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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將門庶女在線閱讀 - 第251節(jié)

第251節(jié)

    蒼鶴的眸子就是一緊,皇上是在給他出題,想救冷蕓的命就必須承認(rèn)桑玥是名正言順的儲君!萬千算計,皆為他人做了嫁衣,桑玥簡直是坐享其成!難道說,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嗎?

    這會子,就連桑玥都暗自驚愕了一把。她承認(rèn),當(dāng)多福海告訴她關(guān)于“鳳抱明珠”一說時,她動過要爭奪儲君之位的念頭,不為別的,只為應(yīng)驗這個預(yù)言,粉碎冷蕓的jian計。但,她沒想過云傲真的會同意。她原以為就是走個過場,讓冷香凝榮歸故里,讓冷蕓慘白出局,如是而已??裳巯拢瓢练置魇且阉跎蟽?!她的確從很早之前就開始一個一個地收服各大家族的勢力,但那僅僅是為報仇,以及更好地保護(hù)冷香凝。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為了儲君之位明爭暗斗的皇子們盡數(shù)撲了空,她這個一心只想復(fù)仇的人卻應(yīng)驗了預(yù)言。果然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人群里的冷霜給丈夫擠眉弄眼,廣宣侯咬咬牙,道:“皇上!一介女子斷不能參與朝政,更別說接管我大周的江山了!皇上膝下的皇子眾多,總能有勝任儲君之位的人選,請皇上……不要違背祖制!”

    冷華不屑地嗤道:“祖制?我大周的歷法從未規(guī)定過儲君不能為女子!誰說女子不如男?胡國的烏蘇女皇也是一介女流,但胡國在她的帶領(lǐng)下,國力與日劇增,經(jīng)濟(jì)飛速發(fā)展,兵力更是從未有過的強(qiáng)悍,更是出了薛元昊就種曠世將才!冷煜澤乃大周現(xiàn)任的第一名將,在薛元昊手里走不出十招,這樣的勇士,被烏蘇女皇給訓(xùn)練出來了!烏蘇女皇對胡國的貢獻(xiàn),遠(yuǎn)遠(yuǎn)超越了前幾任先皇,廣宣侯還認(rèn)為,女子不能為帝嗎?”

    廣平侯戚明淵幫腔道:“方才貴妃娘娘在此祈福時,你們都請求立她腹中的胎兒為儲君,誰料,那胎兒竟有不足之征,難道在你們的眼里,一個聰穎美麗的公主還比不過一個怪胎?”

    “你……”郭修和廣宣侯被氣得胸口發(fā)堵,一言不發(fā)。

    “如此罪過,比當(dāng)初的陸鳴心只重不輕。”云傲漫不經(jīng)心地補(bǔ)了一句,事實上,不管蒼鶴的意見是什么,他都有法子讓桑玥成為儲君,只是那樣,桑玥要吃的苦頭和遭受的質(zhì)疑就多了,畢竟桑玥是女子。蒼鶴既然借了上天的名義,就意味著此時他把握了人心,他的肯定,能讓桑玥更加地名正言順。

    陸鳴心被賜了梳洗之刑,冷蕓的下場只會更慘。現(xiàn)在,這已經(jīng)是一場交易了。蒼鶴的心里捏了把冷汗,皇帝果然夠老jian巨猾,別看皇帝平日甚為信任他,關(guān)鍵時刻,皇帝的心里跟明鏡兒似的。不過,他本就出自冷家,為冷蕓效命天經(jīng)地義,倒也不會授人以柄。他把心一橫,道:“皇上英明,鳳抱明珠,如今鳳歸故里,明珠現(xiàn)世,云恬公主盡管是女兒身,卻被上天欽點,蒙歷代先皇庇佑,足以勝任儲君之位,她,即將開創(chuàng)我大周的先河,成為史上第一位皇太女!”

    冷華不假思索地跪下,朗朗呼聲,驚空遏云:“恭喜皇上!”

    在他身后,須臾,呼啦啦跪了一大片:“恭喜皇上!”

    云傲滿意一笑,爾后神色肅穆了幾分:“朕少時登機(jī),至今已過二十余載,可感上蒼。惜年事漸高,于國事,有心無力,恐不多時。為防駕鶴之際,國之無主,亦念國中良嗣、俊才輩出,固特立儲君,以固國本。

    皇長女,云恬,字桑玥,俊秀篤學(xué),穎才俱佳,今冊封皇長女,云恬,為監(jiān)國皇太女,輔佐朝政。眾必視之如朕!五宮皇后輔之,諸親王、長輩佐之,以固朝綱。

    另封廣平侯戚淵明為皇太女少師,全力輔佐皇太女。”

    廣平侯戚淵明的心砰然一跳,他絕對沒想到自己活了大半輩子還能有此殊榮,當(dāng)初兒子戚尋歡鼓動他投靠桑玥時,他心甘情愿的成分不多,只不過,兒子和瑞王的側(cè)妃有染,這事要是傳出去,廣平侯怕是要被抄家滅族!為保廣平侯府,他才接納了兒子的提議。眼下,他是真心覺得當(dāng)初的選擇沒有錯!他面露喜色,字字沉穩(wěn)道:“微臣定當(dāng)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誓死追隨皇太女殿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太女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文武百官齊齊跪地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太女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云澈的手,緊拽成拳。

    云笙的臉,灰成一片。

    云綏神色淡淡,瞧不出悲喜。

    這三個皇位最有力的競爭人選,究竟誰心悅誠服?誰飽含嫉恨?

    云傲瞟了一眼昏厥的冷蕓,冷漠地道:“冷蕓,貶為貴人,將朝陽宮畫地為牢,永世圈禁!不準(zhǔn)任何人探視!”

    慶陽公主的心一痛,哀求道:“父皇,兒臣愿入朝陽宮陪伴母妃,請父皇恩準(zhǔn)!”

    云傲濃眉一蹙:“慶陽,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

    “兒臣知道,兒臣愿放棄公主身份,一輩子住在朝陽宮,請父皇恩準(zhǔn)兒臣常伴母妃左右!”堅定地說完,慶陽公主對著云傲三叩首,每一次,都有豆大的淚珠砸落在地。這個公主,秉性純良,實難相信冷貴妃那條毒蛇的肚子里居然能爬出一只小白兔。放眼所有公主,唯獨她最酷似冷香凝的性格。這樣的慶陽,讓云傲討厭不起來。

    “父皇,禍不及他人,慶陽公主沒必要為了生母的過失而遭受責(zé)罰,請父皇原諒她的言行無狀?!彼挪粫尷涫|享受什么天倫之樂,她要冷蕓孤獨終老、抱憾終身!

    云傲擺了擺手:“你退下,朕不會答應(yīng)你的請求?!?/br>
    慕地,一名侍衛(wèi)焦急地跑來,稟報道:“皇上!邊關(guān)飛鴿傳書的急報!祁山再丟五座城池!遼城、冀城、懷慶城、邵陽、潼關(guān)皆已淪陷!”

    這道消息如平地驚雷,炸響了祭天的天空,炸得文武百官、王公子弟、貴婦名媛人人惶惶。算上之前的,大周已丟了八座城池,這簡直是史無前例的慘??!

    云傲的頭一暈,痛得目庛欲裂,他深吸一口氣:“祭天儀式已經(jīng)結(jié)束,朕,要御駕親征!”原本還想準(zhǔn)備兩日再啟程,而今看來,怕是一刻也耽擱不得了。他的心里有個人選,但那人早已沒了年少時的意氣風(fēng)發(fā),估計難當(dāng)大任。

    文武百官齊齊伏地請求:“皇上萬萬不可??!”

    桑玥的目光一掃,發(fā)現(xiàn)慕容拓不知何時已站在了人潮之中,他朝著她微笑頷首,眸光真摯、堅定、溫暖,桑玥瞬間了然了慕容拓的心意,這一步,既然踏出去了,就再無轉(zhuǎn)圜或退縮的余地!他……支持她!在這男尊女卑的國度,慕容拓能無條件地支持她、做她堅實的后盾,這份深愛,已超出了她的預(yù)計。

    慕容拓,能做你的妻子,是我云桑玥此生最大的幸福!

    她斂起滿腹柔情,浩然正氣自眉宇間遽然勃發(fā)。她走到人前,雙臂一揚,繡著血珊瑚的白色寬袖振翅而飛,徜徉恣肆,氣吞山河,萬里蒼穹下,她風(fēng)雷嘯而不驚,群妖亂而不懼,行動處群山尾隨,仰止時眾星環(huán)繞。遙遙天地為之色變,朗朗乾坤任其遨游!

    她,云桑玥,就是天命所歸!

    抬平雙臂,交疊雙手于額前,跪地行禮,無比鄭重地道:“父皇!兒臣愿掛印東上,代天子出征,剿滅胡人,揚我大周國威!”

    戚淵明露出了贊許的目光,皇上和蒼國師能讓桑玥登上儲君之位,卻無法幫她守住這個位置,想要真正得到文武百官乃至天下百姓的認(rèn)可,最切實有效的方法就是建立戰(zhàn)功!亂世出梟雄,亦出明君。這場災(zāi)難,或許就是為了造就這一代傳奇女帝!

    云傲不語,陷入了沉思。他的想法與戚淵明的一般無二,他能予她儲君之位,卻不能予她民心威望,哪個帝王不是在金戈鐵馬中歷練出來的?只是……她到底……

    “父皇!皇妹貴為太女殿下,實在不易去那風(fēng)沙苦寒之地,再者,皇妹不會武功,去了,怕是危險重重!讓兒臣出征吧!”

    說這話的正是皇長子云澈,這話表面聽起來是在為桑玥著想,實際卻隱含了兩層意思:一,桑玥嬌貴,難當(dāng)大任;二,桑玥不懂打仗,去了只會弄巧成拙。若在以往,云澈斷不會講出這種含沙射影的諷刺之詞,今天,他是被逼急了。他一直認(rèn)為,父皇最是寵愛他,陸鳴心死后,父皇待他更甚從前,他當(dāng)太子是遲早的事!卻沒想到,沒想到,父皇居然立一個女人為皇太女!這讓他,忍無可忍!

    桑玥的眸光一冷,唇角勾起一個俯瞰眾生的微?。骸罢垎柎蠡市?,你準(zhǔn)備如何應(yīng)敵?我大周已丟八座城池,你預(yù)備從那一座開始收復(fù)?”

    “我……”云澈到底并非胸?zé)o點墨,相反,他苦心鉆研兵法,亦勤奮練習(xí)武藝,對這場仗,他的心里是有著幾分勝算的,他頓了頓,娓娓道來,“祁山一帶的八座城池里,遼城是通往胡國的必經(jīng)要塞,冀城是最富庶的寶地。收服遼城,則阻截了胡人的增援;收服冀城,則保證了我軍的糧草。所以,我會從這二城著手!”

    聽起來蠻有道理的,桑玥卻笑出了聲:“皇兄,你想赴死,盡管這么辦?!?/br>
    云澈的面色一僵,桑玥眉梢輕挑,道:“既然這兩座城池如此重要,胡人必派重軍把守,胡國戰(zhàn)神薛元昊定在其中。我記得,五年前,冷煜澤之所以能勝任安國大將軍,就是因為在武功和兵法上擊敗了所有皇子,得到了父皇的青睞和重視。冷煜澤打不過薛元昊,皇兄就打得過了?”

    云澈的面色紅一陣白一陣:“你……”

    桑玥接著道:“我要是皇兄,就走水路,順麗江支流而下,抵達(dá)胡國的松江,偷襲胡國的礦山和兵器之城,讓敵人后院起火,從而拖住他們對西部的支持。時下正值嚴(yán)冬,西北風(fēng)極盛,我大周水軍抵達(dá)胡國的松江,乃屬順風(fēng),胡人若想反擊,便屬逆風(fēng),箭術(shù)之戰(zhàn),我軍事半功倍!”

    底下的人開始交換眼色,的確是條妙計!胡人的疆土有大半是草原,因此他們善陸戰(zhàn),卻弱水戰(zhàn),這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

    這是智取,不是蠻戰(zhàn),冷煜澤是過于自信,認(rèn)為自己絕對能夠打敗薛元昊,是以,并未啟用這樣的方法。

    云澈擠出一個柔和的笑:“多謝皇妹獻(xiàn)計,皇兄這就按照皇妹說的做。”

    還不放棄?桑玥淡淡地扯了扯唇角:“這個方法其實也有弊端的,皇兄難道不想聽么?”

    云澈怎么覺得自己在被牽著鼻子走?他笑了笑,露出謙和的神色:“愿聞其詳。”

    桑玥的笑意涼?。骸盎市旨幢泷R不停蹄地趕往東南邊的城池,也需十日,可那時水面已開始結(jié)冰,皇兄的船只隨時都有可能被凍在湖中央,屆時,你可就成了胡人的活靶子了。”

    云澈實難保持優(yōu)雅冷靜了:“好也是你說,歹也是你說,你是在愚弄父皇,愚弄大家嗎?”

    桑玥的笑容一收:“我只是在試探皇兄對敵情的分析能力,戰(zhàn)場上的局勢波云詭異、瞬息萬變,稍有不慎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復(fù)?!秾O子兵法》曰:‘將者,智、信、仁、勇、嚴(yán)也’,‘智’排第一,‘勇’排第四,這說明什么,不用我向皇兄細(xì)細(xì)解釋了吧!”

    云澈被耍了一把,面色十分難看:“我倒想聽聽你打算如何應(yīng)敵?”

    “先取遼城,再取冀城!”

    “這是我的計策!你居然盜用我的!”

    桑玥以凌人的目光看向他:“皇兄,這是最容易想到也最難以成功的計策,你問問在場的武官,起碼一半以上的人與你我的想法一致,但其中絕無一人真敢這么硬拼!”

    云澈質(zhì)疑的目光掠過一眾武官,他們莫不都是點頭表示默認(rèn)。

    桑玥又道:“將領(lǐng)是你,此計必敗,你和你的幕僚都打不過薛元昊!但我身邊,卻是有能和薛元昊一較高下之人!這,便是我的優(yōu)勢!”

    她說的是身邊,不是麾下,慕容拓是她的丈夫,不是部下。

    慕容拓?fù)P眉一笑,別說胡國,就是四海升平,你想要,我也打來拱手送給你!

    云澈的呼吸陡然一滯,是啊,他怎么可以忘了,南越的曦王,曾在北齊和南越建立了赫赫戰(zhàn)功,從未吃過一場敗仗,無論智謀武藝,南越北齊無人能出其右。

    “區(qū)區(qū)一個薛元昊,哪里值得太女殿下親臨出征?”

    一道慵懶中碎了無數(shù)霸氣的磁性嗓音自人潮后方徐徐飄出,像一支勢如破竹的箭,劈開了一條獨屬于他的坦途。

    人群自動向兩邊分散,一道火紅色的身影拾階而上,步履穩(wěn)健,崢嶸軒峻。這身穿火紅色鎧甲、手抱火紅色頭盔的俊逸男子,不是荀義朗,是誰?

    在桑玥的印象里,荀義朗總是一襲青衣,閑適優(yōu)雅。除了冷香凝,他對什么都是淡淡的、不甚在意的。別看他是荀家家主,卻只在朝堂掛了個閑職,三天兩頭請假,他無視功名利祿,無視君恩天威,就獨守著自己的一小方天地。

    眼前這個氣宇軒昂、霸氣恢弘的人,真的……是荀義朗?

    火紅色的鎧甲迎著金色日暉,如烈焰焚金,這一小簇火苗,灼灼地?zé)榱苏麄€祭壇,燒透了一片藍(lán)天,燒化了他昔日的閑適懶散。

    那俊美的臉上寫滿了世間罕有的殺伐決斷,深邃的翦瞳充斥著從未有過的正義凜然!

    這樣的荀義朗,誰與爭鋒?

    冷香凝的心從荀義朗走上祭壇的那一瞬就開始怦怦直跳,她不理解,自己這是怎么了?

    荀義朗的目光掃過臺上的每一個人,卻在離冷香凝咫尺之遙時堪堪忍住。他不想看香凝和云傲攜手依偎的恩愛模樣,只愿記憶停留在離別前的、屬于他的溫馨一幕。

    她已是皇后,他是臣子,從此,再無其它。

    他單膝跪地,堅毅地道:“請皇上允許微臣出征祁山,對抗胡敵!”

    冷香凝的手心有粘膩的香汗傳來,脈搏跳快了好幾倍,頓時,云傲心生警惕,濃墨的眉擰了擰,似笑非笑道:“荀義朗,十五年前,胡人與我大周交戰(zhàn)數(shù)月,朕讓你出征,你卻巧合地‘病了’,多少年了,你從不關(guān)心朝政,今日為何突然愛國之心大起,主動請纓抗敵了呢?”

    他只為香凝披上鎧甲,只為香凝沖鋒陷陣,有香凝的地方,才是他的國家。

    荀義朗不卑不亢地道:“從前有師弟在,不需要微臣,而今,師弟已逝,冷將軍兵敗,微臣斷沒有食君之祿卻不忠君之事的道理!”

    荀義朗口中的“師弟”就是姚俊杰了,其實,荀義朗在各方面都要優(yōu)異于姚俊杰,只是,他太過淡泊,不顯山不露水,外人無從知曉他的厲害之處罷了??稍瓢林?,在場的幾位老臣也知道。因此,從他身披鎧甲踏上祭壇的那一刻起,許多人的心里就已燃起了希冀的火焰。

    云傲的眸光漸欲深邃暗沉,然而,他的臉上卻揚起了一抹淺淡的笑:“你太久不曾練兵打仗,風(fēng)險過大,朕,只怕不能準(zhǔn)了你的請求?!?/br>
    荀義朗坦蕩無比地笑了笑,渾身的每一處都在這自信滿滿的笑聲里彰顯出了無與倫比的果決和張狂,這樣的他,傲世而立,無懼魑魅魍魎!褪去了懶散的外衣,他骨子里竟然住著一個連帝王都無法與之比擬的強(qiáng)勢靈魂!

    他的聲,通過內(nèi)力傳遍眾耳:“微臣愿立下軍令狀,若不能收復(fù)失地、重創(chuàng)胡國,微臣定以死謝罪!并立刻讓犬子歸隱,交出手中的七十萬兵權(quán)!”

    人群里爆發(fā)出了一陣微弱的倒抽涼氣的聲響,當(dāng)年的姚俊杰都從未立過軍令狀,荀義朗怎么敢?勝負(fù)乃兵家常事,這……這完全不給自己留退路了……

    云傲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深得意味難辨:“很好,朕對愛卿的衷心不疑有它,朕任命你為遠(yuǎn)東大將軍,接管冷煜澤手中的七十萬兵權(quán),望你速戰(zhàn)速決,揚名立萬,復(fù)我大周國威?!?/br>
    桑玥烏黑亮麗的瞳仁一縮,荀義朗若勝,舉國歡慶;荀義朗若敗,荀家從此沒落。云傲……貌似防上了荀義朗!

    “何時啟程?”

    “即刻!”

    “朕和皇后為你戴頭盔,算作餞行?!焙皖亹偵卣f完,云傲牽著冷香凝,走到荀義朗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盡管跪著卻氣勢猶存的他,從他手里接過頭盔,寵溺的看向冷香凝,柔聲道:“香凝,和為夫一起為荀將軍餞行?!?/br>
    不是“皇后,朕,”,而是“香凝,為夫”。荀義朗苦澀一笑,已被一把密密麻麻的針戳出了無數(shù)個血洞的心,立時又被潑了層辣椒水,每呼吸一次,都痛入了靈魂深處。但他不是香凝的什么人,連展露心痛的資格都沒有!

    云傲拉過冷香凝的纖手握住了頭盔,給荀義朗緩緩地戴上,她發(fā)涼的指尖無意掃過了荀義朗的鬢角,肌膚觸碰,冷香凝的心劇烈一抽,眼淚差點兒就疼掉了下來。這種感覺好陌生,陌生得叫她無所適從。

    桑玥給子歸使了個眼色,子歸傳音入耳:“娘娘,你哭了,荀大人就再也回不來了。”

    冷香凝將淚意逼回眼角,我乖乖的,荀義朗,你一定要回來呀!

    “微臣就此別過,望皇上和皇后娘娘……百年好合,幸福安康!”面無表情地說完,荀義朗站起,不帶絲毫拖沓地瀟灑轉(zhuǎn)身!

    香凝,別哭,你要做的,是笑傲風(fēng)月,受萬民敬仰,享萬丈榮光,其它的,交給我就好。

    你一日是大周國母,我就一天為你守住門戶!決不讓那血雨腥風(fēng)彌漫你母儀天下的這片潔凈疆土!

    別了,香凝!

    ……

    艷陽高照,大地似已回暖,那一抹火紅的色彩,明明已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卻依舊灼得人熱血沸騰、肝膽俱痛!

    荀琴兒早已在一旁無聲地哭成了淚人兒,沙場點兵,金戈鐵馬,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父親,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