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游園之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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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的中學同學們在場,肯定要罵她賊喊捉賊。 畢竟美工刀是她帶去的,主動發(fā)起爭執(zhí)的也是她,更別提她昔日曾對潛在情敵做過的各種舉動。不管怎么看,她都沒有被溫柔慰問的資格。 其實他們怎么看,倒也不影響葉月。說穿了,那就是一群跟她不相干的陌生人,他們如何想她又與她何干? 但,周明毅不一樣。 她總以為他了解她,起碼了解一部分的她。哪怕她在他心里形象再糟,她以為他總會愿意聽她解釋,聽聽她採取那極端行動旳原因…… 可他沒有。 別說是事情發(fā)生的當下,即便是事過境遷之后,連陸筱菱這號人物都徹底消失在他們生命,周明毅都不曾提起過這段陳年舊事。 葉月不曉得他為什么不提起,也許是不愿深究,也許是他心里已有定案。但無論如何,作為事件的始作俑者,她終究也沒那個臉面去主動挖出這事來深談。 時光就這樣緩緩流逝,最后漸漸地,就連她本人都忘記了,原來最開始,她是期待著有人來跟她要一個解釋的。 她不是說自己全然無辜,但歸根咎底,那真的只是她一個人的錯嗎? 如果不是整個環(huán)境都對她極度地不友善,如果不是周家施壓,如果不是周明毅一再給她希望又一再讓她失望……退一萬步講,如果在那黯然無光的四年里,有哪怕一個人對她釋出一丁點善意,恐怕她都不至于做出那樣失控的舉動。 一場悲劇的發(fā)生,從來不只是一個人的責任。 別人都說她是加害者,然而他們本身又何嘗不是她的加害者? 她從未將這些委屈對別人傾訴過,就連蔣之博都沒有。 畢竟,蔣之博是她殘缺不全的人生里,僅存的一片凈土。她愈是懷念、愈是依戀,便愈是不捨得將那些痛苦加諸在他身上。 她知道他會安慰她,會用那道曾將她從最深沉的黑暗中救贖出來的溫煦目光看著她,可是,那又如何呢? 蔣之博再溫厚,終究只是她人生的過客,終究,無法陪她到最后。 她知道他的夢想在哪里。就如十二年前他不會為她留在香港,如今同樣也不會為她停留。他們的生命或許有過溫柔的交會,卻終究只能成為彼此的萍水相逢。 葉月深深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在兩人分別后,扔掉了那張留有蔣之博聯絡方式的紙條,讓那句輕描淡寫的「我不好」,成為他們之間,仿若遺言的傾訴。 她不愿意告訴蔣之博,因為她不希望成為他追夢路上的障礙;那么,練梓奕呢? 她是否可以信任他,將自己那段千夫所指的過去,陳明在他面前? 淚眼婆娑間,她似乎看見練梓奕一貫漠然的黑眸深處,幾不可見的一抹焦急。那抹焦急輕而易舉就感染了她,讓原先還在躊躇的她馬上下了決心,那句遲到多年的剖白竟就這樣衝動地脫口而出: 「我不是真的想傷害她……」 這句話委實太過莫名其妙,想來練梓奕聽了也只會覺得她不知所云??伤齾s停不下來了,也不管他是否能聽懂,便搭著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聲,繼續(xù)自己的訴說。 「雖然拿著美工刀,但我只是沒注意到我有帶過去呀……后來聊一聊,我有點失控了,才會把美工刀拿出來的……我不應該,我真的不應該!明明知道張芷萱不安好心,我怎么還會被她挑撥?」 「……」 「可是,我真的沒有傷害她的意思……我只是想要一句承諾,只是想要他回來,只要這樣而已,只要陸筱菱跟我這么說就好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捂住了自己的臉,腦海里恍惚又浮現起了實驗室里,她與陸筱菱在地板上糾纏成一團的畫面。 其實葉月也知道,自己的這番說詞,與其說是解釋,更多的不如說是強詞奪理。想來任何一個稍為了解內幕的人,都會指著她的鼻子罵她逃避責任、恬不知恥??墒且贿叧惺苤夹牡淖l責,她卻又忍不住一邊繼續(xù)說著,好像只要把那些委屈都說完了,事實也就會跟著改變了…… 而直到她的最后一個話音落下為止,練梓奕都沒有打斷她的自白。 從頭到尾,她都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她不曉得他是否有聽懂?是否也像她的那些中學同學一樣,覺得她是個輕率傷害別人,又不知悔改的魔女?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練梓奕默默聽完,抽了數張衛(wèi)生紙給她擦臉后,安靜了整整五分鐘,才開口說了一句話。 「你辛苦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