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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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道:“少夫人只怕是出去吹了風了,春杏這個小蹄子,也不知道勸勸,少夫人平日里身子骨兒就不怎么好,這樣的天氣,還讓少夫人去那冷水邊上?!?/br> 幾個丫頭圍著,熱水凈了面,就勸道:“少夫人不如床上歇一歇也好,平日里也是歇慣了中覺的?!?/br> 鄭明珠今日接二連三受了巨大的打擊,幾乎完全沒了主意,只由著幾個丫鬟替她去了釧環(huán),寬了外頭衣服,躺到了床上。 丫鬟們見她安穩(wěn)合目而眠,便都悄悄兒的退到了外間做針線守著。 鄭明珠心亂如麻,哪里睡得著,眼睛睜的大大的,望著帳頂,覺得紛亂無比,又覺得一片空白,只是發(fā)呆。 短短一個月,她已經記得太多的他了,第一眼見到時候冷淡的模樣,他微微一笑的樣子,他想要呵護她的樣子,他握住她的手不放,他在長輩跟前悄悄的給她打暗號。 還有,他如天上星辰般的雙眸。 鄭明珠緩緩閉上眼睛,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落入錦被中,立即湮開,不見蹤影。 便如她的愛戀,來的這么突然,卻又失去的這樣迅速。 她的愛戀,他從來不知,她自顧自的愛戀著他,卻又與他無關。 鄭明珠疲憊的翻了個身,把自己縮成一團,似乎這樣,便能不再受傷。 許久之后,她漸漸的心平氣和起來,陳頤安也并沒有什么錯啊,他已經盡到了做丈夫的責任,他與太子妃之間也并沒有出格的舉動,不過是言語中的情深意重罷了,鄭明珠嘆氣,怪不了別人,自然只能怪自己,她并沒有錯過,她只是來的太遲。 鄭明珠也開始懷疑自己這樣經受不起打擊,是因為禍不單行,今天連受兩次都很要命的打擊,頓時就倒下了。 真羞愧! 什么時候,唐家的女兒變得這樣弱不禁風了! 必定是鄭明珠這個身體不好,她惡狠狠的想,隨即又失笑,真是無端遷怒,找不著可怪的了嗎? 不過就是她喜歡的男人其實喜歡別的女人嗎? 天又沒塌下來,就算塌下來,她也還有許多事要去做的! 既然沒有感情,用起陳頤安來反而更好些吧,更沒有負擔,沒有內疚,就當他是一個合伙人,自己做一個有用的合格的妻子,再用這個身份來幫自己一把。 反倒沒什么負擔! 做一個合伙人吧,鄭明珠苦中作樂的想,大約還能更灑脫一些,就如以前她做生意的時候那些合伙人,大家互相尊重,互相幫忙,關系常常類似家人。 在這樣接二連三的打擊之后,鄭明珠終于再次堅強起來了。 ☆、發(fā)作 不知過了多久,鄭明珠聽到外頭紛沓的腳步聲,陳頤安進了門,外頭守著的丫鬟們紛紛行禮,陳頤安問:“聽說你們少夫人不大好,中途就回來了,怎么回事?” 青果在這些丫鬟中自然與眾不同,說話更隨便些,便說:“還不是春杏那個小蹄子,明明少夫人才大好了沒幾日,身子骨兒還弱些,她就敢慫恿少夫人去那冷水邊上,少夫人可不就受了寒氣了么?!?/br> 陳頤安說:“哪邊兒?” 青果說:“就是蔚雪亭那邊,雖說那里景致好,也要看日子不是,這幾日正好倒春寒?!?/br> 鄭明珠就沒有聽見陳頤安說話了,只看到青果打起了簾子,陳頤安走了進來。 恍惚就是那一天,她也是倚在床頭,看著他大步走進來。 那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如芝蘭玉樹一般的陳頤安,鄭明珠只覺心中一酸,連忙坐了起來,笑道:“大爺這么早回來了。” 陳頤安坐到床邊,看看她面色,才說:“我聽說你不舒服,提早回來了,我不放心便也就回來了,果然臉色不大好。” 鄭明珠笑道:“也沒什么要緊的,只是那里人多,覺得心口悶些,想著也是坐了半日了,便偷個懶。” 陳頤安點點頭站起來,鄭明珠見他還是穿著外出的衣服,顯是直接進來的,還沒來得及換衣服,便喚青果和翡翠:“你們伺候大爺換了衣服罷。” 自己卻并不起來。 陳頤安讓丫鬟伺候著換了衣服,好幾次轉頭看一眼鄭明珠,似乎有點欲言又止,只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鄭明珠靜靜的倚在床頭看著他,一雙杏眼黑沉沉的,看不清情緒。 她終于還是沒有等來陳頤安的解釋。 陳頤安坐到床邊不遠的椅子上,再不提先前那一刻兩人眼中都有的不一樣的情緒,轉而說起了他的外書房的事務。 鄭明珠垂下眼,收拾好最后一絲帶著希望的情緒,把自己所有的專注投入到這些庶務中去,總得要做好一件事吧。 陳頤安說:“爹爹外書房的庶務一向是由母親打理,這也是府里的例,我的外書房自是該交給你,外書房的人我俱已吩咐過了,你只管放心,本來我想著,明日就令宣紋把一應事務交接給你,只是你若是還覺著身子不大爽利,略遲兩日也使得?!?/br> 鄭明珠輕輕柔柔的笑笑:“哪有這樣嬌弱,不過是吹了風罷了,連藥也不用吃的,你放心就是,明日若無事,我自會找宣紋說話?!?/br> 陳頤安見她這樣說,便點頭應好,兩人對視一眼,他竟再也找不著話說了一般。 陡然覺得竟有一絲從來沒有過的尷尬。 看起來鄭明珠似乎與往日并沒有什么不同,依然帶著柔美的笑容,態(tài)度柔順,言語和婉,可是陳頤安卻清楚的覺得,她是不同了,他們之間仿佛突然就隔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昨日那種有說有笑的融洽竟恍若隔世。 陳頤安自己也并不是善于言談的人,一時間,便都沉默了下來。 過了片刻,陳頤安覺得忍受不了這種感覺,便站了起來,說:“你今日就好生歇著吧,我到書房去睡罷。” 鄭明珠就要掀被起來,陳頤安把她按住了:“別起來,冒了風越發(fā)不好了。” 鄭明珠果然就不起來,只是笑道:“那大爺自己當心些就是?!?/br> 陳頤安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藍色的衣角消失在簾后,鄭明珠輕輕的嘆口氣。 陳頤安是那種極為敏感的人,自己已經極力的收斂的情緒,他還是察覺了,場面頓時就不好看起來,鄭明珠有點發(fā)愁。 今后要怎么樣對著他才自然呢? 而且,今天青果提到蔚雪亭,敏感如陳頤安必然有所懷疑。 一時間,難免為今后的日子焦慮起來,可是這種焦慮根本是毫無效果,這種時候,做什么都是錯,唯有裝出什么事都沒有,才是上策。 鄭明珠覺得自己真是挺悲慘的,當初剛剛醒來,周圍無一善意,她已經覺得滿地荊棘,可是此刻看來,那些算什么? 今天這一天才是她最悲慘的一天呢。 鄭明珠迷迷糊糊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一早,又掙扎起來,珊瑚在一邊勸道:“少夫人既不大自在,不如多睡一會子,夫人那邊,晚點去告?zhèn)€罪也就是了?!?/br> 鄭明珠不肯,她又不是真不舒服,而且好歹和婆婆的關系緩和了不少,越發(fā)要一鼓作氣才是,珊瑚只得服侍她起身,剛下床,陳頤安來了。 鄭明珠詫異:“大爺這是怎么的,不上朝么?” 陳頤安道:“今日休沐,你忘了?” 鄭明珠頓時覺得自己果然不夠關心人家,連忙笑道:“我真忘了,真是該打,今后一定記得。” 陳頤安有點無語,只得說:“你既不好著,起來做什么,母親那里我去說?!?/br> 鄭明珠忙笑道:“哪有這樣不好,昨日不過心口悶些罷了,去母親那里走走,發(fā)散發(fā)散,倒好些?!?/br> 你去說?誰去說也別你去說,你替媳婦請假不去給婆婆請安,婆婆不知道怎么想呢。 陳頤安見她這樣說了,也就不再多說,只是坐在一邊,十分找不到話說。 他本來不是個多話的人,以往通常是鄭明珠較為主動,特意與他說話,現(xiàn)在鄭明珠整個人縮回了自己的殼子里了,他便覺得十分不自在。 倒頗有幾分像以前兩夫妻的樣子了。 這陣子好容易順心了些,陳頤安雖未察覺是如何改變的,但的確喜歡這種改變。 他并不想變回去。 可是陳頤安抬頭看了鄭明珠好幾眼,卻見她一臉笑盈盈的模樣,和往日并沒有什么不同,心中便越發(fā)煩躁起來。 玲瓏本來伶俐,雖然不知道這兩位主子是怎么回事,卻本能的感覺氣氛有點不對,上茶的時候都輕手輕腳。 陳頤安接了茶,剛喝了一口,突然說:“早上姨娘們怎么都沒來伺候少夫人?” 鄭明珠正對著鏡子上胭脂,此時一怔,從鏡子里看了陳頤安一眼,笑道:“原本就沒訂什么規(guī)矩,再說,也是因前兒我病了,大爺體恤我,怕人多了我心煩,就免了姨娘們請安?!?/br> 陳頤安皺眉道:“那是你不好的時候,如今你大好了,為什么還是不來伺候?” 語氣頗有點戾氣。 鄭明珠僵在原地,一時間答不上話。 她本是商家女,與勛貴家族不同,自己的家族從來沒見過妾室,就是來往密切的家族,也極少有納妾的,家中原本就沒有這類規(guī)矩。 如今她乍為鄭明珠,本來懦弱糊涂,妾室雖對她不敬,只是因陳頤安本來不甚愛重這個妻子,也就不大理論,加上她早就確立了第一要務是整理自己的嫁妝,縱為貴人,經濟基礎也十分要緊,又有陳夫人親自處理方姨娘小產之事,鄭明珠也就沒有急著給妾室立規(guī)矩。 當然也有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陳頤安這陣子一直歇在自己房里的緣故。 她們不來叨擾也沒什么不好。 可是此刻陳頤安偏偏問到這個,在鄭明珠看來,他明顯就是在遷怒,因為不知道如何處理兩人之間這種詭異奇怪的氣氛而遷怒,這叫鄭明珠更不知道該如何答話了。 陳頤安冷道:“來人,把姨娘們都傳來?!?/br> 鄭明珠看在眼里,心中也急,忙笑道:“大爺何必這樣大張旗鼓的叫人呢,便是她們不懂規(guī)矩,妾身再教導她們就是了?!?/br> 莫名其妙這樣一股腦兒的發(fā)作,面子上好看么? 陳頤安道:“你不用替她們說話,她們就是仗著你面上軟,才這樣沒規(guī)矩的?!?/br> 鄭明珠看他臉色,也不怎么動怒,就是淡淡的,實在叫人難以再勸。 罷了,反正也是要立規(guī)矩,陳頤安來出頭,倒免得她招人恨。 而小丫頭也忙忙的趕著去后頭跨院叫姨娘們了。 片刻后,楊姨娘和宣紋都趕了來,大約是聽到了陳頤安惱怒的風聲,兩人都低著頭,行動規(guī)矩,進門就跪下磕頭請安。 陳頤安并不叫起,卻問:“方姨娘呢?” 春杏進來回道:“奴婢剛去傳了方姨娘了,因方姨娘還沒大好,需得換了衣服才敢來伺候,便略遲些兒?!?/br> 話音剛落,方姨娘已經急急的趕了來,她看起來越發(fā)嬌弱了,或許是小產的打擊,整個人十分蒼白,竟有一種如紙般脆弱的感覺,此時走的急,嬌喘吁吁,臉上反倒浮起一抹潮紅,竟有一種對比強烈的美感。 陳頤安只看了她一眼,并沒說她什么,倒是問:“這個丫頭是誰?” 春杏回道:“奴婢□杏,是伺候少夫人的丫鬟?!?/br> 陳頤安皺眉道:“原來你就是春杏,果然是個伶俐的,竟勸著少夫人去水邊上,你就是這樣服侍主子的?” 完全不給她回話的機會,隨即吩咐:“帶出去交到二門上,打她二十板子,攆到莊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