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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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嚇的渾身亂戰(zhàn),跪下連連磕頭:“大爺大爺,求大爺饒命啊,少夫人,少夫人開恩啊……” 早有婆子來拖了春杏出去。 鄭明珠也十分意外,正要開口勸,突然心中卻是一凜,這件事有古怪! 陳頤安和太子妃談話的地點何其隱秘,自己卻能聽得到,今日陳頤安突然毫無理由的處置春杏,這其中蘊含著的東西,讓鄭明珠猛的醒悟過來。 昨日從出馨香花廳到蔚雪亭,到那石頭前,一步一步,都是春杏悄悄的引著她去的。 如果真是這丫頭有鬼,那她后面的人是誰? 聯(lián)想到陳頤安突然發(fā)作姨娘們,和這件事有沒有相干? 鄭明珠不由覺得身邊涼颼颼的,似乎到處都是陷阱。 ☆、通州莊園 鄭明珠在一邊胡思亂想,陳頤安看了她一眼她也沒察覺,陳頤安便開口說:“這屋里真是越發(fā)沒了規(guī)矩,十天半個月也沒人不露一面,你們是怎么服侍少夫人的?” 那樣冷淡的語氣,三個姨娘都跪著不敢動,也不敢抬頭。楊姨娘默默跪著,神色不動,極為平淡。 宣紋當(dāng)然是最冤枉的,前天晚上才抬的姨娘,基本算是無妄之災(zāi),可是顯然她是最熟悉陳頤安的人,知道這種時候的陳頤安完全不能回話,只得跪在一邊。 陳頤安心中有一股壓抑的情緒,此時借著這事爆發(fā)出來了,劈頭蓋臉一頓訓(xùn)斥,鄭明珠在一邊坐著,也不做聲。 她還是第一回見到陳頤安的這一面,說實話,還挺嚇人的。 平日里的陳頤安,溫文爾雅,雖說話不多,神色卻常是溫柔,倒沒見過他這樣。 待陳頤安稍微告一段落,鄭明珠才敢柔聲勸道:“這也是妾身的錯,原想著是大爺吩咐過她們的,也就沒敢自專,平日里丫頭們服侍著也盡夠了,大爺且息怒,如今我已經(jīng)知道了,今后自然教導(dǎo)她們?!?/br> 三位姨娘也忙磕頭:“奴婢知錯了,請大爺、少夫人責(zé)罰。” 鄭明珠就看著陳頤安:“大爺教訓(xùn)過了,就罷了吧?” 陳頤安卻不肯就此罷休:“也不能一徑寬厚,你們都回自己屋子,這三日也不用出來請安了,好好的抄一百遍女誡,也學(xué)一學(xué)規(guī)矩?!?/br> 三位姨娘哪敢駁回,都磕頭領(lǐng)了,見陳頤安和鄭明珠都沒有話了,才悄悄的低頭退出去。 直走完了抄手走廊,到了月洞門之前,走在最后,從頭到尾面色一直沒有絲毫波動的宣紋,突然回頭看了甘蘭院正房一眼,輕輕的笑了笑。 鄭明珠見屋里清凈了,方才松了口氣,只是一時間,兩人之間越發(fā)覺得尷尬,鄭明珠找不著話來轉(zhuǎn)圜,陳頤安也僵著不說話,偏越是這樣,兩個人越是不自在,氣氛倒比先前更僵。 終于,鄭明珠靈機(jī)一動,笑道:“有一件事,正要討大爺一個示下?!?/br> “什么事?” 鄭明珠笑道:“我在通州的兩個莊子,雖是看了帳,也是清爽的,不過我想著,田莊不比鋪子,論起來,雖說出息比不上鋪子,但竟比鋪子更要緊些,這里頭真有什么欺上瞞下的事也得到了地方才看得到,若是鬧出個什么事來,難以收拾,我就想著這幾日去莊子里看看,再說,我這年后病了一場,如今雖好了,還有些不大爽利,倒想出去發(fā)散發(fā)散,若是大爺答應(yīng),我想索性住個幾天,不知大爺?shù)囊馑???/br> 她是想著,自己是因剛知道昨天的那樣子有些不自在,態(tài)度就難免不自然,陳頤安又敏感,兩個人對著越發(fā)不自然了,不如趁著整理莊子,出去住個幾日,再回來自然就好了。 陳頤安聽說,想了想:“也罷,今日倒也開始暖和起來了,這時節(jié),在莊子上住些日子,倒也確是比悶在家里好。” 鄭明珠巧笑倩兮,忙十分承情的說:“大爺和我想的一樣,這樣的天氣,原是最適合踏青了?!?/br> 陳頤安見她一邊說著,一邊梳妝完了,就站起來:“趁著給母親請安,就把這事說了吧。” 鄭明珠忙笑道:“也要請一請母親,我那莊子雖不大,倒也是有山有水,母親只怕也喜歡,母親成日管家勞累,這樣好天氣,越該發(fā)出去住幾日才疏散?!?/br> 這話說的陳頤安高興起來:“你想的很是,咱們這就去吧?!?/br> 鄭明珠便隨著他一起去榮安堂。 陳夫人聽陳頤安一說,果然高興,又聽是媳婦的意思,越發(fā)笑逐顏開,連陳熙華也松動了表情,點頭道:“媳婦既有這樣的孝心,你便去住些日子疏散疏散也好?!?/br> 陳夫人還有些猶豫:“只是我出去了,這府里交給誰呢。” 這個鄭明珠不好說話,陳熙華說:“不過三五日,哪里就亂了套了?你就交給花姨娘照看這幾日,再有你身邊平日里管事的婆子媳婦,留幾個得力的下來就是了?!?/br> 陳夫人皺眉道:“昨兒早上姨娘們過來說話,花姨娘便身子不爽利,我見她臉色不好,連今日請安都免了,侯爺這會兒倒要勞動她?回頭不說是侯爺?shù)闹饕?,倒要說我不體恤人,我看,還是蘭姨娘罷了,她在我身邊兒服侍的時候,原也管過些事的?!?/br> 陳熙華哪里在意這些后宅的花樣,只是說:“不拘誰也罷了,想著不過幾日的事,也亂不起來?!?/br> 鄭明珠見話說到這里,才笑道:“父親說的是,母親手里使出來這些老成的mama們,哪里還有什么不放心,母親只管放寬心好生散散心才是?!?/br> 又說了些閑話,商量出去的事情安排,奉承的陳夫人十分歡喜。 因不帶小姐們,出去就簡單些,陳夫人安排府里的大小事務(wù),鄭明珠也有小姐們的錦蓮榭需要安排,她還拜托陳頤安:“母親說,明日宮里的嬤嬤就要來了。再過兩日,又有請的女先生也要來,我出去了,還得請你幫忙安排一下?!?/br> 陳頤安不以為意:“又不是什么大事,交給墨煙就是了?!?/br> 鄭明珠嗔道:“meimei們的事,自然是大事,墨煙雖說能干,到底是丫鬟,你叫她怎么去安排小姐們呢,我不管,你得答應(yīng)我?!?/br> 陳頤安倒笑了:“你自己接的差使,倒來支使我,這是什么道理?” 鄭明珠看他一眼,心中若有所悟。 似乎越是態(tài)度放松,使些嬌嗔,來些無關(guān)緊要的蠻不講理,似乎他越受用? 越是小心翼翼的捧著他,他反倒不自在。 鄭明珠便笑道:“是你的meimei,你難道不該cao心?再說了,我又不是出去受用,是陪著母親出去,連你的孝心一并盡了,你在家里,難道不該替我辦事兒?” 陳頤安果然受用,笑道:“罷了罷了,說不過你,放心玩你的去罷,我自然替你辦就是了?!?/br> 果然如此! 鄭明珠找到竅門,簡直覺得生命中出現(xiàn)了一縷曙光,心情大好,不由巧笑道:“誰叫你是我男人呢,便是我沒理你也要替我辦呢。” 陳頤安啼笑皆非,笑著一徑走了。 鄭明珠這才坐下來,叫丫鬟們收拾東西,打點出去的衣服用具,又吩咐丫鬟們在家里的一應(yīng)事務(wù),大丫鬟只帶翡翠和瑪瑙出去,留下玲瓏、珊瑚和墨煙接著辦事。 一邊又打發(fā)人快馬跑到通州莊子上去報信,吩咐莊頭打掃屋子,置辦一應(yīng)用具,還算條理分明。 幸而她如今不管家事,倒不算麻煩。 第二日一早,鄭明珠早早起身,前往榮安堂,用過了早飯,陳夫人又把府里的管事媳婦們都傳齊了,在議事的花廳里站了一地,吩咐了一些話,便把對牌給了蘭姨娘。 鄭明珠還是第一次見到蘭姨娘,見她也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紀(jì),生的高鼻大眼,倒是十分明麗,她膝下也有一子,五爺陳頤謙,是侯爺幼子,今年才八歲。昨日聽陳夫人的口氣,這位蘭姨娘應(yīng)該曾經(jīng)是她身邊的丫鬟,后來給了侯爺做姨娘。 那就也算是陳夫人的助力了,所以陳夫人出去就把事情交給她,而不是得寵的花姨娘。 鬧了半早上,鄭明珠才與陳夫人出了門,兩人分坐兩輛侯府規(guī)制的平頂大車,后面又有七八輛丫鬟婆子們坐的小綠油車,并十幾個小廝跟車,這才浩浩蕩蕩的往通州去了。 出得帝都,果然讓人精神上為之一振,莊頭夏長富和裴國海都帶了人等在通州地界上接,見了武安侯府的車隊,一行人便跪下磕頭請安,早有丫鬟過來掀開了車簾子,鄭明珠道:“勞動兩位管事了,這里就不下車了,現(xiàn)在去莊子上罷?!?/br> 夏長富和裴國海聽了吩咐,都道:“不敢說勞動,莊子上俱已安排好了,夫人和少夫人只管放心?!?/br> 便帶著人在前頭引路,往莊子上去。 鄭明珠的莊子不小,其中大的那個原是皇莊,俱是良田,小的那一個也是悉心安排的,位置田地都極好,又特地與大的莊子接上,一行人的車馬踏上莊子地界后都跑了一盞茶時分,才到了莊院。 這里是夏長富管著的莊院,門口的石頭上勘著‘雙慶園’三個字,莊院不算大,只有幾排房子,只是種花養(yǎng)魚,倒也顯得頗有野趣,陳夫人與鄭明珠倒是罷了,跟來的丫鬟們都是圈在帝都長大的,哪里見過這鄉(xiāng)間野趣,俱都東張西望,一臉新奇,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鄭明珠扶著陳夫人走進(jìn)正堂,這屋子修的闊大,屋頂很高,上首是八仙桌并黑漆的太師椅,鄭明珠扶陳夫人坐了,夏長富等人才進(jìn)來磕頭。 陳夫人笑道:“這次叨擾你們了,安哥兒媳婦來莊子看看,我也跟著來了,倒擾的你們不得安生?!?/br> 夏長富忙道:“夫人這樣說,小的們無地自容了,平日里求著夫人和少夫人來散散心,還怕不肯賞臉呢,只這鄉(xiāng)里,一應(yīng)都粗糙的很,只怕夫人和少夫人不自在?!?/br> 陳夫人笑道:“原就是為了個野趣兒罷了?!?/br> 夏長富又引著自己的家人并莊子上有臉面的管事來磕頭,裴國海因少夫人沒有住到自己那邊莊子上去,也帶了人過來伺候,鬧了一陣,鄭明珠笑道:“今日一早趕路過來,母親只怕也乏的很了,不如去歇一歇,就不擺宴了,夏管事吩咐去做一點新鮮菜蔬,等會兒送進(jìn)來用吧?!?/br> 陳夫人覺得這主意好,便點頭稱是。 夏長富忙應(yīng)了,吩咐人先去備著。 ☆、莊園遇舊識 鄭明珠帶了丫鬟,親自服侍陳夫人在后頭收拾的干凈爽潔的正房歇下了,又囑咐陳夫人帶出來的大丫鬟茜草和桑柔好生伺候,這才走出來。 夏長富和裴國海都在前廳等著,夏長富先回道:“因少夫人奉夫人來小住,小的已經(jīng)把這院子里閑雜人等都吩咐避出去了,只留了小的幾個兒媳婦伺候,少夫人有事要吩咐,只要讓身邊的jiejie們傳她們說話便是。” 說著,就讓自己的兒媳婦們進(jìn)來磕頭。 鄭明珠知道夏長富元配早逝,后來娶了個填房,又難產(chǎn)沒了,他就沒有再娶,只把幾個兒子養(yǎng)大,如今已經(jīng)有三個兒子娶了媳婦,還有兩個小的,也有十幾歲了。 進(jìn)來的三個年輕婦人,雖說都粗手大腳,一看就是鄉(xiāng)里人,但穿著打扮在這鄉(xiāng)里卻是上等的,都穿著簇新的緞子褙子,頭上插著金簪子,進(jìn)來磕了頭,說話神情俱都小心翼翼。 鄭明珠笑著問了幾句,就叫翡翠,每人賞了一只帝都時新花樣的金鐲子。 裴國海也差不多這樣的說法,鄭明珠也是照樣兒叫進(jìn)來見了,裴國海的媳婦楊氏帶著兩個兒媳婦進(jìn)來,賞了同樣的金鐲子。 不過鄭明珠倒是打量了裴國海的小兒媳婦好幾眼,這媳婦大約還是個新媳婦,才十六七歲的樣子,也是一般的穿著緞子褙子,帶著赤金簪子,竟是生的白皙纖細(xì),和那些莊家婦人大是不同。 楊氏是個伶俐人,見了鄭明珠的目光,便笑道:“少夫人可是見我這小兒媳婦有些不同?” 她一說,幾個婦人就抿嘴笑,其中夏長富的大兒媳婦王氏,是個爽快人,便笑道:“裴大娘又要炫耀他家兒媳婦了?!?/br> 鄭明珠也笑,她自從成為鄭明珠以來,身邊全是高門貴胄,家家豪門,人人說話都極講禮儀,個個都有架子,好不憋悶。 倒是這些鄉(xiāng)間婦人,說話爽快,此時雖然還不是很放得開,但至少不會端著。 楊氏笑道:“我這兒媳婦本就比你們好,還不許我夸一夸不成?人家少夫人是貴人,一眼就能看出來?!?/br> 鄭明珠啼笑皆非,貴人就一眼能看出來? 她便笑道:“我瞧著你這媳婦,倒不像莊子里的人。” 那小媳婦臉通紅,羞澀的低著頭。 楊氏笑道:“果然是少夫人,一眼就看明白了,我們家這媳婦,不是我自夸,十鄉(xiāng)八里找不出第二個來,模樣兒又好,性情又好,打的一手好算盤,比請來的賬房先生還強,自從她進(jìn)了門,我家老頭子再不愁算賬了?!?/br> 鄭明珠就明白了,這的確不是在鄉(xiāng)里娶的媳婦,應(yīng)該是城里頭什么鋪子里的閨女,不知怎么嫁到了這鄉(xiāng)里。 鄉(xiāng)里的小子娶到了城里媳婦,家里頭自然是歡喜的,必然另眼相看。 鄭明珠便笑道:“怪道看著就不像做農(nóng)活的,原來還會管賬呢。只不知娘家是帝都的還是通州城的?” 那小媳婦就紅著臉小聲回道:“回少夫人話,奴婢的娘家是帝都城的,娘家姓郁,因從小兒看著爹爹兄長管鋪子,便也學(xué)了些。” 姓郁! 鄭明珠心中一跳,不動聲色笑問道:“你們家自己開著鋪子不成?” 小媳婦回道:“回少夫人話,奴婢的娘家爹爹并哥哥原都是替人管著鋪子的,分別管著積善唐家兩間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