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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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夜我在高速公路上?!?/br> “太好了?!饼R勝尖銳地說,“收費處會有你的出入記錄。我希望你不要有停留的時間。這樣,吳知非問起來,你就輕松多了?!?/br> 鄭航不屑一顧地撇了撇嘴。 “我不用想就知道,吳知非一定會對你窮追猛打。這么多年沒辦公安的案子,他慌得很,他一定十分樂意將你送進監(jiān)獄里去。” “老齊,看你緊張的,好像將被送進監(jiān)獄的是你,而不是我?” “你覺得李后寶寫完遺囑后,可能藏在哪里?” “我根本不知道他有遺囑?!?/br> “他有什么值得托付的人嗎?”他繼續(xù)問。 “他沒有跟我說過。” 齊勝銳利地盯了鄭航一眼,繼續(xù)踱步。 “每次見他,我都主動跟他聊家事、聊生活,但基本上都是我說話,他沉默。他很少主動跟我說身邊的人和事?!编嵑浇忉尩馈?/br> “很少?總還說過一些吧?!?/br> “關(guān)在看守所的劉居南算一個吧?!?/br> “找到遺囑對你是有利的。至少保管人能證明他是否自愿,他還可能找過其他人,加上兩位見證人,那就有可能形成證據(jù)鏈?!?/br> “我也沒辦法?!?/br> 齊勝繼續(xù)踱步,鄭航瞪著窗外。太陽白亮白亮地照著窗玻璃,刺眼的陽光射進屋里。鄭航起身拉上窗簾。 齊勝停下步子?!靶∴?,有人懷疑遺囑在你手里?!?/br> 鄭航仍然瞪著窗外。 “本來我可以申請對你進行搜查。” 鄭航依然沉默著。 “你是警察,我們相信你的老實和忠誠。” 鄭航從床邊站起來,直視著齊勝?!澳憧梢运巡?,隨時都可以?!?/br> 齊勝離開后,鄭航坐在電腦面前,冥思志佬死后他的工作和生活日程。他以前沒有記日記的習(xí)慣,但他思維還算敏捷,記性不錯,手指落在鍵盤上,很快整理了兩千字左右的日程記錄,每天從晨練到上床休息,每一個時間段幾乎準確到分。 他一邊思考著每段時間里誰可能是最有力的見證人,一邊想著辰河大概有哪些人會很高興看見他下半輩子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 正要保存文檔,門鈴響了。鄭航打開門讓徐放和方娟進來。他們的沉默立刻告訴他,不需要告訴他們發(fā)生了什么事。 “齊勝來過了?”徐放問。 “他要搜查我的房間?!编嵑揭贿吔o他們倒茶,一邊回答道,“寶叔留下的遺囑一直沒有找到,他懷疑在我手里。還有,根據(jù)齊勝的說法,檢察院可能再次介入,對我進行調(diào)查。這就是你們走后,我碰到的事情?!?/br> “你這里有煙嗎?” 鄭航從櫥柜里拿出一條鉆石芙蓉王,遞到徐放手里。 “太高檔了。我可不想壞了習(xí)慣。” “抽吧,我不是個缺錢的人。”鄭航惱火地說。 “我們?nèi)チ颂镄l(wèi)華被害現(xiàn)場,看了現(xiàn)場勘查和法醫(yī)鑒定。法醫(yī)初步認為,殺害田衛(wèi)華的不是普通匕首,也不是軍刺,刀條精致,血槽規(guī)矩,并在田的皮膚上留下藍漆碎點,屬于典型的警用裝備?!?/br> “警用匕首?辰河公安沒有裝備匕首吧?” “是沒有,但警察可以從外地購置或獲得饋贈?!?/br> “哈哈,真是思慮縝密。”鄭航苦笑一聲,給自己點燃一支煙銜著。“有沒有在田衛(wèi)華的指甲縫里發(fā)現(xiàn)我的皮rou組織或者布條?” “我這是跟你說正經(jīng)的。”徐放繃著臉說,“與前案不同的是,這次兇手從背后偷襲,從腰部戳入,再從胸部補刀,手段同樣殘忍。也沒有移動尸體。我估計田衛(wèi)華在大街溜達時,便被兇手盯上。兇手跟蹤到遙嶺巷里,再下手?!?/br> “在田衛(wèi)華陳尸的地方,或者他的衣物上,有沒有嗅到類似的香氣?” 方娟搖了搖頭,“我特意注意過,沒有?!?/br> “我問了技術(shù)科的同志,前后多起案件的證物,包括衣飾都保管在證物室里,如需查看,隨時可以,只是越早越好。有些物證,比如香氣,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消散?!?/br> “那我再去請石鋒教授?!?/br> “不。你現(xiàn)在身處困境,不論是寶叔的遺囑,還是田衛(wèi)華死亡的時間都潑臟了你的聲譽,小心為上,不宜多與外界聯(lián)系?!?/br> “豈止是潑臟,簡直要淹死了!” “目前確實不妙。我會找機會跟關(guān)局長談?wù)劊詈檬撬雒??!?/br> 鄭航?jīng)]有說話。 “或者我去一趟省城。”方娟說。 “你認識他?”徐放重重地吸了口煙,吐出的煙圈模糊了他的臉。方娟在濃重的煙味里咳嗽起來。 鄭航摁滅手里的煙,說:“你不要去?!?/br> “方主任還是多抽時間陪著鄭航。接下來的事情讓我去?!?/br> “謝謝您,所長。我應(yīng)該主動做些什么呢?” “你不要插手。” “那不是我的風(fēng)格?!?/br> “這是我的建議,也是關(guān)局長的命令。如果你想在案件偵查中插手,只會越描越黑,不僅會使檢察院給正常的偵查設(shè)置障礙,而且會毀掉原來的偵查成果,你要想清楚。” “我和方娟在這些案件中參與程度很深,所長。如果因為檢察院的干預(yù),如果因為齊勝不想讓我參與,就把我們擋在偵查活動之外,正好滿足了那個神經(jīng)病、殺人狂的心愿,讓他有更多的時間逍遙法外。” “你要相信組織,相信同事?!毙旆耪f,“齊勝的處境也非常困難。他是案件偵查的帶頭人,又是具體承辦人,同時也是你的同事和朋友。他必須查清楚你是怎么回事,你身上的疑點是怎么回事。他是想保護你。你試著站在他的立場想想?!?/br> “我會的。我也希望領(lǐng)導(dǎo)和同事們站在我的立場想想?!?/br> “好,你要服從組織安排?!?/br> “我不是敵對面。只是這世上或許有人對我,對我的先輩有些積怨,樂意看到我倒霉?!?/br> “話不要說得這么遠,但君子無過,懷璧其罪,古來有之,你要正確對待。有些人不一定把毀了你的職業(yè)生涯當(dāng)作他們的主要任務(wù),但這的確是目標(biāo)之一。就算沒有其他理由,如果扳倒你,算是他們的工作成績,也足以讓他們攢足了勁兒往前沖。” 徐放望著鄭航的眼睛,接著說:“你好好考慮一下,你提出的偵查方向,你偵查發(fā)現(xiàn)的線索,領(lǐng)導(dǎo)敢不敢作為參考。如果此時此刻你是對寶叔實施謀財害命的嫌疑人,你在田衛(wèi)華被殺案中提供不了不在場證明,你對這些案子的偵查會有幫助還是會造成傷害?” 這些話深深地刺進了鄭航的心里。 “你們信任,就有幫助;否則,就是傷害?!?/br> “對。主要是我們不希望你再受更多的傷害,小航?!?/br> “但你們也要想到,面對這么多不合理的情況,唯一合理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你們?nèi)プ瞿銈冊撟龅氖?,我去做我該做的事?!?/br> 徐放再次點上一支煙,拿著煙灰缸走到窗前。鄭航跟過去,他卻又轉(zhuǎn)過身,兩人背對著背。鄭航很久沒有看到徐放這么煩躁不安。 “老實跟你說,這個神經(jīng)病殺人案讓我很害怕?!?/br> “他跟你以前偵破過的殺人案是不一樣?!?/br> “他很狡猾、很謹慎,很懂規(guī)則,有一整套令人無法破除的反偵查措施,而且隨機應(yīng)變?!?/br> “不過他也是人。” “一開始,他一定制訂了一個完美的計劃,不管是第一年的三起案件,還是后來的每年五起案件,以及去年的七起案件?,F(xiàn)在,他越來越嫻熟,將規(guī)則玩成了沒有規(guī)則,死死地將情勢掌控在他的股掌之中。” “即使沒有破綻,總有動機,有規(guī)律。”鄭航自信地說。 “是的?;蛟S應(yīng)該從道德、使命方面分析。我懷疑這個人的瘋狂有著某套規(guī)律,但是這種瘋狂使他興奮。玩弄別人的心理讓他覺得飄飄欲仙。殺害一人,手法平常,留下普遍性證據(jù),引到另一個無法提供不在場證明的嫌疑人身上;接著,這一幕重演,或者只是上一起案件的復(fù)制,卻沒有引起刑偵人員的絲毫懷疑。直到跟刑偵無關(guān)的方娟從涉毒的角度發(fā)現(xiàn)某種關(guān)聯(lián),發(fā)現(xiàn)與十二年前的吳良案件有所牽扯,猜測它是一樁陰謀?!?/br> “所以,任何跟十二年前的吳良案件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都感覺受到了威脅?!编嵑秸f。 “對,如果有個專殺警察的瘋子四處作惡,而你是個警察,你就會擔(dān)心下一個可能會輪到你。說不定這時我從你家走出去,瘋子就躲在暗處,等著襲擊我?;蛘咚谀齿v車里,四處尋找我,并正在幻想解決掉我可能引起的反響?!?/br> “他現(xiàn)在盯上了我,并監(jiān)視著方娟?!编嵑秸f,“有必要派人保護方娟的安全?!?/br> “所以你們倆都不能再插手案件?!?/br> “哦,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如果凡是被他盯上的人都離開,那還有誰來辦案呢?” 徐放說:“他不可能盯上所有人。他是一個人,我們是一個群體。” “我必須洗刷我的名譽?!?/br> “這正是我要做的,更是關(guān)局長關(guān)心的。你待著,我們更容易看明白?!?/br> “我……” “好吧,我該去找關(guān)局匯報了?!毙旆抛呦蜷T口?!胺骄?,你留在這里,幫我多看著點兒。” 直到看著徐放駕車離開,鄭航和方娟才從大門回到書房。方娟的眼神從鄭航的臉上移到電腦布滿漢字的屏幕上?!澳愕娜沼??” “志佬被殺以來的日程記錄?!?/br>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很復(fù)雜,方娟?!?/br> “只要你不想把我關(guān)在外面,事情再復(fù)雜,都會有辦法的。”方娟說著坐到電腦面前。 看著方娟專注的樣子,鄭航覺得自己四分五裂的世界正在聚攏,原本像秋后黃葉一樣四散飄零的人緣,正一片片地聚集起來。 以前,看到一群群男女歡歌笑語時,他總是驚異于他們之間輕松隨意的互動,害怕那是一種自己缺乏,而且學(xué)不來的本能?,F(xiàn)在…… “檢察官找你了嗎?”方娟在涉及自己的一段文字處加了一句話。 “沒有,我沒有犯任何罪,不怕他們找?!彼┥砜拷@示器。 “我把跟你在一起的時間,寫得更具體一些。” 鄭航點點頭。因為他登錄了qq,騰訊新聞不斷跳出來,最新的一條消息透露,殺害田衛(wèi)華的兇器,可能是最近配發(fā)的警用匕首。雖然辰河的警用裝備還沒有配置刀具,但只要是警察,出具警官證或以警官證號登錄公安網(wǎng)站,都可以買到。 這時,鄭航兜里的手機振動起來,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他客氣地打了聲招呼,里面?zhèn)鱽硪粋€女聲:“您好,鄭副所長,關(guān)局要見您?!?/br> “什么時候?”他心口一緊,問道。 “就現(xiàn)在,請您過來?!?/br> 鄭航知道不能多問,問多了秘書也不答不上來。 “我陪你過去吧!”方娟說。 鄭航遲疑了一下,點點頭,說:“好吧,有勞你。” 他們出門步行過去。鄭航邊走邊試著回憶什么時候關(guān)西這么正式地召見過他——沒有,從來沒有過。以前,關(guān)西找他都是幫助他、關(guān)心他,直接用自己的手機跟他聯(lián)系。現(xiàn)在卻不一樣,警令部秘書的電話通知,跟局長與下屬的所有公務(wù)談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