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潛龍勿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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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來瞧瞧我這手相。這兩日不知是怎么了,倒霉透了,不是喝粥時嚼到了石子,就是出門被石頭絆了。你瞧我這胳膊肘,就是今早出門時剛磕的?!闭f罷,那坐在桌前的美貌婦人,便將袖子擼起來,露出一截細嫩的蔥白玉臂。 “嘖嘖,我說小娘子,你這可是犯了土煞了啊?!蹦撬忝壬焓謱D人的手臂握在手里一邊摩挲一邊笑道。 那婦人嚶嚀一聲道“先生,你輕些,你這手勁兒可真是大呢。” 那算命先生聞言嘿嘿一笑道“小娘子,你莫要再裝了。你這三天兩頭來尋我,莫非是瞧上我這人了。” 那婦人一聽,便猛的將手臂收回來,埋怨道“先生你可莫要拿奴家的貞潔開玩笑,這要是讓別人曉得了,那又該在背后說奴家這是寡婦門前是非多了?!?/br> 這算命先生忙又伸手過去握住這婦人的手臂說道“小娘子,你這所以犯這土煞,就是因為你這身邊能缺個壓住這煞星的木命男子。我雖不才,但這命生的卻是好,正好是個大棒槌的木命。這恰好能為小娘子驅(qū)邪壁煞?!?/br> 那婦人聞言,臉頰登時暈上一片緋紅。她低下頭,不時用波光流轉(zhuǎn)的雙眼瞥一下面前的算命先生。忽的,她笑道“先生你可真是個壞人,奴家是來找你算命的,但你便占起奴家的便宜來了。但奴家孤苦伶仃,又犯上了這煞星,也只有依仗先生您了?!?/br> 算命先生聞言笑道“好說,好說。小娘子只要跟了我,那我指定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我別的沒有,但這銀子這些年可攢了不少。” “那,那要不然先生這便隨奴家回家,幫奴家去了這煞星?”婦人說罷,臉色更是紅了。 算命先生當?shù)氖窍渤鐾?,他連連說道“好,好,我這便收拾了行頭。隨小娘子,你回家去煞。”說罷,這算命先生便將一旁的褡褳?zāi)闷饋?,胡亂將桌上的東西塞進去后,就拉著這婦人站起來,朝前走去。 這婦人笑著扭了他一把說道“你慢些,你這連我家都不曉得在哪里,跑這么快干甚?!?/br> 算命先生一跺腳道“我都快急死了!” “那先生便隨奴家來?!眿D人捂嘴一笑后,反手拉住這算命先生,便跨過一條大街,鉆如了一條胡同里。 但沒過半晌,那算命先生便衣衫不整,鼻青臉腫的從胡同中跑了出來。小跑著來到算命攤子前,這算命先生便開始收拾起了東西。他這一邊收拾,還一邊喃喃罵道“真是出門沒看黃歷,我這老江湖,今天竟然栽到這仙人跳上,真是晦氣,晦氣!要是下次再讓我逮到那小娘皮,看我怎的收拾她!” 算命先生這話音剛落,就聽的一男子沉聲道“你方才說,要收拾誰?” 這算命先生一聽,趕忙捂著腦袋拍在了桌子上。 “大爺,誒呦幾位大爺,我這王八養(yǎng)的,不該摸幾位大爺女人的屁股?!闭f罷,算命先生又是咣咣在桌子上磕了幾個響頭。 旋即,卻聽的剛才說話的那人一笑道“行了王八羔子,爺過來是找你算上一卦的?!边@話音剛落,那人便摸出幾個銅錢甩在了桌子上,“你瞧瞧這是什么卦象?!?/br> 這算命先生敢情是剛才讓人打怕了,他偷摸抬起頭看一眼桌上那幾枚銅錢,忙的又埋下頭翁聲說道“不知這位大爺要算什么,財運還是桃花運?” 那人坐下來,“嗤”的一笑道“好大的脂粉氣,我瞧今日是吃了女人的虧,找你算不出什么桃花運了。而再看你這一身狼狽,保準是損失了財物,財運那你更是算不出來了。這樣吧,看出了什么,你便說什么。” 算命先生聞言苦笑道“這位大爺,您算的比我準,還是別難為我了。” 聽罷,這主顧語氣陡然一沉道“讓你算你就算,廢什么話?!?/br> “那,那我便照本宣科了。大爺甩出的這一卦,若要是按照《易經(jīng)》上言,這乃是第一卦。乾乾為天,乾下乾上。初九,潛龍勿用。若是大爺最近要做大事,那可不能輕舉妄動,要隱而不發(fā),潛龍在淵。待時機成熟時再動手舉事,定能旗開得勝。”算命先生說罷,就聽那主顧笑道“不錯,這么講來,倒也是個好兆頭。但我也勸茍先生一句,潛龍勿用。你那龍還是盤在褲襠里的好,要不然早晚會要了你的命。” 這算命先生聞言,忙抬頭看去。這一瞧,茍先生便大笑道“閣下,閣下莫非是白帝城下小鎮(zhèn)中的那位……”說到這里,算命先生便開始抓耳撓腮起來。因為無論他怎么想,都想不起來眼前這人叫個什么。 “董平?!?/br> “誒呦,可不是,您瞧我這記性。” 董平翹著二郎腿,微笑道“這怪不得茍先生的記性,當時我就沒有報出自家名號?!?/br> “怪不得,要是閣下說了,我定能記得住?!?/br> 這算命先生,便是那日在 江邊小鎮(zhèn)中董平詐過的那位指命師,名字奇怪,姓茍名枸。這倆字兒合起來一塊念,便是茍枸。但這兩個卻沒帶著反犬兒,而是上草左木,倒跟方才他說自己是木命,頗有契合之感。 茍枸笑道“董公子,想不到咱們在那長江江畔一別,今日竟還能有緣相見,真是造化。” 董平聞言微笑道“只是在這小島附近謀了個差事,今日得了空來鎮(zhèn)上喝酒,沒成想遇到了你茍先生。但茍先生風光不在啊,當日你雖說也是招搖撞騙,但也是財名雙手,風光的緊。但今日卻被一個有幾分姿色的婦人給騙了個底掉,就連我看了都覺得難為情?!?/br> 茍枸忙的擺手道董公子可莫要取笑我了,那女子生的嬌媚,平日里又風sao勾人,我不動心便不是個男人了。但誰成想那女子是個做仙人跳的,我這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了?!?/br> 董平聞言笑道“倒是還沒問,茍先生也有身騙人的本事,怎的不在那些繁華,州縣里混,而是來了這貧瘠的破地方?!?/br> 茍先生搖頭道“我倒是不想在這大宋待著了,準備去大理混兩年。聽說那大理是個好地方,只要能向大理朝廷捐夠銀子,那便能混個王爺當當。雖然只是個噱頭,但也算出人頭地不是。” 董平聽罷,皺眉道“原來茍先生已經(jīng)有了打算,倒是我自作多情了,本來還想給茍先生你介紹個差事,但現(xiàn)在看來還是算了?!?/br> 茍先生一聽忙道“別,董公子若是有什么好差事那便盡管告訴我說。不瞞董公子說,當時在那白帝城下見到你時,我就覺得你是個做大事的人。但當時董公子似乎分毫沒將我放在眼里,所以我也便沒再自討無趣。但現(xiàn)在董公子若是有什么地方用得著我,那盡管開口?!?/br> 董平聞言四下瞧了瞧后,回頭小聲對茍枸說道“茍先生,你可否曉得在這千島府做什么最賺銀子?” 茍枸一聽便搓手道“這當然曉得,當然是混水匪這一行最賺錢。別看這千島府一片貧瘠,但這府中靠著與大理經(jīng)商掙了大錢的人著實不少。那些水匪只要上岸走一遭,那便能搶的盆滿缽滿。但這水匪這行我卻是做不來,但那做生意之類的我又覺得太麻煩,沒那個心思。” 董平聞言笑道“瞧出來了,您茍先生天生就是個撈偏門的主。但我如今有個主意,既能賺大筆銀子,而且還不費事,就是得看看茍先生你有沒有這個膽量。” “董公子請講?!?/br> 董平忽的又把聲音壓低道“千島府水匪中打劫來的財物,你可曉得都往哪里銷?” 茍枸聽罷笑道“應(yīng)該是銷往大理,畢竟那千島府中的水匪要想往外運送那些贓物,也是困難的很?!?/br> 董平點頭道“不錯,而且水匪手中掌握的是錢財,而他們運到大理交換的則是日常補給,比如說糧食布匹,茶米油鹽。而水匪這兩年的動作卻比前些年大幅放緩,這說明他們手中掌握的錢財已經(jīng)達到一個,能維持他們與大理過來往貿(mào)易的地步。而當他們手中的錢財不能再支持他們與大理正常往來的話,他們便會再次對府中各島進行掠奪?!?/br> 茍枸摸著下巴說道“董公子言之有理,但我卻沒聽出來,咱們到底哪里能賺銀子了?” 董平微笑道“你且聽我慢慢講,我根據(jù)前幾年千島府中七大家水匪所掠奪去的財務(wù),與大理國內(nèi)的物價高低做了一個換算。他們現(xiàn)在手里存留的財務(wù),至少還能幫他們安然無恙的過上三個多月,而且根據(jù)我從蕭家一名重將口中打探來的消息,他們七家中至少有五家在兩個月內(nèi)沒有與大理有過財物往來,他們手中所掌握的物資已快要匱乏。而在這個節(jié)點,若是軍隊突然對這七家發(fā)動大規(guī)模進攻,那他們的軍備必然吃緊,而且到那時他們定然來不及去大理采購。 趁這個節(jié)點,咱們大可以用高價的糧食去跟他們做生意。到時候,咱們只需拿這兩者其中的差價,也能賺的缽滿盆滿?!?/br> “這倒是個好主意?!逼堣垩壑閮恨D(zhuǎn)個不停,忽的他開口道“董公子,你從何處來的這么多隱秘消息。先不說你是怎么曉得那七家水匪掠奪了多少財物,就說這官府的軍隊會不會對這千島府的水匪大舉進攻,都可還是個未知數(shù)??!” 董平聞言心道“這消息可是我徹夜看那堆快發(fā)毛的舊卷宗看來的。”想罷,他搖頭道“難道茍先生不知道軍隊的人已經(jīng)對龍家下手了?” 茍枸點頭道“這消息我自然曉得,但依我看,軍隊能不能拿下龍家還是個未知數(shù),更別說對其他幾家動手了。而且這采購大批糧食運到千島府,跟那水匪做生意,可以說是癡人說夢??!現(xiàn)在官府的人對往來單個船只都要尋查,更別說運糧的船了?!?/br> 董平聞言笑道“這兩個問題,我現(xiàn)在都能答復(fù)你。實不相瞞,我現(xiàn)在在千島府駐軍中擔任參軍一職,這攻打七家水匪的計劃,便是我制定的?!?/br> 聽得此言,茍枸身子一抖,險些跌坐于地。他神情恍惚,過了半晌也沒回過神。董平見狀淡淡道“怎么,茍先生莫非是不相信我?要不然我現(xiàn)在便帶你去軍營里,走上一遭?!?/br> 茍枸聽罷連連擺手道“我信,我信。我只是覺得董公子的膽子要比我之前想的還要大的多,董公子你這是想以權(quán)謀私??!” 董平聞言笑道“現(xiàn)在這個世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有什么,比握在自己手中的銀子要實在?但我既然身為軍營中人,那自然不能出面與水匪做交易。這時候便要看你茍先生的了,只要咱們能買十船糧賣給水匪,轉(zhuǎn)手就能賺四十船糧的錢,這等必賺的生意,難道茍先生你就不動心?” 茍先生聞言笑道“這賺銀子的事兒,我茍某怎能不動心?而且這風險我也不怕?lián)?/br> ,不過我現(xiàn)在捉襟見肘。這些年我攢下的銀子,也只夠買上四船糧?!?/br> 董平微笑道“這銀子的事兒茍先生不必cao心,你付四船糧錢便可,我會再拿出五船糧的銀子。不過這事成之后,咱們?nèi)叻?。我七,你三。?/br> 茍枸一聽,登時就猛的一拍桌面說道“就這么定了,具體怎么做,那我還便聽董公子你的安排。但,但我還有一事?lián)鷳n。” “茍先生請講。” 茍枸笑道“董公子,若是我去那幾家水匪賣糧。他們也不是傻子,定會疑心這糧的來歷啊,我該怎么解釋這糧食是怎么運進來的?” 董平聞言搖頭道“茍先生,我說你從前招搖撞騙的那股機靈勁兒去哪里了?就這么個小事,還需要我指點你?” 茍先生撫著胡須笑道“慚愧,慚愧。我只是覺得這等大事,總得有個萬全的說法才好?!?/br> “說法那便多的是了,你且附耳過來?!?/br> 茍先生聞言便將腦袋湊了過去,董平輕聲說了兩句話,茍先生登時恍然大悟,連連拍手。 旋即,董平又道“等明日太陽落山之前,咱們還在這里相見,到時候我自會將我那份買糧的錢交給你?!?/br> 茍先生笑道“那就全等董公子好消息了?!币矝]等他說完,董平便轉(zhuǎn)身走了。茍枸望著董平的背影不禁暗道“總算是湊起狐朋狗友了。” 隨后,茍先生便站起來,又走進了那條小巷之中。此時只瞧得那小巷中正站著兩男一女,那女子便是方才找茍先生看手相的那個婦人。 那婦人見茍先生來了便開口道“我說茍壞人,你讓我們?nèi)齻€一路從白帝城跟蹤那小白臉兒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又讓我們一起在那面前演這出戲是圖個什么?” 茍枸一把將這婦人的手給捉過來,來回揉捏道“剛才在他面前演的這出戲,石為了在他面前示弱,好讓他心里有能掌控我的把握。告訴你們?nèi)齻€,那人可是一條大魚,跟著他有的是rou吃。就憑他剛才說的那番話,就表明我這工夫沒白下在他身上。你們?nèi)齻€放心,我吃rou,也會讓你們跟著啃骨頭的?!?/br> 而看那兩個男子大約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皆是船一身土黃色的衣衫,系著一條紅腰帶。這二人雖濃眉大眼長得端正,但眉目間卻透出一股呆氣。不管方才茍枸在說些什么,他們二人皆是一臉的無動于衷。 這時那美貌婦人哀嘆一聲道“只求你能幫我照顧好這兩個傻弟弟,那我不管你怎么折騰那都是愿意的?!?/br> 茍枸聞言笑著摸了那女子的腰身一把道“那我現(xiàn)在便回去好好折騰折騰你!” 說罷,那茍枸便摟著這婦人往小巷深處走去,那兩個年輕男子也緊隨其后。 “怪不得,我說如此大的脂粉味兒?!弊谝巫由系亩?,將桌子上的那幾枚銅板收起來后又站起身子喃喃自語道“看來以后這放下的東西要趕緊收回來,要不然指不定還會瞧見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看著面前那宛如天塹般的島嶼,聶刀搖頭道“看來只能走大路上山了,但走大路,想來免不了一番摩擦,若小費在此,想必便能早些回去喝酒了。” 說罷,他便一步躍上了這座島嶼。而此時的閆家已然風聲鶴唳,這島上各處都安插了不少人手,聶刀只是一上岸,便被圍了個嚴嚴實實。 冷冷的掃視了一圈眾人后,聶刀開口道“我問你們,閆勿得是不是真死了。你們?nèi)羰钦f真話,那我便不殺你們?!?/br> 正當眾人欲要動手時,身著黃袍的閆莊便行了過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聶刀后淡淡道“若閣下是我閆家的熟人,那便摘下面具,坦誠相待?!?/br> “你不認識我,你也不會認識我。我只問你,閆勿得是否死了?” 閆莊聽罷,往后退了兩步,便沉聲道“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