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是開著的，深秋里的細(xì)雨真是寒到人骨子里的，郁好打了個冷顫，克制的撫了撫自己的長發(fā)，一字一句地說：“治，浪費時間也好，花錢也好，我要拖著他陪我。治！拜托了，陸醫(yī)生?！?/br>
    郁好恍惚著，舒健昔叫了好幾聲，她才低低應(yīng)了一句，抬頭看他。

    他是自己開車過來的，一身香水味，像是喝了點酒，一手轉(zhuǎn)著方向盤，一手抽著煙，睨著她，“怎么無精打采的？”

    本來是要接她出院的，她竟推說有事，不讓他接。防他防的跟什么似的，昨天還當(dāng)著她小同學(xué)的面說他是土豪，他生起氣來，約了幾個朋友來這邊吃飯，誰知轉(zhuǎn)戰(zhàn)ktv的途中，就看見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十字路口等車，這里是集安富人區(qū)，出了名的難打車，他一時沒忍心，掉了頭巴巴地趕過來接她。

    “沒有啊，我挺好的?！庇艉玫幕貞?yīng)，轉(zhuǎn)過頭去看窗外的風(fēng)景。

    舒健昔倒也沒啰嗦，一手掐了煙頭，扔到窗外去，關(guān)上車窗，伸出大手極其溫柔地揉揉她的頭發(fā)，“還挺好的？眼圈都紅了，什么事情委屈成這樣？”頓了頓，“想哭就哭出來，那樣會好受點。要是不嫌棄，我愿意傾聽，愿意幫你的忙?！?/br>
    他又試探得問，“要不要肩膀借你靠靠？”

    郁好沒說話，緊緊攥著手捏得更緊了。舒健昔見狀在道邊停下來，抓住她的手，使勁掰，打開一看，赫然三道血紅的抓痕。

    他把那只蔥白的小手狠狠的握進(jìn)手中，吼道，“你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情你說，有什么想哭的你就哭，有什么疼的你就喊疼，好好一個小姑娘，誰教你要這么死撐著，誰教你要死憋著找罪受的？”

    郁好被舒健昔一吼，嚇了一跳，渾身一哆嗦，眼淚就再也藏不住地嘩啦嘩啦往下掉，越哭越傷心，索性用手捂住眼睛，低聲的抽噎。

    舒健昔滿眼心疼，拍拍她的額頭，把她攬在懷里，“好了好了，說說看，怎么了，我看看我能不能幫你的忙。嗯？乖啊...你要乖啊?！?/br>
    郁好仍舊什么也不說，扯著舒健昔的襯衫哭得一塌糊涂，鼻涕流出來索性都蹭到他衣服上。

    郁好心里在想，這么久，難得有個人愿意放縱自己，就這一刻，讓她盡情哭吧。

    哭了好久，終于平息下來，掙脫開舒健昔的懷抱，啞聲說：“不用你管。開好你的車?！?/br>
    舒健昔剛才還滿心柔軟，現(xiàn)在被一頭涼水澆下來，倒是有些措手不及，眼神復(fù)雜的盯了郁好一會兒，爆了句粗，“我上輩子欠了你的了?！?/br>
    **

    郁山搬出郁家和郁好mama在一起后，郁安葉就再也沒管郁山叫過爸，即使是郁山出了事，她也只是打點錢，意思意思，從來不聞不問。

    當(dāng)然，這次依然不會管。

    所以，郁好和郁安葉說完要手術(shù)還要花一大筆錢時，郁安葉只是怔了怔。坐在自己的化妝鏡前，用遮瑕膏涂著被打傷之后的疤痕，淡淡的說，“我沒什么錢，我跟舒健昔做過婚前財產(chǎn)公證，手頭積蓄也不多，拿不出太多手術(shù)費的?！?/br>
    郁好也根本沒指望過別人，“我只是和你說說爸爸的情況，我自己會看著辦，用不找別人，砸鍋賣鐵換腎我也會救我爸爸的?！?/br>
    郁安葉從來都不會有太大情緒波動，至少從前沒有，可是現(xiàn)在整個人都變了臉色，手里的遮瑕膏扔出去老遠(yuǎn)，砸在墻上，“你爸爸，你爸爸，他就不是我爸爸嗎？你真是我meimei嗎你？這些年我就沒有管過他？你不要成天跟我板著一張臉，像我欠了你和他一樣似的，你從來不知道，我因為你們，就因為你們，我失去了什么，我做了多大的犧牲！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郁好站起來，走到門口，說：“你拋棄我的時候，拋棄爸爸的時候，拋棄郁家的時候，把我送給郁南懷的時候，你有想過我失去什么嗎？哦，對了，我長這么大，從來沒像你這樣跟誰大聲說過話，我不敢，我沒資格，因為我的處境就像是一只哈巴狗?！?/br>
    郁好和郁安葉冷戰(zhàn)了幾天，但是往常該做的飯，該掃的地，該做的家務(wù)，她倒是一樣沒落。星期三那天小特打電話，說是linda的特助銷假上班了，自己星期五就回來，郁好倒是挺高興，她也不愿意在這里住了，郁安葉的態(tài)度還好，就是舒健昔，無論是他的眼神，動作，還是親昵的語言，都讓她不舒服極了。

    搬回去的那天，難得舒健昔沒過來，據(jù)說是加拿大有個企業(yè)峰會，他是代表政府合作商去的，郁安葉送的她。幫她安置好了宿舍，姐妹倆去吃了頓飯，在宿舍樓下時郁安葉拍拍她的肩，摸摸她的小臉，“對不起了，好好。”

    小特晚上才回來，咋咋呼呼地拿出不少土特產(chǎn)，一邊嘮叨linda怎么怎么討厭，一邊嚷嚷說曲斐安竟然去作了特邀演員，友情出演，那鏡頭感簡直帥出她一臉血。

    然后，突然從行李箱里拿出一個東西，神神秘秘的湊過來，“你猜猜我看見誰了？”

    郁好嘗了個干棗片，嚼得直響，擺弄著電腦翻網(wǎng)頁，頭都沒抬，“湯姆克魯斯？讓雷諾？賈斯汀比伯？別告訴我你看見李佩斯了。”

    “滾吧，我看見你小舅了?！?/br>
    郁好手一頓，“哦?！?/br>
    “你就一個哦，太冷淡了吧，在郊外的果園里，那陣趕上農(nóng)博會，劇組在那里走外景，你小舅比曲斐安還要帥出一臉血，領(lǐng)著大美女在那摘櫻桃呢。我起先被linda吵得頭痛，沒看見他，后來場務(wù)林姐神神秘秘的跑過來跟我說，有人要見我，我還納悶是誰呢，結(jié)果，光榮的被你小舅召見了。他問我你的好多事呢，你有空也給他打個電話，人家可關(guān)心你呢，喏，這是他給你的，說是你走得急忘記帶了。”

    小特手上的是一個水晶做的小魔方鑰匙鏈，這是她16歲時，第一次也是唯一次收到郁南懷親手選的禮物。

    郁南懷就偏愛水晶，她也跟著喜歡，后來收到他女朋友送的水晶兔子，她就再也不喜歡水晶了。

    郁好把小魔方握到手里捏了一會兒，隨手扔進(jìn)垃圾桶里。

    小特一愣，屁顛屁顛的過去撿，“你干嘛，你不要我要。哦，對了，你小舅說過些日子來a市?！比缓笞叩接艉蒙磉叄研∧Х椒胚M(jìn)抽屜里，圈著她的肩膀，盯著屏幕仔細(xì)看了看，“這都是什么網(wǎng)頁啊，賣車，賣衣服，賣腎？”驚恐的看著郁好，說：“你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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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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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市是北方城市，深秋過后幾乎沒什么過度，寒冬就順勢侵襲而來。

    過年的那幾天，大家都很忙，郁好接了一個冰雪主題寫真，小特跟著她打場；郁安葉是公司財務(wù)部經(jīng)理，更是在年終盤點時，忙得腳打后腦勺；舒健昔也不常見，他是極忙的，上次曹語風(fēng)約她出來吃飯，才偶然在餐廳的大堂里見到，他正送著一群外國人出門，俊朗挺拔，氣質(zhì)穩(wěn)健，對方頗有派頭的老板卻連連俯首稱是。

    他望過來時，她正因著曹語風(fēng)的笑話而大笑，被那道目光刺得一凜，皺著眉頭回望過去。

    他沉著臉，目光從上到下把她逡巡了一遍，然后沉沉嘴角，嗤笑了一下。

    曹語風(fēng)也看過去，老遠(yuǎn)地擺手，叫舒健昔過來一塊吃，他卻淡淡的笑了笑，便走了。

    三十那天郁安葉竟然跑來她家蹭年夜飯，據(jù)說是兩個人吵了架，舒健昔自己回了老宅，她悶悶不樂的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說胡話，還吐了滿地，郁好和小特手忙腳亂的跟著收拾。

    學(xué)校初七開學(xué)，?？汲煽兿聛淼哪翘?，郁好險些沒暈過去，成績差的一塌糊涂，以前好歹能排個年級前300，現(xiàn)在居然排到了500多，課程耽誤太多，但是郁山的病又需要大筆的錢，不請假工作根本支撐不了，所以一整天抱著成績單，神情恍惚，悶悶不樂。

    顏亦辰仍舊是金光閃閃的第一名，平時也沒見他怎么聽課，來的時候大多就是睡覺，腦子怎么長的，郁好有幾分氣悶地盯著英俊少年此刻趴在桌子上酣睡的側(cè)顏。

    忽然，在桌子上睡得很沉的人抖動了一下纖長的眼睫毛，圓潤挺翹的唇角忽然勾了起來，扯出抹弧度，“我長得這么好看嗎，你再看，我的臉可就要燒著了?！?/br>
    郁好連忙轉(zhuǎn)過頭，且了一聲。

    顏亦辰又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伸了個懶腰起來，拄著下巴，霧蒙蒙的電眼眨巴眨巴地看著她，“你羨慕我了，你嫉妒我了，我成績太好，你眼饞了，對吧?！?/br>
    顏亦辰性格挺淡的，對不熟悉的人從來都冷冰冰地拒人千里，熟悉以后倒是很近人的。

    郁好撇撇嘴，“有點，我工作要請假跟不上很正常，為什么你每天都睡覺還能這么厲害，還有，你為什么不回家睡覺，老是在這里？”

    “在家睡不著，在這里安心點?！比缓蟀驯咀油七^來，笑瞇瞇的說，“你親我一下，我給你補習(xí)?！?/br>
    自從探過病以來，顏亦辰就對她親昵許多，老是言談間開她的玩笑，郁好早就習(xí)以為常，“哦，那算了吧。”

    說是這么說，顏亦辰還真的像模像樣的給她補起課來。

    天才之名絕非浪得虛名，他的思路比老師簡明直接，通常會舉一反三，有些他只看到題目就已經(jīng)知道設(shè)問是什么了，特別是英語，流利的美式口語脫口而出，也難怪他英語能得滿分。

    **

    婚禮定在二月初六，男女雙方各有六個伴郎伴娘，郁好和曹語風(fēng)是主伴。

    試婚紗那天，郁好也到了場，因為舒家是豪門，排場自然不小，整棟影樓今天都暫停營業(yè)，影樓主管帶著導(dǎo)購小姐一干隨侍，并著三個一流的服裝設(shè)計師，和六個化妝師在一旁待命，試衣間里的珠寶首飾攤在化妝臺上，琳瑯滿目的，都由一個造型奇特的意大利男人保管。

    郁安葉拿著婚紗冊選了八套，挑了一個作為主紗，設(shè)計師給她配了首飾，三個頂級化妝師圍在一邊打理她的長發(fā)，定造型。

    郁安葉的婚紗是白色裹胸的，胸口處是一朵造型逼真極其妖嬈的白色玫瑰，裙子從膝蓋上兩寸處開叉旖旎落地，鋪展在地上兩米，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的曲線美，掐腰露腿坦背地極有格調(diào)，看起來簡約高貴，溫婉而大方。

    服裝師也給她收好了腰，那個意大利男人同時給配好了首飾。一切妥當(dāng)，郁安葉就閑閑的坐在對面沙發(fā)喝茶。

    郁好是郁安葉請來的唯一一個娘家人，又是主伴，婚禮禮服極其講究。新娘選幾套，她就得有幾套配式的禮服，試到配婚紗的主禮服時，化妝師給她上好妝，正拿著一副藍(lán)色玫瑰型項鏈要戴到郁好脖子上，郁安葉忽然說，“給她戴那個珍珠的，不是那個，要上面有紅珊瑚的，對！還有，給她戴個假劉海，我看看好看不好看?！?/br>
    郁好不喜歡戴劉海，但這畢竟是大姐的婚禮，一切順?biāo)男囊饩秃茫矝]說什么。

    曹語風(fēng)來得比較早，眼巴巴的圍在郁好身邊，整個人眼珠子都要長到郁好身上了，越發(fā)感嘆自己眼光就是好，這淡妝濃抹總相宜的才是女神好嗎，心癢癢地時不時扯兩句閑。

    舒健昔剛下飛機，到得有些晚，帶著他美麗的管家萊昂一起過來的，身上還穿著筆挺的西裝，禮服是他上個禮拜就已經(jīng)訂好了的，所以這次只是去試穿，換好了就坐在郁安葉的身邊，和曹語風(fēng)說話。

    試衣間的黃色紗幔布緩緩的自左右兩邊拉開，影樓的燈光打得極暗，四面又都是鏡子，郁好站在帷幕后的圓形臺階上，手里捧著小花束，一臉恬靜，隱隱聽見艷羨之聲，抬起頭來展顏一笑。

    郁好穿的是單肩的喬其紗小裙，裙子很短，正好露出她一雙修長勻稱的美腿，裙角是荷葉邊，塔夫綢質(zhì)地的，走起路來有極其特別的沙沙聲。

    她額頭上帶著一條鑲有藍(lán)色碎鉆的白色歐根紗護(hù)額，極淺的一條細(xì)帶子在腦后打了個結(jié)，盤進(jìn)她海藻一般濃密的頭發(fā)里，左右兩鬢還編了貼發(fā)際的魚尾辮，柔順的垂到胸前，一雙剪水雙瞳戴了藍(lán)色的美瞳，掩在三七分的劉海里，捧著小花束，一路伴著莎莎的聲音，往前走了幾步，沖著眾人柔和的笑。

    郁安葉是最先愣住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瞥了瞥舒健昔，果然，他整個人都帶著戾氣，端端的坐在那里，瞇著眼睛看郁好，眼睛竟然一眨不眨。

    曹語風(fēng)終于知道井岡山的那首《我的眼里只有你》講的是個什么意思了，就是全世界都在這里閃亮著，而我的眼里只有你。他瞪著桃花眼陶醉了好久，才清了清嗓子，“好好，你也太美了吧，你什么時候才能從了我啊。你這樣很搶新娘子鏡的，我的天，算上我還有五個伴郎，那幾個小子，”轉(zhuǎn)過頭來認(rèn)真說，“舒二哥，舒二嫂，今日小弟就在這里跟你們報個名，預(yù)個約，我要正式追求郁好了，我先報的名啊，別人都是后來的，到時候都給我靠邊站。”

    郁安葉喝了口茶，勉強笑笑沒有吭聲。

    舒健昔松了松領(lǐng)帶，看著擁有天使一般容顏的郁好神情恍惚，忽然目光凌厲的掃向郁安葉，后者只是淡然的笑著，摸了摸伶仃作響的耳環(huán)默不作聲。

    他把領(lǐng)帶猛地扔到同樣看到郁好的容顏目瞪口呆的萊昂手里，雙手拄著腿壓著極低的聲音對郁安葉說，“你贏了，我今天栽在你手里了?！?/br>
    郁安葉也湊過來，小聲說，“謝謝夸獎，能贏了你我光榮之至。”

    造型服裝師是旅日華僑，為無數(shù)國際明星量身定做過服裝，他一向吝于夸獎，卻在見到郁好如此裝扮時，竟忍不住要贊嘆兩句，連忙又加了一個和護(hù)額上的藍(lán)色鉆石配色的藍(lán)色細(xì)繩腰帶。一切妥當(dāng)后，郁好才重新回到試衣間換衣服。

    如果有一天，她是說如果，遇見了一個，她比愛郁南懷還深的男人，幸運的是，他愿意護(hù)她周全，把她妥善保存，她愿意為他披上嫁衣，展露世上最真摯的笑顏和最殷切的真心。

    這大概只是一個夢吧。

    **

    婚禮那天，地點定在舒健昔自家旗下的【盛威】大酒店里，第十九層的觀景餐廳，電梯直入，大約到場的有兩千多人，分坐兩百零八桌。每桌配備了兩個戴黑超的保安，目不斜視，站得標(biāo)志立正，偶爾對著對講機講幾句話；每桌兩個漂亮的服務(wù)小姐端茶送水引路。

    一切儀式都是在室內(nèi)進(jìn)行的，一聲禮成，伴著從天而降的繽紛彩花兩個幸福的新人戴著婚戒彼此擁吻在一起，這場筵席才剛剛開始。

    這場盛大的婚禮無論是承辦前還是落幕后，在a市都被津津樂道了好久。然而，局外人卻并不知道，舒家老一輩的人沒有一個肯承認(rèn)這場婚禮，甚至連出席都未曾，郁家亦然。

    當(dāng)然，彼時郁好沒想太多，因為來賓眾多，且還俱是a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饒是伴娘伴郎團(tuán)有足足十二個人，但要敬二百零八桌，依然招架不住。

    偏偏郁好生的漂亮，一身盛裝把她襯得像是天使，酒桌上的大多是年輕人，a市愛鬧的公子哥差不多都來了，新郎新娘意思意思他們也不敢再灌酒，便專揀著郁好，喝得她一張臉透著粉嘟嘟的紅，美的不可方物。

    受邀的來賓中有的是資深記者，其中有個在娛樂圈中綽號李鐵嘴的很有地位，偷偷拍下郁好敬酒的照片，后來傳到網(wǎng)上，沒過幾天微博，ins，番茄娛樂，天果傳媒，跑酷視頻上一組名為“失落凡間的敬酒天使”照片風(fēng)靡網(wǎng)絡(luò)，長期居高不下，搞得郁好半喜半憂，當(dāng)然，那都是后話了。

    郁南懷來得時候還是引起不小sao動，一方面是他在f市說一不二的地位使然，另一方面是因他身邊的那位美女——娛樂圈享有國際秦之稱的秦水水。

    席間議論，炸開鍋是必然的了。

    不過，郁南懷是什么人，徑自帶著秦水水悠悠然的走過來，絲毫不理會周圍的蜚聲蜚語，拿出一個厚厚的紅包遞給新郎新娘，溫和的笑說，“恭喜你們了，小葉，健昔?！?/br>
    說著目光竟然轉(zhuǎn)向郁好，郁南懷柔和的目光里一片低沉和...失落。

    她紅著臉頰，像是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低頭還在和拉著她的手不放的公子哥敬酒，身邊有個伴郎模樣的年輕人虛虛扶著她，不太樂意的嚷嚷著，“傅桃花你他媽夠了啊，灌我們家好好多少杯了，你再嘚瑟，我他娘的上腳踹你了啊！”

    那男子哈哈朗笑，“啥時候成你家的了，你追人多久了，人都沒答應(yīng)呢，臉皮厚吃個夠，那行，這些你給我喝，媽的，舒老二老子不敢灌，只能欺負(fù)欺負(fù)你。”

    “我去你大爺?shù)??！毙αR了一句，還是把那杯喝了，那人也沒一味癡纏。

    喝了一肚子酒，郁好趁著曹語風(fēng)和另外一個伴娘給擋著，才倒出空來跑去上廁所。站在鏡子前，暈暈乎乎的掏出醒酒噴霧往自己嘴里噴一噴，然后又補了個唇彩。

    出來的時候腦子還在轉(zhuǎn)，扶著墻閉上眼睛穩(wěn)了兩步，蒙蒙登登地要往前走，結(jié)果卻撞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額頭磕到那人胸前的徽章有些痛，還未來得及抬頭看就被人收進(jìn)炙熱的懷抱里，那人的聲音非常好聽，就像日本動漫里的聲優(yōu)一樣，冷冽而醇厚，“好好，想小舅了嗎？你跑了這么久，又撞進(jìn)我懷里了，你說你...傻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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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