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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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每日小報上越來越多的篇幅聚焦在金州上,時間仿佛流逝得也格外快,兩國交戰(zhàn)的時機似乎越來越近,金州東南兩側(cè),雙方已經(jīng)陳兵六十萬。 寧汝姍正打算收了報紙,突然發(fā)現(xiàn)最下方有一塊內(nèi)容:毅勇侯世子疑似正在尋找良醫(yī),眼睛醫(yī)治在即。 她愣愣地看了好幾眼,最后被守門的壯漢喚回神志,冷靜收了報紙,笑問道:“怎么了?” “那個紂開又來了?!眽褲h不情愿地說著。 紂開那日晚上喝酒不成,莫名其妙就纏上酒肆,算上這次,這兩個月已經(jīng)來第八次了,前幾日都沒趕上喝酒,這幾日便來得越發(fā)早了。 寧汝姍看著墻上今日還剩酒品的數(shù)量,點點頭:“開門迎客,既然今日還有酒,自然引進來。” “哼,還是你們老板明事理?!遍T口的紂開不陰不陽地冷哼一聲。 酒博士一向能屈能伸,立刻笑臉盈盈地迎了上去:“將軍這邊請?!?/br> 紂開大刀闊斧地坐在正中間,看著墻上的數(shù)字,嘴角一挑,把腰間的錢袋子扯下,直接扔到柜臺上,一揚眉:“剩下的全給我上了。” 墻上寫著還剩下三十五壇酒,其中燒酒八壇,杏花白十壇、桂花釀七壇和梨花醉五壇,其余便都剩下果酒了。 這態(tài)度說是喝酒,分明是挑釁。 酒博士悄咪咪看向?qū)幦陫?,卻見寧汝姍從柜臺上掏出一壇酒,放到柜臺上:“紂將軍海量?!?/br> “好嘞,上酒?!本撇┦苛ⅠR利索地報了一遍酒名,緊接著讓人把墻上的數(shù)字拿下,門上也掛上今日售罄的字眼。 原本等在紂開身后的不少人發(fā)出抱怨聲,奈何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是訕訕離去。 榷場不少酒肆,可只有這家價格便宜,種類多,酒樓不僅沒異味,還格外的香,尤其是老板性格又好,加之背靠紅樓,不怕有人鬧事,喝酒氣氛最好。 這也是寧汝姍的酒肆能飛快立足下來的原因。 紂開見狀,放肆大笑著,親自去拿寧汝姍手邊的酒,拍開酒封,仰頭喝下,喝光了酒,直接摔在地上,大喝一聲,目光尋事一般打量著面前蒙紗的女人:“美人送來的酒,就是不一樣?!?/br> 寧汝姍并不搭理他,只是對著酒博士柔聲說著:“請紂將軍坐下喝酒,再送將軍兩碟牛rou?!?/br> 酒肆里的其他人也耐不住這詭異氣氛,深怕被前面,不得不紛紛離開。 寧汝姍對著每個人都溫柔笑著,只收了他們一半銀子。 紂開的酒量出奇得好,那些酒,他喝了這么多酒也不見醉意,一雙眼反而越發(fā)明亮。 “好酒啊,果然是好酒?!?/br> 他對著酒博士說道:“把剩下的酒給我打包起來,送到船上?!?/br> 酒博士連連點頭,帶著幾個壯漢把剩下的二十一壇酒裝到馬車上。 紂開拎起大刀就往外面走,他走到一半突然折身靠近柜臺上的寧汝姍:“咦,好奇怪,我總就得有些眼熟。” 他打了個酒嗝,一臉酒氣,寧汝姍后退一步,扭頭說道:“紂將軍認(rèn)錯人了吧?!?/br> 紂開目光極為嚴(yán)厲,像是帶著一把刀,非要把人剝皮抽筋才肯罷休,最后邪佞一笑:“也是,美人都是相似的?!?/br> 他哼了大魏小曲,搖頭換腦地出了酒肆大門。 “要跟上嗎?”酒博士用白布抹著柜臺,見人只剩下一個背影了,這才小聲問道。 “不需要?!睂幦陫欘^也不抬地說著。 紂開酒量驚人,且分明還保持著警惕性。 酒博士也不多話,直接開始關(guān)門,收拾屋子。 晚上休息時,寧汝姍正準(zhǔn)備躺下休息,窗戶上出現(xiàn)一道修長的黑影,她心中一個激靈,正準(zhǔn)備喊人,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我。” 窗外傳來白起的聲音,他聲音頗為失落,窗上的影子一動不動。 “若是哪日他來晚了,就是動手的好時機?!彼吐曊f道。 寧汝姍一愣。 “你不用如此?!彼吐曊f著。 紂開是大魏的將軍,白起是大魏人,她不想白起陷入這樣兩難的境界中。 白起身形微微一動,似乎是靠近她,又似乎不過是夏夜的風(fēng)太大了,把他吹得晃了晃。 他微微嘆氣:“我以前以為我這輩子只要會打仗就好了。” “寧汝姍,我若是變壞了,你還會和我說話嗎?” 他失落一笑,隨后笑著搖了搖頭,皺了皺鼻子,帶著一點孩子氣的抱怨:“算了,你本來就不和我說話了?!?/br> “好夢?!?/br> 他墨綠色的眼睛看著那扇緊閉的窗戶,屋內(nèi)黑漆漆的,他什么也看不見。 一連好幾日,紂開都提前包下全部酒來鬧事。 金州緊張的氛圍似乎和這位大魏將軍并無關(guān)系,他每日雷打不動地準(zhǔn)時來喝酒,等天黑了,這才慢悠悠地帶著還未喝完的酒離開。 只是今日他來得頗晚,看著墻上的數(shù)字,冷笑一聲:“看來今日生意不好啊,還剩下十五壇,都給我上來?!?/br> 酒博士哎了一聲,連忙親自去后廚搬酒。 “你在做什么?”紂開口氣頗沖地敲著桌子。 寧汝姍正在做香,聞言只是淡淡說道:“做明日店內(nèi)的香薰?!?/br> 紂開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怎么之前不見你做?!?/br> “夏天都來了,也該換個香了。”她有條不紊地放著香料,然后一點點研磨著。 紂開若有所思,突然撫掌大笑:“你說得對,春天過了,夏天來了,是該換了?!?/br> 酒博士恰好帶著酒回來了,熱情地隔開他和老板,把人帶回椅子上坐著。 今日他來的時候,太陽都快要下山了,往日里他一開始還是慢慢吞吞地喝著酒,今日卻是一開始就直接空腹喝了一壇。 大堂內(nèi)格外安靜,門口的親兵被酒博士引到避風(fēng)處休息了,大堂內(nèi)只有酒壇子咕嚕嚕的聲音,桌上的菜絲毫未動。 寧汝姍手中的香薰終于完工,她指尖捏著一只被點燃的線香,眉眼低垂,不知為何卻沒有點燃新做好的香薰。 “白起那個雜/碎啊。”一直沉默的紂開難得露出一點醉意,捧著酒壇,咬牙切齒大罵著,“不過是一個燕支女生的小雜/種?!?/br> “敢讓我下不了臺?!彼麗汉莺莸卦{咒著,“遲早有一天要親手殺了你。” “等我爹……”他語意未盡,狠狠砸了一壇酒,酒水四濺,染濕了衣擺,很快就苦悶地拍開另外一壇酒,仰頭喝下,難得露出一點醉意。 初夏不知不覺逐漸走進榷場,微醺的夏夜讓人沉醉,紂開這次把所有酒喝完,臉上也終于浮現(xiàn)出醉意。 他的酒量只有十四壇。 寧汝姍目光一掃,就看到地面上歪歪扭扭倒著的十四個酒壇,目光露在他懷中的第十五壇。 她終于點上那盞香薰,清幽的香味順著夏風(fēng)逐漸在大堂內(nèi)飄開。她慢條斯理地折斷了線香,任由線香在腳邊逐漸熄滅,目光平靜地落在紂開身上。 早已爛醉的紂開趴在桌子上,聞著鼻尖那點好聞的味道,眼皮子逐漸閉了上去。 他莫名覺得背后發(fā)冷,掙扎著睜開眼,嘴里嘟囔著,突然看到一雙冰冷的眼。 他一個激靈,正準(zhǔn)備起身,可雙手雙腳早已綿軟無力,懷中早已空蕩蕩的第十五壇酒撲通一聲落在地上。 “你……”他突然警覺,可卻腦袋發(fā)昏,渾身發(fā)軟,“你,是誰,大燕,還是紅樓,大魏可不會善罷甘休。” 他口舌不清,眼前發(fā)昏,但還是下意識握住手中的大刀,目光不由看向梁上。 “是我自己要殺你的?!睂幦陫欁怨衽_上走出來,手中握著一把長刃。 “這是我爹十一歲那年送我的生日禮物?!彼站o手中的長刃,一步一步堅定地朝著他走去,“我一向很珍惜,可今日卻打算用它了結(jié)你。” 紂開掙扎著站起來,卻覺得一種眩暈感越發(fā)濃烈,甚至每一次動作之后,他便覺得連著呼吸都有些刺痛。 ——這不是醉酒的感覺。 他一個激靈:“你給我下毒?” “我又打不過你,卻又想殺你了,只好用一些小手段,這藥功力越深厚,中毒越深?!睂幦陫櫿驹谒媲埃痈吲R下,冷冷注視著他掙扎的模樣,“我爹叫寧翌海,紂將軍還記得嗎?” 紂開驚疑的打量著她,可突然又大笑起來:“怎么不記得,寧翌??墒且粋€硬骨頭,誓死都不投降,我可是把他的骨頭一個個都打斷的……” 他臉上帶著一點享受之色,像是在回味,又像是在嘆息。 只是他還未說話,就突然瞪大眼睛,低頭看著落在心口的長刃。 “你……”他目光朝著門口看去,卻沒看到自己的親衛(wèi),甚至還看到一個熟悉的靴子。 “你的守衛(wèi)已經(jīng)在下面等你了?!睂幦陫櫮抗鈭远ǖ乜粗?,臉上噴濺出來的血落在臉上,打濕了她的面紗,一雙眼睛越發(fā)晶亮清澈。 紂開掙扎著,伸手要去扯下她的面紗。 她看著面前熟悉的臉,像是想明白什么,帶著最后的瘋狂,手中大刀朝著寧汝姍掃去,態(tài)度癲狂,全然不顧那柄還插在身體里的長刃。 寧汝姍還未回神,就被人攔腰抱走,與此同時,一只腳抵住他的刀鋒,微一用力,直接踩在地上。 一身大紅色窄袖圓袍衣的白起站在她面前,把寧汝姍護到身后,面無表情的注視著面前狼狽,掙脫不開的人。 “白起啊,白起,你屋內(nèi)的畫像……”紂開喘著氣,滿是惡意地?zé)o畏地看著面前之人,唇角的血越來越多,“你竟然喜歡韓錚的女兒?!?/br> “白起,你注定成了不了戰(zhàn)神白起。” “哈哈哈哈,放心,我會在地獄等著你們白家?!?/br> 他雙目通紅,兇惡猙獰地看著寧汝姍,卻見白起直接擋在寧汝姍面前,冷冷說道:“地獄只有你,自己下去吧?!?/br> 他腳邊一動,踢著一個酒壇直接讓長刃沒入紂開身體,酒壇咣當(dāng)一聲落在地上,四分五裂,與此同時,還是紂開不甘心睜大的眼睛,猙獰恐怖的面孔。 “別看。”白起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目光悲涼地落在她身上,“下次殺人手不要抖。” 寧汝姍伸手去撥開他的手,卻見他更加用力地蓋住她的眼睛。 “別看了?!彼f,“我送你回去吧?!?/br> 他的目光在寧汝姍的肚子上一掃而過。 大夫說得對,她確實太瘦了,又要布置這樣一個局,更是勞心勞力,已經(jīng)五個月的肚子絲毫沒有顯懷。 他抽出一根綢帶蒙住她的眼睛,最后直接把寧汝姍攔腰抱起,繞過混亂的地面,朝著后院走去。 “紂開的尸體我給你處理了,之后不論是誰來問,你都說他自己回去了。” “以后好好養(yǎng)身體。” “我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