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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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冠而字,成人之道。 皇家冠禮,一向會請一位德高望重之人作為正賓,主冠禮之儀。 禮部送來的帖子上已經(jīng)注明,韓蘇此次冠禮正賓為國師左非色。雖然國師年齡不大,但在朝野之中很有威望,再加上掌管司天監(jiān),有通天曉地之能,在一些人眼中他幾乎已經(jīng)被神化成了天人。 無卦有些頭疼,她算不出國師,自然也就算不出他在冠禮之上會有哪些作為。 現(xiàn)下她只知道,這冠禮之中,韓蘇要分戴三冠,另外還有取字蘸酒,這一大套下來必然是要整整一天。參與冠禮的人數(shù)不下幾百,外加皇室衛(wèi)隊,在場之人應(yīng)以千計。這其中的變數(shù)自然是無法數(shù)計。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另外,明日他們就要提前啟程去宗廟,在那里住上一夜,第二日直接開始冠禮。離開王府這個風(fēng)水寶地去到別處,這未知之事便又多了不少,更何況還多出整整一夜時間好讓那些人下手。 她不怕那些人光明正大的來,畢竟是皇室冠禮,守衛(wèi)自然森嚴(yán),外加天子鎮(zhèn)場,一切還可商量。怕就怕他們在明,那些個人在暗處摩拳擦掌。 所以……現(xiàn)下唯一的辦法,除了算還是算。 竭盡所能,傾其所算。 ~~~~~~~~~~~~~~~~~~~~~~~~~~~~~~~~~~~~~~~ 豎日一早,無卦便隨著韓蘇啟程去往宗廟。她扮作韓蘇身邊的貼身丫鬟,一路隨同在馬車侍奉。 今日的韓蘇有些緊張,他能感覺到無卦的嚴(yán)肅,也清楚地明白他們已經(jīng)踏上了不見硝煙的冷酷戰(zhàn)場。 兩日,兩日之后如若他還能活著,那么了清大師所言的死劫就破了。 韓蘇閉上眼睛,緩緩深吸了口氣,平復(fù)心中的緊張——兩日,只是兩日而已。 無卦安靜地坐在旁邊,背靠著馬車壁,一只手拿著那天夜里韓蘇已經(jīng)見過的那只八卦盤,另一只手時不時撥動一下那輪盤,而后掐指無聲心算。 馬車不緊不慢地走著,馬蹄一下一下敲擊著青石板路,發(fā)出清脆的聲音。走過繁華的洛陽鬧市,沿著長長的青石路一路往市郊而行。 周圍人煙漸漸稀少,馬蹄聲聽得分外清晰,一聲聲似都踏著心跳的鼓點。 “停車。”無卦突然揚聲喚道。 “吁——”駕馬車的徐管家忙拉了韁繩,停下了馬車。前后跟著的隊伍也都停了下來。說是隊伍,但王府本來就人少,這去宗廟的車隊算上護(hù)衛(wèi),一共才十二人,很是簡單。 韓蘇睜開眼睛,詢問地看向無卦,“如何?” 無卦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卦盤,而后搖了搖頭,“過不去?!?/br> “過不去?”韓蘇疑惑地重復(fù)了一遍。 “我們最好暫且停在此處?!睙o卦認(rèn)真說道。 韓蘇點點頭,“聽你的。” 于是一行人馬就那樣毫不避諱地直直立在官道之中,不進(jìn)不退,仿若孤島。 韓蘇復(fù)又問道,“要停到何時?” 無卦只回了一個字,“等。”而后便閉上眼不再說話。 韓蘇不再多話,她既然這般說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可是,這個等字——他們在等什么呢? 頭頂?shù)奶柧従徱浦瑥乃麄儎偼P獣r算起,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一個時辰。 無卦仍是安靜地坐在那里閉目不語。韓蘇看她這般,便也閉了眼不言語。整個隊伍除了馬兒時不時的大聲喘氣一下,幾乎沒有聲音,仿佛靜止在了這看不到盡頭的青石板路中央。 許久許久,無卦慢慢睜開了眼,轉(zhuǎn)頭看向了馬車后壁。那眼神好似能透過那木頭后壁看到外面景色一般,她輕輕說了一聲,“他們來了。” 從他們來的方向,青石路的那一頭,漸漸出現(xiàn)了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黃色旗幟,金色馬車,黑甲禁衛(wèi),無一不彰顯著皇室氣派。 無卦面無表情地喊醒了韓蘇,“好巧,我們碰到你父皇的隊伍了?!?/br> 韓蘇訝異地掀了車簾往外看去,果然就見到了洛皇的隊伍。他瞬間明白了——父皇就是他們在等的人。也是能保住他走完剩下路程的人。 住在宮外的韓蘇,按規(guī)矩是要從自己的府邸出發(fā)前往宗廟的,而且必須是在禮部算準(zhǔn)的那個吉時出發(fā)。所以他們必須自己走,而且必須那個時間走。但沒有說他們不能在路上耽誤時間,所以他們可以很“湊巧”地等來護(hù)衛(wèi)強大的皇上御駕,而后很碰巧地一路共同前行。 所以,一切都是剛剛好。 無卦幾不可見地勾了嘴角——前面林子里那些人,辛苦你們白等一場了。 余光掃到了洛皇隊伍里面的第二頂轎子——八爪龍紋,杏色頂珠,能坐此轎的天下間只有一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爺韓晟。 無卦收回目光,心中戚戚:已是千古帝王之相,又為何要此般趕盡殺絕。 ~~~~~~~~~~~~~~~~~~~~~~~~~~~~~~~~~~~~~~~ 赤牙在林中埋伏著,按韓蘇一行人從祈王府出發(fā)的時間算,應(yīng)該早就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對??蛇@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多多時辰,卻還是沒有半個人影。從洛陽去到宗廟,皇室從來都是走這條路,照理說他們在此等候必定會截到韓蘇才是,而后在這片林中干凈做掉更是順其自然得很。 難道他們在路上耽誤了? “你,去探一下?!背嘌乐噶伺赃厴溲旧系囊粋€手下。 “是?!蹦侨塑S了幾下,離開了林子。 查探的暗衛(wèi)很盡責(zé),一路往洛陽探去。走了許久才見到了停在那處的韓蘇馬車。 這……怎么就停了呢?探子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急急趕回向赤牙匯報。 這一來一去又是小半個時辰,等赤牙得到消息的時候,離無卦他們停下歇息已經(jīng)過了一個時辰了。 “媽的?!边@是赤牙的第一個反應(yīng),他知道洛皇正是在韓蘇他們之后一個時辰左右出發(fā)啊,所以便想用這段時間差把事辦了??涩F(xiàn)下探子說他們只是停在那里,如果他們現(xiàn)在殺過去,怕是也來不及,洛皇應(yīng)該已經(jīng)和他們匯合了,有了洛皇的隊伍,他們在路上殺韓蘇是絕不可能的。 這下全白忙活了。 赤牙忍下一口氣,“撤?!?/br> 看來只有晚上在宗廟里再行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更完啦~ 一章分兩次更,字?jǐn)?shù)還是很肥很肥的~~ ☆、無卦為卦 正賓和禮部官員要準(zhǔn)備冠禮,所以他們也是提前一日到達(dá),不與其他大臣一起。 作為正賓的國師大人此時也與無卦他們一樣正在往宗廟趕路。 左非色的馬車和他的轎子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都是金邊白底、鳶尾花頂,任誰看了都知道里頭坐的是國師,只此一家。 此刻的左非色坐在馬車之中,側(cè)倚著身子,一手扶額,一手漫不經(jīng)心地?fù)芘窭徶械陌咨遄印K拿媲笆且槐P未下玩的棋,黑子占據(jù)大半江山,白子幾被逼進(jìn)了死路,只是垂死掙扎。 那棋盤之上每個叉點都印有一個小巧精致的凹槽,正好配那棋子,以便在這馬車顛簸之時也不會擾亂棋局。 人人都知國師善弈,但不喜和人對弈,只愛自弈。不對弈,只因這世間怕是都不能找到一個與他旗鼓相當(dāng)?shù)臄呈帧R仓挥凶赞牟拍茏屗X出點圍棋的樂趣來。 “稟告大人,到宗廟了。”隔著轎簾,侍衛(wèi)的聲音不大不小地傳了進(jìn)來。 左非色就像沒聽到般繼續(xù)凝視著面前的棋盤,那粒白子仍是遲遲未下。 侍衛(wèi)恭敬地站在門口,行徑隊伍停在那處寂靜無聲。 又過了一會。 “啪——”子落。 左非色揮袖而起,緩緩出了轎門,踏著矮凳姿態(tài)瀟灑地走上了青石板路。 宗廟——任何人進(jìn)入都需步行,以示敬意。 “走吧?!睅е鹕婢?,左非色平靜地說了一句,侍衛(wèi)們很主動地為其引路,拾級而上,緩緩向朱紅廟門走去。 “你猜,剛才是黑子還是白子贏了?” 被問到的侍衛(wèi)想了一下才明白國師是在讓他猜自弈的結(jié)果,那侍衛(wèi)隨口說道,“可是白色?” “怎么猜的?” “大人喜白色,所以……” “你倒是個機(jī)靈的?!弊蠓巧恼Z氣聽上去心情很好,“確是白子贏了?!?/br> 馬車?yán)锬潜P棋上,一枚白子不尋常地壓在另一枚黑子之上。 如那枚黑子能被替為白子,則整個局勢將是翻天逆轉(zhuǎn)。 只是這白子放黑子之上,不是下棋的方法,一點只能著一子,好生奇怪。 金色面具下,左非色緩緩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大人我喜歡白色,自然白色就是贏的。 所謂的規(guī)則……有她在,這天地之間的規(guī)則怕是都不成了。 無命之人,這一次,我可是期待得緊啊。 ~~~~~~~~~~~~~~~~~~~~~~~~~~~~~~~~~~~~~~~ 在遇上洛皇之后,韓蘇他們一路很是順利地去到了宗廟。 韓晟很是親切地向韓蘇道喜,“皇弟,明日之后你可就是真真正正的成人了?!?/br> 冠禮是男子成人之禮,人生大事,自是應(yīng)該恭喜的。 只是這道喜之意又有幾分真假,兩人心知肚明。 晚食,皇室人員一同進(jìn)餐。 洛皇居中,韓晟坐其右側(cè),韓蘇位洛皇左側(cè)。 所有皇室女賓一律不與男子同席——宗廟之中很是講究,夜間睡覺女子也有專門的院落,與男子分開。 一頓飯吃得中規(guī)中矩,人人都食而不言。 冠禮前需要齋戒三日,韓蘇的冠禮也不例外,兩日前已經(jīng)在禮部的叮囑下只食素了?,F(xiàn)下,餐桌上也都是素食,不見半點葷腥,以表對宗廟祖先的敬重之感。 飯后,禮部很是盡職地再度梳理了整場冠禮的流程,而后便開始著手準(zhǔn)備迎接清晨就會趕到的其它大臣。所有皇室人員只能歇息上三個時辰就要早起、沐浴更衣,以待吉時。 送走禮部的人,韓蘇回到下榻屋內(nèi),洗漱之后便直接熄燈就寢。 他忐忑地躺在床上,有些想念無卦——她屬女眷不能陪在他的身邊,自然也就不能像在王府中一樣睡在他外室。 門口站著士兵,走廊時不時有巡邏的衛(wèi)隊走過,如此看來,應(yīng)是戒備森嚴(yán)。 無卦今晨曾對自己說今夜不會平靜……但她沒有說清究竟是怎么個不平靜法。