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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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出去說,別在這兒吵嚷?!卑⑷账固m拖著meimei出去,心下有了猜疑,為何她要讓人悄悄請個醫(yī)婆?難道有什么是太醫(yī)不能看的?而且聽她說話的聲音,委實不像得了一個月時疫的人,真是……,古里古怪的。 而里面,鳳鸞淡聲道:“我想去看看胭脂蘿卜種子發(fā)芽沒有,走吧?!?/br> 王詡跟了上去,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道:“王妃,你真的不問清楚?總不好一直這么過敏下去罷?!?/br> 鳳鸞扶著門框站好,“不用問。”她回頭,清澈的眸子里帶出一絲嘲諷之色,“我早就該想到的,若是真的得了時疫,不會這么輕松,更不會沒有傳染身邊一個人。你看,你陪著我呆了那么久,什么事都沒有?!?/br> 王詡心思一動,“王妃知道什么了?” 鳳鸞提著裙子一路前行,知道站在臺階上,才放下裙子,淡淡道:“如果想讓我一個人過敏,而不傳染你們,只有一個法子又簡單又便捷?!毖劾镩W過嘲諷和怨懟,“把我每天吃的燕窩羹停了,就自然會痊愈了。” 只有這個,是自己每天單獨吃而不賞給下人的。 王詡眼里閃過驚駭之色。 只要稍微用腦子一想,便知道,能讓廚房的人冒著風(fēng)險不稟報王妃,而添加過敏藥物的人,還能有誰?只有蕭鐸。 鳳鸞堅持沒有先吃阿日斯蘭的藥,而是先倒掉燕窩,沒過幾天,身上的紅斑果然慢慢退了下去,完全被她猜中了! 王詡一向養(yǎng)氣功夫很好,極少動怒,這一次卻是真的忍不住大怒,“王爺他怎么可以這樣做?!不管怎么懷疑你,擔(dān)心你,也不能拿時疫來嚇唬你啊!” “不這樣……”鳳鸞半躺在葡萄架下享受清風(fēng),輕聲譏笑,“又如何能讓我面臨生死抉擇呢?想來就算小穆氏不搗那么一會鬼,王爺也會同樣讓我做選擇題的,看我到底會不會盼著他死?!彼]上了眼睛,“他就是這樣多疑的性子,而且就算我說了,他也不會相信,只信他親自證實的?!?/br> 王詡眼里好似寒星光芒閃爍,冷著臉,靜靜的一語不發(fā)。 鳳鸞睜眼便看見他的冷臉,反倒笑了,“別生氣,你看我都不生氣了?!彼铝艘巫诱酒鹕韥?,“別管他,咱們?nèi)タ纯措僦}卜長得如何了?我還想著,回頭親自做一份酸辣胭脂蘿卜?!辨倘灰恍Γ八崴崽鹛鸬?,又脆爽,還帶一點兒辣辣的勁兒?!?/br> 清風(fēng)徐徐,涼意悠悠,在燦爛如金的陽光下輕輕浮動飄蕩。 陽光好似金葉子一般灑在她的身上,斑斑點點的,點綴在那明紫色的曳地水袖百褶鳳尾裙上,好似有千百只金色蝴蝶在振翅,壓過人間任何□□。 此情此景,美好而讓人眷戀不已,王詡?cè)绾稳绦脑僬f起不愉快的話題?既然她不想提,那就不提,她想做什么自己陪著她好了。 “行?!彼Φ溃骸岸嚯琰c,回頭我也沾光嘗嘗?!?/br> ☆、第201章 此消彼長 因為阿日斯蘭送來了良藥,所以鳳鸞的“病情”得到控制,慢慢好轉(zhuǎn)起來。太醫(yī)每天過來診脈,都是捻著胡須,搖頭晃腦道:“王妃娘娘的病情正在見好,平時多注意開窗通風(fēng),少吃辛辣食物,想來用不了多少時日就會痊愈?!?/br> 鳳鸞讓人送了太醫(yī)出去,然后對王詡冷笑,“下回太醫(yī)再這般裝模作樣,你千萬把我摁住了,不然我怕控制不住,就要把他的臉?biāo)籂€!”就不信,太醫(yī)會昏聵到連時疫和過敏都分不清,不知道收了端王殿下多少好處! 王詡勸她道:“何必跟個太醫(yī)慪氣?他們也是身不由己?!焙龅匕l(fā)覺,這么說像是故意針對蕭鐸,又改口,“去后面看看蘿卜,最近長得很快?!?/br> 鳳鸞當(dāng)然知道他是在轉(zhuǎn)移話題,不過人嘛,少想煩心的,多想開心的,既然自己不是真的得了時疫,活得好好兒的,何必要去找不痛快呢?“行?!彼酒饋?,“不用養(yǎng)得很大,有二指寬就差不多的,水靈靈的,又鮮嫩……” 王詡笑道:“切成絲,擠了水涼拌吃最好?!?/br> “酸水腌制也不錯?!?/br> 日子就在種蘿卜的鄉(xiāng)野情趣中度過,期間蕭鐸來過幾次,鳳鸞都沒見,直到第一茬胭脂蘿卜種出來時,這天上午,才讓人對外宣布時疫已經(jīng)過去了。 荷風(fēng)四面忙著披燈掛彩、裝扮打點,好似過節(jié)一樣。 一大早,鳳鸞去了鳳家接孩子。 甄氏拉著女兒的手細細看,見她氣色紅潤,笑容恬靜,忍不住淚盈于睫,“要不是聽說阿日斯蘭的藥有效,我都要急瘋了。” 鳳鸞不想讓母親生氣,并不打算說起蕭鐸撒謊的事,只道:“可見我福大命大,命里就該躲過這一劫的?!闭f著,兩個孩子一起撲了過來。 “母妃,母妃?!眿C姐兒拉著她的袖子,嚷嚷道:“外祖母說你和父王出去玩兒,去了好遠好遠的地方?!辈挥舌狡鹦∽?,“都不帶我們,母妃討厭?!?/br> 昊哥兒則是滿眼盼望,“下次帶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好?!兵P鸞蹲身下去,一邊摟了一個,兩個軟乎乎的小東西,“乖乖,等下跟母妃一起回家去,母妃給你們種了蘿卜?!碧ь^朝母親笑道:“我自己種的蘿卜,給母親也送了一小筐來?!?/br> 甄氏心里閃過一絲詫異,得了時疫,不說天天淌眼抹淚吧,怎么也不應(yīng)該還有心情種蘿卜啊。當(dāng)著外孫,心里的疑惑壓下不提,等兩個小家伙走了,才問:“王府里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穆二夫人去王府鬧事又是怎么回事?” 鳳鸞便將當(dāng)日的事情簡略說了。 甄氏不由怒道:“小穆氏居然如此歹毒?!” “罷了,不用替她?!兵P鸞淡淡道:“反正已經(jīng)是廢人一個了?!备鷮ψ约簺]有威脅的人斤斤計較,實在沒必要,也沒什么意思。 甄氏點了點頭,“照這么說,王爺肯讓人在門口攔著穆二夫人,又把小穆氏給關(guān)押起來,倒是肯為你著想的?!辈挥刹亮瞬翜I痕,笑道:“不管怎么說,你們倆都算平平安安熬過來了,王爺又待你好,我就再沒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br> “嗯?!兵P鸞微笑應(yīng)了,心下卻是嘲笑。 他一邊護著自己,不讓別人傷害自己;又一邊懷疑自己,甚至不惜用時疫來嚇唬自己,主動給自己傷害,這份好實在是五味陳雜,難以消受。 ****** 中午蕭鐸回來,一到門口就有小廝笑著上來討賞,“王妃娘娘痊愈了,去鳳家把小郡王和小郡主接了回來,聽里面的婆子說,荷風(fēng)四面正在忙著裝點布置,中午要開宴好好的慶祝,可熱鬧了。” “嗯。”他摸了一角碎銀子拋過去,然后往里進,曲曲折折走了一段兒,在荷風(fēng)四面的院子門口停住。這些天,她為什么不想見自己?是因為自己的試探傷了她,還是因為發(fā)現(xiàn)時疫有假,或者兩者都有? 當(dāng)初自己聽說京郊有時疫,就假意出去逛了一圈兒,回來說染了“時疫”,用以避開最近朝堂的風(fēng)波。至于她,本來不該得“時疫”的,都是因為自己私心作祟,當(dāng)時鬼使神差的,不知怎地就做了那樣的事。 蕭鐸在院子門口站了許久,方才進去。 鳳鸞正領(lǐng)著孩子們在腌制蘿卜,讓廚娘切好,然后擺了一桌子的調(diào)料,各種搭配開始腌制,她捋著袖子,很是認真的模樣。穿得是七成新鵝黃色細絹外衫,杏黃色的百褶撒花裙,卻配月白腰帶,明媚鮮妍中又多了一份清雅。烏黑的青絲斜斜挽起,因為挽得松,有一縷碎發(fā)從鬢角滑了下來。 蕭鐸上前,想要替她把那抹頭發(fā)給掛上去。 鳳鸞猛地抬頭見到他,“王爺?!比缓罂粗e到半空的手和動作,心下了然,用手背把頭發(fā)掛好,淡淡道:“我腌蘿卜吃,王爺去旁邊歇著罷?!?/br> 婥姐兒拎了一個蘿卜玩兒,遞出去問道:“父王,好不好看?” 昊哥兒搶先道:“我的好看?!?/br> 兩個孩子纏著蕭鐸,熱鬧起來,根本就不能清清靜靜說話,只得先陪他們,但是眼角卻掃過鳳鸞,有意無意,她趁著拿調(diào)料的動作,繞到桌子另一頭去了。 這說明,她不想讓自己碰到。 而吃飯的時候,鳳鸞視線只落在兩個孩子身上,更說明了這一點,有時候身體的動作比言語和表情更誠實,更能折射人的內(nèi)心。 蕭鐸當(dāng)然明白自己辦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雖然消弭了疑心,但代價卻是把她徹底推開了。特別是細細觀察,她的臉上沒有絲毫劫后余生的喜悅,根本不談時疫的事,心下明白,多半她已經(jīng)求證過內(nèi)情了。 兩人的靜默氣場很快彌漫開來,屋子里,除了婥姐兒和昊哥兒還不懂事,丫頭們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一個個表情緊繃,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吃晚飯,大小朱氏趕緊把龍鳳胎給抱走了。 終于到了彼此面對的時間。 “阿鸞……” “王爺?!兵P鸞掐斷話頭,“我沒有害你的心,已經(jīng)給你解釋過,證明過,也被你用所謂的時疫檢驗過了?!彼堂嘉Ⅴ荆斑@一茬糟心事實在不想多談,但凡王爺心里還有一份為我著想,讓我清靜,往后就不要再提了?!?/br> 蕭鐸的話,全部都被她給堵了回去。 所謂“但凡王爺心里還有一份為我著想,讓我清靜,往后就不要再提了”,若是再拉拉扯扯的,便是故意給彼此找不痛快了。 比起發(fā)火,完全不想和談則更棘手一些。 蕭鐸并沒有太好的緩解辦法,道歉、賠禮、許諾,都顯得輕飄飄的,沒有份量??墒且膊荒芤恢边@么捂著,捂久了,那不就成了膿包了嗎? “對不起?!彼€是用了這個開頭,“我知道,說這么一句是沒有意義的?!?/br> “王爺?!兵P鸞站起身冷笑,“王爺非要逼著我原諒你是嗎?那我現(xiàn)在就原諒你,行嗎?還是我給王爺寫一張保證書,保證以后再也生氣?王爺怎么說,我就怎么做,不用再繞那么多圈子了?!?/br> “你別這樣?!笔掕I怕把她真的給氣壞了,只得壓下不提,轉(zhuǎn)而道:“是因為外面的時局太亂,大家嚷嚷著要立儲,人心是最難控制的,保不齊我的下屬或者我的對手,就來一本折子上去,我不得不借著時疫躲避一下?!?/br> “呵。”鳳鸞笑了,“那我呢?是附帶被王爺檢驗一下了。” “是我一時糊涂?!?/br> “一時糊涂?”鳳鸞譏諷道:“說的好輕巧啊。換做我,也假裝病得要死了,哄騙王爺不說,還讓人對王爺?shù)娘嬍匙鍪帜_,說王爺你也要死了,然后再看看只剩下一碗藥的時候,你會不會給我?!彼龁枺骸澳阌X得行嗎?說得過去嗎?” 一切都只是一個騙局。 自己的擔(dān)心,自己的驚慌,自己的痛苦抉擇,想著孩子們有可能失去母親,那種鉆心的折磨,最后都變成了一場鬧劇,一個大笑話。 “阿鸞。”蕭鐸什么都不想說了,只想把她緊緊擁入懷,唯有如此,才能覺得她不會離開自己,還在自己身邊。甚至做好了挨個耳光的準備,但是她卻很平靜,平靜的有點不像話。 “王爺之所以敢那樣對我。”鳳鸞滿目嘲諷的看著他,仍憑他抱著,“不過是因為我嫁了你,為了你生了孩子,逃不掉、躲不開,所以不管怎樣作踐我的心,到最后還是避不開你罷了?!?/br> 蕭鐸斥道:“你在說什么?” 鳳鸞把身上衣服一扯,露出半抹香肩,“王爺還想再來點兒什么?只要你想,妾身都給你,都依你,誰讓妾身不能反抗呢?!?/br> 這話……,比扇一耳光更加犀利毒辣。 蕭鐸不得不松開了手。 鳳鸞扯了扯衣服,一轉(zhuǎn)身,自己往外面后院去了。 蕭鐸緩緩坐在椅子里,用手指掐著眉頭,里面脹痛不已。原本兩個人經(jīng)歷各種風(fēng)風(fēng)雨雨,無數(shù)波折,好不容易走到彼此交心的地步,結(jié)果現(xiàn)在……,又一下子打回了從前,不,甚至比從前還更加糟糕。 前世傷害了她,今生又再次傷害了一回。 ****** 有關(guān)立儲的折子被皇帝駁回以后,外面仍舊不平靜。畢竟折子能駁回,但是人心能夠駁回嗎?那些擁戴成親王為太子的人,或者出于自己利益考慮,或者出于陷害蕭湛一把的考慮,都是停不下來。 這段時間,風(fēng)言風(fēng)語仍舊沒有完全平息。 而端親王府依舊保持僵持的局面,王爺和王妃做到了真正的相敬如冰,這么說,也許不太準確,更恰當(dāng)?shù)氖翘觐^挑擔(dān)一頭熱。王爺?shù)故窍爰庇谛迯?fù)夫妻關(guān)系,王妃卻是毫無興趣,要是王爺要道歉,她就道:“我不生氣了,王爺還要說多少便才肯罷休?”要是王爺略親近一點兒,她便解了衣衫,“王爺想怎么弄就怎么弄?!?/br> 蕭鐸開不了口,下不了手,兩人之間局面自然就僵持住了。 這樣完全沒有轉(zhuǎn)機的日子過了幾個月,阿日斯蘭和托婭準備回霍連去,而皇帝也有差事交給蕭鐸,讓他跟著一起去霍連,要重新訂一下朝廷和霍連的約定。這是一件有分量的差事,更是皇帝想讓蕭鐸暫時遠離朝廷奪嫡之爭,不論出于哪個原因,蕭鐸都沒有拒絕的道理。 這就面臨了一件事,此一去,就得和姬妾孩子們分別。 蕭鐸細細思量,彼此關(guān)系已經(jīng)壞到如此地步,若是自己再出去幾個月,只怕她的心都涼成冰疙瘩了。那天小穆氏的丫頭打翻藥碗之后,王詡可是冒死進去相陪,再對比自己做的事,她心里會是怎么一個偏向不難猜。 自己不是擔(dān)心她會跟一個太監(jiān)跑了,而是不安,怕她徹底移了性子,只要有兒有女有忠仆就夠過日子。到時候,她的心里再也沒有自己的位置。 “你跟我一起去霍連?!笔掕I用了命令的語氣,不容置疑。 鳳鸞稍微怔了怔,繼而拒絕,“哪有王爺出使,讓王妃一起跟著的道理?再說了,我還要照看孩子們,離不開,王爺別耍小孩子脾氣了。” 蕭鐸卻道:“昊哥兒和婥姐兒送去鳳家?!?/br> “呵,好笑了?!兵P鸞冷眼看著他,“那是我的娘家,昊哥兒他們姓蕭,不姓鳳,之前得了‘時疫’沒辦法?!彼桃饧又亓藭r疫二字,譏諷之意顯露無疑,“現(xiàn)在我人好好兒的,難道要丟下一雙兒女,再去打亂王爺辦正事不是?王爺別難為我,好嗎?” 蕭鐸沒有再說,再繼續(xù)說下去她也不會聽的,只會更加上火生氣。 鳳鸞繼續(xù)翻書看,也不言語。 走吧,走了自己正好眼前清凈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