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游園之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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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畢竟是十多年的回憶,葉月再如何灑脫,也沒辦法簡單地一笑置之。 只是無可否認,練梓奕的存在,無疑成了她紓解心結(jié)的解藥之一。每次她在他面前,總能放下根深蒂固的恐懼,不自覺地想起那些不堪回首、卻被裘潔美要求必須面對的往事。 說起來,自從兩人相識以來,她想起周明毅的次數(shù)可說是與日俱增。但神奇的是,只要想起的時刻與練梓奕有關(guān),比起往日總讓她逃之夭夭的痛苦,她更常記起的,卻是她二十七年的人生里,為數(shù)不多的溫馨時光。 連裘潔美都對她的抗拒無能為力,唯有練梓奕,僅僅只是站在他跟前,微笑似乎就成了最簡單不過的事。 或者,這背后并沒什么復(fù)雜的原因。只是因為他那種不為外物所動的淡漠影響了她,使她不再那么容易深深陷入回憶的泥沼,更能跳脫當局者的迷思,并大大淡化了不愿回想的強烈抗拒感。 「真的……該好好謝謝他呢?!?/br> 仿如喃喃自語般道出這么一句結(jié)論,葉月眼底恍然閃過幾抹縹緲,卻沒有留意到,一直觀察著她的裘潔美不知何時已收回視線,默然斂下的瞳眸里,幾許精光一閃而過,終于沒被任何人察覺。 雖然裘潔美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暫時不得而知;但葉月的感謝禮倒是準備得極快,隔天來到醫(yī)院時,手上除了眾人已司空見慣的便當盒,還多了一小株用緞帶包得好好的風鈴草。 在醫(yī)院執(zhí)業(yè)多年,練梓奕早就從病人或家屬處收穫過不少花束??v使也有些不能諒解的家屬會大聲謾罵,但每回看見那些痊癒病人的笑容,接過他們的禮物時,他的心總會倏然柔軟下來。 成為醫(yī)生雖不是他最開始為自己所定的目標,甚至嚴格來說,這也不能算是他現(xiàn)今的心之所向,但正因有著那些被他安好存放在抽屜里的隻言片語,他才能在這條不容易的路上,堅持到現(xiàn)在吧。 那些感謝無疑對他意義重大,然而,哪怕他表面上力持鎮(zhèn)靜,沒讓自己的神色露出分毫破綻,也不得不對自己誠實承認:當葉月走進他的辦公室,巧笑情兮地把風鈴草遞給他的時候,他心底驀然涌流的悸動,和先前收到任何一份謝禮的感受,都是完全不一樣的。 關(guān)于自己心里的那些情緒,他不曉得葉月覺察到了多少。但當她朝自己展開笑靨時,他能看見,那雙眼眸深處的清明,遠比過往任何一次都要來得純粹。 「練醫(yī)生,謝謝你這段日子以來的照顧?!?/br> 他沒說話,默默抬頭看她。 她仍然笑著,臉上卻不帶半分陰霾,彷彿在這一場最真誠的感謝儀式里,只有他是真實的,而那些教她一度哭得不能自已的曾經(jīng),此刻全都被她拋諸腦后了。 「也許我們的相遇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好開始,我也做過不少得罪你的事……」 說著,她吐了吐舌頭,眼神多少有些心虛。 「不過到了現(xiàn)在,我對你真的只剩下感謝了。謝謝你愿意一次又一次包容我的任性,謝謝你愿意聽我說話,更謝謝你……愿意來幫我?!?/br> 說到后面,她的聲音愈來愈輕,幾乎融入了空氣。但是辦公桌上被打開的便當盒里,用海苔剪出來的「thankyou」字樣,與旁邊的風鈴草相映成輝,代替她本人道出了她難以言盡的感激。 「所以啊,練醫(yī)生……」 抿了抿唇,她似有那么一秒的猶豫,然而當她再度開口時,語氣已然堅定起來: 「提這個可能有些晚了,但是,我們別再拗了,就化干戈為玉帛吧!」 聽她提起這點,練梓奕多少有些意外。愣了好一會兒后,才搖了搖頭,冷硬的唇畔卻不由微微上牽,牽出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 「本來就懶得跟你計較。」 他說的倒也是實話。 其實打從第一次相遇起,他就從未真的與她計較過??v然她對他大小惡作劇不斷,他或無奈或反唇相譏,卻一次都沒有追究到底。 只是直到今天,當兩人把昔日那委實不算美好的開頭放到檯面上,翻開彼此所有的底牌,才總算抹去對方心中可能有過的腹誹,也抹去那充滿與憤然的初遇。而他和她,亦得以在她製作的便當香氣之中,重新建構(gòu)起連結(jié)的橋樑。 「嘿嘿,練醫(yī)生,從今天起我再也不叫你練醫(yī)生了!」 「為什么?」 「我本來就是為了讓你的醫(yī)生形象崩塌才做了那些惡作劇??!現(xiàn)在我們和好了,我還記著你這身分膈應(yīng)自己?」 「……」 「知道你不明白我的邏輯,其實也不需要明白。最重要的是,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朋友啦!」 她朝他笑,笑得那樣張揚,張揚到明明室內(nèi)并沒有陽光,但他看著她,竟覺得她的笑得比以往看他笑話時所流露的,還要更刺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