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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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簡舒玄自然是留在屋里,晚飯姜嫂做的豐盛了些,沈荷香本以為半點(diǎn)食欲沒有,結(jié)果肚子卻是跟她抗議一般,餓得要命,不只是喝了一碗粥,甚至還吃了幾塊剛做出來的甜糕,這還是她控制著吃,否則恐怕還要啃兩個饅頭才能飽,女子本身便要養(yǎng)小胃身條才漂亮,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是吃得精而少,何時胃口會變得這般好,想到什么一時間心也是怦怦直跳,腦子一團(tuán)亂,想得狠了便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而那禽獸也不顧她反抗的鉆進(jìn)她被子里,燒得熱烘烘的火炕一點(diǎn)都不冷,甚至還有些發(fā)熱,后面又貼了一個人更是睡不著,好在那男人總算看懂了她冷冷的眼睛和拒絕的動作,只是強(qiáng)行把她圈在懷里,沒有動手動腳。 沈荷香雖然沒睡,卻是閉著眼睛當(dāng)自己是根森木頭,誰知沉默了半晌,那男人突然開口輕道:“你知道我爹娘是怎么死的?” 沈荷香煩的很想拿被子悟住耳朵,但這句話讓她沒有動作,雖然不語,但卻想到當(dāng)初簡家起火后的情景,燒得只剩黑禿禿半截的墻了,人都燒的不成形,聽人說老慘了。 “其實我爹娘是被人害死的?!闭f起這句話簡舒玄的身體明顯的緊繃了起來,似有滔天怒意般,他極力忍耐的接著說下去:“我娘是馬百里人,還有一個meimei,早年家里還算富有,姐妹出嫁時祖母給每人分得了一盒價值不菲的珠寶做嫁妝,但后來家中敗落后,母親一直留著那盒珠寶以做念想,誰知引來了殺身的災(zāi)禍?!?/br> 沈荷香聽著眼皮一動,不知怎的突然想到鎖在簡府庫房的那盒貴重玉石,簡舒玄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讓她記憶深刻。 “呵呵,可惜他們終究是一場空,就算是殺了人也沒有找到東西,最后仍然要窮困而死,就算不死我也會讓他們生不如死……“話說著間聲音中透出的冷意,使得沈荷香起了雞皮疙瘩。 “那盒珠寶雖然是母親唯一的遺物,但終究不吉之物,所以我才不讓你碰,我知道你生悶氣,我也想盡辦法補(bǔ)償你?!罢f完摸了摸沈荷香脖子上還戴著的羊脂玉,身體的緊硬倒是緩和下來,隨即又低聲冷笑著道:“可惜那個陰謀主使之人逃之夭夭,我找了她多年,本以為她已經(jīng)死了,沒想到老天有眼,終于讓我找到了……“說著他似乎像是毒蛇迫不急待捕獲獵物前的那種興奮。 沈荷香雖不絕頂聰明,但卻并不笨,轉(zhuǎn)眼便想到什么,眼睛也不由的睜開,有點(diǎn)難以置信,當(dāng)然難以相信,一時間meimei套出jiejie的話,知道那盒珠寶還在手中,然后勾結(jié)外人燒死自己親jiejie,只為了分盒里的珠寶,這些事只稍稍一想便串通在一起,前因后果絕不難猜,再將meimei的影子套在那個簡舒玄的姨母身上,這一切立即成了現(xiàn)實,想想也是倒吸了口涼氣,不僅是為那女人的狠毒,還有她們即將會有的下場。 但轉(zhuǎn)瞬想,這又如何,畢竟是他自己的家事,與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受的苦難也要比常人多十幾倍,我又要找誰來報仇雪恨,以解心頭之恨呢。 “所以我絕對不會納她的女兒,這輩子我只有你一個……”簡舒玄說完摟緊了懷里人的腰,似乎是誓言又或許是安慰,這件事一直壓在簡舒玄心底,他不會向誰說,也從來不會說,今日說出來便已是將心剖開給她看,目地只是想消除她的敵意,因為這次他感覺到不是女人平日的嬌氣嬌情,完全是冷然和決絕,這讓他堂堂七尺男兒也不由的不安起來。 卻不曾想沈荷香從頭到尾都不曾因為他想納妾而離開他,他也做夢都想不到這個女人的“耍脾氣”竟然是因為上輩子的種種。 而此時的沈荷香更是痛苦,她自然知道這個男人說的話定是言出必行的,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到她這里卻全成了苦澀,為什么要讓她知道真相,真相是那么痛苦,她一面恨著這人的狠毒,又一面信著他的誓言,受了一世的苦,她還怎么相信他,怎么敢相信他? 沈荷香側(cè)躺在那里忍著眼里的水意,目光看著窗外的一點(diǎn)光亮,忍不住的問出了一句:“如果當(dāng)初我嫁給了小侯爺,你會怎么樣?“這是明明她知道的結(jié)果,卻還是不甘心的再問一次,似乎要他親口說出來讓自己動搖的心停下來一樣。 簡舒玄難得竟是停頓許久,半天后他才認(rèn)真開口道:“也許我會做讓自己后悔的事,但是卻不必?fù)?dān)心,我會終身不娶,用自己的不幸來償還你……“ 聽到此沈荷香不由的痛哭出聲,用手捂住眼,從一開始的輕聲啜泣,聲音越來越大,到后來眼淚似決堤一般,她也埋在他胸膛啕嚎大哭,這樣的淚水似乎沖開了往日的記憶,那一刻她想起來了。 這個男人在前世已經(jīng)死了,被人掛在高處,死無全尸,尸骨無存,沒有妻子沒有孩子,簡家從此而絕后,他的下場比自己凄慘百倍,她早知道這個男人的可怕,卻沒想到他比想象中還要可怕一百倍,但是怎么辦?怕他怕到現(xiàn)在,她心中只剩下無盡的淚水,卻再也興不起半點(diǎn)恨意。 ☆、77章 天剛朦朦亮,平清鎮(zhèn)一家藥鋪便被敲開了門,伙計倒是習(xí)以為常,有些急病半夜還有敲門的咧,不過見是位帶面紗的女子倒是有些意處,不過那女子倒是形色匆匆,頗有些不安,并且一進(jìn)門便塞了伙計一把銅錢,即使覺得驚訝也是請了人進(jìn)鋪子,然后麻溜的去請坐堂的先生來,那位先生倒是一把胡子,給女子把了半天脈,倒是極為仔細(xì),半天后才收回手道了句:“這是喜脈,一個多來月正是要緊的時候,得多多注意些,平日涼水與一些寒性的食物就不要再食了……” 女子雖帶著面紗卻能明顯看出緊張的樣子,沒坐片刻這才付了診金離開了藥鋪,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沈荷香,這幾日她心里就有些恍恍,終日懶的動只愛坐在火炕上,越想越是心如貓抓,如果再不確認(rèn)恐怕便是連覺都睡不好了,修正此事她又不想驚動旁人,尤其是被姓簡的知道,所以思前想后這才趁天色還早匆匆出門。 如今卻是有些心不在焉了,邊走心里邊亂的很,一個多月的話,那可能便是在馬百里那時有的,或者是在簡府?想到肚子里正有個一命相連的孩子,心里有些歡喜,但想到其它又覺得煩亂,只覺得這孩子來得太晚,若是能早些她定是會欣喜若狂,但這個時候卻如站在路口,它的到來不是為她指明了方向,反而是可能帶她走向最不想走的路。 怎么辦?有了孩子她就會有了留戀,有了留戀就再沒有離開那個男人的勇氣,如果說年輕的時候她還有心氣冒死逃婚,但是現(xiàn)在的她卻再沒有那種力氣去折騰,她要比前更實際的多,況且就算折騰,孩子也受不了,她也不想再嘗失去孩子的悔恨懼意,所以這個孩子注定便要將她栓在簡舒玄身邊。 沈荷香一路上走的慢,腦袋卻是不斷的想著,最后想得頭都有些疼了,不由嘆了口氣,難道命運(yùn)真是無可改變,轉(zhuǎn)了一圈最后還是要留在那個魔頭身邊?雖然是不甘心,但是她心中卻已是隱隱明白,一旦自己離開他,以那人的性格恐怕他們最后又要走上前世的道路,沈荷香不清楚跟著他過一輩子會怎么樣,但是明白那男人的狠辣后,她知道自己絕不想再過那種不人不鬼的生活。 如此想著不知不覺便回到了院子,天色已大亮,此時院中正是幾個軍營家眷洗漱的時候,軍士未歸時,幾個婦人大都待在自己怕屋里,懶懶的家長里短,如今軍士們打了勝仗回來,這些家室就如同缺了水的花兒突然被澆到了甘露,便是連氣色都好了三分,并且個個拿出壓箱底的衣物首飾,穿戴打扮好,再讓下人帶了食盒準(zhǔn)備去探望夫君,哪一位也不甘落后。 沈荷香進(jìn)院時,兩個東屋的夫人正撫著頭上的金簪,邊笑語邊向外走,見到沈荷香時皆露出一絲意外之意,隨即便打招呼道:“哎呀,本以為我和劉夫人便是最早的,想不到簡夫人竟還在我們之前,定是早我們一步給簡大人送去早飯了吧?” 沈荷香本就沒什么心情,此時只得笑了笑,也不分辨的移開話題道:“兩位夫人也是要去送早餐?” 提及此事,兩人都抿嘴笑,其中劉夫人回道:“可不是,平清這邊比不過京城富饒,聽人說前方營里的伙食更是沒有油水,我家相公這次回來人都瘦了一圈,怪心疼的,這才與孫夫人商量下做了點(diǎn)菜色給他們打打牙祭。“ 沈荷香聽到此便順坡將就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在這阻著,省得兩位統(tǒng)領(lǐng)在營里等著急了……“ 兩位夫人聞言都笑了,”那meimei有時間一定到我屋里敘一敘啊?!罢f完便提著盒子邁著蓮步的離開。 兩人出了院子,劉夫人回頭看了看這才道:”這簡夫人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極會討男人歡心,這天不亮就給簡大人送食了,怪不得簡大人把她當(dāng)成什么似的,聽說這些日子院里就數(shù)她吃的好穿的好……“ 孫夫人聞言一撇嘴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她是商戶出身,家里生意火著呢,聽說她娘家就有三個鋪子,她手里還有一個陪嫁鋪子,玉肌坊你知道吧?那是京城貴人花錢的地兒,她手里錢多著呢,哪像咱們花一分都要計較著,這府里面吃的用的哪一樣不用錢,相公一個月就么點(diǎn)奉銀,要不是家里還有家布鋪,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這女人還真是好命啊……“劉夫人感慨道。 “可不是,不過就算再有錢怎么樣,一樣還得靠男人,討好著,這不一大早便起來送早飯了,任她面皮生的再好看也得跟咱們一樣小心伺候著男人?!?/br> ”就是,不過都說平清女人生得俊,果真不假,一個個小妖精一聽說是京城來的官,都上趕著往營地里面跑,實在是氣人,現(xiàn)在連那好吃懶做的簡夫人都坐不住了,我們也得快些,可莫讓她們瞧上咱們家的男人勾了去,后房填兩個妾可真是堵心……“ 一時間兩人都咬牙氣恨,腳下也不由快了。 此時沈荷香已經(jīng)回到屋里,姜嫂子剛來不久,正到處找她,見著了她這才松了口氣,簡大人可是吩咐過定要照顧好夫人的,如果有什么差池那可賠上一家老小都不夠用,此時見著人總算是放了心,關(guān)心的問了句,見夫人心情似不好,不愿開口,便極有眼色的去隔壁生火做飯。 沈荷香剛才一路心亂的很,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平靜了些,但頭還是有些隱隱作痛,她脫了腳上的繡鞋,用著錦面玉蘭花面的小被蓋著小腹和腿腳,這才倚在小桌邊想著心事。 想來想去便只能跟那魔頭緩和關(guān)系了,既然明知道這一輩子離開他便是地獄,那只有待在他身邊走一步算一步,但以后自己也再難用真心面對他,一切都是為了腹中的孩子,沈荷香目光柔和,伸出玉指摸了摸腹部,一時又覺得心口涌起絲幸福,如果有了孩子那日子定然不會太難過。 心下一冷靜,又經(jīng)沈荷香一番權(quán)衡利弊后,這才出聲喚來一墻之隔正切菜的姜嫂子,讓她做幾道rou菜,油燜rou和醋排骨做兩碗,到時裝到飯盒里給前營的夫君送去,這樣態(tài)度上也算是有個交待,雖說自己送更好,但沈荷香一是沒有這個心情,二是知道腹中有了孩子,她自然是萬是小心,像那些男人多的地方定是不會輕易去的,免得撞到什么后悔莫及。 姜嫂子本就知道院里的幾個夫人都去了前營,也正想提醒夫人,聞言后倒是極為爽快的應(yīng)聲,夫人不親自送她倒也沒多想,反而覺得這般做才符合說城里來的貴婦人的派頭,那顛顛親自跑去的倒像是幾輩子沒見過男人般急切了些。 打定了主意沈荷香卻是有幾分睡意,吃了兩塊姜嫂子做的熱糕后,便想小睡一會,小睡前還認(rèn)真的想了想那男人前世怎么死的,具體她也不清楚,只是跟著小販四處賣香料時,隱隱的聽人說小候爺與簡將軍如何如何,定是與小侯爺脫不了干系。 沈荷香那時雖是一個婦人,但走街竄巷聽人說的多了,倒也不算見識淺薄,那幾年圣上龍體欠安,于是宮中內(nèi)斗不斷,為了皇位爭得頭破血流,至于最后誰是贏家她是絲毫不關(guān)心,她之所以知道簡舒玄的死起見是因為先聽到了小侯爺?shù)南ⅰ?/br> 貴人之體的小侯爺最后竟被貶為庶民發(fā)配到西南青黃不接之地,永世不得反京,一個貴族被販為庶民簡直是比死還難受,何況是世代不允許反京,下場極其慘烈,這便是爭皇位要付出的代價,他為什么會落的如此下場,據(jù)說是被人背叛,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簡舒玄,而在不久后,那魔頭便落得那般慘的下場。 其中復(fù)雜的前因后果沈荷香永遠(yuǎn)也不可能知道,但她想來卻隱隱感覺到這一切似乎都是那男人一手策劃,算人之余連自己也不放過,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這樣的人要有多么可怕,現(xiàn)在想來她還覺得心底發(fā)寒,但同時也是松了口氣,至少這一世他與小侯爺沒有那樣的深仇大恨,落不到日后那樣的下場,牽連不到自己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這樣想著再加上火炕燒得熱,身子舒服之余慢慢便合了眼睡著了。 不多時姜嫂子便手腳麻利的將做好的飯和rou菜裝入食盒,見夫人睡著便也沒敢叫醒,怕飯涼了便將飯放入鍋中用小火慢熱著,她則提著食盒匆匆送去營地。 卻不知她前腳剛走,后腳便有兩人偷溜了進(jìn)來,其中一人悄手悄腳的進(jìn)屋看了看,眼晴閃過一絲狠毒,隨即便將門反插,然后將鍋下燃著火的木頭抽出來扔到了一旁的柴禾上,,只一會的工夫整個屋里便燒了起來。 ☆、78章 見屋里著了火,外面的那個女子不由的驚叫了一聲,惹得那婦人一巴掌拍在臉上,“你作死,快走……”說完便如做賊一般拉著跑出了院子,直到跑遠(yuǎn)了那女子還是嚇得臉色煞白,“娘,娘……那,那會不會出人命……”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簡舒玄的姨娘和表妹,也怪不得這個表妹嚇得沒人色,畢竟沒干過要人命的事兒,第一次總是要嚇破點(diǎn)膽兒,但那姨母卻不是第一次出手了,早年便是讓人燒了自己jiejie一家,雖然不是親自動手,卻也是眼看著燒起來的,這女人毒起來比男人更狠,反正干一次也是干,二次也是干,為了自己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這點(diǎn)狠毒手段也沒什么大不了。 婦人喘了會氣,隨即便望著不遠(yuǎn)處那煙得意的笑了起來,跟自己閨女道:“真是沒用,平日老跟娘說想當(dāng)有錢人家的小妾,穿金戴銀享受富貴,怎么現(xiàn)在怕了?告訴你,如果要想將來能夠過上好日子,就得學(xué)會這些手段,否則以后你就老老實實的給養(yǎng)馬的伙計當(dāng)掃糞娘吧?!?/br> 一說起這個梅兒頓時無言,似乎被說動,恐懼卻了大半,半晌才道:”娘,那女人若死了,表哥不娶我怎么辦?“ ”哼,怎么會不娶你?老娘既然已經(jīng)做了出來,反正老命一條豁出去就不信他不娶你,除非他不想做官了,放心娘一定會做到?!皨D人拍落身上沾的草根堅定道。 ”那娘,如果沒燒死她……“ ”那更好,燒壞臉自然就要下堂,休想得到男人一絲寵愛,燒壞腦子就更好了,還有什么比沒腦子的女人更好對付的……“ “那表哥不會懷疑到咱們吧?”梅兒想到這個又擔(dān)心起來。 “哼哼,那是廚娘沒看好火,關(guān)我們什么事?”婦人不由的怪笑了兩聲,“想也不會想到我們身上,并且院里無人誰也沒有看到,難道還能冤枉我們不成?“ 梅兒聽罷這才放心下來,想到以后嫁給表哥做夫人,有好吃好喝穿金戴銀,天天有人服伺著不由的便沒了害怕的心思。 而營軍那邊,不由將領(lǐng)都拿到自己夫人送來的食盒,一時間營里的大鍋飯倒是省下來不少,雖然米飯咸菜都有,但是畢竟不是家中的小灶,那味道絕對不能算是美味,此時夫人送的食盒都成了寶貝之物,個個狼吞虎咽,最后只有代將軍沒有盒飯。 盯著桌上寡淡的湯水一時間臉色有些不好看,等到有人把自己的食盒分出來要給將軍時,簡舒玄的臉色更不好看了,直到姜嫂子把食盒送到,打開看著里面的飯菜,簡大人的臉這才多云轉(zhuǎn)晴。 而其它將領(lǐng)看到這樣豐盛的菜色也不由的咽了口吐沫,真是太誘人了,當(dāng)然這樣的菜在京城也不算什么,關(guān)鍵是在平清啊,人貧物稀能見到點(diǎn)rou星就已經(jīng)不錯了,可將軍這碗里的菜可真是讓人流口水,大碗的燜rou,香味噴鼻,大碗的醬rou片肥瘦相間極有食欲,還帶著小盤醬,干香茹蘿卜臘辣腸,油滋滋的好看,五張現(xiàn)烙加酥糖的大餅,另還備了香噴噴的一碗米飯。 使得原本吃得歡快的眾將領(lǐng)頓時感覺到口中沒味,味如嚼蠟,一雙雙眼晴都盯在了那些香噴噴的面餅和rou上。 沈荷香有前一世的經(jīng)歷,本能的自然知道怎么去討男人喜歡,這男人這些日子摸爬滾打的打仗,哪顧得上吃食,加上力氣用的多,所以在飯菜上不比京城時精細(xì),自然要多點(diǎn)葷腥和頂餓的東西吃著才過癮,能盡快恢復(fù)體力,她想要討好人自然是一步到位。 簡舒玄果然很滿意,在眾人目光中悠悠的拿起碗筷,妻子送來的飯食可不在與兄弟分享的物品當(dāng)中,即使眾人看破了眼珠子此時也別想嘗到一塊。 吃完了飯,眾人先去了馬廄,從蠻子手里搶來的馬就是比平清的馬要好的多,匹匹膘肥體壯,毛發(fā)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顯然在蠻子手里打理的相當(dāng)好,正看著間,便見馬蹄聲傳來,還沒到一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孩子從馬上滾了下來,接著跪地大聲道:“簡大人,大人不好了,夫人,夫人住的那邊起,起火了……” 什么?簡舒玄本在摸一匹馬,結(jié)果在面目變色時那馬兒也似受了驚,竟是撩起了前蹄,卻不知它剛立起便被那男人用力一拉,生生拉住了脖頸,隨即一個旋身便飛身上了馬背,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只覺身邊一道風(fēng),人與馬已經(jīng)竄出老遠(yuǎn),等幾個手下醒過神已經(jīng)紛紛上馬,謝清成第一個追了上去,但前方早已沒了人影。 ☆、79章 沈荷香這一覺本就是睡得極沉,但卻半途被煙熏醒,一睜開眼便忍不住捂嘴咳嗽數(shù)聲,待吸了一鼻子的煙氣后,這才發(fā)現(xiàn)周圍的狀況不對勁,等看清時立即驚呆了,因著她睡覺時屋子居然著起火來,睡覺的小屋只有一扇小窗,因著這幾日天氣冷了怕著了涼已被封死,唯一能出去的門正著火花,并不斷的有煙涌進(jìn)來,沈荷香哪遇到過這種事,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生所措。 直到火燒得房梁滋啦滋啦的響,她才徹底的清醒過來,急急忙忙的便從炕上爬了起來,先是試著大聲叫著姜嫂,但火勢洶洶,屋里又封的嚴(yán)實,哪能聽得見聲音,火勢蔓延的極快,煙也越來越多,直熏得她流眼淚,慌亂之下也顧不得什么婦人的禮儀,光著腳便下了地,隨手將蓋腿的被子往火燒的最旺的門處撲打著,結(jié)果不出幾下,被子竟然也跟著著了起來,而火卻半點(diǎn)沒熄反而更盛兩分。 沈荷香只得扔了被子,轉(zhuǎn)身匆忙的四處搜尋能滅火的東西,可是屋里擺設(shè)不多,除了桌上的兩三塊點(diǎn)心,便只有一壺解渴的茶水,這一點(diǎn)水只能算滄海一粟,便是澆在火上又能起什么作用? 眼見火越來越大,沈荷香邊急得在屋里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并大聲的呼叫著,直喊得嗓子都啞了卻仍沒有半個人影,便是拿著凳子敲打著窗戶,但沈荷香本就是一女子,又哪有那般大的力氣,幾下砸下去就覺得手臂發(fā)軟。 此時的她又驚又怕,已經(jīng)來不及想火是怎么著起來的,腦子亂的很,最后的念頭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一想到這個孩子與前世一般連看一眼娘親的福分都沒有,一時間只覺得心膽俱裂,眼淚隨著便撲棱撲棱的落下來,但很快便被火焰烤干。 火勢越來越大,她已是四面楚歌,整個人都陷到了火海之中,絕望撲天蓋地的襲來,就算用帕子沾了水捂著鼻口,但在熾熱的火光之中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看著炕上疊的被子,又想到腹中的骨rou,沈荷香不由的咬咬牙,無論如何她都想拼上一把,要么燒死,要么帶著孩子活著出去。 人在絕望之中總會有強(qiáng)烈的求生之欲,尤其是母親的力量,她不再有絲毫猶豫,飛快的爬上炕,從睡覺用的被子里翻出厚實一點(diǎn)的棉被,然后披在了身上,回身看了一眼那已經(jīng)燒得變了形的門,雖然心慌得找不到方向,但現(xiàn)在只能硬著頭皮硬闖。 就在她捂著口鼻退了幾步,準(zhǔn)備閉著眼沖去時,那門卻突然的爆烈開來,似乎是被人從外面踹了一腳,隨之一個人影沖了進(jìn)來。 來人不是別人,便是化了灰沈荷香也認(rèn)識,正是簡舒玄簡大人她咬牙切齒的夫君,那人沒管來龍去脈,此時單看著縮在被子里的可憐兮兮的人影,陰沉的臉便更難看起來,但好歹人沒事總算有了絲血色,握拳的手也松了半分,情況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糟,應(yīng)該是慶幸的,但他的心情也絕對算不上好,甚至語氣粗魯連名帶姓的對不遠(yuǎn)處的女人低吼道:“沈荷香,你還待在那里干什么?過來……” 這樣的語氣平日是最讓沈荷香鄙視反感的,一點(diǎn)私文都沒有,完全是辱沒了他早書香門弟的家世,但此時這個男人大概是狼狽的滾進(jìn)來的,身上已半濕半焦,一身被火燎過的痕跡,臉上一層黑灰,連衣服都看不出樣子,再配上這樣的語氣使沈荷香半點(diǎn)也嫌棄不起來,反而似有了主心骨,急忙爬下地往他的方向跑。 但顯然緊張到極致,腦子好使,身體卻反應(yīng)不過來,連著腳都有些軟加上被子一拌差點(diǎn)還摔倒在地,就在她要爬起來時,便聽到一直忽略的頭上傳來一聲咔嚓,接著如慢動作般,她看到那男人突然臉色大變的向她沖來,速度快得出人想象。 接著一只手猛的將她往外一拽,她的后背直接撞到了地上,撞得她背和腦袋疼的差點(diǎn)暈了過去,但同時又似有什么東西重重的壓了下來,她聽到男人用力的弓著身體,痛的悶哼一聲,而那只帶著血跡黑糊糊的手卻捂住她的眼睛,這一刻似乎即短暫又漫長,待到她撥開他的手,眼睛恢復(fù)光線時,眼前的況狀不由驚嚇的低叫了一聲。 房子燒的久了,上面的一木頭掉了下來,直直砸在了男人背上,那絕對不是樹枝那般輕的重量,因那是比人大腿還要粗實打?qū)嵉哪玖?,上面還燃著大火,連著重量和灼熱,不一會便傳出一陣火燒皮rou的刺鼻味道,使得沈荷香痛苦的捂了嘴,似要嘔吐,卻又半點(diǎn)吐不出來。 男人近在咫尺痛著微微有些抽搐的臉,沒了平日故作深沉的樣子,反而猙獰的有些丑陋難看,沈荷香似乎忘記眨眼一般,瞪得滾圓,眼淚似流不凈般的沾濕臉頰,糊成一片,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那是那一時那一刻無法自行控制的事,張了張嘴,半天才像貓叫一樣叫出一聲:“你干嘛要這樣啊,你……” 這一句沒頭沒尾,但幾乎是她此時此刻的心里話,若沒有這個男人沖過來幫他擋這一下,以自己的身板恐怕當(dāng)場便被砸死了,哪還會有命在,那一句你干嘛要這樣,便是在疑問/ 是啊,世上無論是貧窮還是富貴,人不為已,天誅地滅,人總的來說都是自私的,包括她自己,這一生能讓她為之犧牲自己生命的,恐怕想來只有最為執(zhí)念的孩子,但是這個男人為什么? 人之死,其言也善,沈荷香承認(rèn)自己曾在心里恨過他,怨過他,不斷的,反復(fù)的,絕望與妥協(xié)彼伏,此時卻真的不明白了,這個人究竟是為了什么對自己執(zhí)著,那種扯不斷理還亂的復(fù)雜聯(lián)系,難道這便是宿命?沈荷香是不信的。 眼下這種情況,便是多年情深的夫妻也未必會做到這種程度,何況是感情不深的他們,什么寵愛妻子,什么英雄救美,在兩世的沈荷香心中,那都是扯蛋的事兒,這個世上美色固然誘人,但寧原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成就美名的傻子又有幾個,而沈荷香絕不認(rèn)為眼前這個男人會是那個傻子,所以,這一切舉動到底為什么? 而沈荷香卻是從未想到,孩子是她兩世的執(zhí)念,而她又何嘗不是男人心中的執(zhí)念。 大概這一世,簡舒玄從沒有笑得像如今這么表里如一了,因著沈荷香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狼狽,原本嬌花一般的容貌現(xiàn)在看著灰頭土臉,大概是流了太多淚,加上黑灰,此時臉上黑一道白一道,像極了藏在爐灰里的小貓,便是連烏發(fā)都有幾絲燒焦,實在是慘不忍睹。 說實話他后背的傷不輕,任誰一根粗木砸下來不暈已經(jīng)是極限,疼痛加上燒傷足以讓男兒流下淚來,但對像他這樣的軍中鐵人來說,也并不是沒有忍受過,但是此時此刻他心中從未有過的滿足而享受。 因為只有在這一時,他才覺得這個女人是真心依靠著自己,這一刻才是最真實的她。 他從小時就知道,自己是天煞孤命,六親不靠,性格也極像父親,孤而癖,對女人不會輕易接受,而一旦接受了一個人,就一生也不會改變,即那個人死了,也再也不允許有另一個人進(jìn)入心底左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