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這不太合適吧？

    翌日，宋祭酒公布了策論成績。

    得知白易水拿了策論第一。黃班的學(xué)生驚呆了。

    “我的一兩銀子啊！就這么沒了！早知道就壓白易水能考進(jìn)前十名了！后悔！后悔極了！”

    白易水笑著言道：“真是不好意思。改日有空請你們吃飯?！?/br>
    陸志遠(yuǎn)好奇地問道：“奇怪，白易水你的成績這么好，為什么當(dāng)時被分到了黃班？”

    黃班的其他同學(xué)也很好奇這個問題。

    白易水告訴他們：“當(dāng)時周老師問我要不要到黃班來，我覺得他挺熱情的，就選了黃班。”

    陸志遠(yuǎn)對白易水說道：“只怕你今后不能待在黃班了。像你這種文武雙全的學(xué)生，肯定要被調(diào)到天班去了?！?/br>
    黃班的同學(xué)笑著說道：“那周老師還不得哭死？哈哈哈！”

    周博士此時的心情的確很復(fù)雜。

    白易水拿了策論第一名，還是皇帝親自評的。周博士心情欣喜，覺得特別有面子，終于能在吳博士面前揚(yáng)眉吐氣了?？墒峭瑫r他心里又有些擔(dān)憂。白易水這么優(yōu)秀，很可能會被調(diào)去天班。

    由于心情太復(fù)雜了，所以這次周博士沒有在吳博士面前嘚瑟。

    自從知道成績后，吳博士一直沉著臉。極其后悔當(dāng)初沒有要白易水這個學(xué)生。

    教天班的老師特地向周博士打探白易水的事情。

    周博士有一句沒一句的回應(yīng)天班的老師。聊到后面，周博士找了個借口離開辦公室，跑去找白易水談話。

    周博士唉聲嘆氣，對白易水說道：“白易水，老師沒想到你如此優(yōu)秀。當(dāng)初若是你好好答卷，也許就是天班的學(xué)生了?！?/br>
    白易水告訴周博士：“既然我當(dāng)初沒有選擇天班，今后也不會選擇天班?！?/br>
    周博士詫異，他問道：“為何你不想去天班？天班的學(xué)習(xí)環(huán)境更好。難道你不想變得更優(yōu)秀嗎？”

    白易水低頭看了眼下裳，語氣隨意地回應(yīng)道：“難道老師希望我去天班？”

    周博士神色不自然地說道：“這、老師當(dāng)然是希望你能變得更優(yōu)秀。若是你不想去天班，繼續(xù)留在黃班也行。老師會把畢生所學(xué)，全都傳授與你?！?/br>
    白易水淡笑著搖頭，對周博士言道：“老師的目光不應(yīng)該放在我一人身上。其實(shí)陸志遠(yuǎn)他們的資質(zhì)不算太差，只要老師愿意多鼓勵他們，換一種方式與他們交流，我相信他們會學(xué)進(jìn)去的?！?/br>
    周博士問道：“你覺得我該如何跟他們交流，他們才愿意聽我的教誨？”

    白易水覺得自己站太久了，他蹲下來。

    周博士低頭看他。

    白易水抬頭望著周博士，對他招手：“老師?！?/br>
    周博士猶豫了一下，緩緩蹲下來。

    近距離看白易水，周博學(xué)心里驚嘆。到底是什么樣的父母，能生出如此俊逸絕色的美人。

    白易水對周博士說道：“放下身段，把自己當(dāng)成學(xué)生，與他們結(jié)交朋友。他們不愿意學(xué)習(xí)，是因?yàn)榕懦饫蠋?。孩子的?nèi)心是很敏感的。一向被老師看低，他們產(chǎn)生叛逆心理，所以不愿意努力學(xué)習(xí)。明知道老師希望他們好好學(xué)習(xí)，他們就偏要逆其。既然你看扁我，那就看扁我吧！他們幼稚的以為，這是報(bào)復(fù)老師的方式。卻不知這是在自毀前途?！?/br>
    周博士沉思。

    白易水繼續(xù)言道：“你是老師，難道忍心看他們自甘墮落嗎？將學(xué)生從深淵里拉出來，拯救他們。這才是為人師長應(yīng)該做的事情?！?/br>
    周博士目光復(fù)雜地看著白易水，忽然笑著說道：“你比我更適合當(dāng)老師。”

    白易水正準(zhǔn)備說話，忽然聽到有人在喊他。

    “白易水！你阿耶來了！”

    這兩天大理寺卿來找白易水，也許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周老師對白易水說道：“你先去見你父親吧！”

    “失陪了。”

    白易水起身離開。

    昨天大理寺卿下班后，城門關(guān)了，他無法去國子監(jiān)找白易水。

    今日早朝得知皇帝要建造一座不夜城，大理寺卿心里有種不妙的感覺，擔(dān)心這件事與白易水有關(guān)！

    下朝后，大理寺卿去了一趟大理寺，處理完事情后，立馬前往國子監(jiān)找白易水。

    “昨日面圣，你跟陛下聊什么了？”

    大理寺卿盯著白易水。

    白易水告訴大理寺卿：“當(dāng)然是聽從阿耶的話，向陛下解釋清楚奪得騎射第一名的原因，然后我就不說話了。阿耶，因?yàn)槲易蛉詹徽f話，險(xiǎn)些惹怒陛下！最后被陛下趕走了?！?/br>
    大理寺卿將信將疑：“你敢發(fā)誓嗎？”

    白易水正準(zhǔn)備發(fā)誓，一名使者出現(xiàn)了。

    “白家郎君！陛下召見！”

    大理寺卿瞪了眼白易水，他就知道這小子不老實(shí)！

    大理寺卿低聲問道：“是不是你慫恿陛下建造不夜城！”

    白易水一臉疑惑：“什么不夜城？”

    大理寺卿目光幽幽地盯著白易水。

    使者來到白易水的身邊，恭敬地說道：“白家郎君，陛下召見?！?/br>
    白易水轉(zhuǎn)頭看向大理寺卿，他問道：“阿耶，我要不要入宮？”

    大理寺卿沉著臉說道：“這由得你選嗎？你能不能給我跟你娘省點(diǎn)心！”

    白易水無奈地說道：“阿耶，你說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還不夠聽話嗎？”

    大理寺卿冷哼一聲。

    使者覺得這對父子不對勁，出聲勸道：“陛下召見，白家郎君還是先進(jìn)宮吧！有什么事，回來后你們父子再好好聊?！?/br>
    白易水搖了搖頭，跟隨宮人離開。

    下朝之后，皇帝將慕丞相與戶部尚書、工部尚書叫到了御書房。商討建造不夜城的事情。

    得知皇帝想搞個預(yù)售，讓商戶出錢建房子。慕丞相心里驚訝，覺得這個主意不是皇帝想出來的，不知道是哪個小機(jī)靈鬼給陛下想出了這個主意。

    皇帝說完預(yù)售的事情，他笑著問道：“幾位覺得如何？”

    戶部尚書態(tài)度猶豫，他看向慕丞相。

    工部尚書沒吭聲說話。

    慕丞相緩緩開口言道：“老臣以為，此法可行。只是不知陛下打算在何處建造不夜城？”

    見慕丞相也支持這件事，皇帝很高興，他對戶部尚書說道：“你查查京城附近哪些地空著。選好位置后，工部尚書馬上去實(shí)地勘察，然后搞幾個建造方案讓朕過目?！?/br>
    戶部尚書低聲說道：“陛下，城外的地都有主了，京外百里都沒有空地……”

    聞言，皇帝臉上的笑容頓住了。

    皇帝沉聲問道：“你說城外百里內(nèi)，都沒有一處空地？”

    戶部尚書點(diǎn)頭：“是也……陛下若是想在京城附近建不夜城，可以先選位置。選好位置后，由朝廷出資購買田地，如此就可以建不夜城了?！?/br>
    慕丞相瞥了眼戶部尚書。

    皇帝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建不夜城本來就是為了給國庫創(chuàng)收，現(xiàn)在還要花錢買地，如此一來前期就需要投入一大筆資金。

    皇帝看向慕丞相：“丞相有何看法？”

    慕丞相開口言道：“既然城外沒有空地，陛下為何不換個地方建造不夜城？”

    皇帝沉思。

    慕丞相繼續(xù)說道：“江南乃富庶之地。若是將不夜城建在江南一帶，定能吸引很多商戶?！?/br>
    皇帝揮了揮手，對他們說道：“此事朕需要好好琢磨。兩位尚書先退下吧?！?/br>
    “遵命?！?/br>
    戶部尚書與工部尚書離開了御書房。

    皇帝揮了揮手，讓江統(tǒng)領(lǐng)等人也退出去。

    只剩下皇帝與慕丞相。

    皇帝出聲問道：“丞相，可有消息？”

    慕丞相搖了搖頭。

    皇帝嘆了口氣，面色失落。

    十四年前，涼王作亂，不滿周歲的太子被jian人擄走，至今毫無消息。當(dāng)時為了穩(wěn)住大局，皇帝昭告天下，皇太子有慧根，被送去寒遠(yuǎn)觀修行。十四年過去了，慕丞相至今沒有查到太子的下落。

    昨日見到白易水，皇帝又開始思念嫡子了。也不知道太子是否還活著，長成了什么樣。

    慕丞相跪下來言道：“陛下，老臣無能。十四年過去了，還沒找回皇太子。”

    皇帝揉了揉額頭，對慕丞相說道：“繼續(xù)找吧！”

    慕丞相勸道：“陛下，恕老臣斗膽。十四年過去了，皇太子還是毫無消息。而大皇子已經(jīng)十六歲了，三皇子也有十四歲了。難道陛下要將希望寄托在尋找皇太子一事上嗎？”

    皇帝目光凌銳地盯著慕丞相。

    慕丞相告訴皇帝：“老臣此言，并不是為了大皇子亦或是三皇子。而是為了大周江山！”

    皇帝擺手言道：“朕會考慮的。丞相先回去吧?！?/br>
    “老臣告退。”

    慕丞相離開了御書房。

    皇帝將江統(tǒng)領(lǐng)叫進(jìn)來，語氣淡漠地問道：“近來大郎跟三郎在做什么？有沒有出宮？”

    江統(tǒng)領(lǐng)回答道：“他們都在讀書學(xué)習(xí)，沒有出過宮?！?/br>
    皇帝目光莫測，他緩緩問道：“近來可有什么人入宮見貴妃與德妃？”

    江統(tǒng)領(lǐng)搖頭：“并沒有什么人入宮見她們?！?/br>
    皇帝對江統(tǒng)領(lǐng)說道：“讓人多加留意大郎跟三郎?！?/br>
    “遵命?！?/br>
    想起白易水，皇帝又說道：“派人去一趟國子監(jiān)，讓白易水入宮?！?/br>
    江統(tǒng)領(lǐng)詫異，點(diǎn)頭言道：“遵命?！?/br>
    “陛下！”

    俊朗少年，瀟灑出現(xiàn)，若一塊皎皎白玉。

    見到白易水，皇帝心里瞬間放松。他露出笑容，對白易水說道：“不必行禮了，坐！”

    “多謝陛下?！?/br>
    白易水粲然一笑，坐下來。

    皇帝打量著白易水，笑著問道：“騎射第一，策論第一。如今你可是國子監(jiān)文武雙全的才子。感覺如何？”

    白易水不以為意，他告訴皇帝：“陛下今日是不是在朝堂上提了不夜城的事情？家父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是我提出來的了。”

    皇帝沒想到大理寺卿知道了這件事，他問道：“朕今日可沒有在朝堂上提起你。他是如何知曉此事與你有關(guān)？”

    白易水慢條斯理地喝了兩口茶水，徐徐言道：“因?yàn)楸菹屡扇说絿颖O(jiān)接我的時候，他就在我身旁。本來只是懷疑，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確定這件事就是我提出來的。家父特別生氣?！?/br>
    皇帝挑眉問道：“他揍你了？”

    白易水放下茶杯，回答道：“看來陛下很期待我挨揍?？上乙雽m，家父沒來得及動手揍我?！?/br>
    皇帝開懷一笑，笑呵呵地說道：“看來朕召你入宮，是救了你，讓你少挨一頓揍。你是不是該報(bào)答朕？”

    白易水一臉無奈地說道：“可惜陛下只能幫得了我一時，出宮后我還是要挨揍的。進(jìn)京前，家父千叮萬囑，讓我到了京城低調(diào)一些。千萬不要搞事情。如今我給陛下出了個主意，讓陛下建不夜城。這件事已經(jīng)氣壞了我的老父親。他生怕萬一此事搞砸，坑害朝廷，陛下惱怒，到時候直接問罪白家?！?/br>
    皇帝笑意深深地看著白易水，伸出手，點(diǎn)著空氣，對白易水說道：“你想讓朕說，這件事無論成敗，都不會怪罪你們白家?！?/br>
    白易水莞爾一笑：“不愧是陛下，能一眼看穿別人的心思?！?/br>
    皇帝覺得跟白易水聊天心情怡然，很放松。他笑開懷，對白易水說道：“大理寺卿怎么會生出你這個小狐貍。放心，朕會跟他說清楚的。讓他不許揍你?！?/br>
    “多謝陛下！陛下今日召我進(jìn)宮，肯定不是因?yàn)橄胛摇Ｓ泻问虑?，盡管吩咐?！?/br>
    皇帝笑著搖頭，看了眼江統(tǒng)領(lǐng)。

    江統(tǒng)領(lǐng)識趣的退出去。

    剩下皇帝與白易水?；实坶_口說道：“戶部尚書說京城附近沒有空地了。他說想要在京城附近建造不夜城，得先花錢買地，才有地建不夜城。丞相建議換個地方，在江南那邊建造不夜城。你覺得這兩個方法，哪個更好？”

    白易水搖頭，對皇帝說道：“聽說陛下在城外有皇莊，占地上百畝。”

    皇帝瞇著眼睛，深深地看著他。

    白易水緩緩說道：“可以按照戶部尚書說的方法來辦這件事。讓朝廷花錢買下皇莊的地，建造不夜城?！?/br>
    皇帝：……

    皇帝覺得自己是敢這么做，肯定會被朝中大臣噴一頓。這得是多厚臉皮的皇帝，才能理直氣壯的賺國庫的錢。

    “國庫空虛，朕讓朝廷花錢購買朕的皇莊，這不太合適吧？”

    白易水一臉正經(jīng)地說道：“有什么不合適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讓其他人賺這筆錢，還不如讓陛下來賺這筆錢?！?/br>
    皇帝覺得有點(diǎn)道理。但是他沒有表態(tài)。

    白易水繼續(xù)說道：“當(dāng)然了，陛下是明君。明知國庫空虛，怎么能趁機(jī)賺國庫的銀子呢？所以，陛下先讓朝廷把不夜城建起來。等日后售賣出鋪?zhàn)拥臅r候，加一筆房產(chǎn)稅。這筆房產(chǎn)稅，就是朝廷征用皇莊，對陛下的補(bǔ)償。房產(chǎn)稅最好按照房子的實(shí)際面積征收。大的房子，收多點(diǎn)。小的房子，收少點(diǎn)。”

    皇帝驚喜，越發(fā)喜歡白易水。他滿意地說道：“好。就依你所言！”

    跟白易水談完，皇帝派人把大理寺卿叫進(jìn)宮里。

    大理寺卿忐忑地走進(jìn)御書房。

    “陛下?！?/br>
    皇帝心情愉快，笑著對大理寺卿說道：“白卿生了個好兒子?。　?/br>
    大理寺卿沉聲回答道：“臣子頑劣，若是在陛下面前犯了什么錯，還請陛下念在他年少無知，不與他計(jì)較。有言道子不教父之過，陛下要罰就責(zé)罰臣?！?/br>
    皇帝搖頭說道：“朕何時說你兒子犯錯了？朕很喜歡你兒子，他是個人才。聽說你經(jīng)常揍他？”

    大理寺卿：……

    “臣子頑劣犯錯的時候，臣會教訓(xùn)他?！?/br>
    皇帝笑著告訴大理寺卿：“下次他若是犯了錯，你要揍他的時候，把他帶到朕的面前。朕想目睹你是怎么揍兒子的?！?/br>
    大理寺卿：……

    抬眼看了一下皇帝，見皇帝笑容自然，確定他是在說笑。大理寺卿回應(yīng)道：“遵命?！?/br>
    “好了，你去忙吧！”

    皇帝揮了揮手。

    大理寺卿離開御書房后，吐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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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卿：早知道就不把這兒子帶來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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