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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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凝收回目光,略一頷首,信步跟上。 梅霜皇后讓宮內(nèi)侍們在在嘉寧宮偏殿設(shè)下宴席,除了紫凝和司徒靜言之外,大概是為免氣氛過于凝滯或?qū)擂?,她還一并吩咐了幾位妃子前來坐陪,也算是照顧到了方方面面。 眾人也早已經(jīng)知道司徒靜言跟紫凝之間是如何結(jié)下的梁子,故而各懷心思,神情各異,都不急著開口。 便在此時,內(nèi)侍的通傳聲條地響起,“安寧公主到!” 眾人彼此交換個眼色,安然坐著未動。 ☆、卷二 計(jì)中計(jì) 美人謀 053 好一幅活色生香 紫凝挑簾而入,矮身施禮,“紫凝見過皇后娘娘,各位娘娘安好?!?/br> “倒是想安好,偏偏有不長眼的人總?cè)侨松鷼?,也是沒法子的事?!彼就届o言斜眼噘嘴,對紫凝不屑一顧。 上次去魅王府賠禮道歉,是她迫于父親之壓,不得已而為之,可沒說是原諒了紫凝,這口氣她還哽著呢。 紫凝早料到自己今日必受難為,但司徒靜言這種級別的,她都懶得回應(yīng),沒得污辱了自己的智商。 “靜言,不可亂說,”梅霜皇后臉色一沉,警告似地看了她一眼,“本宮叫你們來,是為化干戈為玉帛,你這般夾槍帶棒,是讓本宮下不來臺嗎?” 難怪連夜離都說皇后娘娘處事公正,看來不假。紫凝暗暗點(diǎn)頭,對梅霜皇后增了幾分好感。 司徒靜言氣不過,卻不敢對梅霜皇后不敬,恨恨地道,“臣女知錯,皇后娘娘恕罪?!?/br> “罷了,”梅霜皇后面色稍緩,招呼道,“紫凝姑娘,坐下說話?!?/br> “娘娘直呼紫凝之名便可,謝娘娘賜座?!弊夏蟠蠓椒阶?,視線所及是一名陌生的女子,在幾位羅綺珠翠的貴婦當(dāng)中,衣著樸素的她仿如空谷幽蘭,散發(fā)出一種清涼的氣息,很是與眾不同。 不過,若是仔細(xì)去看,便可看出她眼底的一抹銳利,雖安然坐著,不發(fā)一言,不搶風(fēng)頭,卻讓人無法忽略她的存在。 大概感覺到紫凝在看著自己,那女子輕輕一笑,“安寧公主可是認(rèn)得妾身嗎?” “不曾,”紫凝搖頭,“不知這位娘娘是……” 梅霜皇后即介紹道,“她是皇上親封的寒妃,是個愛靜的性子,與紫凝你倒是有幾分相像?!?/br> “如此,紫凝倒是該和寒妃娘娘多親近親近。”紫凝淡然一笑,這個女人給她的感覺很危險(xiǎn),仿佛藏好了利爪的狐貍,趁人不備,就給予致命一擊,不得不防。 寒妃仍舊只是清淡地笑著,不做表示。 林淑妃和孟賢妃也不急著開口,事實(shí)上她們今天來,也只是個陪襯而已,用不著她們多說話。 見時機(jī)差不多,梅霜皇后正色道,“前些日子靜言跟紫凝之間的事,本宮也知道了,你們彼此之間也無深仇大恨,不過是一場誤會,既然益陽王跟離兒都不再計(jì)較,你們兩個也該解開心結(jié),冰釋前嫌,是不是?” 司徒靜言狠狠瞪了紫凝一眼,老大不服氣:明明是安寧公主的錯,摔壞她的首飾不說,還搶走大殿下,她怎么可能消氣! 紫凝神色如常,淡然道,“但憑皇后娘娘吩咐?!?/br> 梅霜皇后滿意地頷首,顯然覺得紫凝很是通情達(dá)理,復(fù)又轉(zhuǎn)向司徒靜言,“靜言,你怎么說?” “臣女……自然也但憑皇后娘娘吩咐,”看到梅霜皇后警告似的眼神,司徒靜言話說一半,生硬地改了口,“臣女與安寧公主之間,本來就是一場誤會,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們其實(shí)已經(jīng)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了,是不是,安寧公主?” 她這一臉不懷好意的笑與不甘心的狠辣又豈能瞞過紫凝的眼睛,不過既然大家要演戲,何妨陪她們演下去! “自然是,”紫凝回眸一笑,眼底有隱隱的挑釁,“郡主好肚量?!?/br> 司徒靜言氣極,扭過臉不說話。 北堂紫凝,你別得意,很快我就讓你笑不出來! “如此最好,”梅霜皇后端莊的臉上露出喜色,端起面前的酒杯,“那就共飲了此杯,誤會消除,都莫要再放在心上?!?/br> “謝皇后娘娘。” 眾人舉杯,都仰頭喝了下去,司徒靜言似乎很得意,咬唇暗暗冷笑。 紫凝才將酒喝進(jìn)口中,就已嘗出這酒清洌凜冽中帶著絲絲的異味,分明是讓人給下了迷藥,會讓人服下后全身無力,意識處于半清醒半迷糊狀態(tài),無力反抗,任人魚rou。 她表面不動聲色,似乎將酒喝了下去,其實(shí)是借著抹唇的機(jī)會,將酒吐在袖中,再看其他幾人,都是神情如常,要么是都串通好對付她,要么就是不知酒中有古怪,且看有什么變故再說。 “諸位隨意?!泵匪屎竽闷鹂曜邮疽猓χ泻粢宦?。 大家都拿起筷子,隨意吃了幾口。 不多時,梅霜皇后身邊的侍女香彤走了進(jìn)來,恭敬地施禮,“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到。” 梅霜皇后略一頷首,歉然道,“紫凝,辰兒來給本宮請安,本宮去去就回?!?/br> 紫凝起身,“皇后娘娘請。” 梅霜皇后即起身出去,眾人恭聲道,“恭送皇后娘娘?!?/br> 正主兒走了,氣氛立刻變得輕松起來,司徒靜言也沒方才那么拘束,不時拿眼偷瞄紫凝,似乎在計(jì)算什么。 紫凝佯裝不知,眉頭輕皺,一手支住頭,昏昏欲睡。 是時候了! 司徒靜言暗暗欣喜,故意道,“安寧公主這是怎么了,才小飲了幾杯,就不勝酒力了?” 孟賢妃也關(guān)切地道,“安寧公主可是不舒服嗎,不如先回去休息如何?” 紫凝抬頭看向她們,眼神有些茫然,“我……有些頭暈,我好難受……” 孟賢妃摸了下她的額頭,驚呼一聲,“呀,好燙呢,看來安寧公主確實(shí)喝多了,不如送她回去歇息一下吧?!?/br> “也罷,”林淑妃道,“來人——” “我來吧,”司徒靜言大方地起身,過去扶起紫凝,“王府的馬車就在外面,我送安寧公主回去就好,麻煩兩位娘娘向皇后娘娘告罪一聲?!?/br> 兩人答應(yīng)一聲,目送紫凝和司徒靜言出去。 寒妃卻自始至終都不曾插言,也沒有伸手相幫,眼底閃過一抹銳色:有人要倒大霉了,而且絕對不會是深藏不露的安寧公主…… 殿外,司徒靜言扶著紫凝往一條僻靜的小道上走,邊冷聲道,“安寧公主,你覺得怎么樣,要不要請御醫(yī)來?” “我好頭暈……”紫凝將身體大半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輕語呢喃,“好難受……怎么沒有力氣……” “很快你就不會難受了,反而會很享受,”司徒靜言邪笑著,“摔壞我的東西,讓我人在前大失面子,還要搶走大殿下,北堂紫凝,此仇不報(bào),我豈能安心!” 不多時,兩人來到一處亭子,司徒靜言看一看左右無人,將紫凝放到石凳上坐下,她立刻軟綿綿地趴到桌子上,嬌喘連連,星眸半閉,仿如待宰的羔羊。 “真美啊……”司徒靜言眼里射出妒忌的光芒,還摸了摸紫凝滑如凝脂的肌膚,“難怪大殿下會對你傾心,這張臉,的確讓人看過一眼之后,就再難忘記!北堂紫凝,你就是天生的狐媚子,你知道嗎?!” 沒有人回答她,她發(fā)狠地瞪了紫凝一會,忽地陰森森冷笑一聲,沉聲道,“出來吧!” 兩名侍衛(wèi)立刻從暗處現(xiàn)身,一抱拳道,“郡主!” 司徒靜言負(fù)手一步一步出來,向后一伸拇指,“交給你們了,好好享受吧!” “是,郡主!” 兩名侍衛(wèi)互視一眼,好不興奮,摩拳擦掌,慢慢走了過去。 君夜離是掐著時辰入宮的,到達(dá)福寧宮偏時,剛好是紫凝入宮后一個時辰,分毫不差。 結(jié)果宴席已經(jīng)結(jié)束,幾名宮女正在打掃,趕緊施禮道,“大殿下,安寧公主已經(jīng)離宮?!?/br> “什么?”君夜離一驚,“何時的事?” “一盞茶功夫之前,”宮女見他變了臉色,心中也是一緊,“大殿下不曾碰到嗎?” “不曾,”君夜離立刻慌了,“怎會如此之快,母后呢?” 宮女將方才的事說了,“皇后娘娘聽說安寧公主身體不了舒服,說是明日再去探望?!?/br> 該死! 君夜離憤怒地一掌將堅(jiān)硬的紫檀木桌砸個粉碎,瞬間不見了身影。紫凝被司徒靜言帶走,怎么可能有好! 紫凝的酒量斷不可能如此之差,唯一的解釋就是她被人算計(jì),有可能是被下了藥,所以才會不舒服。可也不對啊,紫凝醫(yī)術(shù)超絕,誰能算計(jì)得了她? 不管了,總要先找到紫凝再說!他一邊咬牙切齒地生氣,一邊展開身形,順著宮女所說的方向找過去。 無華一見他這炸毛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紫凝出事了,也不敢多問,往另一個方向找過去。 而在此時,三皇子君夜燎,四皇子君夜瀾正往這邊過來,他們是剛剛給父皇請過安,彼此閑來無事,聽身邊的人說起御花園菊花開得正繁盛,所以前來一觀。 結(jié)果兩下里一碰上,君夜燎挑眉道,“大皇兄這火燒眉毛的,是要去哪里?既然遇上了,不如一起賞菊如何?” 君夜離眼睛都有些發(fā)紅,冷聲道,“你們可見過紫凝?” “你的王妃嗎,不曾,”君夜燎聳聳肩膀,“怎么,大皇兄沒看好她,讓她給跑了?” “三皇兄,”君夜瀾趕緊向他使眼色,意即讓他別惹惱君夜離,回頭道,“大皇兄,我們不曾見到安寧公主,想是這皇宮太大,她一時玩得起興,忘了時辰吧,不會有事?!?/br> 眼前閃過紫凝絕美而冰冷的臉,他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而羞澀,仿佛情竇初開的少年郎一般。 君夜離正心急于紫凝的安危,一時沒留意,冷哼一聲,甩手就走。 “那邊亭子里有人,”君夜燎眼睛一亮,“還不止一個,好像很熱鬧哦?”看他那樣子,巴不得天天有好戲看一樣。 君夜離心一沉,飛身過去。 兄弟兩個互視一眼,似乎有了某種預(yù)感,也跟了過去。 結(jié)果亭子中的景象令他們同時一愣,不知該做何反應(yīng): 兩名侍衛(wèi)脫光了上身,褲子也是松松垮垮,要掉不掉,露出小半個屁股,臉上還帶著讓人惡心的yin、、邪笑容,口水順著嘴角流下,像白癡一樣。 在他們身前,司徒靜言更是衣衫不整,原本高貴華麗的衣裙被扯得七零八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上身的白色抹胸往一邊擰著,很是驚艷。 更讓人看不下去的是她此刻的舉動,以郡主之尊,竟然跪在地上,一邊斜眼看上去,媚眼如絲,頻送秋波,極盡挑逗之能事。 兩名侍衛(wèi)也是正常的男人,在如此刺激之下,已快要把持不住,相信如果君夜離他們不曾到來,這幾個人還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來! “胡鬧!”君夜離乍見此情景,也愣在當(dāng)?shù)?,鐵青著臉第一個怒喝出聲,“司徒靜言,你當(dāng)皇宮是什么地方,竟然如此不知廉恥,該當(dāng)何罪?!” 君夜瀾不可抑制地紅了臉,轉(zhuǎn)過身不愿意再看,君夜燎譏諷地笑著,也不加阻止,似乎覺得很好玩。 仿佛被君夜離這一聲大喝驚醒,司徒靜言打個哆嗦,眼神猛地清明,愣在當(dāng)?shù)亍?/br> “夜離?”不太確定的、低低的聲音響起,“是你嗎?” 紫凝?! 君夜離又驚又喜,猛地轉(zhuǎn)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紫凝?” “我在這里,”紫凝分開花叢,走了出來,一只手揉著額角,似乎還有些迷糊,左右看了看,不知身處何地的樣子,“你怎么在這里……” “紫凝!”君夜離一陣風(fēng)似地過去,一把將她攬?jiān)趹牙?,上上下下摸起來,“你沒事嗎?有沒有受傷,哪里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