正當朱尚生懊惱的時候,姚衣在發(fā)布會上的講話已在尚京新聞臺播放,電視里姚衣帥氣沉穩(wěn),干練大氣的形象反復播放,像是一根根鋼釘刺入朱尚生的內(nèi)心。

    “不,我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我不能就這么束手就擒!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有破局的辦法!”

    終究是身上有污點依然能得到重用的人,良久之后,竟給朱尚生緩過勁來,他強打精神,立刻開始盤算起下一部計劃。

    在招聘了將近三百名員工后,尚京分公司人力資源充足,而且這三百名員工除了少部分是高薪挖來的以外,很多人都是試用期合同,三個月內(nèi)薪資壓力并不算大。

    倘若朱尚生能將這部分廉價的人力資源轉(zhuǎn)化為業(yè)績和其他公司資源,那么對于尚京分公司來說,就算是暫時止損。

    只要公司一天沒被政府勒令關門,不管公司名譽如何,墨遠泉情況是否危急,商場之上,公司能站住腳,最后說話的還是業(yè)績。

    我們公司背后還有那么多股東,他們絕不會坐視不理!

    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救援墨總,救援我們!

    我只要撐下去,像王輝一樣撐下去!

    “立刻叫市場部主管級以上干部到會議室開會,商量接下來一個星期市場開拓的具體方案。聯(lián)系天京總部法務部,讓法務部加派人員來尚京,我們要和那些廣告公司據(jù)理力爭!墨總只是嫌疑人,沒有定罪!”

    “聯(lián)系尚京本地最有名望的大律師,律師事務所負責人。小高,請你的導師,天京人民大學法學院曾副院長來尚京一敘!我們找房網(wǎng)危在旦夕,尚京這些訟棍一定會賣曾副院長個面子!”

    朱尚生將所有的雜念全部排出了腦海,此時想要讓陳美琪等廣告公司放自己一馬已經(jīng)不現(xiàn)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住分公司自身的實力,從上到下窮盡一切手段,將整個市場穩(wěn)定下來。

    他沒資格救墨總,也救不了墨總,但他能想辦法在尚京周旋!

    至少在墨總出來之前,尚京分公司不能徹底崩潰,起碼還要留下一些市場空間。

    他看到姚衣的新聞發(fā)布會后,已經(jīng)徹底斷掉了和要家科技競爭的念頭。

    他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王輝的說法,姚衣太可怕了,那是和墨總一個層次的人物,根本不是自己能夠?qū)沟拇嬖凇?/br>
    可是光靠人海戰(zhàn)術(shù)挨家挨戶的推廣,真的能控制得了局勢的走向嗎?

    仿佛冥冥中有人聽到了朱尚生的擔憂,他的秘書急急忙忙的推門而入,立刻將他的希望徹底打破。

    “朱……朱總,不好了?!?/br>
    秘書一臉的慌張,說話都結(jié)結(jié)巴巴,一副見鬼的表情。

    “小田,慢慢說,不著急?!?/br>
    朱尚生安慰了田秘書一句,忍不住也面露苦笑道:“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就直接說吧,我受得了?!?/br>
    田秘書著急道:“朱總,方才市場部吵起來了,聽說有不少新招的員工正在鬧離職,要公司賠償違約金。他們說……他們不給犯罪分子打工!”

    “什么?還有這樣的事?”

    朱尚生只覺得熱血上涌,額頭青筋暴起,太陽xue嗡嗡作響,險些暈過去。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田秘書見朱尚生身子晃動,快要摔倒,連忙沖上去扶住了朱尚生,焦急道:“朱總,您沒事吧?”

    朱尚生大口呼吸了十幾秒,將心情稍稍平復,這才緩緩揮手道:“沒……我沒事。”

    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市場部和人事部的經(jīng)理都是干什么吃的?

    他心中暴跳如雷,可表面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此時尚京分公司風雨飄搖,他作為最高領導,一定不能自亂陣腳,做出影響士氣的決定,讓要家網(wǎng)看了笑話。

    他掙扎著站起來,疲憊的嘆了口氣道:“走,我們?nèi)ナ袌霾靠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br>
    ……

    尚京分公司市場部。

    十幾名員工將市場部負責人蔣遠勝圍在當中,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

    蔣遠勝一臉委屈,依舊敬業(yè)的安撫眾人道:“大家稍安勿躁,我們找房網(wǎng)是國家級的大企業(yè),肯定不會那么快垮掉,你們的工資待遇和福利都會按實發(fā)放?!?/br>
    其中一名員工嚷嚷道:“這不是工資待遇和福利的問題,公司現(xiàn)在出了那么大的事,將來會怎么樣很難說,我們這些人等于是被你們欺騙,這家公司根本沒有前途,完全是浪費我們的時間?!?/br>
    其中一名員工冷笑道:“現(xiàn)在連墨總都已經(jīng)被抓了,說不定哪一天公司說垮就垮,到時候我們是不是找你蔣經(jīng)理要錢?”

    “你們大老板都犯罪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小罪犯?我們會不會也變成小小罪犯?嘖嘖,賊窩,我呆不住啊!”

    蔣遠勝面色發(fā)苦,竟然是被員工們問的啞口無言。

    他不過是個中層領導,平日里也就是做個上傳下達,帶領大家一起做業(yè)務,公司高層的決策和情況,他如何能夠知道?

    員工們見他張不開嘴,立刻又哄鬧起來,整個市場部再次選入了混亂之中。

    “夠了!”

    朱尚生推門而入,見到市場部烏煙瘴氣的模樣,眉頭緊皺心里不悅,立刻出言制止。

    大約五秒后,喧鬧的市場部漸漸冷清下來。

    他好歹是尚京分公司名義上的管理者,說話還是管用,竟然成功的制止了這場鬧劇。

    不過朱尚生的眉頭卻皺的更加厲害。

    他在心里對自己說:“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這些人的背后,指不定也有姚衣的手筆吧。”

    姚衣你可真是無孔不入,一點兒喘氣的機會都不給我??!

    朱尚生這倒是錯怪姚衣了。

    這些人還真沒拿姚衣的好處。

    他們有手有腳,會變成無業(yè)游民,本來就不少刺兒頭的性子,做事情全憑心情。

    老子不高興了,誰也不伺候。

    如果多給找房網(wǎng)一些時間,讓這些人完成入職培訓,并被調(diào)離尚京打散到全國,逐漸融入找房網(wǎng)的企業(yè)文化里,培養(yǎng)出共同的價值觀,恐怕還不會如此難纏。

    但現(xiàn)在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變故來得太快,讓人措手不及。

    找房網(wǎng)根本沒有改造這些人的時間,就像定時炸彈只定了五秒鐘,拆彈專家才剛推開車門就炸了!

    朱尚生作為公司一把手,說話居然不能令行禁止,還拖拉了幾秒鐘,這在其他的公司簡直是不可想象。

    可這就是既定事實。

    別小看這幾秒鐘,這幾秒鐘決定了一只隊伍的層次。

    越是成功的團隊,洗腦越厲害,越有戰(zhàn)斗力,對領導者的個人崇拜和服從也越厲害。

    現(xiàn)在看來,市場部里這些員工,不聽話的必須完全除掉,不然就算今天能夠收服,將來也可能出漏子。

    他語氣凌厲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們選個帶頭的人過來說清楚,不要擾亂公司的正常運作,這是違法的你們不知道嗎?”

    一眾員工將目光投向了一名男子,顯然他是這群員工的帶頭人。

    男子上前一步,冷笑道:“朱總帽子扣的倒是挺大,我們不過是和蔣經(jīng)理理論一下,怎么就違法了?好,既然朱總喜歡談法律,我現(xiàn)在就報警,讓公安來看看你們合同的款項,看看究竟是誰違反了合同,犯了法?!?/br>
    他嘿嘿一笑,又道:“朱總,墨總才被帶走,你現(xiàn)在又讓公安進尚京分公司,你就不怕引起輿論猜測,到時候出問題嗎?”

    朱尚生倒吸一口涼氣,這才反應過來,面前男子根本是有備而來,早就將自己的反應計劃在內(nèi)。

    這一招實在太狠,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員工能想到的。

    對方能說出這番話,明顯是有恃無恐,一旦真報警讓公安介入調(diào)查,這些員工的下場如何不管,尚京分公司的下場他是可以預料到的。

    墨總被抓,尚京分公司被公安抄掉,光是這兩條消息,輿論就足夠?qū)⒎止緩氐追直离x析渣都不剩。

    不僅如此,尚京分公司可以停業(yè),可以潰敗,甚至可以撤資注銷,卻絕對不能因為犯錯被迫關閉。

    一旦和違法犯罪掛上了勾,墨總那邊的罪證坐實不說,全國其他的分公司也會受到負面影響,到時候多米諾效應滾起雪球,可就真的無人能擋,無力回天了。

    于公于私,朱尚生都不能和這些員工對簿公堂,這是自取其辱,甚至是自尋死路。

    他只覺得自己腦后的大動脈劇烈膨脹,一股股鮮血直沖腦門,讓他頭昏腦漲,手腳冰涼。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又被人暗算了,暗算他的人段位很高,很高。

    除了姚衣,他實在想不出誰還有這樣的手段。

    姚衣,你好下作!

    卑鄙!

    可更讓他心涼的是,一旦他同意解除勞動合同,并且給這十幾名員工進行補償,那新招來的三百人都會有樣學樣,和公司解除合約。

    到時候要賠償一筆違約金不說,公司的士氣也完了。

    天時地利人和無一不占,這局,無解。

    他望了一眼面前十幾名員工,臉皮抽動,緊緊咬住了自己的牙關。

    他不甘心,他還沒能展示任何手腕,分公司已經(jīng)兵敗如山倒,再無抵抗之力。

    “朱總,朱總,您沒事吧。”

    田秘書緊張的看著渾身發(fā)抖的朱尚生,心也捏到了嗓子眼上。

    她心中暗道,自己這位老總不會因為精神打擊太大而出問題吧?

    哎,看來是時候投一投簡歷給自己留個后路了。

    朱尚生睜開眼睛,眼神里是深深的疲倦之色,整個人精氣神頹廢糜萎,像是瞬間老了十幾歲。

    他有氣無力道:“行,你們想要解除合同是吧?叫人事部的人過來對接……”

    在整個公司存亡和分公司死活面前,朱尚生還是選擇了保持前者,他心里唯一的希望,就是墨遠泉能夠明白的他的苦衷。

    他不是不愿意替墨遠泉守住尚京分公司,可無奈敵人有高達,自己根本受不住。

    “此天之亡我,非戰(zhàn)之罪也。”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了那個死不肯過江東的悲情英雄,在這一瞬間,他好像能夠體會對方的心情。

    這種憋屈和無奈,真的讓人痛不欲生。

    絕大部分人的確可以順利解約,虧損他認了。

    但帶頭那些個顯然有備而來,并且他們還真串聯(lián)得不錯,能在所有人里說得上話。

    為了讓這幾個人乖乖閉嘴,他竟然得自掏腰包每人送上去三五萬,一共大出血十來萬!

    但這又引起他另一個疑惑。

    這些人,真是姚衣安排的嗎?

    如果他們是姚衣的人,沒理由敢再找我拿錢吧?

    這也是敲詐勒索的把柄。

    以姚衣行事之縝密,不可能留下這漏洞。

    果然,他們把錢點清楚之后,領頭那人又走上前來,嘿嘿著說道:“哈哈,多謝朱老板好意了。我們兄弟些知道你在想什么,別瞎猜了,姚大老板才看不上我們這些人。咱們也就自己撈點小油水而已。當然,這對財大氣粗的朱老板你肯定算不得什么啦。走了走了,再見?!?/br>
    站在公司樓下小巷道里,朱尚生看著這些人揚長而去的背影,整個人凌亂在風中。

    真不是姚衣的人?

    真是墨菲定理引發(fā)的連鎖反應?

    我好暈,腦子好暈。

    等等,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說這番話的目的,大概真是怕我以此為理由反控他敲詐勒索,再牽連上姚衣?

    他怕的不是我?

    是姚衣?

    是了,他們是尚京本地人,撈偏門得罪了姚衣,壞了姚衣的事,他們承受不起這代價。

    所以他才故意畫蛇添足說了這段話。

    你就不怕我本來沒想到,又覺得你此地無銀三百兩么?

    到底是我想太多,還是我想太少?

    朱尚生想了很久,然后千頭萬緒理不清,腦子里不但凌亂,簡直像亂麻打了結(jié)。

    他心好累,好想唱一首歌。

    王輝,你快回來!我一個人承受不來!

    ……

    “余偉文,你不錯嘛,安排的人挺有用,現(xiàn)在已經(jīng)拉了五十多人解除合同并且要求賠償,我是不是該給你個表彰?再發(fā)點獎金?”

    姚衣玩味的看了余偉文一眼。

    余偉文還是沒改掉這毛病,他又自作主張了。

    姚衣雖然一向不鼓勵手下用這種卑劣的方法做事,不過既然墨遠泉做事在前,能夠還上一刀,姚衣還是欣然接受。

    關鍵他只能接受。

    這事余偉文已經(jīng)做了,雖然姚衣知道自己肯定得被人記恨上,但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更狠的刀子都已經(jīng)捅過去,那虱子多了不嫌癢,無所謂了。

    余偉文這才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勉強笑道:“老板,其實這事兒真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幫忙牽牽線?!?/br>
    姚衣敲了敲桌子,“牽牽線?你沒給他們錢?”

    余偉文搖頭,“沒給,真一分錢沒給!這些個游民本來就不是好貨,事兒一發(fā)他們就主動聯(lián)系我,還真想找我要好處,但我沒答應,我就點撥了他們兩句。”

    “哦,這點撥也包括我之前在會上說的‘對方現(xiàn)在不敢讓公安介入’這句話?”

    姚衣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嚇得余偉文立刻站了起來,誠惶誠恐道:“老板,這事兒我只是提了一嘴,我也沒想到老板隨便一句話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老板的境界我實在揣摩不到,我……”

    “行了,少拍馬屁,現(xiàn)在不是拍馬屁的時候!我只能告訴你,有用的話,一句就夠;沒用的話,千言萬語都白給。另外,游民?真的只是游民嗎?”

    余偉文臉色一僵,“呃,有個是我同學?!?/br>
    “我知道,就是你以前班上那個成天翹課打游戲,沒拿到畢業(yè)證的混子同學嘛?!?/br>
    “老板我……對,對不起。”

    “行了,你在我這里打馬虎眼沒用的。”

    姚衣手指敲在桌面上,淡淡道:“那種混子找個好工作不容易,你同學沒有找好下家,怎么可能要挾辭職?多半是你打了包票,說要家網(wǎng)現(xiàn)在正在擴張,一定能給他安排一個好位置,他才鋌而走險的吧?”

    余偉文額頭的冷汗再次冒了出來,他干笑道:“老板說的是,不過我當時挖他的時候,也是想著給找房網(wǎng)添點堵,沒想過會鬧這么大……”

    姚衣沒好氣道:“你也知道事情鬧大了?你想過沒有,你同學在找房網(wǎng)如此強勢的鬧出這一場戲,然后轉(zhuǎn)頭投入要家網(wǎng),外界會如何看要家網(wǎng)?”

    “他們會說,要家網(wǎng)和找房網(wǎng)一樣,都喜歡搞陰謀詭計下三濫的招式,你知道這對我們公司口碑影響多大么?”

    余偉文這次是真的蔫了,他垂頭喪氣的沉默了一會,又憂心忡忡道:“老板,那現(xiàn)在怎么辦?我已經(jīng)答應他安排工作,如果不能兌現(xiàn),他這人恐怕會將我們的聊天公之于眾,到時候咱們公司的聲譽……”

    余偉文說到此處,頓時一陣后悔,自己怎么就腦袋一熱,去做了這樣的傻事。

    姚衣冷笑道:“怎么,現(xiàn)在知道怕了?你說說,我給了你多少機會,一直告訴你,做人做事要踏踏實實,不要總想著一口吃成胖子,更不要老是想著對付別人?!?/br>
    “就連墨遠泉都會馬失前蹄,你余偉文又算個什么?”

    姚衣足足罵了他十分鐘,余偉文一臉殘念,連大氣都不敢出。

    姚衣見他一副小媳婦受氣的樣子,停止了教訓,心里卻再次嘆息。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余偉文經(jīng)受了幾次挫折,卻還是沒能將自己的性格改過來。

    他這腦袋容易發(fā)熱,沖動魯莽的個性終究還是一顆定時炸彈,市場部經(jīng)理必須盡快物色,以免將來出現(xiàn)大漏子。

    他肯罵余偉文這么久,不嫌浪費時間,其實他還是念舊情,不想徹底放棄余偉文。

    所以,打一大棒又該給跟胡蘿卜。

    “不過你也沒必要擔心,這事好處理。如果你同學沒拿朱尚生一分錢,恐怕你還真得想辦法給他安置個事情。進我們公司和姚氏的企業(yè)不可能,但你欠他人情,就得給他想別的辦法。我也不會太討厭他,搭把手只是小問題?!?/br>
    “但現(xiàn)在嘛,他拿了朱尚生五萬,那這就是敲詐。你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壞了我的事,我對他既往不咎已經(jīng)夠意思。他真金白銀的敲詐了,所以不敢在外面說任何閑話。機會曾經(jīng)擺在他面前,他沒有珍惜,而是選擇了五萬塊的眼前微利。這種人是爛泥扶不上墻,我們公司不收?!?/br>
    余偉文恍然大悟,自言自語道:“他今天敲詐朱尚生,那明天就可能拿別人的錢坑我?”

    姚衣擺手道:“對,孺子可教。行了,沒事你去吧,好好工作,別想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他是爛泥,你還有救?!?/br>
    余偉文這才松了口氣,推門去了。

    姚衣立刻撥通了潘喜的座機:“到我辦公室來一趟?!?/br>
    不一會,潘喜推門而入,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姚衣面前。

    姚衣一直是潘喜的偶像,何況這段時間下來,姚衣的威望和權(quán)柄日益增長,讓潘喜越發(fā)敬畏,做人做事也變得更加謹小慎微起來。

    姚衣看了一眼潘喜,心中郁悶,潘喜倒是個性子機靈的,唯一可惜的是學歷太低,年紀又輕,勉強能當個市場部副經(jīng)理。

    潘喜規(guī)規(guī)矩矩道:“老板,您叫我?”

    姚衣將余偉文策劃的事情說了一遍,微笑道:“這事兒倒是和我們想到一起去了,不過他的方法比你的要魯莽一些,好在現(xiàn)在朱尚生服軟了,不然還真的很難處理。”

    一旦朱尚生真的報警來個魚死網(wǎng)破,慫恿找房網(wǎng)員工離職的余偉文也勢必被牽連在內(nèi),到時候媒體報道起來可就沒那么好聽。

    潘喜點頭道:“余經(jīng)理的心思是好的,不過這種事情他做的少,還不是很順手,會留下不少把柄……”

    姚衣微微點頭,他讓潘喜跟著自己,一方面是想讓潘喜走上正途,洗白自己,另一方面,潘喜的父親畢竟是黑道老大,如今就算漂白,影響力還在,很多自己不方面出面的事情,可以叫給潘喜處理。

    余偉文那同學顯然是個油鹽不進的爛滾龍,所以余偉文的話未必管用。

    姚衣不想打擊余偉文太狠,所以沒說破。

    再讓潘喜出面去打個補丁,就穩(wěn)了。

    現(xiàn)在大勢已成,有余偉文同學這波人牽頭,壞事傳千里,找房網(wǎng)安置的三百名臨時員工中剩下的自然會有樣學樣。

    姚衣本不想從這個切入點動手,因為那畢竟會傷到安排這些員工的楊秘書面子。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靜觀其變了。

    幸好余偉文雖然蠢了點,畢竟沒給對方錢,事后也能撇得清關系,姚衣他更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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