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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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拓輕咳一聲,雙手插抱胸前,鼻子哼哼道:“我來看我的小慕兒。” 桑玥拉開抽屜,拿出一個錦盒,又抱起腳邊酣眠的小慕兒,起身行至慕容拓的面前,舉眸望進他黑寶石般璀璨的眼,道:“小慕兒再大一些,就該咬人了,你還是帶回去自己養(yǎng)。” 慕容拓的睫毛長時眨了眨,深吸一口氣,劍眉緊蹙,忽然上前將桑玥擁入懷中,桑玥的手一抖,盒子和小慕兒掉在了地上,小慕兒哼了一聲,爬到繡凳旁繼續(xù)酣眠。 巨大的動靜驚擾了門口的鐘mama,她忙打了簾子進來,卻見桑玥和一名男子抱在了一起,心中大驚!但看清了那名男子的樣貌后,眼眸里閃過一絲復雜之色,悄然退了出去。 “慕容拓,你是想棠梨院所有人都知道我被你輕薄了嗎?”桑玥邊說邊要推開他,他卻抱得更緊了,“你放手!” “不放!我就不放!”慕容拓現(xiàn)在火著呢,一想到桑玥小時候和慕容耀那么要好,他就氣得鼻子冒煙! 桑玥發(fā)現(xiàn)自己越是掙扎,慕容拓就抱得越緊,她的臉已經(jīng)整個兒貼在了他的胸膛,能清晰聽見他蒼勁有力的心跳,不難推測此刻的他有多么緊張。 “大少爺!這么晚又下這么大的雨,您怎么過來了?” 鐘mama刻意放大的音量像一聲平地驚雷在桑玥和慕容拓的腦海里炸響。慕容拓暗自誹謗,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無恥了一回,這么快就被打斷了!二人互視一眼,心下了然,八成是慕容耀將桑玄夜叫過來,好阻止慕容拓和桑玥單獨見面的。 “玥兒,我找你有點事?!鄙P共还懿活櫍@過鐘mama就要進去,鐘mama一步攔在他面前,笑道:“大少爺,二小姐已經(jīng)歇下了,要不您明日再來吧?!?/br> 桑玄夜這回卻偏不給鐘mama面子,避過鐘mama推門而入,爾后掀開簾子步入臥房,發(fā)現(xiàn)里面果真熄了燈,他的腳步慢了些。他先是在耳房看了看,又在浴室瞧了瞧,確定空無一人,又朝著屏風走去。 眼看他就要繞過屏風,鐘mama揚聲句:“大少爺,有什么話,您就在屏風外面說吧,二小姐如今大了,衣冠不整的樣子被人看見總是不好?!?/br> 此時,桑玥好像從熟睡中被吵醒似的,慵懶的聲音響起:“鐘mama,是大哥來了嗎?呵——”一個大大的呵欠,“那你進來服侍我更衣吧,呵——”又一個大大的呵欠。 慕容拓躺在她身側(cè),差點憋不住要笑出聲來,臭丫頭,真能裝! 桑玥碰到了慕容拓因極力隱忍而抖動的肩膀,臉色一沉,不著痕跡地踢了他一腳。他吃痛,就勢將胳膊搭在了她的纖腰上。 桑玥身子一僵,他……他還抱上癮了不成? 鐘mama笑道:“好,奴婢這就來?!彼聪蛏P梗按笊贍?,這閨閣女子穿戴起來少說也得半個時辰。您去外屋坐會兒,奴婢給您泡杯茶?!?/br> 桑玄夜擺擺手:“不用了,我說幾句話就走?!?/br> 他又向前邁了一步,桑玥大驚,將慕容拓的頭按進了被子里。桑玄夜探出半截身子往床上瞧了瞧,借著零星的夜色,他看到桑玥的確是歇下了,這才后退幾步,恰好鐘mama搬來一個凳子,他就坐下了。 鐘mama轉(zhuǎn)過身抹了把汗,盡量平靜道:“大少爺,燈油沒了,這……” 桑玄夜倒是挺喜歡這樣的氛圍,他微微一笑:“不礙事,我與玥兒聊會兒天,你退下吧?!?/br> 想著每次都沒桑玥整那么慘,慕容拓心有不甘,好不容易來了個捉弄她的機會,他可不會放過!桑玥側(cè)臥背對著他。他壞壞一笑,用手指在桑玥的背上寫著:“臭丫頭,你對我不無感覺吧?” “玥兒,你昨天去了哪里?好像回來得很晚。” “哦,昨天去了貴叔的鋪子,幫他算賬、點貨,所以晚了些?!鄙+h一邊要應付慕容拓的惡作劇,一邊要勉力擠出慵懶的聲音回答桑玄夜的問題,這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桑玄夜以為是在拖延時間,令慕容拓知難而退,結(jié)果弄巧成拙,讓慕容拓無路可退! 慕容拓明顯感覺到桑玥很怕癢,他玩心大起,又寫了句:“第一次見我你就親我,對我一見鐘情吧?” 桑玥真想一刀殺了他!偏這時桑玄夜又問:“上次我跟你說過別再一個人出門,我會陪你,你怎么不聽?” 桑玥反過胳膊,一把捉住慕容拓寫寫畫畫的手,誰料慕容拓大掌一轉(zhuǎn),將她的手握了進去。 慕——容——拓! “玥兒,你睡了?怎么不說話?” “哦!我的確有些困了,呵——下次,我出門會告訴大哥的,不會再讓大哥擔心。大哥,時辰不早了,你,呵——快去歇著吧。”最后幾個字幾乎是用鼻子發(fā)音的,仿佛困到極點,半個字也講不出了。 桑玄夜心有不忍,不再出聲打擾,但并未就此離去,大約靜坐了半個時辰,想著靖王殿下吩咐的事已辦妥,遂輕輕起身,不著痕跡地離開了棠梨院。 桑玄夜一走,桑玥就掀了被子,將慕容拓一腳踹下地。 “慕容拓,從前你總說我無恥,現(xiàn)在你看看,無恥的到底是誰?以前是我看走眼了嗎?沒發(fā)現(xiàn)你竟是這么個無賴!我警告你,以后別再來煩我!”冷聲說完,桑玥復又躺下,拉過被子蓋上,再不理他。 慕容拓先是一愣,半響回不過神,指尖仿佛還殘留著她的溫軟觸感和香氣。良久,他嘴角一勾,無賴?好像做個無賴也不錯! 翌日,天空放晴,到處都是濕潤的泥土花香的清韻。 福壽院內(nèi),高朋滿座。 滕氏穿著一件褐色對襟背子,內(nèi)襯寬松的藕色羅裙,銀絲被挽成一個單髻,用鑲翡翠金簪固定于腦后。服用了靈慧大師的藥后,滕氏的后遺癥減輕了許多,起碼這說話是利索了。 左下首處依次是丞相府的長媳孫氏、二媳婦蕭氏、韓天軼、桑柔和韓天宇。 蕭氏穿了一件金絲白紋曇花雨絲錦裙,華貴大方,氣場隱隱有蓋過孫氏之勢。其實這很正常,量誰的女兒做了那種事,都會有些抬不起頭。更何況,蕭氏膝下還有個天才兒子韓天宇。原先韓天宇曾立志做一名大儒,永不出仕。最近也不怎的,突然與韓丞言明長大后要入朝為官,韓丞相激動不已,每日都親自挪出半個時辰教導他朝堂之事。如此,二房的地位又往上提了不少。 這不,桑柔說大夫人病重,恰逢羅氏身子有些不爽,無法親自來探望,若按著以前,只會讓長房的人過來,今日卻讓蕭氏帶了韓天宇一并前往。孫氏心里就越發(fā)慌張,看二房的眼神也就越發(fā)冷冽了。 蕭氏對孫氏的眼神渾然不在意,她握了握韓天宇的手,只要有這個兒子,她就是丞相府最受待見的媳婦兒! 韓天軼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注視著身旁的桑柔。桑柔穿著玫紅色百褶如意月裙,纖腰束上鑲金螺紋玉帶,顯得身姿曼妙,玲瓏可人。她頭頂望仙髻,簪藍寶石鳳釵,垂下水晶流蘇,陽光一照,晃得人睜不開眼。 韓天軼原先以為她會嫁給慕容錦做世子妃,所以不敢心生妄念。誰料,再過兩天慕容錦就要北上,這親事鐵定告吹,韓天軼覺得自己的機會又來了。 他將芙蓉糕往桑柔左手處送了送,目光溫柔得能溺死一頭大象:“柔表妹,嘗嘗這個?!?/br> 桑柔雙指捏了一塊放入唇中,細細吃了起來。她的右唇角微微勾起,這樣含羞帶怯的模樣看得韓天軼一陣心神蕩漾,以為桑柔對他有了好感。殊不知桑柔的思緒早就飄到了遠方…… 桑玄夜、桑玥、桑秋和桑麗坐在右側(cè)。 韓天宇朝桑玥眨了眨眼,桑玥回了個友好的笑。 冬梅和穎雪給所有人奉上音韻茶,這時楊太醫(yī)給大夫人診治完畢后回來了。滕氏叫劉mama給楊太醫(yī)看了座兒,問道:“楊太醫(yī),我兒媳的情況如何?” 楊太醫(yī)面露難色。 孫氏看了桑柔一眼,想起昨日她說過的話,放下茶杯,關切道:“楊太醫(yī),你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楊太醫(yī)摸了摸下巴,遲疑道:“這……韓夫人的確是瘋了,但是她的瘋病有蹊蹺?!?/br> 一聽有蹊蹺,滕氏的臉有些掛不住了,丞相府的人在這兒,韓珍病得蹊蹺,萬一讓人覺得是她苛待了韓珍,那就不妙了。她清了清嗓子,語氣凝重了幾分:“楊太醫(yī),我兒媳的病怎么個蹊蹺法?” “老夫人,韓夫人最近可經(jīng)歷了什么可怕的事?” 可怕的事?眾人不由地想起了最近的鬧鬼傳聞,好幾個下人都被嚇病了,聽說那鬼就在紫竹軒和長樂軒出沒。 桑秋打了個哆嗦,哭了幾聲:“母親是不是被鬼給嚇了?” 桑玥拍了拍桑秋的肩膀,一邊寬慰桑秋,一邊回答楊太醫(yī)的問題:“最近府里是出現(xiàn)了一些事,鬧得人心惶惶,但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母親一生光明磊落,那些冤魂厲鬼又怎會纏上母親?” 韓天軼犀利的眸光掃過桑玥從容淡定的臉,心里的厭惡無以復加,上次被她射了一箭,到如今仍留了個不大不小的創(chuàng)口。而在靖王府毒害她不成,反被慕容拓揍斷幾根肋骨!這筆仇恨,他永遠不會忘記! 滕氏撇過臉,心里冷笑,韓珍害死的人還少?活該是報應! 桑柔擠出一副擔憂的表情,道:“我覺得二妹說的很有道理,楊太醫(yī),除了受驚訝,還有什么東西能導致人發(fā)瘋嗎?” 楊太醫(yī)凝思片刻:“如果沒受驚訝,那么就是藥物了,韓夫人的脈象紊亂不堪,也有可能是藥物所致?!?/br> “?。俊睂O氏大呼,“難道有人給長姐下藥?” 韓天軼面向?qū)O氏,溫和道:“母親,您可不能這么說,定國公府家規(guī)森嚴,哪里會讓人給姑姑下藥?或許,楊太醫(yī)診治有誤?!?/br> 楊太醫(yī)一聽便不喜了:“韓公子,老夫行醫(yī)多年,雖比不得普陀寺的靈慧大師,但一個尋常的瘋病是斷然不會誤診的,就韓夫人今日的脈象來看,不是藥物就是驚訝,二者必有其一?!?/br> 桑玄夜笑了笑:“楊太醫(yī),我母親的確一直在服用補藥,而且服用了好幾個月了,想必與這瘋病沒多大關系,大概是最近思慮過多,身子不爽了?!?/br> 滕氏并不想徹查這件事,至少不能當著丞相府的面兒查?!斑@件事我自有分寸,楊太醫(yī)開些方子給我兒媳治治吧。” 桑柔和孫氏交換了一個眼神,孫氏起身,道:“騰老夫人,楊太醫(yī)都說了我長姐病得蹊蹺,老夫人難道不過問一下,任由我長姐被人害了么?” 桑玥淡淡掃了孫氏一眼:“大舅母,這里是定國公府,不是丞相府,再說你作為一個晚輩,實在不該對我祖母如此不敬?” 滕氏搖了搖頭,這個孫氏太過怒形于色,遠不如二房的蕭氏秀外慧中,惹人喜歡。 孫氏被氣得熱血沖昏頭腦,口無遮攔道:“你遮遮掩掩,是不是心虛?” 桑玥無比詫異:“大舅母,我心虛什么?” 孫氏甩了個臉子給桑玥:“哼!誰不知道你與你母親的關系勢同水火,說句話都能噎著!楊太醫(yī)一說你母親可能是誤服了藥物,你就心慌意亂,想要阻止調(diào)查!我看,你與這件事八成脫不了干系!” “祖母……”桑玥的話里帶了哭腔,委屈地朝滕氏求助。 桑玄夜幫腔道:“祖母,玥兒能是哪種人嗎?再說,長樂軒是什么地方,誰能將手伸進長樂軒?大舅母為何一來就要指著玥兒說她陷害母親?大舅母你是公報私仇嗎?” 韓天宇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我覺得玥jiejie是無辜的,大舅母不要因為上次那件事一直嫉恨玥jiejie,這樣顯得你很沒有氣度?!?/br> 孫氏一句話哽在喉頭,差點背過氣,胸口劇烈地起伏:“騰老夫人,我是奉了韓丞相的命過來探病的,這病探不出個所以然,我沒辦法回去交差!” “弟妹這是怎么了?” 眾人循聲側(cè)面,卻見桑楚沐和韓正齊一前一后出現(xiàn)在了門口。 孫氏心中大驚,方才她說話的語氣可不怎么好,桑楚沐是出了名的孝子,不會因此恨上自己吧? 韓正齊不著痕跡地瞪了孫氏一眼,爾后給滕氏行了個禮:“見過騰老夫人。內(nèi)子莽撞了,出言不遜,還請老夫人不要見怪。” 滕氏擺了擺手,語氣聽不出悲喜:“沒事,孫夫人也是擔心我兒媳,這份心思我了解,坐吧?!?/br> 韓正齊在孫氏旁邊坐下,桑楚沐行至滕氏旁側(cè)坐下,冬梅立時奉上熱茶。 桑楚沐的目光掃視了一圈,看向滕氏,道:“母親,方才你們在說什么?玥兒怎么哭了?” 事到如今,瞞是肯定瞞不下去了。滕氏嘆了口氣,道:“還不是為了韓珍的病情,究竟是受了驚訝還是誤服了藥物,不得而知,大家就爭論著呢,孫夫人與玥兒意見不合,斗了幾句嘴。” “父親,我錯了,大舅母是長輩,無論如何我都不該對大舅母無禮的。”桑玥恭敬說完,看向?qū)O氏,“大舅母,你別生我的氣?!?/br> 這話是有潛臺詞的:桑玥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都知道敬重長輩,孫氏都已為人母了卻還對滕氏出言頂撞,實屬沒涵養(yǎng)!而她既已為人母,卻與一個孩子較勁兒,胸襟太狹隘! 桑玥起身一福,正色道:“父親,我沒有給母親下藥?!?/br> 桑楚沐憐惜看著桑玥,心疼不已:“誰再敢污蔑你半句,我就將他趕出去!” 桑楚沐一句話堵了孫氏所有退路,桑楚沐的脾氣她是知道的,他都發(fā)話了,就算桑玥真的做了,誰又敢去查? “父親!”桑柔心里醋意橫生,眼神有意無意瞥向門外,怎么還不來? “啟稟老夫人,畫心求見?!?/br> “畫心?”滕氏疑惑了一瞬,“叫她進來吧?!?/br> 桑柔右唇角一勾,終于來了!桑玥,不要以為你什么都做得天衣無縫!你做的惡事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桑玥裝作不察,坐回椅子上,垂眸玩著桑秋送的小荷包。雨后春陽輕輕落在她微垂的眉眼上,黃燦燦的,與那波光瀲滟的眸子融為一體,淡定得像一朵與世隔絕的祥云。韓天宇走到她面前,怯生生地將手放在她的皓腕上,道:“玥jiejie,我相信你?!?/br> 韓天宇這一舉動令孫氏的臉立時跨了下來,她看向韓正齊,希望丈夫能站到她這一邊。 韓正齊不動聲色地瞄了桑玥一眼,總覺得這個名義上的外甥女兒不若表面看起來的那般簡單。上次孫氏和韓珍攜手設計蕭氏、打算嫁禍給她,結(jié)果被她一眼識破,可見她的心思極其縝密??尚Φ氖?,他的一雙兒女不自量力,在靖王府陷害桑玥,結(jié)果被弄得一殘一傷。 此刻,韓正齊初步得出結(jié)論:桑玥就是一顆頑石,其他人要么是琉璃要么是精瓷,比她貴重得多,卻碰不贏她。如此,不如離她遠遠的! 他小聲道:“夫人,這是定國公府的事,相信老夫人和姐夫會處理妥當,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