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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與他烈愛一場在線閱讀 - 聽?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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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頓飯只吃了個五分飽,剩下的五分,全是酸水。

    酒席結(jié)束,許皓月本想直接告辭,但又被雷秋晨拉住,說要去看什么薌劇。

    清源鄉(xiāng)每個月都會組織一些文娛活動,比如請戲班子來唱高甲戲、演奏南音、表演布袋戲之類的。

    許皓月剛到清源鄉(xiāng)時,湊熱鬧去看了兩場,但開場沒多久就直打哈欠。

    因為全是方言,她一句也聽不懂。

    這次,她實在沒有心情聽什么戲,但又不想掃了小壽星的興,只好拿著個小馬扎,跟在雷秋晨后頭,去了鄉(xiāng)里的戲臺。

    戲臺就搭在雷氏宗祠外面,許皓月一行人到時,戲臺前的空地上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三五成堆,嘮嗑的、嗑瓜子的、小孩子滿場追趕,熱鬧非凡。

    戲臺上,劇團的成員們正在布景、演練、調(diào)試設(shè)備,做演出前的準備工作。

    “許老師,咱們坐這兒?!崩浊锍空覀€了正對著戲臺的空地,把小馬扎放下。

    許皓月在他旁邊坐下,一抬眼,就看到正前方兩顆腦袋,湊得很近,邊說邊笑,不時還回頭瞥一眼她。

    許皓月:……

    這還怎么看戲?看你們倆表演就夠了。

    演出終于開始。

    臺上一片姹紫嫣紅,一陣鏘鏘的鑼鼓聲過后,奏樂聲響起,花旦提嗓“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曲調(diào)悠悠,余韻裊裊。

    許皓月低下頭,悄聲問雷秋晨:“她唱的是什么?”

    雷秋晨給她做同聲傳譯:“咱五娘蓮步出繡廳……”

    許皓月像是聽了句外星文,“……???”

    “《陳三五娘》啊,你沒聽過?”

    呆了兩秒,許皓月:“……陳三五是誰?”

    前面兩顆腦袋不約而同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春曉抿嘴憋住笑意,主動開口解釋:“陳三和五娘是男女主角,這部戲講的是他倆的愛情故事?!?/br>
    許皓月:“……哦?!?/br>
    你能不能好好看戲別老偷聽我說話?

    還有你——

    許皓月目光一轉(zhuǎn),狠狠瞪了陸成舟一眼。

    長那么高還坐我前面戲臺擋了一半你這顆大腦袋能別亂動嗎?

    對視片刻,前面的人終于轉(zhuǎn)過頭。

    許皓月的目光卻不受控制地盯著兩人的手臂——

    縫隙越來越小了……

    挨上了……

    春曉的頭一點點歪倒,最后輕輕落在陸成舟的肩上……

    一整天的憋屈忍耐,到這一刻,終于爆發(fā)。

    許皓月騰地一下站起來,嚇了雷秋晨一跳。

    “許老師?”

    許皓月鼻孔哼氣,干巴巴地說:“我累了,想回去休息?!?/br>
    “???”雷秋晨有些不知所措,“不看了嗎?”

    許皓月冷著臉,“看不到,也聽不懂?!?/br>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不想多看一眼。

    也許,那兩人正在回頭看她,也許,眼里還帶著得逞的笑。

    笑就笑吧,她無所謂了。

    一顆心隨著他起起伏伏,被掰碎了揉爛了,一部分凍得冰涼刺骨,一部分烤得煎熬焦灼,還有一部分,被浸泡在醋水里,酸酸澀澀地冒著泡。

    她真的累了。

    祠堂一側(cè)有棵大樹,許皓月垂頭經(jīng)過時,樹上突然響起一陣簌簌聲,枯葉紛紛掉落。

    她抬起頭,隔著眼里的水霧,看到林天明的臉出現(xiàn)在樹枝中間,正咧著嘴,沖她憨笑。

    不一會兒,他就像只小猴子一樣,從樹上竄下來,一臉邀功地沖到她面前,手里舉著一串樹枝。

    許皓月忍住眼眶里的澀意,勉強笑了下,問他:“什么呀?”

    一開口,聲音有些哽咽。

    林天明仰起頭,突然看到她通紅的眼眶,臉上欣喜的表情瞬間僵住,慢慢轉(zhuǎn)為疑惑。

    許皓月慌忙別過頭,調(diào)整著眼底的神色,又緩了緩呼吸,才敢轉(zhuǎn)頭看向他。

    “什么呀?”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又問了一遍。

    林天明有些惴惴不安,舉起手上的樹枝,慢慢遞給她。

    樹枝上掛著幾枚刺球,青色的,拳頭大小。

    許皓月隱約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這東西。

    身后又傳來“咿咿呀呀”的吟唱,如泣如訴,不絕如縷,實在擾人心緒。

    許皓月從林天明手里接過樹枝,帶著他繞到祠堂后面,找了個臺階坐下。

    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開始研究手上拿的東西,但看來看去,也沒找到個突破口。

    見她半晌不動,林天明有些著急,摘下一顆刺球扔到地上,用前腳掌一踩,再一碾。

    四五個栗子掉了出來。

    許皓月瞪大眼睛。

    原來板栗是這么來的?。?/br>
    林天明撿起栗子,輕輕吹掉面上的灰,雙手捧到她面前,眼里帶著期盼。

    許皓月突然記起,她是什么時候見過這東西了。

    那天,去泡溫泉的路上,陸成舟給她一袋子刺球,說是板栗。她還不信。

    后來,在園子里,陸成舟姍姍來遲,手里提著一袋帶殼的板栗。

    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就是像這樣,一個一個剝掉板栗外層的刺,把最新鮮飽滿的果實,捧到她面前。

    許皓月從林天明手里拿起一枚板栗,用指甲掀開一角,慢慢地剝著外殼,手輕微地顫抖。

    黃澄澄的栗子,放進嘴里,有股說不出的草木的清香。

    這是城里買的板栗沒有的味道。

    許皓月慢慢嚼著,眼睫微顫,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原來,他曾經(jīng)對她那么好。

    可他什么都不說。她就以為,這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

    許皓月心頭一陣酸軟,又恨恨地想,媽的,男人的心,說變就變。

    他對她的那些好,如今看來,就跟打臉一樣。

    林天明正低著頭,用腳踩碾著一個個刺球,直到聽到一聲抽泣,才抬起頭。

    他頓時呆住了。

    他還從沒見過許皓月哭成這樣——

    雙眼紅腫,眼淚不停往外涌,一邊啜泣一邊吸鼻涕,哭得毫無形象可言。

    林天明疑惑又緊張。他擔(dān)心是自己做錯了什么,才惹得她哭。

    他站著不敢動,縮著肩膀,頭垂得很低,抬起眼皮偷偷看著她,神色忐忑不安。

    許皓月看到他這副可憐模樣,聯(lián)想到他以前的遭遇,又忍不住替他難過。

    “過來?!彼龁≈ぷ?,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摟住他瘦小的肩膀,輕輕拍了拍。

    “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太丟臉了……我知道,他們就是故意氣我的。春曉想讓我吃醋,陸成舟想讓我死心,可我、可我還是沒忍住……”

    她一邊哭哭啼啼,一邊訴苦:

    “為什么會這樣?他明明喜歡我,真的,我能感覺得到……為什么又把我推開?扯一堆什么狗屁理由,說什么飛蛾撲火,說我們注定是個悲劇。喜歡一個人就是要用盡全力啊,患得患失的那還談什么戀愛!我恨死他了!嗚嗚嗚……”

    她哭得越來越兇,到最后,幾乎泣不成聲。

    林天明默默聽著,連大氣都不敢喘,盡職盡責(zé)地充當(dāng)著樹洞的角色。

    歇了會兒,許皓月又換了個咒罵對象。

    “還有我哥!”她恨恨地罵著,“這個狗男人,挑撥離間,搬弄是非,橫插一腳!要不是他,我倆早成了!孩子都能上小學(xué)了!”

    雖然林天明不認識她罵的那個人,但這兇狠的語氣,咬牙切齒的表情……

    他在一旁瑟瑟發(fā)抖。

    罵了會兒,許皓月又想到陸成舟,語氣忍不住軟了幾分。

    “唉,算了,我早就該放棄的。他那天已經(jīng)把話說得這么明白了,我要是還糾纏他,不是犯賤嗎?我都覺得自己好丟臉……”

    說著說著,心頭驀地涌上一陣酸楚。

    她把頭埋在膝蓋間,低低地嗚咽著,肩膀輕輕顫動。

    哭了許久,哭得頭昏腦漲,大腦一半清醒著,隱約能聽見遠處的戲曲聲,一半是模糊的,昏昏沉沉,仿佛墜入無邊混沌。

    有風(fēng)吹過,帶著深秋的涼意,從毛衣縫隙鉆進來。

    她冷得一哆嗦,抬起頭,抱緊手臂摩挲了幾下。

    一只小手伸到她面前,手里是一小堆剝好的栗子。

    許皓月喉中一哽。

    “……謝謝啊?!彼闷鹨粋€栗子,放在唇間,卻連咬一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苦澀一笑,對林天明說:“你先回去吧,我……我在這兒再坐一會兒?!?/br>
    林天明直愣愣地看著她,沒有動。

    她于是換了個話題:“你剛剛爬到樹上,是不是想聽?wèi)???/br>
    林天明點點頭。

    許皓月推了推他,“那你去吧,我聽不懂,就不去了。”

    林天明還是沒動。

    他想陪著她。

    許皓月懂了他的意思,笑了笑,沒有再趕他走了。

    直到天色漸暗,兩人才起身離開祠堂。

    送林天明回到他的破廟后,許皓月走在村里的小路上,晃晃悠悠的,故意拖延著時間,想晚點兒回去。

    她知道,她現(xiàn)在的樣子,肯定很難看。

    上午畫的淡妝早就哭花了,鼻頭紅紅的,眼睛還腫著,眼皮重得掀不起來,一臉憔悴,誰看了都要擔(dān)心。

    她磨磨蹭蹭地到了學(xué)校門口,本想偷偷溜進自己的房間,不成想,李校長一行人剛從鎮(zhèn)上回來,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正好跟她撞上。

    幸好,光線昏暗,他們沒注意到她臉色的異常,嘻嘻哈哈打了個招呼,便進了學(xué)校。

    許皓月跟在后頭,暗自松了一口氣。

    前面有個身影在等她。她微怔,一抬眸,看到了陳知墨。

    “怎么了?”

    陳知墨淡淡地說:“有個事跟你說一下。我在淘寶上找了一個店家,可以做照片修復(fù)。我把昨晚翻拍的照片發(fā)給他了?!?/br>
    許皓月愣了兩秒,才回憶起來他說的是什么事。

    “好啊,謝謝了?!彼笭栆恍Γ岸嗌馘X?我轉(zhuǎn)給你?!?/br>
    陳知墨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沒事兒,不貴。應(yīng)該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吧,到時候發(fā)給你?!?/br>
    許皓月剛想再說點什么,突然聽見前方一聲驚呼:“你們誰進廚房了?”

    是李校長的聲音。

    她正站在廚房門口,擰眉瞪眼,一臉怒氣。

    眾人愣了下,齊刷刷地回頭,看向許皓月。

    大家一整天都在鎮(zhèn)上,只有許皓月在學(xué)校留守。

    許皓月有些懵,一邊向廚房走去,一邊嘀咕著:“我沒有啊。廚房怎么了——”

    話未說完,倒吸一口涼氣。

    昏黃燈光下,她看到廚房的木頭橫梁塌了一角,砸在灶上,靠墻的大木柜也倒了,里頭的鍋碗瓢盆碎了一地。

    “怎么搞的?!”許皓月站在廚房門口,喃喃地說,“我就早上進來過,跟你們一起吃的早飯,之后再也沒進來啊。怎么會這樣?”

    其他人也圍了過來,都是一臉疑惑。

    就算是有外人進來,把木柜推倒在地,但天花板上的橫梁,又是怎么弄倒的?

    這么做意義何在???

    羅俏腦洞大開,試探地問李校長:“是不是你把錢藏在梁上,被別人知道了,趁我們出門后就進來偷走了?”

    李校長沒好氣地說:“我有病嗎,把錢藏在廚房?要是起火了不就燒得一干二凈嗎?”

    許皓月仰頭觀察著天花板,思忖片刻,認真地說:“我覺得一般人爬不到那么高。會不會是什么動物?比如大老鼠?”

    羅俏嚇得一聲尖叫,蹦了起來,仿佛真的看到一只碩大的老鼠,正在啃噬木梁。

    李校長琢磨了一下,覺得不大可能?!昂淖幽荇[出這么大動靜?”

    一時沒人說話。

    大家看著災(zāi)后現(xiàn)場,都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就在這時,一只覆在地上的不銹鋼大盆突然動了下,往角落里移了幾寸。

    “啊——!!”

    幾個年輕人一個比一個叫得凄慘。李校長夾在其中,耳膜要震裂了。

    蔣理嚇得舌頭都捋不直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就是大老鼠!一定是!就在盆里!”

    他縮在陳知墨身后,一邊推他一邊催促:“快去??!快按住它!”

    陳知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沒見著真容,不知道那盆底下到底是多大的老鼠。

    萬一是什么變異物種呢?

    再看一眼狼藉的廚房,這玩意破壞力那么大,很有可能……

    他正在躊躇不前,突然,那盆又往里挪了幾步,盆底下,甩出一條長長的尾巴。

    陳知墨:?。?!

    還真是變異物種?。?/br>
    這尾巴,一看就不是正常老鼠該有的。又長又粗,還覆著一層鱗甲,棕褐色的,幽幽地反著光……

    其他人都躲在他身后,顫顫巍巍地探出半個腦袋,幾乎是同時看到了這條尾巴。

    “啊——??!”

    尖叫聲此起彼伏。

    那大盆似乎被嚇到了,飛快地往角落移動,“哐當(dāng)”一聲撞上墻壁,又晃晃悠悠地轉(zhuǎn)了個彎,往門口移動,大尾巴在盆底下左搖右晃的。

    眾人:!?。?/br>
    別過來!我警告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一盆扣死你!

    不銹鋼盆又走了兩步,被倒塌的木柜擋住了,底下的不明生物很執(zhí)著,頂著盆跟木柜較上了勁。

    突然,大盆往后一翻,翹起四只小短腿,在空中撲騰著。

    遠遠一看,就像一只被掀翻的大烏龜,四腳朝天,無力掙扎。

    眾人緊緊抱成一團,慢慢向前挪動,探著身子,想趁它翻身之前,看清楚這是個啥玩意。

    許皓月瞇眼打量著它,心里有種奇異的感覺。

    她總覺得,這東西,既熟悉又陌生。她在現(xiàn)實生活中從沒見過,但……似曾相識。

    到底在哪兒見過呢?

    頭是橢圓形的,有點像老鼠。

    尾巴長而粗,有點像鱷魚。

    四條小短腿,有點像烏龜。

    一身的褐色鱗甲……

    腦子里突然閃過一道白光,她脫口而出:“穿山甲!”

    其他人怔怔地看著她,一瞬間都醒悟了。

    陳知墨激動得不停點頭:“對對對,小時候看那個啥、啥動畫片來著?哦哦,那個《葫蘆娃》,里頭就有穿山甲,我很喜歡它!”

    難怪看著眼熟,原來是童年時期的熒幕朋友。

    小家伙在盆里掙扎了半天,終于翻了個身,四腳著地,背高高拱起,一雙小眼睛盯著這群人,一動不動,似乎被嚇著了。

    蔣理忍不住驚呼:“我的天!穿山甲!應(yīng)該很值錢!”

    許皓月一時沒聽懂他的意思,等反應(yīng)過來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警告你,別動什么歪心思!這是國家級保護動物?!?/br>
    羅俏也嫌惡地瞟他一眼,罵道:“你怎么滿腦子錢?我聽說穿山甲現(xiàn)在數(shù)量越來越少了,都是被你這種人害的!”

    蔣理扯扯嘴角,不屑地說:“你們就裝吧。這東西,誰撿到了就是誰的。不然你們打算怎么辦?”他笑容嘲諷,“上交國家?”

    他這么一說,倒是提醒了李校長。

    她急忙掏出手機,一看沒信號,扭頭火急火燎地往校門口跑,嘴里嚷嚷著:“我去報警!森警應(yīng)該管這事。我去找小陸警官幫忙?!?/br>
    許皓月猛地反應(yīng)過來,拔腿追上了她,說:“我去找他。我知道他在哪兒!”

    “好?!崩钚iL剎住腳步,喘著氣,拍拍她的胳膊,“快去快回?!?/br>
    離開前,許皓月回頭看了廚房一眼,心里隱隱有些擔(dān)憂。

    她壓低聲音,叮囑李校長:“你看著點兒蔣理,我怕……”

    李校長心領(lǐng)神會:“放心吧。”

    學(xué)校離祠堂不遠,穿過幾條小路,繞過一個池塘,再爬上幾級石階就到了。

    咿呀聲、鑼鼓聲、民樂聲交織在一起,越來越清晰。

    高架子支起幾盞強光燈,白光晃眼,照亮了戲臺,也照亮了祠堂前的空地。

    許皓月穿梭在看戲的人群中,從后往前,一排排地尋找。目光在一張張面孔上匆匆掃過,都不是……

    不應(yīng)該啊,他那么高,那么顯眼,應(yīng)該一眼就能看到。

    難道提前離場了?

    許皓月深陷在人群中,像只無頭蒼蠅,四處打著轉(zhuǎn)兒,心頭越來越焦躁。

    突然,臂彎處多出一只手,一股強力把她往后一拽。

    她來不及收住腳步,一個踉蹌,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

    “砰”一聲,就像心臟一震,在胸腔久久回蕩。

    “你要找誰?”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許皓月怔怔地抬起眼,看著陸成舟垂著眼簾,漆黑的眼眸沉靜如潭,深深凝望著她。

    白光從他身后投下,晃得她睜不開眼,只覺得他的臉虛幻不真實,像一個隨時會醒來的夢。

    “……你?!彼⒅钟昧∷囊陆?,喃喃地說,“陸成舟,我在找你。”

    臺上人吟唱著幾句詞,聲音像是從另一個時空飄來的,縹緲得不真切。

    但她依稀聽懂了。

    “……死同xue,生同衾,冀此心以無二,愿同生與共死,白頭偕老,如鼓瑟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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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備注:唱詞出自邵江海版本的《陳三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