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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語涼:“……?。俊?/br> 瞇瞇眼紅衣拂陵:“……?。俊?/br> 拂陵:“咳,主子可真愛說笑,陛下哪里會給人梳頭?” 且不說攝政王命皇帝給他梳頭這事僭不僭越,會不會被后世史官大批特批。 就說堂堂天子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怎么可能會梳頭? 嵐王:“不會可以學?!?/br> 拂陵:“……” 宴語涼:“……” 堂堂天子拿起沉甸甸的金絲宮梳。 也好,今兒朕便來學這一項新本事。如有朝一日真被嵐王謀權篡位,若能僥幸逃出宮去,還能去天橋底下給人篦頭為生。 梳梳梳,梳梳梳。 宴語涼英明神武,第一次給人梳頭,并未覺得哪里難。 嵐王一頭黑發(fā)十分漂亮又冰涼,觸感如絲順滑、一梳到底。 太監(jiān)拂陵也是個乖巧又懂事的妙人兒,全程雖不言語,但眼神始終在教導皇帝如何梳。 宴語涼拿起束發(fā)的玉帶。 這樣? 拂陵瞇瞇眼更瞇了,微微搖頭抬下巴。 那這樣? 拂陵點頭,陛下圣明! 皇帝心領神會,加之聰明,居然連繁復的玉帶也一次扣好了。扣完左看看右看看,嵐王鬢角干凈豐神俊朗,更襯得他俊朗莊嚴。 還真不錯! 拂陵那邊捧了小銅鏡來。 嵐王看到鏡中,亦是皺眉一愣。怎奈宴語涼眼尖,分明看到嵐王雖努力皺眉,卻掩不住微微抿唇,似是笑了!他沒看錯! 只可惜那一瞬的驚鴻一瞥,太過曇花一現(xiàn)。 宴語涼完全沒看夠。正想要如何再千金買個笑,嵐王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清淺色的眸子看著他。 “無事乖巧,非jian即盜。” “阿昭這般乖,是想跟我換什么?” 宴語涼:“……”這就有點不講理了。 不是你讓朕給你梳頭的嗎?!怎么就變成朕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了。 嵐王看著他,他看著嵐王。 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宴語涼頭疼。 真不愧有本事與天子斗智斗勇、最終成功幽禁天子的權臣大美人!果真十分解他的為人! 錦裕帝也只好明人不說暗話了。 “青卿,咳,朕確實……有個事兒一直想跟你商量?!?/br> “你看朕畢竟失憶,長此以往也不是個辦法。” “所以朕想啊,既記不得,干脆重修一遍就是了?!?/br> “所以嵐王若有空……不妨把本朝的史書底稿、帝王起居注拿來給朕看看唄?朕保證一字一句詳盡閱讀,早日恢復記憶!” “……” 此言一出,嵐王眼中驟然一冷。 徹底收斂起剛才一絲柔軟。 宴語涼:很好,就知道他不愿意給。 但朕繼續(xù)不慌。 大不了軟磨硬泡。朕就是這樣的漢子就是光明正大就是啥要求都敢提! 第9章 要求讀史書,宴語涼覺得沒毛病。 他什么也不記得,想不起來可不就得重新看嘛! 失憶之人如夜行燭滅,兩眼一抹黑,難免心慌氣短。 這若換成旁人遇上這么個復雜局面又哪能像他一般頑強活潑上躥下跳?早抖抖搜搜哭暈在龍床上了。 當然,宴語涼也知道嵐王自不會讓他輕易得逞。 就嵐王適才那表情……此人絕非心甘情愿讓想他知道全部過去!??! 也是,再怎么寵溺縱容,人家始終也是囚禁天子的攝政王。別把權臣不當權臣。 史書卻不會騙人。 大夏泱泱兩百多年,史官們這點錚錚傲骨還是有的。 記得前朝,便有史官拼死照實記錄昏君荒謬言行而名留青史的故事。 據(jù)說昏君嫌棄如實記錄害他丟面,命史官刪改,但史官寧死不刪?;杈┡咽饭傧陋z,便換史官大兒子繼續(xù)照實寫,昏君又把大兒子下獄,二兒子依舊照實寫。 二兒子淡定道,無妨,我家還有兩個弟弟。弟弟將來還會生兒子,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如此一來,就連昏君都良心過不去了,長嘆一聲,朕確實荒yin無道,寫吧寫吧。 錚錚傲骨,便是如此。 至于所謂《起居注》被火燒失滅什么的…… 即便真有大火,一國之君的貼身史料也定有多人謄抄備份、分地而存,不可能全被燒掉。 …… 窗外一絲淺淺魚肚白。 皇帝求觀史書,嵐王未置可否。 宴語涼本想再努力軟磨硬泡一下,卻聽見早朝鐘聲催人。 嵐王身邊,拂陵手里正恭恭敬敬捧著的那一堆折子。最上面幾本,還是宴語涼要他趕快拿去眾臣傳閱的。 這,國家大事要緊。 “咳,不然愛卿先上朝,此事回頭再議?” 嵐王:“阿昭,我叫什么?” “……???” “若能說對,那么宮中史書、起居注都給阿昭看,隨意看。” 宴語涼:“………………” 此處必然有詐! 但明知有詐,宴語涼依舊只得硬著頭皮:“愛卿之前曾告訴朕,愛卿名喚青瞿。” 嵐王點頭:“是,但阿昭,我姓什么?” “……” 宴語涼保持微笑,心里罵娘。 你姓什么朕鬼知道?明知朕失憶了你還問!這不就是赤裸裸的刁難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