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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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疾不徐地說完,她抬手,思焉領(lǐng)著四名宮女,捧著厚厚幾疊經(jīng)文來到云傲的面前,隨意一掃,那數(shù)量不下于上百本! 如此大義,才能配上“國母”之尊。至于蒼鶴的師兄,想當(dāng)年那可是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大周第一梟衛(wèi)穹天,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蒼鶴有的大能,他也有。推算一場災(zāi)難,于他而言,并非難事。這么一想,眾人對冷香凝的話已信了好幾分。 “若有人不信,大可到白云觀去查,看那兒的師太們都會怎么說?!?/br> 從桑玥尋找桑妍進入大周開始,就已經(jīng)著手準(zhǔn)備這一切了。任誰去查,都查不出破綻。她就是安排了一個“冷香凝”住在庵堂,日日誦經(jīng)祈福,包括抄寫經(jīng)文,那都是模仿冷香凝的筆跡,一一細寫的。 起先,她是怕云傲懷疑冷香凝的貞潔,而今看來,云傲不疑,那些亂臣賊子卻是別有用心。 廣宣侯還不罷休:“皇上,鳳抱明珠,鳳是后,明珠是儲君,試問,皇后娘娘并無身孕,何來儲君?總不能,讓一介弱質(zhì)女流接替我大周的巍峨江山吧?” 郭修附和道:“臣贊同廣宣侯之詞,真正讓天災(zāi)停止的是貴妃娘娘和腹中的皇子,并非皇后娘娘和公主!” 桑玥清冷的眸光淡漠地掃過廣宣侯和郭修冷汗涔涔的臉,風(fēng)兒吹起她如墨青絲,鼓動著那高貴華服,她的笑,立時就如歷經(jīng)了滄海桑田般,唯美而厚重了:“聽廣宣侯和郭大人的意思,好像確定了貴妃娘娘肚子里的是個皇子,本公主就奇怪了,貴妃娘娘適才宣布有孕,你們怎么就如此斷定那不是個公主呢?難道,你們貴妃娘娘一早就通知你們了?如果,貴妃娘娘他日誕下了小公主,今日你們這般信誓旦旦的維護,豈不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二人被諷刺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他們怎么可能承認跟冷貴妃的勾結(jié)? 桑玥一步一步走向冷貴妃,探出手要去扶她,恭順溫婉地道:“姨母的氣色貌似不好,是胎兒有問題么?請梁太醫(yī)為娘娘診治一下,如何?” 她叫了“姨母”,這么親近,便是云傲也不會攔著她。這就是恢復(fù)了身份的好處,能近距離地跟冷貴妃接觸。 冷貴妃的心一虛,情不自禁地倒退了一步,避過桑玥的手,正色道:“本宮很好,多謝公主記掛?!?/br> 桑玥笑得甜美,壓低了音量:“到手的后位沒了,你怎么會好?哦,我忘了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br> 冷貴妃的唇角抽動了數(shù)下,不想鉆入桑玥的陷阱,邁步就要回妃嬪之中,桑玥卻是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極盡親昵狀,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云陽是太監(jiān)了,你大概還不知道吧?肚子里這個生不下來,云陽又不能傳宗接代,我的好姨母,你怎么……就斷子絕孫了呢?” “啊——”冷貴妃低呼出聲,身子一晃,桑玥就勢狠狠地掐了她一把,冷貴妃吃痛,想要甩開桑玥,桑玥卻是笑容一收,焦急道:“娘娘,你怎么了?子歸,快過來,扶住娘娘!” 蒼鶴心中暗叫不好,那胎兒本就不穩(wěn),若是子歸隨隨便便動點手腳,冷貴妃就要滑胎了!他想要阻止,奈何方才在緊要關(guān)頭被打斷,他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功力大減,子歸的動作只在一瞬間,扶了冷貴妃一把,迅速閃開,蒼鶴根本來不及阻止。 桑玥的膽子太大了! 在祭壇殺人,她是古往今來的第一個! 桑玥心里冷笑,滑胎?這么簡單,怎么能瀉我心頭之恨? 痛!肚子里像被放入了一把刀,來回不停地攪動,痛得她肝膽俱震!冷貴妃無力地靠在桑玥的身上,本就體虛的她在經(jīng)歷了子歸的暗勁之后,再也沒力氣說話了。生平第一回,她嘗到了無能為力的滋味兒。她為魚rou,桑玥為刀俎,她與后位失之交臂,與腹中胎兒情分?jǐn)啾M,還是在祭天儀式上突發(fā)變故,這……完全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其實,子歸真沒把冷貴妃怎么樣,就是震了震她的紫河車,太醫(yī)都查不出來。若換成尋常孕婦,并無不妥,但冷貴妃早有滑胎之兆,服用了無數(shù)的靈丹妙藥才勉強維持了孩子的體征,她當(dāng)然經(jīng)不起任何的暗勁了。 “梁太醫(yī),你快點給娘娘看看,娘娘到底怎么了?” 梁太醫(yī)給桑玥行了一禮,趕緊探出頭把了冷貴妃的脈,神色一肅:“不好!娘娘……怕是要滑胎了!” 云傲神色復(fù)雜地看了蒼白虛弱的冷貴妃一眼,給多福海打了個手勢,多福海即刻命人把冷貴妃抬到了不遠處的馬車上,由梁太醫(yī)和有經(jīng)驗的嬤嬤為她清理身子。而祭壇這邊,則是將未完成的儀式一一做完。 “皇……皇上……”多福海跌跌撞撞地跑到云傲腳邊,渾然忘卻了祭壇之上不容大肆喧嘩,可見,他是恐懼到了極點。能讓多福海這種深宮老妖為之色變的,究竟是什么? “有話快說!” 多福海顫顫巍巍地打開錦盒,云傲定睛一看,頭皮頓時一陣發(fā)麻,脊背蔓過了一股史無前例的惡寒。 冷香凝也想看,云傲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 諸位皇子、公主前來圍觀,待他們看清了錦盒中的“東西”時,不論男女、不論勇敢或膽小,全都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桑玥淡淡地瞟了一眼,饒是她這么冷靜,也不由地眉心一跳,暗道:真是可怕! 她讓懷公公給冷貴妃的膳食做了手腳,用腐爛的尸體喂養(yǎng)海魚,然后又讓海魚死掉再腐爛,每日摻和一些到冷貴妃的膳食里,這樣,能夠改變胎兒的體征,屆時生下的一定是怪胎。但她萬萬沒想到,那居然……是一個雙頭四腿的嬰孩! 這,跟她的膳食沒有多大關(guān)系了。 冷貴妃真是惡事做盡,連老天爺都要懲罰她了。 那么,她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擊冷貴妃的機會! 她恭敬地行了一禮:“父皇!貴妃娘娘失德,誕下妖孽,兒臣認為,此次天災(zāi),全因她而起!上天,是在懲罰這個禍國殃民的妖女!” ☆、庶手乾坤,誰主沉?。俊镜谖迨恼隆苛?,真正的荀荀 她的話,犀利如刀,在這漸欲明朗的蒼穹下,激起了層層回音。 誕下了怪物,所謂“冷貴妃鳳抱明珠”的說法不攻自破,不僅如此,冷貴妃還被灌上了妖女的稱呼,想要翻身,怕是比登天更難了。文武百官盡管沒有看見錦盒中的東西,但從皇上和皇子公主們的恐懼神情里不難猜出那個胎兒有多可怕。 云傲給多福海使了個眼色,多福海蓋上錦盒,云傲適才松開了捂著冷香凝眼眸的手。冷香凝眨巴著水光閃耀的眸子,她隱約明白了那些漂亮女子和漂亮孩子跟云傲的關(guān)系,十多年來的信念突然就被撼動了…… 云傲知道冷香凝心里難受,以她的性子,絕對受不了他碰別的女人,更遑論還生了那么多孩子。但礙于場合,他不好解釋,只得小聲地在她耳邊說了句:“香凝,我的心里,只有你一個”。 這種夢想幻滅的失望令冷香凝高興不起來,她撇過臉,想哭。 高尚書上前一步,行了一禮,誠然道:“皇上,如今找到了害慘我大周的罪魁禍?zhǔn)?,請皇上為民除害!?/br> 郭修反駁道:“高尚書!你不要危言聳聽!那……那不過是個巧合罷了!就算在民間,先天不足的胎兒亦有許多!貴妃娘娘痛失胎兒,原本就是受害者!你怎么還能蠱惑皇上,懲治一個飽經(jīng)喪子之痛的母親呢?” 郭修的話,一下子就為冷貴妃拉到了不少同情的票數(shù),同時,他的話里也暗諷了冷貴妃的胎是被人害成這樣的。 桑玥濃密的睫羽微扇,淡定如一汪平靜的湖面,無波無瀾,卻深不見底,那清冷中透著威壓的聲調(diào)叫人聽得心生忐忑:“郭大人,你口口聲聲說貴妃娘娘是受害者,請問誰害了她?又怎么害的她?大周的后妃無數(shù),可曾有一人,出現(xiàn)過她那樣的狀況?” 其實,嚴(yán)格說來,瑤兮公主也是不為世俗所接納的,但如今人死都死了,尸體也埋了,總不能挖墳把尸體拿出來做例子,好證明冷貴妃不是誕下皇室里誕下怪胎的第一人吧!況且,瑤兮公主盡管雌雄莫辯,到底能用藥物維持體征,哪像冷貴妃的胎兒,簡直……無藥可救! 冷秋葵遠遠地看著這個失而復(fù)得的女兒,心里百感交集。但冷蕓也是他的女兒,說不疼是假的。冷風(fēng)吹著他的風(fēng)鬟霜鬢和略顯佝僂的腰身,自背后望去,竟有種蕭瑟的凄涼。他跪在了云傲和冷香凝的面前,隱忍著痛意,道:“請皇后娘娘看在姐妹情分上,網(wǎng)開一面,饒恕貴妃娘娘的無心之失?!?/br> 桑玥冷笑,冷秋葵倒是會鉆空子,不求云傲,偏求心地善良的冷香凝。當(dāng)初冷香凝橫遭變故,除了荀義朗,全天下的人包括這個生父在內(nèi)都接受了她的死訊。沒多久,冷秋葵就全力支持冷蕓,其目的不就是為了維系冷家的數(shù)百年興旺?而今,冷香凝重返后宮,冷秋葵依舊為冷蕓求情,一反面是出于父女情分,另一方面,還是顧忌著手握七十萬雄兵的冷煜澤。 呵呵,冷煜澤,當(dāng)真會成為冷家的救星? 冷香凝愣愣地看了冷秋葵一眼,不知該如何作答,她沒了記憶,哪里認得冷貴妃和冷秋葵? 寒風(fēng)呼嘯,她打了個冷顫,感受到了她的瑟縮,云傲緊了緊握著她纖手的大掌,聲若寒潭道:“不要企圖用姐妹情分或父女情分逼迫皇后?!?/br> 冷秋葵碰了個釘子,心有不甘,可無法違背圣意,只得低頭應(yīng)下:“老臣遵旨?!?/br> 云傲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十分明顯,冷貴妃這回在劫難逃。人慣會拜高踩低,尤其是是那些吃過冷貴妃啞巴虧的人,更是不能放棄這個把她往死里整的機會了。冷秋葵剛剛起身,就有好些官員陳情,要求嚴(yán)懲冷貴妃。 大家既然信“鳳抱明珠”一說,自然也會信“妖孽禍國”一說了。 云傲深邃如墨的眼神里流轉(zhuǎn)起幾許晦暗難辨的波光,那波光深處,似在隱忍著眸中勾心的怒火。 任誰的妻妾生了個雙頭四腿的怪物,都會覺得萬分驚悚,這不同于任何一種殘酷的刑罰,刑罰跟殘酷本就是掛鉤的,但孩子,多么美好的字眼,饒是云傲那般討厭冷貴妃,心里對她的孩子也有著幾分期待??傻筋^來,這含了他幾分精血的孩子,竟然……竟然是個妖孽!此時的云傲,沒有當(dāng)眾暴走已是難得至極。 云傲的血氣上涌,頭顱一痛,身子晃了晃,冷香凝的面色一凜,另一手扶住了他,滿含擔(dān)憂道:“云……皇上,你怎么了?” 多久沒聽到這句關(guān)切的話了,云傲似又回到了夢中。他緊緊地握住冷香凝的手,心底的悲慟、羞憤和懊惱就在她清澈無瑕的眸光里漸漸淡化了,但他,仍是遲遲沒有表態(tài),究竟要如何處置冷貴妃。 桑玥明白云傲在顧忌什么,實際上,她也沒打算真的讓冷貴妃在冷香凝回來的第一天命喪黃泉,不論如何,這都是殺戮,冷香凝沒有鐵血手腕,她所能服人的,是仁慈,是純白的過往。她們的敵人不止冷貴妃一個,冷貴妃若是死在冷香凝回歸的當(dāng)天,那些暗處虎視眈眈的虎狼,明日就會讓謠言遍布大江南北。 再者,冷貴妃的背后還有一個蒼鶴,只要蒼鶴不死,冷貴妃的這條賤命就得留著。但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生不如死,她要冷貴妃即便活著,也是日日活在煉獄之中。否則,如何平息她心底的怒火?囚禁冷香凝,威脅妙芝,哪一樣,都是血海深仇! 此時躺在車?yán)镅傺僖幌⒌睦滟F妃的確生不如死了,當(dāng)她看到那剛剛成形的巴掌大小的胎兒時,當(dāng)即就對著痰盂吐了起來。 她知道孩子不健康,卻不曾想會是個怪物!一個身子,兩個頭,四條腿,這……這……究竟是什么? 桑玥睥睨著越來越絢麗的驕陽,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心里計量著,怎么還不來? “皇上!皇上!姚家四公子求見!說有緊急軍情稟報!”就在事情放入進入了膠著狀態(tài)時,荊統(tǒng)領(lǐng)自遠處疾步而來,對著云傲鄭重地稟報道。 此時,冷貴妃已換了衣衫,在畢女官的攙扶下重返了祭壇,可剛步入眾人的視線,就聽到了令她心中駭然一跳的消息!姚秩,這個跟青樓女子廝混了一個月的人……有軍情稟報? “娘娘,你沒事吧?”畢女官發(fā)現(xiàn)冷貴妃的面色蒼白得近乎透明,身子更是涼得像一個大冰塊兒,她心疼地勸慰道:“娘娘,奴婢伺候您在馬車歇息吧,您剛剛小產(chǎn),不能吹風(fēng)啊!” 冷貴妃的大腦閃過片片白光,渾身無力,瞳孔時而清明時而渙散,畢女官說這話時,她正好因為眩暈而止住了腳步。畢女官以為她改變主意了,誰料,她只抓住畢女官的手臂以支撐身子的重量,淡淡地道:“本宮沒事?!?/br> 慶陽公主向來恪守禮義,現(xiàn)在見了生母的慘狀,竟也顧不得冒犯天子之威,走過去挽住了冷貴妃的胳膊,哽咽道:“母妃。” 冷貴妃倪了她一眼:“本宮還沒死,你哭什么哭?存心咒本宮嗎?” 慶陽公主趕緊抹了淚,微笑道:“兒臣知錯?!?/br> 云傲看都懶得看冷貴妃,只對著荊統(tǒng)領(lǐng)沉聲道:“宣!” 不多時,姚秩風(fēng)塵仆仆地來了,他的眉梢眼角悉數(shù)堆滿倦意,眉宇間又徐徐流轉(zhuǎn)著激動的神采,他不復(fù)往日的紈绔囂張或陰暗,而是謙遜有禮又陽光,在姚家人不可置信的眸光里,他對著云傲恭敬地行了一禮,開門見山道:“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草民,要揭穿冷將軍的陰謀!” 冷煜澤的陰謀?眾人不免面面相覷。 “此次我大周和胡國交戰(zhàn),全因冷將軍的蓄意挑撥!冷昭大人過世后,按照大周律法,冷將軍當(dāng)離職三年,回京為其父丁憂,這樣一來,手里的兵權(quán)就要拱手讓給他人。正所謂家禮服從國事,冷將軍為了免去丁憂之責(zé),不惜興起兵禍,將兵權(quán)牢牢地拽在手里!草民……草民表面上是去游山玩水,實則是奉了公主之命暗地調(diào)查冷將軍以各種理由拖延丁憂的真實原因,草民在酒樓里聽到了冷將軍的部下酒后吐真言,道出了冷將軍深夜跨越國界,潛入胡人軍營,一把火燒了他們的糧倉,并故意掉落了一枚大周軍士的令牌的事?!?/br> 說著,姚秩從懷里掏出幾封書信,“這是他們相互勾結(jié)的證據(jù)!” 冷貴妃的腿一軟,慶陽公主和畢女官的手同時一重,架住了幾乎摔倒下去的她。 其實,到底是那些部下酒后吐真言,還是姚秩嚴(yán)刑逼供,不得而知,但桑玥相信一點,只要出示了他們親筆招認的供詞,冷煜澤的罪名就成立了大半!不過,這件事到底是她做得過火了,沒有皇帝的命令私自干預(yù)朝政,這是違法法紀(jì)的。她屈膝一福,語氣和緩道:“還是父皇明察秋毫,提前透露了冷將軍的異常舉動,兒臣才順藤摸瓜,尋了些證據(jù)?!?/br> 云傲深深地看了桑玥一眼,道:“這個功課完成得不錯?!?/br> “謝父皇夸贊?!?/br> 云傲犀利的眸光掃過姚秩稚嫩的、被凍得紅撲撲的臉,這名少年也就十六、七歲,曾經(jīng)因為莽撞,不知連累了姚家多少回。他想過要永除后患,替姚家抹了這個污點,但每一次都被桑玥給巧計化解了。他實在不明白這個心狠手辣的女兒為何獨獨對姚秩“呵護有加”,眼下聽了他的稟報,心里不免為女兒那相人的毒辣眼光暗自贊嘆。 桑玥走到云傲的身邊,拿過書信看了看,還給云傲?xí)r,書信里已多了幾封另外的東西。她給云傲不著痕跡地眨了眨眼,云傲被桑玥突如其來的調(diào)皮之態(tài)弄得驚愕不已,他隨意瀏覽了一遍桑玥給的信,臉上如同彩虹過境一般,閃動起變幻莫測的神色。 她是怎么從冷蕓的手里弄來這些密信的? 這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從不曾了解這個女兒,她的眼光,她的能力,她的智謀,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看向冷貴妃,恰好此時,冷貴妃也在深深地凝望著他,自從二人的關(guān)系崩盤后,整整十五年,她再沒流露過任何兒女情長的一面,但眼下,她的眸子里掠過一絲殷切、一絲愛意以及一絲委屈。 但云傲再也不會信她了! 他大掌一揮:“把冷煜澤、馮清、朱思文和嚴(yán)必武拘捕回京!交由刑部嚴(yán)格審問,秉公辦理!” 桑玥秀美絕倫的臉上漾開了一抹欣慰的笑,冷家二房,瓦解了!挑起兩國爭端,這個罪名一旦成立,冷煜澤縱然有冷家庇佑,也難逃一死!冷煜澤一倒,冷貴妃的后臺還剩什么? “皇上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一片群臣的恭維聲中,冷貴妃再也支撐不住,下體一熱,鮮血像決了堤的洪水,瞬間侵染了她的長褲和羅裙,燙著她冰涼徹骨的肌膚,幾乎要灼傷她的靈魂。她所站立的光潔地面,不多時,就暈開了一層血紅。 “母妃!母妃……母妃……” 耳旁的呼聲越來越弱,越來越緩慢,越來越不真切…… 荀淑妃看著冷貴妃暈厥過去的慘樣,唇角勾起了一個既嘲諷又大快人心的弧度,血崩?你也有今天?善惡到頭終有報,今天,你就好好嘗嘗當(dāng)初我所承受的痛楚! 冷香凝被那腥紅的血嚇得面色蒼白,被云傲握在掌心的手不停地顫抖,云傲叫多福海拿來他的氅衣,親自給冷香凝披上,隨后,面向文武百官,冷冰冰地道:“貴妃冷蕓,執(zhí)掌鳳印十五年,懷執(zhí)怨懟,數(shù)違教令,不能撫循它子,訓(xùn)長異室。宮闈之內(nèi),若見鷹鹯。既無《關(guān)雎》之德,而有呂、霍之風(fēng),其德行有虧,故而惹怒上蒼,降禍于龍嗣之身。即日起,廢黜貴妃之位,褫奪封號,賜……” “皇上!”蒼鶴上前一步,打斷了云傲的話,“皇上,皇后娘娘回宮,普天同慶,當(dāng)大赦天下,為皇后娘娘,也為大周子民積德積功!如今,天災(zāi)已除,戰(zhàn)禍猶存,請皇上三思而后行!” 云傲的手倏然一緊,冰冷的氣息自眼底毫無保留地透射而出,像一把尖銳的匕首,急速割過所有人的頭皮,再緩緩掀開,空氣里彌漫起一股濃郁的血殤。 冷香凝又是一怔,這樣的云傲,好……好可怕! 云傲沒有察覺到冷香凝的恐懼,他瞟了蒼鶴一眼,笑了:“國師,依你之言,鳳抱明珠,皇后已歸,那明珠便是朕的長女云恬無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