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寶貝,現(xiàn)在不覺得遺憾了吧?!?/br> 他這輩子只吻過兩個人,一個單凝,一個關(guān)夜雪。前者是他年少執(zhí)念,后者…… 他心動不能自控,第一次覺得那種事美妙繾綣,可關(guān)夜雪捂住唇吐了。她惡心他,嫌他骯臟不堪。 頭漲漲的痛,又想起關(guān)夜雪了,心臟刺痛的感覺讓他微微抽搐。他眸中帶著冰冷的光,審視這個片刻前在他身下浪/叫的女人。 女人也沒想到,不過撒嬌索吻,會被這樣對待。她以為在床上孟浪的金在睿不在意這個,她白著臉,朝后退:“對、對不起……” 金在睿嘆息一聲:“真可憐吶,弄疼你了吧?!?/br> “沒,沒有?!?/br> 金在睿笑盈盈道:“那你還在這里做什么?” 女人顫著腿離開了。楚安宓目睹這一切,心里漫上一片涼意,幾乎后悔來這里。不該如此沖動,明明還有別的辦法,她為什么非要招惹這種男人。 唯一令他膽怯,讓他心甘情愿裝作溫和乖順的人已經(jīng)死了。他如今瘋又野,放任沉淪在更深的泥淖里。 絲毫不憐愛女人,冷漠殘酷,像條冰冷的毒蛇。 那毒蛇轉(zhuǎn)眸,目光落在她身上:“真是貴客啊,楚醫(yī)生?!?/br> 楚安宓瞳孔一縮,金在睿竟然認識自己? 金在睿翹著腿,在她面前坐下,他打了個響指,適應(yīng)生過來為他點了支煙。 他沒了需要紓/解的欲望,褪去方才那副模樣,變得正經(jīng)而冰冷:“你有五分鐘的時間,陳述你的價值?!?/br> * 金在睿走出會所時,夜已經(jīng)深了。 廖三開車,他閉目養(yǎng)神。手指點在真皮座椅上,在想明天開庭的金萌萌的案子。 廖三一個猛剎車,金在睿睜開眼睛:“怎么回事?!?/br> “二少,好像撞到人了?!?/br> 金在睿漫不經(jīng)心說:“你下去看看死了沒,是意外按照意外處理,碰瓷的直接碾過去。” 廖三應(yīng)了一聲,發(fā)現(xiàn)倒在車前神情痛苦的是個年齡不大的少女,她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模樣。杏瞳烏發(fā),腿被擦傷,在流血。 女孩抬頭,廖三身軀一震,這分明是關(guān)夜雪! 再一看,發(fā)現(xiàn)女孩只和關(guān)夜雪七分像,沒有關(guān)夜雪五官精致,也沒有溫柔如水的氣質(zhì),看上去十分懵懂可愛。 不知何時,金少也下了車,他靠在車旁,逆著光,視線出神落在地上的少女身上。 他走過去,蹲下,看著那雙眼睛,喉結(jié)滾了滾,著迷又小心翼翼的:“你……你回來了?” 第31章 醒來(覃櫻同意和你離婚。) 湊近那少女, 金在??粗哪?,眼睛瞇了瞇,歉然道:“來,我先送你去醫(yī)院?!?/br> 地上的少女, 也就是關(guān)晴露, 皺著一張小臉, 點點頭。金在睿俯身抱她時, 她又厭惡又緊張,生怕被他一下子認出來。 他身上清淺的男士香水傳入鼻端,關(guān)晴露悄悄打量他,第一次看清這個姐夫什么樣。他氣質(zhì)散漫,眼底確實濃重的黑, 與夜色融合在一起。 出乎意料……竟然沒法違心說他不好看。 關(guān)晴露第一次見他時, 她才十一歲, 遠遠看見這位姐夫懶懶散散站在車旁,jiejie過去和他說話,他似笑非笑, 說了句什么,jiejie露出失望的神色。 許是他覺察到了偷窺的目光, 朝墻后看過來, 關(guān)晴露嚇得一激靈,還沒來得及縮回去, 金在睿盯著她露了個笑, 有點兒邪惡。 那時候在關(guān)晴露心中,這個男人是個不近人情的大魔王。七年過去了, 如今金在睿在她心里,和壞事做盡的惡鬼無異。 世界上對她最好的jiejie死了, 那么可愛的萌萌也死了,當初和jiejie結(jié)婚的時候,金在睿承諾過好好照顧jiejie??蒵iejie毀在他的手上,天知道她看見jiejie死前那個視頻憤怒心痛到顫抖。 她恨不得手刃金在睿和單凝這兩個禽獸,是周律師勸她不要沖動,徐徐圖之??申P(guān)晴露性格火爆沖動,與關(guān)夜雪完全是兩種類型,她等不了了。 今晚來之前打過周律師電話,沒想到那邊沒接通。十八歲的少女,正是最熱血上頭的年齡,一天又一天,關(guān)晴露實在等不了。她要自己去金在睿身邊找證據(jù),這個男人滿手血腥,壞事做盡,她以前偷聽到j(luò)iejie和律師的對話,猜測金在睿手上沾了人命。 jiejie來不及做的事情,她來做!最糟糕的結(jié)果,大不了就是和他同歸于巨! 周渡不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昏迷期間,膽大包天的關(guān)晴露竟然去了金在睿身邊。 去醫(yī)院的路上,金在睿偶爾看她一眼,他點了支煙,嗆得關(guān)晴露想咳嗽。她忍住了,低下頭掩蓋嫌惡的神色。 金在睿笑著看她一眼,滅了煙,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打火機,眸中晦暗不明。 關(guān)晴露知道金在睿有性癮,不會拒絕送上門的女人。她也知道他既然是因為jiejie的容貌才娶了jiejie,那他一定會喜歡自己的臉,可她沒想到順利得不可思議。 金在睿不僅送她去看了傷,等她從病床上出來,他還等著她。 男人看著霧霾厚重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塢城的燈光被他踩在腳下,廖三湊近他,在他耳邊低語。 金在睿聽到腳步聲,制止廖三說話。他回過頭問關(guān)晴露:“回家還是跟我?” 關(guān)晴露瞞著父母和周渡跨出這一步,當然選后者。 金在睿說:“行,要什么盡管說?!?/br> 她以為他被自己美色所迷,在心里唾棄他的骯臟,關(guān)晴露抱著必死的決心,把計劃翻來覆去想了個遍,當天晚上就住進了金在睿的大宅,她盡量讓神色自然,悄悄摸了摸縫在胸衣里的耗子藥,為自己打氣。 第二天就是金萌萌的案子開庭,關(guān)晴露一直關(guān)注著,本來以為金在睿會把單凝撈出來,沒想到直到單凝被判了刑,金在睿什么都沒做。 五年零六個月。 關(guān)晴露咬牙切齒,兩條人命,竟然就只換了五年多的牢獄之災(zāi),金在睿這個禽獸還什么事都沒有。 其后兩天,金在睿早出晚歸,沒回過這個房子。關(guān)晴露暗暗把房子翻了個遍,當然,她什么證據(jù)都沒找到??粗差^柜子里的安全套,她神情惡心地拿出來踩了好幾腳。 第三天,金在?;貋砹耍煲肭?,他手中拿著個外套,對著關(guān)晴露挑了挑眉:“你還在?怎么,真要跟我?” 關(guān)晴露點頭。 金在睿道:“你多大,成年了嗎?”他的視線掃過她擦傷的腿,“這幅模樣,能做些什么?” 關(guān)晴露見他至今沒認出自己,她心里冷笑,倒要看看這個人渣什么時候能反應(yīng)過來。她當然不會跟這個人發(fā)生關(guān)系,想想就要嘔吐了。 但為了留下來害他,她忍住憤怒說:“我成年了,等我腿好了,我可以……” 他走過來。 因為身高差,他給坐著的關(guān)晴露造成了很大壓迫力,她忍不住站起來,沒想到還是剛只到他肩膀,金在睿把外套扔在她旁邊的沙發(fā)聲,她莫名有點兒害怕。 他懶懶低眸,伸手解皮帶,對她說:“要么躺好,要么離開?!?/br> 金屬聲就響在耳邊,關(guān)晴露一想到單凝才判了不到六年的刑,她狠狠地想,她和周律師不可能找到證據(jù)慢慢扳倒金在睿的,與其這樣,不如毒死他,大不了一命償一命…… 她害死她jiejie,他就要他死!可是要他死,一定得取得他信任留下來。 關(guān)晴露手發(fā)顫,最后做了個艱難的決定。 她看著天花板,聽到他拉鏈拉下去的聲音,她臉色發(fā)白,努力想要控制自己反常的反應(yīng)。 他雙臂撐在沙發(fā)上,居高臨下看著她。這么近,她看見一雙漆黑散漫的眸,他視線掠過她的整張臉,手向她裙子滑去。 關(guān)晴露整個人開始顫抖,她雖然帶著一腔仇恨,可年齡到底不大。 那雙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手在她裙擺停下,金在睿直起身,拉起褲子拉鏈,他笑看她發(fā)白的臉色:“就這點膽色,還想為她報仇?” 關(guān)晴露僵住,驚恐地看著他。 金在睿撫過眉骨,低笑道:“行了,小女孩,我懶得和你玩這種幼稚的游戲。趁我生氣之前,跟著廖三回家吧?!?/br> “你……什么時候認出我的?” 金在睿應(yīng)該只見過一次她,在她十二歲時。他以前不愛關(guān)夜雪,自然對關(guān)夜雪的事情不上心,對關(guān)夜雪的家人更是滿不在乎。大十八變,關(guān)晴露現(xiàn)在的樣子和以前大不一樣,關(guān)晴露以為他把自己當替身,沒想到他早就看穿一切,只是現(xiàn)在才拆穿。 “以后離那個姓周的律師遠一點,他自身難保,你指望他什么。想我早死,不如多去廟里上香,身上的藥也扔了吧,別不留神弄死了自己,關(guān)晴露?!?/br> “你這個人渣,是你害死了我jiejie和萌萌!” 他瞇了瞇眼,冷笑道:“是啊,所以呢?” 關(guān)晴露見他什么都知道,卻毫不在意的模樣,她難受而恐懼,咬牙道:“你把我也殺了好了,不然我一定會想辦法殺了你的?!?/br> 金在睿嗤笑一聲。 “不巧,金某人這輩子,只可能死在一個人手上??上粻帤狻!闭f到這里,他扯了扯嘴角,冷冷打量她,“關(guān)晴露,我這個人渣的耐心有限。我哥死了我都不傷心,我會管你是她meimei嗎?” 金在睿掐住她下巴,大笑道:“周律師要是知道有你這么個豬隊友,恐怕會氣得英年早逝。我本來不急著對付他,拜你所賜,他得和這個時間提早說再見了。至于你……” 關(guān)晴露知道自己闖了禍,眼眶里滾出淚水,十分害怕,倔強地咬著唇,無聲哽咽。 一只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關(guān)晴露抬眸,出乎意料,男人神色溫柔。 他點點自己心口,低聲笑著說:“她之前也總是這么哭,別用這雙眼睛哭,我這里發(fā)疼。行了,回家吧?!?/br> 關(guān)晴露怔然,那一瞬,金在睿眼睛里是真的柔和,黑眸里像鋪滿了細碎而無奈的光。他打了個響指:“廖三,進來,把她弄回去?!?/br> * 周渡醒來,已經(jīng)是五天以后了。 他后腦縫了針,醒過來看東西有片刻模糊,消毒水味道濃郁。他握緊的掌心松開,看見空空如也的手掌,他抿唇坐起來。 小護士正要來給他換藥,見他醒了,忙道:“哎哎哎,你要拔針,你身體還沒好,要好好休息。” 胃部空蕩蕩,他猜想自己昏迷了很久。 “誰送我來的醫(yī)院?” 他聲音喑啞,小護士連忙給他倒了杯溫水:“我不知道,你問你的護工吧?!?/br> 很快,護工過來了。是一位憨厚老實的中年男性,他說:“我也不知道咧,是一個老太太讓我來照顧你的,年輕女人?我沒有看到,這幾天都是我在醫(yī)院,我從來沒見她來過?!?/br> 護工說完,看著面前英俊的男人神色黯淡下去。 護工平白覺得他可憐,雖說看上去有錢有勢吧??蓚眠@么重,昏迷了這么久,之前還有醒不過來的風險,但一個來照顧他的親人都沒有。普通病房的病人家屬哪個不是噓寒問暖,熬著湯成天來照顧。 面前有錢的精英男士,家里只有個姥姥,姥姥還不良于行,身體也出了問題。前幾天他躺在病床上,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今天幾號?” 護工把他的手機遞給他。 周渡一看,金萌萌的官司已經(jīng)打完了,結(jié)果和他預想的差不多。再一翻未接電話,本來想看那個人的,然而沒有關(guān)于覃櫻的只言片語,反而看見關(guān)晴露的幾個未接電話。 最近是昨天發(fā)來的一條愧疚慌張的短信,告訴他她把事情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