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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離開殿內(nèi)。 望著他的背影,清風仙尊目光微動,似是想到了什么:“水月,江顧的父母是誰,你可了解過?” “具體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父母早逝,同我一樣,是個孤兒?!敝x遙一同望去,“怎么了?” “沒怎么,他只是與我之前認識的一個人很像?!?/br> 謝遙收回目光:“這小子向來穩(wěn)重,今日卻跟中了邪似的,莽撞起來。也怪我先前沒有好好管教,你別放在心上?!?/br> “無妨?!鼻屣L道,“誰還不曾是個少年郎?!?/br> 殿外奇花異草遍布,有的生來繽紛絢爛,有的卻黯然灰敗,好似不同人的人生,擁有各般滋味。江顧隨手摘下一朵木門百合,倚坐殿外廊下,有些不大高興。 他不過是表達了自己的想法,為何師尊要趕他出來。 “喂,小子,你還記得我吧?!苯锹淅?,禿毛鸚鵡見四下無人,開始與江顧套近乎。 江顧淡淡瞥了它一眼,沒有說話。 “我是在古始兇境救你一命的鸚鵡,”禿毛鸚鵡繼續(xù)道,“我的禿頂,就是被你燒的?!?/br> 江顧依舊不理。 “算起來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先前沒讓你報答,現(xiàn)在有個大好機會,你剛好可以幫我?!?/br> 江顧終于抬頭,道:“怎么幫?” 見他松口,禿毛鸚鵡眼前一亮,仿佛自由的日子就要來臨:“你打開籠子,放我出去?!?/br> 簡單省事,它以為江顧會答應(yīng)。 沒想到江顧卻再次將目光移開,輕聲拒絕道:“不可能?!?/br> 自由之夢破碎。 “那次古始兇境之行,你對穆葉師兄做的事,我皆已知曉。你之前救了我,后面又差點害死我,算不上什么救命恩人,我沒必要向你報恩。” “一碼歸一碼,怎么還有功過相抵的說法!”禿毛鸚鵡撲棱著翅膀十分不服氣,“難不成這就是堂堂挽月門弟子的邏輯?和流氓無賴有區(qū)別嗎?” 換做穆葉在這,準是要被它這番無理取鬧的話氣得咬牙切齒??山檯s絲毫不為所動,只是道:“隨你怎么說?!?/br> 禿毛鸚鵡不甘心,繼續(xù)道:“虧你還是水月仙尊的徒弟!無恥至極!” “多謝夸獎?!苯櫮罅四笫种械幕ǘ洌鏌o表情,“師尊言傳身教,我不過得了他真?zhèn)鞯氖种??!?/br> ??? 現(xiàn)在流行我無恥我驕傲多虧師尊帶得好? 禿毛鸚鵡自閉了。 *** 此刻殿內(nèi),謝遙望著桌上的令牌,神色半是震驚半是難以置信。 “這真的是……” “沒錯?!鼻屣L仙尊點頭。 不過巴掌大的一塊令牌,通體烏黑,邊上篆有滄浪水紋,正中方方正正刻了四個字——“寒江調(diào)令?!?/br> “三百年前寒江一族覆滅后,這東西不就消失了嗎?” “不久前我執(zhí)風門弟子在鬼墮集市上發(fā)現(xiàn)了它,據(jù)說從那里的一個殺手門派中流傳出來。而皎月近來傳信,說仙草村一事和那個讓人起死回生的血絕術(shù),或與此門派有關(guān)?!?/br> “此門派何名?” “孤影門?!?/br> 寒江孤影。 謝遙目光一瞬間變了:“此殺手門派與寒江一脈有關(guān)?” “只是推測,未有實證。”清風道,“我準備過幾日再派弟子前去探查,皎月亦有此意?!?/br> “那便我和江顧去吧?!敝x遙道,“我回頭和皎月師兄說?!?/br> 清風仙尊想拒絕:“不行,你身上還有毒未解,不可沖動。” “我有胳膊有腿,會走能動,有什么不能去的。”謝遙堅持不松口,“不就是中個毒嗎,多大點事?!?/br> “論嘴硬,誰都比不過你?!?/br> “……” “話說到這,我倒是想起來,皎月交代過我一件事?!?/br> 清風仙尊上上下下打量謝遙一眼,關(guān)切道:“他讓我問你,你最近有沒有動用過太多靈力?” “當然沒有?!敝x遙面色自然地回答,“我可是謹記掌門師兄和皎月師兄的教誨——絕不惹事,一惹就跑?!?/br> 仙草村救江顧一事,他只字未提。 清風放下心來:“心魂空之毒最忌諱動用太多靈力。你先前已經(jīng)毒發(fā)過兩次,不能再有下一次了,否則……” 后面他沒有說,謝遙也心知肚明:“我明白。” “此毒最傷五識和記憶?!毕肓讼肭屣L又道,“你最近可有五識模糊與記憶消退的狀況?” “沒有沒有。我腦子清醒著呢,聽得見看得清聞得出香與不香,也嘗得出……” 謝遙忽而頓住了。 他想,上一次自己辨出酸苦辣甜是什么時候來著? 好像很久之前了吧。 “怎么了?”清風見狀蹙眉,“可有什么不妥?” “啊沒有?!敝x遙趕緊搖頭否認,“我就是一時走神?!?/br> 他隨即粲然一笑:“你盡可讓我兩位師兄放心,我惜命的很,不敢亂來?!?/br> 緊接著清風仙尊從袖中取出兩個藥瓶,一白一藍,遞給江顧道:“這是皎月派弟子給我送來的,讓我轉(zhuǎn)交于你?!?/br> “這是……” “專門為你研制的藥。白的,是動用靈力后服用的,有三顆;藍的,是毒發(fā)后保命用的,只有一顆。” “還是皎月師兄想的周到。”謝遙高興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