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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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留了一句:“三更,齊衣裝,等我來喚,廟門迎百官?!?/br> 屋外隱隱能聽到蟲鳴的聲音,窗紙上映出纖細(xì)的竹葉隨風(fēng)微蕩,寧夜越來越濃,越來越深。韓蘇安靜地躺在床上,并無一絲睡意,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決不能掉以輕心。 時間在等待中一點點推移,幾乎是在三更鑼聲響起的同時,一扇窗戶傳來了悶悶的扣木聲,一下、兩下、三下。 她來了! 韓蘇起身快步走向那處,待他輕手輕腳打開窗后,無卦清冷的臉龐便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你來了?!?/br> “我在右手走廊拐角處等你?!睙o卦輕聲說道,而后便離開了。 韓蘇聽后回屋點亮燈燭,而后整了整衣裳,推門走了出去。 站在門口的侍衛(wèi)有些驚訝,“王爺……” “本王想親自去迎迎觀禮的大臣?!表n蘇氣定神閑,直接跨步離開,留下侍衛(wèi)愣在那處——這迎百官的粗活還要王爺親自前去? 與無卦匯合后,韓蘇便跟著她一路去到了宗廟側(cè)門,百官從此而進(jìn)。雖才三更,但已有不少官員來到來了宗廟,正在門外等候禮部統(tǒng)一放進(jìn)。 這皇子冠禮,皇上親自參與,絕不可遲到。住得遠(yuǎn)些的官員為了以防萬一都是早早啟程,再說,來早了也沒什么,等一等就是了。 禮部的官員在那處登記來客情況,看到韓蘇到來的時候,他們很是驚訝。 “王爺,您還沒歇息呢?”禮部尚書陳大人忙起身作揖。 韓蘇伸手扶他,“為了在下,勞煩大人如此兼夜辛勞,實是感激不盡。在下只是想與大人同迎來客,以安內(nèi)心感激之情,敬謝冠禮來賓。” 這話說得天衣無縫,可就是透著奇怪——要知道,從來沒有皇室的人如此這般親迎文武百官的。 “不敢不敢?!标惔笕诉B連作揖,“王爺明日還要cao勞,下官覺得最好還是……” “陳大人且寬心。我意已決?!表n蘇微笑著打斷了他的話。薄唇微翹,一派自然大方,而后提步走向了已經(jīng)到達(dá)的那些大臣。 無卦平平靜靜地跟在他身后,看著他笑著向諸位大臣道謝。對于上年紀(jì)的官員,他更是叮囑他們轎內(nèi)先好好睡上一覺,行事作風(fēng)平和不突兀,緩緩似暖人心。 她心中淡淡地暈染開了一種喜悅。 韓蘇,這個不受寵的皇子,這怕是他第一這般面對文武大臣。許是皇家的血統(tǒng)繼承,又許是本著那顆善良溫暖的心,他做得很好,像一個真正的皇子那樣睿智得體。 ~~~~~~~~~~~~~~~~~~~~~~~~~~~~~~~~~~~~~~~~~~~~~~~~~~~~~~~~~~~~~~~~~~~~~~~~~~~~~~(更新) 觀禮大臣,從文到武都有。其中武者,將軍等級有不下十人,個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武藝不凡。如果要求庇護(hù),自然是去到他們身邊最是安全。 ——這是無卦原來的打算。 但現(xiàn)下她改主意了。 伸手輕扯韓蘇袖子,她低聲說到,“去找那個人?!倍笫窒蚺赃吳那囊恢浮?/br> 順著她指尖的方向,韓蘇看到一頂墨綠色的轎子,上官丞相正從教中慢慢走出。 找上官丞相? “此人面向大福,過五十再不見血。”無卦低低解釋道。 上官丞相今年五十有三,不見血,也就是說在他身邊就不會有血光之災(zāi)。 韓蘇有些訝異,聽著無卦的話走了過去。 “上官大人一路辛苦了?!?/br> “祈王爺?”上官丞相有些意外,“不敢不敢,都是老臣應(yīng)該的?!?/br> 他倆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上官丞相脾性儒雅、學(xué)識淵博,和他聊著聊著韓蘇也覺出幾分趣味來。 與此同時,無卦的目光全被另一個人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個穿著淡藍(lán)色衣衫的女子,她緩步從上官丞相后面跟著的那頂轎子下來,一步步走向了他們。 那女子面帶笑顏微微伏身,聲音清透溫和,“臣女上官容若,參見祈王爺。” “上官姑娘有禮?!?/br> “老臣身子不大好,小女放心不下,特求了太后恩準(zhǔn)陪同前來,好照顧老臣。真是讓王爺見笑了?!鄙瞎儇┫嘧炖镎f著見笑,可臉上滿滿的都是歡喜。 韓蘇笑著贊道,“上官姑娘一片孝心,實是令人敬佩。上官大人好福氣。” 他們聊了很多,無卦都沒有聽進(jìn)去,站在陰影之中,她有些發(fā)愣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眉高居額中,主貴;鼻如玉柱,嫁貴;六庫飽滿,主富;命宮淡粉,主平安。 鳳目長項,明珠有光,額隱月角,母儀天下。 此女天生皇后之命,富貴極不可言,一身平順非常,無災(zāi)無難,親眷皆受所庇。如此面相千年亦是難遇,凡與之同者,皆可長壽富貴。 上官容若。 無卦暗暗記下了這個名字。 前有千古一帝,再遇鳳顏萬福,皆為天之所青,人之所仰。 世間,果然從來都沒有生來平等之說。 ~~~~~~~~~~~~~~~~~~~~~~~~~~~~~~~~~~~~~~~ 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韓蘇沒在屋內(nèi)歇息倒去了讓人無法下手的地方,赤牙氣得幾乎捏碎手中兵器。 堂堂皇子,深更半夜不好好歇息接什么大臣! 這些個武將都不是好對付的,還有那個上官丞相……也不知道太子為何要特地吩咐,不可傷到丞相大人和他女兒。 現(xiàn)下倒好,湊到一塊去了。 媽的。 老子就不信他一夜不睡了! 赤牙打定主意,妥妥地等到韓蘇回房歇息就動手。 …… 可是這一等就等到了日出東方天際白。 吉時將到,韓蘇這才隨著禮部官員一同回去換服以候冠禮。 也就是說,赤牙這一夜都白等了。 此次任務(wù)正式失敗。 韓晟下過命令——日出之前解決,不然,提頭來見。 冠禮人員眾多,不是他們這種暗殺角色能夠駕馭的。 到處都是緊要人物,要是不小心傷了什么人,又或是留下了什么把柄,太子都難以全身而退。 赤牙緩緩嘆了口氣,遣了一個手下去和太子匯報,也宣告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yùn)。 看著自己有些發(fā)抖的手,他突然明白發(fā)現(xiàn)自己也是個貪生怕死的…… 當(dāng)初黑牙是不是也如自己此時一般恐懼,是不是也曾掙扎過要不要乖乖受死。 后牙槽里欠著一粒小小藥丸,舌頭能清楚感覺到它的存在。 他可以逃,逃離洛國,逃到天涯海角,然而卻逃不過他一直身在的地獄。 視線慢慢移向了左手脈門,那里一條墨色的長線肆意刻畫著催命的符號——九蟲腐骨丸。 從成為暗衛(wèi)第一天起,他就服下了這惡鬼般的毒藥,只能靠每月發(fā)給的解藥壓制。 如若不及時服用解藥,則將日日體驗筋骨寸斷、痛不欲生之感,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人才斃命,屆時只有如爛泥一般的尸體裹著幾成粉狀的骨頭。 他猛地闔牙一咬,藥香在口中蔓延——日出而亡。 死士,死士,他們最終的用途都只是一個“死”字。 ~~~~~~~~~~~~~~~~~~~~~~~~~~~~~~~~~~~~~~~ 一大早,看到韓蘇好好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眼下只有稍許青黑,韓晟面色如常地和他打了招呼。 待韓蘇走開,他輕聲對身邊的侍衛(wèi)吩咐了幾句,而后不動聲色地坐在正廳靜候冠禮。 那侍衛(wèi)悄悄離開正廳,消失在去往宗廟后院的路上。 ——韓蘇,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躲這接下來的十面埋伏。 ~~~~~~~~~~~~~~~~~~~~~~~~~~~~~~~~~~~~~~~ 許是因這冠禮將到,韓蘇心中又興奮又緊張,倒一點也覺不出困來。 無卦一直以丫鬟的身份在他左右伺候,安靜得很是異常。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眉頭就一直鎖著,似是在想什么問題一般。 “王爺,麻煩您稍微低下頭?!睅退犷^的嬤嬤一直表情嚴(yán)肅、一絲不茍。 “嗯?!表n蘇稍低了頭。 “王爺,請您抬下腳?!睂m女開始幫他穿鞋。 “嗯?!?/br> 第一次被人這般伺候,韓蘇很不習(xí)慣。他想問問無卦為何心事重重,可是身邊太多人,一直找不到機(jī)會。 無卦半隱在房柱之后,安靜地看著被眾人圍住的韓蘇,手在袖下不斷掐指暗算。 萬事過眼,留有云煙,就算十拿,亦無九穩(wěn)。 今日,絕對懈怠不得。 待一切妥當(dāng),梳洗的下人這才紛紛退下。 離吉時還有一會,韓蘇接下來只需在此處等候禮部派人來引即可。 ——終于清靜了。 韓蘇轉(zhuǎn)過腦袋看向無卦。 “無卦?!彼_口喚她,可她卻一副完全沒有聽見的樣子,依舊站在柱后,陰影灑在臉上神情難辨。 “無卦?”韓蘇又喚了一遍,無卦這才向他走來。 看到他身著冠禮玄端服,黑底紅邊,寬袖收腰,越發(fā)顯得公子翩翩,絕色傾城,無卦心頓了一拍,而后繼續(xù)面無表情。 待離韓蘇只一步遠(yuǎn)的時候,她直接伸手撫上了韓蘇的袖子,“別動?!?/br> 韓蘇愣了下,而后僵僵地坐在那處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